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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步步芳華在線閱讀 - 第48節(jié)

第48節(jié)

    殊蘭放下書想了想,自己先笑了一會才道:“我對你們幾個就說實話,我其實頂頂討厭她?!?/br>
    憐年,吉文和吳嬤嬤臉上都露出了訝異,相互看了看最終是發(fā)覺大家都沒有看來殊蘭既然這么討厭鈕鈷祿,為什么還要對她這么好的原因,沉默了好一會才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

    鈕鈷祿帶了殊蘭給的東西進了院子的時候,額爾瑾剛剛醒來,鈕鈷祿并沒有先回自己的屋子,讓小丫頭接了東西打發(fā)了殊蘭院子里的丫頭回去,帶著殊蘭給的東西直接進去見了額爾瑾。

    額爾瑾翻著看了看:“她的好東西到是多,出手也大方,你看這個人參,可不會少于兩百年。”

    鈕鈷祿聽了只是笑,等著額爾瑾將東西看了,讓小丫頭接到手里才道:“奴婢原只是過去謝西側(cè)福晉上一次賞的東西的事,只是沒想到她到跟奴婢多說了好些話,奴婢私自揣摩,她如今怕是擔(dān)憂奴婢將她以前說的事情說出去,特意在拉攏的?!?/br>
    她見額爾瑾要起身,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聽額爾瑾笑著道:“她又受寵又得了兒子,你跟著她到是比跟著我能多沾點光?!?/br>
    鈕鈷祿立時惶恐的跪在了地上:“且不說奴婢自進了府就一直多受福晉的照顧,只這一份恩情奴婢就是粉身碎骨都還不清,更何況福晉待奴婢的心奴婢心里有底,那一位的心摸不透不說,難道她能比福晉待奴婢還好?如今家里的人都教導(dǎo)著奴婢要好好侍候福晉,就是從孝道上來說,奴婢也跟定福晉了!”

    她即說從自身而言自己更信額爾瑾,又說如今家里都向著額爾瑾她自己也絕對不敢有外心,額爾瑾笑著將她扶了起來,給她理了理衣裳:“我不過隨口一說,你急什么,難道我還不知道你?最是個懂事明理的,只是西側(cè)福晉既然一心跟你好,你也就跟她好好相處?!?/br>
    額爾瑾也對西面的那位存了些不好的心思,要她跟殊蘭打好關(guān)系,未必不是給以后做一些事情做鋪墊的意思,不過也是,這后宅的女人誰看見殊蘭心里會很舒服,她心里又笑了一聲,后宅里誰見了誰難道還是真正的喜歡?

    又說了幾句話額爾瑾就打發(fā)了鈕鈷祿下去,額爾瑾撫弄著冬青釉暗花海水瓶里插著的一束杏花,摘了一朵嗅了嗅,隨手丟在在了黃花梨木的案幾上,用帕子掩嘴輕咳了幾聲,李嬤嬤見了忙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捧到她跟前:“福晉喝口水潤潤嗓子?!?/br>
    看她喝了幾口又接到手里,在她身旁輕聲道:“那個鈕鈷祿…”

    額爾瑾只道:“不可全信?!崩顙邒邞?yīng)了一聲,又聽得她吩咐:“將娘娘前幾日賞賜的幾匹妝化緞子找出來,挑幾樣顏色給二格格做衣裳?!崩顙邒哂謶?yīng)了一聲,福晉如今的心思有一多半放在了二格格的身上。

    從額爾瑾屋子出去的鈕鈷祿覺得院子淡淡的杏花香味極其好聞,她叫身邊跟著的小丫頭鶯兒去折了兩支,打算帶回去插在瓶子里把玩,她不信額爾瑾也不信殊蘭,她只信她自己。

    身孕滿了三個月,大夫說佟如玉可以出來走動了,自佟如玉“死后”,她第一次以李衛(wèi)夫人的身份進了四貝勒府,給額爾瑾磕了頭,額爾瑾看到她的樣子也只是眼神閃爍,特意跟她說了些佟如玉所謂家鄉(xiāng)的事情,意在告訴佟如玉,在她的眼里已經(jīng)沒有佟如玉,只有如今李衛(wèi)的夫人李如玉,這便是跟聰明人打交道的好處了,總能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又來看了殊蘭,殊蘭看她氣色雖不是特別好,精神到還是不錯,并沒有顯懷,梳著小兩把,依舊是簪著一朵絹花,帶著鎏金的水滴耳墜子,穿著雪青色鑲領(lǐng)碧色寒梅暗花繭綢襖裙,雖是面料一般但身上衣物首飾顏色搭配的得體,就顯出了幾分大家氣度。

    殊蘭笑著親自扶著她坐下,左右端詳她好一會:“李衛(wèi)是怎么照顧的你竟然讓你瘦了,我要特意讓我們爺寫信去問問,問問他這夫君是怎么當(dāng)?shù)模慨?dāng)初可說的好好的不讓你受一絲委屈的。”

    佟如玉掩嘴直笑:“你就別打趣我了,肚子里的家伙折騰的我吃不下睡不好,大門都不能出去一步,你還說李衛(wèi),你可不知道他,家里除過你送來的蔣嬤嬤,他還特意買了一個在家放著,一門心思的盯著我,大夫說什么就是什么,一板一眼,比包拯還要鐵面無私!”

    殊蘭笑看著丫頭們上了茶,又擺了瓜果點心,自己在她身旁坐下,笑話她道:“罷了,我如今也不敢說找李衛(wèi)的麻煩了,你聽聽你自己,張口‘李衛(wèi)’閉口‘李衛(wèi)’有這樣稱呼自己夫君的?也虧得是放在她身上了?!?/br>
    佟如玉臉一紅,端起了桌子上的茶吃了一口,看她用的是個綠玉斗,才道:“原來你也講‘雅趣’,用這個吃可是品出了什么不同?”

    “不同到是有一些,不過真正的只是為了好看,我原也是個附庸風(fēng)雅的人?!?/br>
    提起附庸風(fēng)雅,佟如玉卻想起了外頭的吃食,一下子來了談興:“你吃過外頭賣的臭豆腐沒?想你也沒吃過,那東西臭大戶人家都不吃,要不是李衛(wèi)非要我嘗,我是不愿意的,那東西越是臭竟然越是香,吃一口唇齒留香,還想要第二口,還有紫魚糊涂、螃蟹面、沒骨魚、梨絲炒rou….芥末涼粉吃過沒?又辣又酸又滑溜,放在嘴里哧溜就滑進肚子里去了…夏季吃的青蒜過水面,煮了面撈出來拌上蒜醬,那叫一個勁道!…”

    她說的都是街面上的尋常吃食,只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和丫頭等閑吃不到,屋子里的丫頭聽了又催著她多講,吉文撲哧一聲笑道:“舅夫人一來屋子里必定要聚滿丫頭,如今李夫人來也是這樣了,可見嫁了人就不一樣了,個個都必定是‘見多識廣’!”

    佟如玉并不知道曹氏,卻聽出來她的揶揄,笑罵道:“你最好保佑能跟你們主子一輩子,要不然,指不定那一日就讓我就逮到了,到時候也給你說一說這‘見多識廣’到底是個什么?!?/br>
    吉文被她羞得扭身出了屋子,地上站著的丫頭越發(fā)笑了起來,吉文聽到里面的笑聲恨恨的跺了跺腳。

    笑了一回才揭過,殊蘭讓人抱了納穆出來,有了身孕的人見到小孩子就越加喜歡,佟如玉掏出兩個銀裸子:“也是我的一點心意。”殊蘭讓曹嬤嬤收了,跟她說一些懷孕的心得,又按著她的情形給她寫了幾張藥膳的方子:“藥畢竟不敢多喝,你拿回去在讓大夫看看,可以用在用,不行的話就不要亂用,我是好心,可不能辦了壞事。”

    又讓不相干的丫頭們都退了出去,才低聲跟她說話:“我看你氣色并不大好,你往常多注意些,我讓人給你備了不少藥材,還有些當(dāng)時給納穆做的衣裳他一天一個樣并沒有穿,你就不用自己費事了,再個,李衛(wèi)不再跟前,你若心里不舒服就過來找我,或者我讓憐年過去陪陪你,你知道我是真心對你,因此只希望你好,你可不能因為怕麻煩這樣的客套話就委屈了自己?!?/br>
    懷了身孕,越發(fā)容易悲秋傷懷,殊蘭一席話說的佟如玉鼻子酸酸的,眼里也噙了淚:“我有時也想自己是個命苦的,成了親連洞房是做什么都不知道,懷了孩子一個月吐的昏天暗地還只當(dāng)自己是得了絕癥,跟李衛(wèi)坐在一起哭,后來知道是有了身孕嚇的肚子都不敢摸一下,不敢動,不知做什么不知道吃什么,幸兒你讓蔣嬤嬤過來照顧我,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用的,李衛(wèi)不再我心里發(fā)慌你又送了憐年過來陪我,如今想我又覺得安穩(wěn),除開李衛(wèi)不說,我知道哪怕有一日李衛(wèi)不要我,你總會收留我,我還知道這天下之大總有我的一處退路,我心里就安穩(wěn)著…”她一面說著就落了淚。

    連殊蘭都被她說的紅了眼眶,替她擦眼淚:“你這是做什么,這個時候不興哭,哭傷了眼睛怎么辦?”

    佟如玉哽咽的道:“我也不想哭,就是覺得難過。”

    殊蘭將她攬在懷里,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輕拍著她的背:“不難過,難過什么,如今雖是苦了一些,可李衛(wèi)是個有志向的,以后一定讓你做一品誥命,那些以前欺負你的,欠了你的人她們遲早有一日都會遭報應(yīng),老天都看著的?!?/br>
    佟如玉恨四兒也恨隆科多,她恨不得生吃了四兒的rou喝了四兒的血,她額娘死時的慘狀總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涌上心頭,她不知道哭醒了多少回。

    佟如玉直到出了府坐上馬車因為哭的過了還有些暈暈乎乎的,金縷看她沒精神,就湊趣逗她:“今兒爺寫的信,只怕必定是到了,也不知道這一次寫了什么?”

    李衛(wèi)兩日一封信雷打不動,他又是個皮厚的,什么后都敢說,佟如玉一想起來果真是紅了臉,眼睛也亮了幾分,嗔怪的看了金縷一眼,金縷咧著嘴笑了笑。

    55

    胤禛騎馬從小湯山回府,路上遇見了如今還是翰林院侍講學(xué)士的年羹堯,他才二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經(jīng)成了天子近臣,馬上的他神采飛揚,豐神俊朗,見了胤禛就下馬行禮。

    胤禛緩了緩臉色叫了他起來說話:“今年廣東鄉(xiāng)試的考官還是你?”

    “回主子的話,皇上抬愛,點了奴才做廣東鄉(xiāng)試的考官?!?/br>
    這也足可見皇上是信任器重年羹堯的,胤禛又想起了鄔思道對年羹堯的評價,下了馬跟他一邊走一邊閑話:“你阿瑪身子還好?”

    “托主子福還算健朗,說是今年過年進京,專門去給主子磕頭,沒有主子庇護,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么安穩(wěn)?!彼赣H年遐齡是從二品的湖北巡撫。

    胤禛微微頷首:“聽說前幾日你家里有人進京了?”

    年羹堯想起剛剛進京待選的meimei,臉上的笑意真實了幾分:“奴才的meimei夠了年紀選秀,因她往常身子一貫不好,如今天氣還算舒爽,因此家里安頓她提早進京?!?/br>
    胤禛緩緩的道:“即來了京城,若無事讓她進府陪著福晉側(cè)福晉們說說話?!?/br>
    年羹堯頓了頓,點頭應(yīng)是,四貝勒的聲音冰冰冷冷的,也辨不出是個什么味道。

    年羹堯回了自己的府邸,去了后宅,他娶妻納蘭氏是納蘭性德的女兒,明珠的孫女,也算是身份貴重,自小受父親的熏陶她自有一股書卷氣,跟年羹堯夫妻恩愛,一面侍候他梳洗聽他說遇上了四貝勒:“主子的意思是meimei若無事去府里陪著福晉們說說話,你看著選個日子遞個牌子,看看什么時間方便,帶了meimei進去坐坐?!?/br>
    納蘭氏眼眸微轉(zhuǎn):“也不知四貝勒是個什么意思,meimei畢竟是要選秀了,她的身份做個正妻也不是不能的?!?/br>
    年羹堯跟meimei年婉雯兄妹感情一直不錯,聽妻子言語里有夸贊之意,就多了幾絲笑意:“meimei才學(xué)見識不凡,做了宗室正妻都是可惜,主子的意思我到是猜出了幾分,但…”

    他頓了頓:“我私心里還是不舍meimei去那個地方的?!?/br>
    正說著聽到一聲嬌俏婉轉(zhuǎn)的聲音:“哥哥和嫂子在說什么?可是meimei打攪了?”

    年羹堯轉(zhuǎn)身看見門口站著的年婉雯,眼里便透出了寵溺:“你越大就越調(diào)皮了,還不快進來?!?/br>
    納蘭氏看著給自己行禮的年婉雯笑著微微頷首,這個meimei甚得家中眾人的寵愛,年幼時身子嬌弱,雖是漸漸年長已經(jīng)養(yǎng)了回來,眾人還只當(dāng)她做嬌嬌弱弱的病秧子養(yǎng)著,她才十四歲的年紀就已經(jīng)長的凹凸有致,滿身風(fēng)韻,柳眉鳳目,眉眼含情,一顰一笑極盡動人,烏壓壓的發(fā)髻上一面簪著紅梅金絲鏤空珠花,一面簪著鎏金穿花戲珠步搖,穿著翠紋織錦羽緞裙襖,一步走一步風(fēng)情,行動間又有幾絲嬌弱,確實是個美人。

    納蘭氏拉了她坐下:“到真沒說別人恰恰說的就是你了。”

    年婉雯一笑:“嫂嫂和哥哥說我什么?”

    “自然是說meimei美貌才情天下無雙,不知道到頭來要便宜了哪一個?”

    年婉雯臉一紅,起了身拉著年羹堯撒嬌:“哥哥看,嫂嫂又欺負我?!?/br>
    年羹堯只是笑:“到確實是在說你,今兒在路上碰上了四貝勒,四貝勒說既然你進了京抽時間去四貝勒府上坐坐,陪著福晉側(cè)福晉們說說話,這也是禮數(shù),哥哥的意思什么時候有空,你跟你嫂子進去請個安?!?/br>
    年婉雯微微嘟嘴,她自幼聰明十歲那年又得了奇遇,心里一直是個極其高傲的人:“哥哥怎么說,meimei便怎么做?!?/br>
    年羹堯便點了點頭,納蘭氏又順勢派人去遞牌子。

    年婉雯說了幾句就起了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大丫頭碧玉扶著她的手一面走一面低聲道:“四貝勒怕是對主子存了心思的?!?/br>
    年婉雯正是因為這個才覺得不悅,四貝勒已經(jīng)有了正室,還有兩個側(cè)福晉,她若去了最多是個側(cè)福晉,便不言語,進了屋子打發(fā)了人下去,在床上歪了一會,又從那口古井里渡出了一茶碗的井水,慢慢喝了覺得身上舒服了才有了笑意。

    她十歲那年得了重病,高燒昏迷,在醒來就多了這么一口只有她看的見的古井,古井的井水甘甜無比,最重要的是,能強身健體,她原本身子不好,喝著這泉水才慢慢養(yǎng)好了身子,如今連個風(fēng)寒都不得,自此她便一心認為她自己跟別人不一樣,或許是仙女轉(zhuǎn)世也說不定,尋常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她揪著花架上冬青釉五彩加金花鳥紋花盆里的蘭花,也不知道那個四貝勒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殊蘭正抱著納穆跟他說話,一會指指這個一會指指那個,聽得胤禛進府了,一會又聽得鈕鈷祿敏珠生下了一個壯實的阿哥,她臉上的笑意就更真實,吩咐憐年準備賀禮。

    胤禛進了正院的時候額爾瑾,殊蘭,宋氏,李氏,武氏,鈕鈷祿氏都在,才知道是祝敦得了長子,他由著丫頭們侍候著洗漱換了衣裳在炕上坐下,額爾瑾坐在一邊,殊蘭,李氏,武氏依次坐在下面,鈕鈷祿和宋氏侍立在一旁。

    額爾瑾笑著道:“爺辛苦了?!必范G只是微微頷首。

    吃了幾口茶,嘗了一口桌子上的酥油卷,覺得太甜膩了,又放回盤子才緩緩的道:“今兒遇上了亮功,說是他meimei進了京,爺說了讓她meimei有空到府里陪著你和殊蘭幾個坐坐說說話?!?/br>
    屋子里默了片刻,額爾瑾依舊笑著:“妾身恍惚記得,那姑娘閨名婉雯,今年也是十四的年紀了?!?/br>
    胤禛只道:“是夠了選秀的年紀?!?/br>
    他這樣一說,眾人心里就敞亮了起來,只怕是個可能會進府的,這幾年府上一直沒來新人,大家都有些疲懶了起來,如今忽的聽說有個人會進府,還是爺看上去看重的,心里就掀起了風(fēng)浪。

    眾人都在的時候殊蘭的話總是最少,話最多的本來是李氏,只是她的寵愛一日日的淡了,在胤禛跟前到是畏首畏尾了起來,也不說話,其他的人更不必說,胤禛又只是沉默,氣氛有些尷尬,眾人坐不下去,就帶了心事退了下去。

    胤禛去了里間歇覺,額爾瑾侍候他躺下,出來就見王世讓家的進來回話,拿的是新開的胭脂鋪子的賬本,也不敢說生意好,只是一沒有名氣,二是管鋪子的管事并不是很精這一行,在一個東西不能說不好,但也不出類拔萃,也只薄薄的一個月掙著幾個銀子,額爾瑾接了賬本,聽著站在一旁的王世讓家的在一旁低聲道:“管鋪子的老劉意思是福晉能狠下心進了一批好東西,只要名聲打出去,開了路子不愁以后掙不來錢。”

    “他說哪里的好?什么好?”

    “老劉的意思京城雖然富庶,但這女子用的東西卻多半都是從南面興起,那面用什么,過上一兩個月才進京城,如今聽得那邊的女子都愛用梨花香味桃花粉的胭脂,都做成玉簪花的樣子放在雕花的盒子里,又別致又新穎,說是四紅樓這幾日剛進了這么一批好東西,因此他想進上六百兩的東西,四紅樓福晉也知道,那里是騙不了人的,跟著他們總是吃不了虧?!?/br>
    額爾瑾遲疑了半會,人是他們經(jīng)年管鋪子的老手,必定出不了大錯:“這樣吧,你在讓他好好看看,若真是如此,就讓他從先從別的鋪子的賬上支上三百兩的銀子進貨,先試一試,要是好在接著多定些,終歸都是為了生意好,只是千萬要謹慎一些。”

    王世讓家忙應(yīng)了是,又說了幾句話就退了下去,出了門見珊瑚站在廊下,拉著她的胳膊低聲罵她:“你如今還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幾輩子的體面都被你敗光了!過幾日我就接你回去。”

    珊瑚臉一白,哭著對她媽道:“媽,我也不跟你說假話,主子爺收用了我,主子爺不開口,別人都不能帶我走!”

    王世讓家的一怔又是一急,眼里也落了淚,狠狠拍打了她幾下:“你這不要臉的東西,要是福晉知道了,你讓咱們一家都給你賠命???!”

    珊瑚卻只是哭。

    福兒站在門口道:“嫂子,主子爺還在里頭睡著,要是要教導(dǎo)閨女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嫂子若沒事還是先回去的好?!?/br>
    王世讓家的勉強笑著應(yīng)了一聲,帶了一腔的擔(dān)心害怕忐忑的出了后院。

    福兒又輕蔑的看了珊瑚一眼,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殊蘭回了屋子換了衣裳,凈了手上了炕坐下,一手抱著納穆,一手拿著筆在雪浪紙上畫一些簡筆畫,納穆并不懂,只是依依呀呀的說話,又吃了一會自己的手,在襁褓里扭了扭圓嘟嘟的小身子,殊蘭就停下來親一親兒子軟嫩的小臉蛋,接著在畫。

    從外頭進來的喜丫踮著腳看了看,只看的來是畫的是個小孩子在對個老者作揖,殊蘭回頭一看見是喜丫,笑著招手讓她坐在身邊:“探頭探腦的看什么?”

    喜丫笑著道:“在看主子做什么,只看來主子是在作畫?!?/br>
    殊蘭抿嘴笑:“我這是在給三字經(jīng)做插畫,這一副剛好做的是‘親師友,習(xí)禮儀’?!?/br>
    喜丫覺得主子一笑實在好看,也跟著笑,“主子為什么要給三字經(jīng)做插畫?”

    “以后給納穆啟蒙用?!?/br>
    殊蘭是在給兒子籌劃啟蒙的書籍,她一時心血來潮拿了鄂祈啟蒙的書翻開來看,沒有標點符號也就罷了,只大大的一張又一張的字,她自己又受后世的影響覺得給小孩子用這樣的書啟蒙實在不好,因此打算自己畫一本畫冊。

    喜丫還要問,見胤禛進來,忙起身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胤禛也不讓殊蘭起來,自己在一邊坐下,翻著看了看她畫得東西,到是簡潔生動,抬頭看她:“爺也想問問怎么畫這些東西啟蒙?!?/br>
    殊蘭將孩子遞給奶嬤嬤,見胤禛又接到了自己懷里,才道:“小孩子本就心性不定,便是大人看著那些滿頁都是字的書本都要頭疼,何況孩子,只怕會越看越厭棄,妾身想著一段話上配一個圖,這圖大致上就是這段話意思的解釋,孩子看了即覺得新鮮又能很快就懂文字的意思,這樣學(xué)起來有趣又容易才會更愿意學(xué)?!?/br>
    胤禛笑著捏了捏兒子的rou呼呼的小手,又覺得實在可愛多捏了兩下才道:“你到是想的長遠,等他啟蒙至少也要三年,三年時間夠你畫多少副畫?何苦現(xiàn)在一面哄孩子一面畫畫,到顯得府上沒人似的。”看殊蘭嘟著嘴又轉(zhuǎn)而道:“不過爺聽著你那法子到是好,鄔思道畫畫好,這事讓他做,你不用忙活了?!?/br>
    鄔思道一天忙著軍國大事,哪好意思讓人家做這事情,殊蘭就推辭:“罷了,哪好意思麻煩他呀?!?/br>
    胤禛抱了抱納穆就依舊給了奶嬤嬤讓抱了下去:“這事情爺說了都未必成,你只讓鄂祈去說,鄔思道一準就答應(yīng)了?!?/br>
    這話說的殊蘭到笑了:“這話到奇了,那小子還有那么大的本事?”

    胤禛吃了一口茶道:“鄔思道如今把他當(dāng)眼珠子一樣愛護,他老大不小了如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鄂祈聰明又好學(xué),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他恨不得讓鄂祈做兒子才好?!?/br>
    殊蘭掩嘴直笑:“沒想到那皮猴子還這么惹人愛,鄔先生喜歡他也是他的造化,‘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便是當(dāng)做兒子也不是什么打緊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