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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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身體猛的一抖,立刻擺出了一副正經(jīng)的模樣,長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無比殷勤的抓過了夏侯拖著的牙狼扛在了肩膀上,一條手臂耷拉在夏侯的肩膀上,一人一手勾肩搭背的走進了村子里去。 路上,那些阿姆已經(jīng)習慣了外形幾乎一樣的夏侯和白如此古怪親昵的行走模樣兒,一個個熱絡的打起了招呼:“貅家的阿一,來阿姆家吃午飯啊,新做的粟餅哩?!被蛘吣羌矣终f有剛摘的果子,剛采的野菜等等。那些和夏侯同齡或者更大兩歲的孩子,去還是那幅傻乎乎的模樣,手里拎著沉重的木棍打來打去,卻沒有一個敢靠近夏侯和白。 夏侯朝著那些阿姆笑了笑,搖搖手:“下次吧。我阿姆燉了湯了,我回去收拾一下這頭牙狼就好。” 于是,一群阿姆又唧唧喳喳的贊嘆起來,無非就是貅家的阿一多能干,才五歲就能狩獵了之類的話。當然,也有不以為然的,在有些阿姆看來,夏侯的戰(zhàn)利品,無非都是白的功勞而已。任誰在山林中能夠有一頭五歲大,快要成年的貔貅做伴,都是能橫著走的。 路邊就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在不忿的嘀咕著:“貅大叔家的阿一,不就是有那頭貔貅,才每天都能打到獵物么?” “就是,一頭和他一起長大的貔貅。誰不知道貔貅出生后,第一眼見到誰就把誰當作自己的父母。貅大叔家的阿一,就是占了這便宜?!?/br> “要是我們的運氣好,也能找到一頭剛出生的貔貅。哼哼!” “等到我們的貔貅成年,就算是最兇猛的野獸也不怕了。貅家的阿一,就是占了這便宜嘛?!?/br> 夏侯只是朝著那兩個少年笑了笑,沒有理會他們故意放大聲量的挑釁。白卻是不善的瞪了他們一眼,一對血目沖著兩少年看了又看,記清了他們的模樣兒。白盤算著,今兒晚上是不是要去這兩個少年的家里光顧一下,把他家養(yǎng)的豬全部給生吃了。吃不完的,抓到村外山林里找個洞xue圈著,當點心慢慢的吃。 ‘哧溜’,白又吸了一下口水,裂開大嘴陰笑起來。 突然間,村口那三丈高的了望塔上,一名留守村子的族人大聲吼叫起來:“有大隊人馬過來了,女人和孩子都進屋里去,男人拿兵器,出來準備作戰(zhàn)?!比暻宕嗟墓翼懱帲橇送系淖迦艘呀?jīng)射出了三支長箭,同時喝道:“來的人是敵人還是朋友?是朋友說出你們來自何方,是敵人的話,那就準備送命。” 各家的阿姆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抱起自己家的孩子就沖回了屋里。在大隊人馬出門狩獵時留守村子的八十名男子抓著自己的兵器沖到了村口,趴在了那圍墻上,同時發(fā)出了大聲的吼叫?!皵橙诉€是朋友?出來,出來一個說話的?!?/br> 夏侯眼里黃光閃動,猛的從一棟木屋外的木樁上抓起了砍木柴用的鋼斧,也沖到了村口去。白愣了一下,看看肩膀上那已經(jīng)睜開眼睛的牙狼,一口咬在那牙狼脖子上,腦袋狠狠擺動幾下把那牙狼的脖子差點沒撕斷了,眉開眼笑的化為一條白光,跟著夏侯沖了過去。 村口,遠遠的可以看到一隊人馬很慢的走了過來。大概有三五百人的樣子,驅趕著數(shù)十輛角馬拖拽的雙輪車。一個白須老頭遠遠的就叫嚷了起來:“篪虎族的朋友,是我,草原上的金雕呀,難道你們忘記了老朋友么?好幾年沒見啦,你們又添了不少小崽子吧?” 篪虎族人轟然大笑,紛紛丟下了手中的兵器,迎出了村子。篪虎火狐遠遠的就張開了雙臂,爽朗的大笑:“是你這只老鳥啊,有六年沒有來我們部落吧?我們可是想念你們的好酒和細布哩。你這該死的老鳥!”他已經(jīng)和那老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巫也慢吞吞的從他的石屋子里面走了出來,有氣無力的說道:“是草原上的防風金雕么?好久不見了,請進,請進?!彼穆曇艏毴鯚o力,卻遠遠的飄了出去,整個村子里的人都聽了個清楚。這聲音也等同于解除警報的信號,各家的阿姆都帶著孩子走了出來,同聲歡笑。 夏侯的阿姆手里握著一根拳頭粗的木棍,氣沖沖的跑了出來,對著夏侯就是劈頭蓋臉的好幾棍子?!鞍⒁?,你怎么不進屋子里來?你以為你已經(jīng)是山林中的猛虎,已經(jīng)長大了么?你手上提著的是什么?斧子??。磕阆胍墒裁??” 白發(fā)出了尖銳難聽的笑聲,在那里嘲笑夏侯被阿姆責打。阿姆聽到白的笑聲,猛的轉過身來,對著白的腦袋就是幾棍子狠狠的砸了下去。白齜牙咧嘴的抱住了腦袋,乖乖的趴在了地上。他眼珠子亂轉,心里只有一個疑惑,分明是夏侯帶頭過去看熱鬧的,怎么自己也要挨打,并且,分明那棍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比落在夏侯身上的多太多了。 那金雕已經(jīng)率領隊伍進了村子,猛然看到趴在地上的白,以及在那里沒有絲毫誠意的勸阿姆不要再責打白的夏侯,金雕不由得眼睛一亮:“貔貅?而且是馴熟的貔貅?天神在上,這可是極好的東西。巫,你們這頭貔貅賣么?” 夏侯一手接住了阿姆手上的棍子,隨手捏成了粉碎,眼里黃光閃動,把白從地上拉了起來。狠狠的瞪了金雕老頭兒一眼,夏侯冷冰冰的說道:“賣,怎么不賣?只要你們能受得了他,我當然賣?!?/br> 金雕驚愕,突然拊掌大笑:“好厲害的娃娃。嘿嘿,貔貅這東西,還真是個禍害,只吃血食不說,這么大的貔貅,我也馴服不了,不買,不買?!睋u搖頭,他從車子上抽出了一柄巴掌寬的鋼劍丟給了夏侯:“好娃娃,送你一把劍。能和貔貅在一起的,肯定也是好漢?!?/br> 夏侯不做聲,抓過了那柄巴掌寬四尺長大概有六十來斤的鋼劍,猛的迎風舞出了一個劍花。用前世學得的劍招力劈華山一劍狠狠劈下,身邊一塊三尺高的巨石被他一劍劈開,火星亂閃。篪虎族的男子們以及那金雕帶來的族人同時大聲叫好,贊嘆不已。 巫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緩緩的說道:“貅家的阿一,是個好娃娃。剛出生的時候,他可是把一頭劍齒虎的魂魄力量吸了個干凈,別的娃娃,都不如他。貅家的阿姆,你也不要生氣,你家的阿一現(xiàn)在不比成年的族人弱到哪里,加上有白做伴,他能有什么危險?” 夏侯的阿姆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丟開了手上被夏侯捏碎的半截木棍,很淳樸的說道:“巫說得是,不過貅說了,阿一畢竟還是個娃娃?!?/br> 巫手上的骨杖揮動了一下,就此做了定論:“其他的娃娃沒成年的時候,只能在村子里,你家阿一和他們不同,你隨著他去。金雕,去我屋里,你這回帶了這么大的商隊過來,一定有好東西吧?” 那金雕老頭兒又盯著夏侯看了幾眼,更是戀戀不舍的盯了白一陣子,這才點頭應到:“沒什么好的,幾車老酒,一車細布,剩下的就是兵器和陶土家什。我們老朋友了,我對半價錢的和你們交換。這次來,我收草藥,各種草藥都要?!?/br> 伸手摸了摸夏侯的腦袋,金雕老頭兒跟著巫朝著他的石屋走去,隱隱的,聽到金雕說道:“草原上,九蛇和柳虎兩個部落打起了死斗,傷亡很大啊,看樣子還要打下去。我趁機收點草藥去和他們交易,他們受傷的戰(zhàn)士需要草藥救命的。尤其是續(xù)血藤,你多給我采一些?!?/br> 商隊!走南闖北的商隊!來自山林外草原的商隊!也就是說,他們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一定遠超夏侯甚至是窩在山溝中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山林的巫。 夏侯把鋼劍交給了阿姆,讓阿姆拎著那頭脖子斷裂的牙狼回去收拾,自己則是和白一起,進了巫的石屋。 巫、金雕以及金雕屬下的幾個老人圍坐在火坑旁,手里捧著獸角杯飲酒??吹较暮詈桶鬃吡诉M來,這些老人也不在意,隨便的挪動了一下屁股,給夏侯和白讓出了一小片空間,巫指著一個酒壇說道:“貅家的阿一,給我們倒酒?!币痪湓捑统姓J了夏侯擁有合法的留在這個石屋聽他們閑扯的權力,同時很不客氣的把夏侯征召為了臨時的仆役。 自然,夏侯是不會做這些雜務的,他盤膝坐在火坑邊,也一副大人樣的捧起了一個獸角杯。只有白翻著怪眼,齜牙咧嘴的不知道咕噥著什么,拎著酒壇子繞著火坑慢吞吞的晃悠,看到誰的獸角杯空了,就給誰滿上一杯。 金雕呵呵的笑起來:“有趣,有趣。都說貔貅靈性極大,果然是真的。” 巫尖笑了幾聲:“貅的運氣很好,正好碰到了新出生的白。嘿,九蛇和柳虎真的是全族開戰(zhàn)么?他們可是草原上最大的兩個部落啊?!?/br> 金雕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液,攤開雙手說道:“全族開戰(zhàn),不死不休啊。兩個部落都有數(shù)千名精壯戰(zhàn)士,這廝殺起來,血流成河啊。候的領地又遠,沒有人制止他們,看來還要廝殺下去。我,老金雕,只是一個游走的行商,他們開戰(zhàn),我賣給他們草藥,也算是一件好事了?!?/br> 巫搖頭嘆息:“兩個大部落啊,這樣下去,怕是兩個部落都要衰敗了。他們的巫,不制止他們么?” 金雕身邊的一名老人搖搖頭:“哦,戰(zhàn)火的起因,就是九蛇族的巫殺死了柳虎族的巫的孩子。雖然說是誤傷,可是正好給了他們的族長開戰(zhàn)的借口。族長、長老們要開戰(zhàn),兩名巫又結下了仇怨,自然是不會調解的了?!?/br> 巫的臉色變得很陰沉,輕輕的摩擦著手上的骨杖,他陰森的說道:“那么,他們兩個巫,怕是也要受到懲罰了。不過,在大巫的命令下達之前,我害怕兩個部落已經(jīng)留不下什么人了?!蔽椎恼Z氣有點低沉:“敵對的部落相互廝殺、擄掠奴隸,這是大家都認可的。但是如果說導致了兩個部落的衰敗,這可就觸犯了規(guī)矩啊?!?/br> 幾個老人絮絮叨叨的羅嗦著,夏侯聽得很是沒有意思。他們無非就是在閑扯,金雕出售草藥給兩個部落,可以換來多少利益,以及兩個坐視征戰(zhàn)卻不理會的巫,將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 其中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夏侯發(fā)現(xiàn),似乎所有部落的巫都出自于同一個組織或者說宗教系統(tǒng),他們之間有著分明的等級關系。但是這些關系卻又是只有巫自己才清楚的,就算是金雕這些見多識廣的行商,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過了好一陣子,外面的喧嘩聲已經(jīng)停下,那些商隊的人已經(jīng)被安頓好了,夏侯看著幾個陷入了沉默的老人,開口問道:“金雕阿爺,您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世面,那么,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呢?” 巫和金雕同時吃驚的看向了夏侯,巫揮動著骨杖笑起來:“呵呵呵呵,貅家的阿一還沒有成年,就想要去山外闖蕩了么?”他很是高興的笑著:“是啊,對于這片山林來說,貅家的阿一,這片山林太小了,容納不下你啊。你有成為一名高級戰(zhàn)士的潛力,這片山林容不下你啊?!?/br> 金雕則是笑瞇瞇的捻動胡須,隨手把獸角杯放在了地上?!巴饷娴氖澜绨?,很大啊,貅家的阿一?!?/br> 他一副神往的模樣:“你們篪虎族,在這片山林中算是大的了。每一支族人加起來,你們篪虎族也有數(shù)千名精壯戰(zhàn)士呢。但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還有更強大的部落。我就曾經(jīng)到過一個叫做申公的部落,他們可是有數(shù)萬的戰(zhàn)士。” 數(shù)萬戰(zhàn)士的部落?夏侯悠然神往,也許在那里,自己可以擺脫在山林中狩獵取皮找個婆娘拼命生娃娃,生了娃娃再去狩獵取皮,讓娃娃再去找婆娘生娃娃的蠻人命運吧? “一定要加快玄武真解的修煉,去山林外的世界?!彪m然老金雕的話也說得不清楚,但是夏侯的腦海中,已經(jīng)刻下了深深的印痕。增強自己的實力,然后去山外的世界。他想到了那些鍛造精美的兵器,山外的世界,應該是無比的精彩吧? 只不過,現(xiàn)在他還必須留在村子里。面對這個蠻荒的未知世界,危險太多,變數(shù)太大,在擁有足夠強的實力前,夏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第六章 云夢 因為金雕的商隊需要大量的草藥去發(fā)戰(zhàn)爭財,篪虎貅率領的狩獵大隊被招回了村子,在預先接受了金雕攜帶的大量交易品,篪虎族的好漢們紛紛灌著烈酒,拍著胸脯把采集大量草藥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當然,他們的任務就是做向導以及保鏢,真正采集藥草的人,還得是金雕商隊中專門的藥師。 摟著白坐在村子口的山坡上,看著族人亂紛紛的跟著商隊的人準備出發(fā),夏侯嘀咕道:“白,金雕他們可算是小心的。如果要我阿爸他們去采草藥,我害怕他們會連斷腸草都當作好藥草給采回來了?!本退遄永?,狩獵的漢子們身上攜帶的藥包,也是阿姆們采集后被巫精心調制的。就貅他們?在野外辨識藥草的能耐也許還不如夏侯。 “是誰說山野中人就一定熟悉山林中的一切?”夏侯近乎鄙視的問候了一下自己前世的特勤局教官:“看,反面教材就在這里。我的阿爸和阿叔他們都是粗人,他們可以聞風就知道十里外一頭狍子撒了一泡尿,可是你要他們去采草藥,全村的人都會被毒死。” 白裂開了嘴,伸出了長舌頭,對著夏侯的臉舔啊舔的。弄得夏侯一臉口水后,白興奮的搶過了夏侯身邊的鋼劍,手舞足蹈的胡亂舞動起來。還沒有成年的白,雙臂上就有數(shù)千斤的蠻力,一柄鋼劍被他舞得水泄不進,一團黑漆漆的光芒繞著他亂轉,突然白一個失手鋼劍從爪子上滑落,那鋼劍化為一道黑虹‘嗖’的一聲飛出了百多丈外。 白巴巴的跑去把鋼劍揀了回來,看著自己并不適合用兵器的爪子,委屈得眼淚直滴答。 隨手抓過鋼劍,夏侯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拍了一下白的腦袋:“垂頭喪氣的做什么?從明天開始,我教你拳法,我甚至可以教你白虎真解,只要你能練就行?!崩死啄莾蓷l奇長的手臂,夏侯微笑道:“你的這身材,練習通臂拳是最合適不過了。” 一頭修煉了白虎元力,并且精通拳法的貔貅?夏侯瞇起眼睛幻想了一下那等美妙的場景,突然渾身一個寒戰(zhàn)。那樣子的白,也許只能用殺人機器來形容吧?原本貔貅就是山林中的霸王,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是最難對付的猛獸之一了。 村口,貅一聲大吼:“山神、水神、祖宗的魂靈保佑,這次讓我們收獲多多的。”他一刀砍下了一頭豬的頭顱,把鮮血朝著四周潑了出去。巫在他身后揮動著骨杖,眼里冒出了幽幽綠光,彷佛鬼火一樣,一股股的陰風從四周匯聚了過來,在那豬的死尸上盤繞了一陣,慢慢的消散了。 族人們發(fā)出了歡呼:“山神、水神、祖宗的魂靈吃飽了,保佑我們收獲多多的?!彼陌贄l篪虎族的好漢同時拔出兵器仰天長嚎,高低不等的嚎叫聲有如鬼嚎,嚇得附近密林中的小型動物一通亂跑,無數(shù)的鳥兒也從樹枝間飛了起來,拍動著翅膀在天空發(fā)出了一聲聲的啼叫。 老金雕手一揮,大聲叫了一聲:“孩子們,出發(fā)啦。篪虎的巫,回來找你喝酒?!闭f完,頭也不回的就率領三百名自己的屬下以及四百篪虎族人大步出了村子,圍著村子繞了一圈,往南邊去了。 夏侯一聲輕嘯,提起那柄鋼劍,拍了一下小白的腦袋,一人一獸緊跟在了大隊后面,也不顧后面阿姆的叫喚,徑直走了。 篪虎貅聽到了自己妻子的叫聲,回頭看了一眼,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得意洋洋的笑容,朝著夏侯點點頭,步伐更加輕松了幾分。走了幾步,篪虎貅大聲的唱起了小調,于是一群篪虎族人一應一合的唱了起來。歌聲豪邁,遠遠的順著山林傳了出去。那隊伍中十輛大車上拉車的角馬,聽到這宏大的聲浪,頓時也仰天長嘶,好不熱鬧。 走了一陣,篪虎火狐突然轉了回來,笑嘻嘻的拍了一下夏侯的肩膀,一手拎起了夏侯,把他丟在了最前面的大車上。白尖叫了一聲,也跳上了車子,得意洋洋的用兩只爪子去摸那拉車角馬的屁股,嚇得那角馬渾身哆嗦,就差點沒軟在了地上。于是,又是一通叫罵鬧騰。 老金雕緊了緊綁在手腕上的白布,朝著夏侯笑了笑:“貅家的阿一,你跟來了?嘿,有種的娃娃,這么小的年紀,就敢跟著我們下云夢!” 篪虎貅嘎嘎咧嘴大笑:“當然,金雕大叔,你不看是誰的崽子,是我篪虎貅的崽子啊?!彼靡獾呐拇蛄艘幌滦馗?。 夏侯懶得理會自吹自擂的阿爸,只是看著金雕問他:“去云夢?云夢是哪里?采草藥,怎么不在附近的山林里面?” 金雕呵呵笑起來:“小娃娃,云夢就是云夢澤啊,南方最大的水甸子。嘿,山林中有草藥,可是有幾種珍奇的貨色,只有大澤里面才有,那可是救命的好東西,賣給重傷的戰(zhàn)士,可以有十倍的價錢?!?/br> 篪虎火狐打了一下夏侯的腦袋,咯咯直樂:“大澤里面有兇獸,貅大哥家的阿一,你可別嚇得尿了褲子?!?/br> 族人們哄然大笑,卻也不說要夏侯回村子的話。在他們單純的頭腦看來,一個能夠揮動數(shù)十斤鋼劍劈開巨石的孩子,就已經(jīng)算是成年了。成年的男人,就有資格去冒險給村子里換取更好的生活用品。嚇得尿了褲子,這卻是善意的提醒,大澤中的兇獸,可比山林中的猛獸可怕多了。就算是貔貅這樣的山林霸王,在沒有成年的時候跑進大澤,也是必死無疑。 “大澤中有兇獸,所以采藥的隊伍才需要這么多的護衛(wèi)么?”夏侯躺在車子上仰望蔚藍的天空,心中驚疑不定:“云夢澤,云夢澤,這個名字好是熟悉。云夢,云夢,是楚地的那個云夢么?” 扭頭看了看齜牙咧嘴的盯著前面角馬的屁股拼命流口水的白,夏侯心里一陣的好笑:“兇獸?什么東西算得是兇獸?白可是真正得兇獸啊。”撫摸了一下白背上光滑的鱗片,夏侯心里補充說:“最起碼,在他想要吃rou的時候,他是真正的兇獸。” 七百人的隊伍朝著南方行進了半個月,其中很小心的避開了兩個大規(guī)模的部落。夏侯也就第一次看到了比自己的族人更加‘粗’的部族,那些人,應該屬于真正的原始野人的范疇,身材不高,但是極其兇殘。遠遠的站在山頭眺望他們,就看到一個個光溜溜的軀體在密林中猿猴樣靈巧的出沒,他們似乎還沒有穿衣服使用兵器的意識。 篪虎貅嘴里叼著一大塊獸rou,含糊不清的說道:“這些蠻人最讓人頭疼。每次狩獵的時候碰到了他們,那就真正倒霉。獵物他們見面要分一半,你不給他就上來殺人?!比缓?,貅干脆利落的罵了一句粗口。 夏侯抱著白的腦袋,給他清理腦袋上的跳蚤,瞇著眼睛說道:“阿爸,看他們不是很強。” 篪虎貅立刻曲起了自己強壯的胳膊,一塊塊肌rou在那里劇烈的跳動著。他得意的說道:“你阿爸一個人可以殺死他們二十個!” 那邊,篪虎火狐恨恨的說道:“可是,貅大哥,這些蠻人一次就是上千人的沖出來搶奪獵物?!?/br> 篪虎貅干笑,摸了摸夏侯的腦袋說道:“你阿爸一次可以殺死二十個,但是碰到二百個么,你阿爸還有這么多阿叔,都要逃命了?!?/br> 夏侯嘻笑,對于這些‘粗’人,他由心里的愛他們。不管怎么樣,他們是他這一輩子的血親,他是篪虎貅的骨rou啊。當然,還有白。一直被夏侯摟在懷里長大的白,對他而言,也是親人一樣的關系呢。 感受到夏侯用力的撫摸,白很舒服的哼哼了一聲,腦袋枕在了夏侯的大腿上,一對血光瀝瀝的兇眼盯著那角馬的屁股,口水一串串的直流。 南下的路程又延續(xù)了三天,前面吹來的風中,已經(jīng)帶上了nongnong的水汽。耳朵里,可以聽到震天的長嘯傳來。隊伍中的漢子們,臉色都變得嚴肅起來?!霸茐?,云夢!”這個詞在這些好漢的嘴里不斷的重復著。 金雕拍了拍夏侯的肩膀,大聲笑道:“篪虎家的小英雄,看看,翻過這座山,就是云夢!南方最大的大澤,物產(chǎn)最豐富的福地!” 夏侯從車上跳了下來,扛著鋼劍,帶著白就一馬當先的朝著前方的山頭跑了過去。他眼睛中黃色的光芒流轉,每一腳踏在大地上,都是如此沉穩(wěn)有力。大地感受到夏侯身上那淳厚純正的土的元力,立刻給予了他無私的支持。地面彷佛有彈性一樣,讓夏侯每一步都能邁出一丈多遠,身形穩(wěn)固凝重,彷佛投石器投擲出的巨石一樣有一股銳不可當?shù)臍鈩荨?/br> 金雕身邊的幾個中年人都是見多識廣的行商,看得夏侯在密林中如此飛快的奔跑,一起鼓掌叫起好來。金雕口水四濺的贊嘆道:“貅,你有個好崽子。等他長大了,一定是方圓千里內最好的好漢!”遲疑了一下,金雕猛點頭說道:“如果他能跟隨巫修煉,也許他以后能封候哩?!?/br> 篪虎貅以及篪虎族的所有漢子都得意的大笑起來,他們笑得很淳樸也很簡單。自己的娃娃爭氣,自己的族人中有一個可能的未來的英雄,這就足以讓他們高興了。 前面的水汽越來越重,夏侯隱隱能夠感受到隨風而來的彭湃的生命力。他一聲大叫,身體騰空而起足足有三丈高下,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了前方那山頭最高的一塊巨石上。后面的隊伍中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和白跳得如此高,站得如此穩(wěn),一時間又是雷鳴般的叫好聲。 前方,燦爛的陽光下,就是云夢澤! 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中,點綴著無數(shù)大大小小蔚藍或者靛青或者深紫的湖泊,足足能夠淹沒一個人頭頂?shù)牟輩仓?,有無數(shù)的花朵盛開,人頭大小的花朵燦爛如云霞,艷麗如少女,層層疊疊的鋪了過去。前方,是無邊無際的綠色、蔚藍、靛青、深紫、五顏六色,左方,是無邊無際的綠色、蔚藍、靛青、深紫、五顏六色,右方,還是無邊無際的綠色、蔚藍、靛青、深紫、五顏六色! 看不到邊際的,彷佛涂滿了油的草地、湖泊、花叢啊。仔細的估算了自己所站的山峰的高度,再看看最遠的地平線都一直被這燦爛充滿生機的顏色所覆蓋,這云夢澤,起碼有數(shù)千里的范圍。而耳朵里,還隨風傳來了沉重的波浪翻滾的聲音,在視線不能及的地方,應該有海一樣巨大的湖泊。云夢澤,果然如同云一樣的寬廣,猶如夢一樣的美麗。 就在山峰前方不到五里路的地方,一片蔚藍色的湖泊,里面漂浮著無數(shù)的水鳥。深紅色的毛片在金色陽光下熠熠發(fā)光,火紅的長嘴不時的刺破了光滑的水面,挑起來時已經(jīng)夾住了一只魚兒。 數(shù)百萬只巨大的水鳥,就這么飄浮在玻璃一樣的水面上。它們隨風而動,在蔚藍的湖面上組成了一個個奇怪的符號,風吹過,那符號頓時也隨之變化,偶爾還很湊巧的,構成了一些簡單的類似簡體漢子的形狀,讓夏侯一顆心臟崩然而動。 一群不懷好意的巨型牙狼在那湖泊的附近潛伏,它們貪婪的盯著那些水鳥以及在湖泊邊上飲水的野獸,盤算著出擊的最好時機。 幾只巨型劍齒虎以及其他的一些rou食猛獸懶洋洋的趴在湖泊邊上,時不時低下巨大的腦袋,猩紅的舌頭舔舔湖水,立刻又警覺的抬起頭。 風吹草動,一片片的綠草紅花低下了高傲的頭顱,露出了里面無數(shù)的野獸。他們斑駁的皮毛,也隨風而動,在金色陽光下光彩奪目。 驀然間,天地中響起了雷霆般的轟鳴聲,一片黑壓壓的獸群肆無忌憚的從地平線的那頭朝著這邊奔跑了過來。巨大的彎角,粗壯強橫的身軀,兇狠的喘息聲,四蹄著地都有三米高下的龐大軀體,數(shù)以十萬計的恐怖數(shù)量,讓這獸群擁有了毀滅性的殺傷力。 于是,那無數(shù)水鳥突然朝著四面八方狂奔起來,它們的腳在水面上滑過,平靜的水面立刻泛起了無數(shù)漣漪。平地里卷起了一陣狂風,那些水鳥彷佛一片火紅的云霞,高高的飛了起來,在湖泊上空徘徊,朝著那獸群發(fā)出了憤怒的抗議聲。 那牙狼、劍齒虎以及其他一群群的野獸狂奔而逃。在這黑漆漆的獸群面前,任何小群的動物都只能遭受滅頂之災,除了逃走,他們別無選擇。黑色的獸群,彷佛黑色的烏云席卷了這一片草地,所到之處,鳥飛獸本,好不倉惶。 夏侯生生的吸了一口氣,充沛的土性元力奔涌,讓他仰天發(fā)出了一聲巨大的嚎叫:“啊~~~!” 如此宏大的場景,如何讓他不心動神移? 巨大的嘯聲遠遠的傳了開去,于是,那遠遠近近的湖泊里,突然有長長的脖子頂著小小的腦袋冒了出來。那長脖之下是巨大的軀體,脖子就有三十米許的巨獸驚訝的看了看四周,也對天長嘶,彷佛管風琴一樣的聲音,響徹天地。 這些巨獸擁有極大的震撼力,那無比囂張的奔突而來的黑色獸群猛的分成了三五個小的隊列,繞開了那些有著巨獸的湖泊,胡亂的奔跑開。 更大的咆哮聲從那黑色獸群的后方傳來。近百頭夏侯無比熟悉的巨大生物,噴吐著口水,飛一樣的緊緊追蹤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