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聽著咯吱咯吱的腳步上了三樓,唐麗君抱著小雨一躍而起,光著腳直奔房門而去,“咚”的一聲肩膀撞到了房門,發(fā)出一聲悶響,腳下也踩到軟軟的東西,“是掉在門口的被子!”一驚之后的唐麗君馬上想起腳下綿軟的東西是什么,摸索撿起被子一裹懷中的小雨,她在這種六神無主的關(guān)頭還記得外面的寒冷(母性的光輝確實讓人感動)拉開門,一股寒氣夾著一種怪異的腥味撲面而來,一時間也無從辨別是什么味道,唐麗君緊趕兩步?jīng)_入自己大敞著門的臥室,撲到床前放下懷中的小雨,轉(zhuǎn)身又撲過去重重的關(guān)上房門,喘了一口氣,又飛奔到落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蒙蒙的月光和遠處的燈光讓屋子里亮了起來,起碼可以隱約的辯物。唐麗君現(xiàn)在如同上了發(fā)條的機器,一刻都不敢停留,緊跑兩步撲到床頭摸起電話就撥,電話里沒有聲音,也沒電?唐麗君差點暈了過去,在這么緊要的關(guān)頭它居然沒電?狠狠的摔落電話,唐麗君攤倒在床上,她已經(jīng)絕望了,淚水洶涌而出。這時小雨的小手摸索著抓住她的胳膊,“mama~抱”女兒在要她抱,她想抱可右手象針刺一樣痛,忽然她心里靈光一閃,“手機!”她一翻而起,不顧女兒的叫喊,直象衣架上的坤包奔去,一把拽過坤包,不理轟然倒地的衣架,把包里的東西全倒在床上,拿起小巧的手機翻開蓋,謝天謝地,燈亮著,快速的壓下110,在幾乎讓她發(fā)瘋的幾秒等待以后,一把柔和的女聲傳入耳邊:“這里是110,請問是那里報警?”近乎是喊叫著報出地址,唐麗君第一次感到了有了希望。剛放下電話的唐麗君還沒來的及感到高興,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又傳入耳膜,轉(zhuǎn)過身抱起女兒,唐麗君又縮在在床頭,摒住呼吸,想再一次躲過不知名的恐懼,這次,她失敗了!咯吱咯吱的腳步準確的停在臥室門口,粗重的呼吸從來沒這么恐怖的響在耳邊,“哐!”一聲巨響,臥室門破了個洞,“哐!哐!哐!哐!哐!”連聲巨響中臥室門碎裂,靠著窗外映射的月光,唐麗君絕望的發(fā)現(xiàn)那是一把大斧,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臥室門轟然倒地,在小雨刺耳的哭叫聲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拎著一把大斧闖入! “德良,是你嗎?為什么這么嚇我們?你怎么了?”唐麗君一眼就認出進來的人是老公馬德良,驚魂一定,大聲的問到。眼前的黑影不說話,呆滯的大步踏過門板走過來,大斧高高的舉起,粗濁的呼吸伴著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刺激著唐麗君的感官。唐麗君心膽皆裂,長叫一聲往后摔倒重重躺在床上暈了過去,大斧擦身而過,帶走了包著小雨的棉被,大斧再舉,失去母親懷抱的小雨躺在床上仰天大哭。就在這要命的一刻,掛在小雨脖子上的玉飛天突然發(fā)出耀眼的銀光,五尺多高的光團籠住小雨躺的床,光團里勁氣流轉(zhuǎn),外面電光交擊,映照的臥室內(nèi)一片光明。光團內(nèi)母女倆一哭一暈,光團外,馬德良雙目發(fā)直眼睛里閃著妖異的綠芒,鼻翼狂野的伸張著,滿嘴白沫滿面腥紅,散亂的頭發(fā)和西服上血污一片,高舉著粘滿血漿腦汁的大斧搖擺不定。 旅館里,原本安靜入定的方羽此時睜開了雙眼,虎目中酷殺的寒意隱現(xiàn)。手扣子午訣,滿頭長發(fā)無風(fēng)自飄,全身隱隱有銀光閃動。 在城北腳一個布置詭異的密室里,一座牛頭人身六手三腳的怪物雕塑前,一張黑漆漆的長桌上擺著一盆血,和五支象京戲里用的令旗一樣的小旗,旗面上是血紅的怪物像,盆里的血里有個木頭人泡著,胸口上釘著三根穿紅線的銀針,銀針釘著一張貼子和一撮頭發(fā),帖子似乎能夠能看到馬德良的名字和一些日子,三根紅線的另一頭繞在一個跪著的黑袍人的手里,黑袍人面目陰森,面色黎黑,不象是漢族人。嘴里不停的念著怪異的咒語一樣的東西,汗水已經(jīng)濕透后背和前胸,黑袍人背后,還跪著一個西裝筆挺,神態(tài)jian詐的年輕人,臉上也全是汗水和緊張。 “法師,全部解決了沒有?” “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身上居然有聚福咒,看來也有同道中人是他的朋友,你怎么早不說?”黑袍人陰森森的瞪著青年。 “沒有啊,我們在動手之前調(diào)查了他有半年之久,沒有這種人是他朋友,我怎么敢騙法師你呢?”青年恐慌的說。 “要不這兩個就算了,免的招惹同道,你看怎么樣?”黑袍人話音一落,想收法。 臥室里,馬德良面對身前的銀光,持斧的手搖擺不定,眼睛里綠芒大減。旅館里方羽殺氣稍減,但姿勢不變。 密室里,西裝青年聞言大急,眼珠一轉(zhuǎn),假笑到:“一切全憑法師做主,退一步海闊天空,何必為了我們這點小事而惹了法師對付不了的強敵呢?” 黑袍人聞言微怒:“誰說我惹不起他?我黑巫法師怕過誰?你看著斬草除根,一個不留!”殘忍的一舔嘴唇,嘴里的咒語轉(zhuǎn)急。 臥室內(nèi)馬德良逐漸暗淡的雙眼綠芒大盛,嘶啞的暴吼一聲,大斧猛劈而下,剛剛醒轉(zhuǎn)的唐麗君慘叫一聲,又被眼前魔神一般的馬德良的兇惡嚇暈了過去,大斧落在光罩上,發(fā)出悶雷般的巨響,光雨飛濺,玉飛天斷成兩截,斧式一緩,但還是直落而下。 旅館里方羽雙目中寒光暴射:“??!邪!破!”三聲怒喝從牙間擠出! 臥室內(nèi)小雨的前額上三道紅電射出,臥室內(nèi)氣溫急劇上伸,第一道紅電震飛已到面前的巨斧,去勢不減,印在馬德良的額頭上。另兩道紅電勢若飛星,印在馬德良胸前和小腹上,臥室內(nèi)馬德良應(yīng)電拋飛,象麻袋一樣飛出破門,軟軟的掉在走道上,密室內(nèi)狂風(fēng)激蕩,供奉的怪物雕塑轟然巨響中塌落,長桌上血盆和木人應(yīng)聲炸碎,黑袍人如中雷擊,紙人一樣的往后飛出,人在空中鮮血狂噴,西服青年嚇的趴在地上發(fā)抖。 等巨變過后,西服青年在墻腳找到奄奄一息的黑袍人,黑袍人躺著仰天狂叫:“破邪??!我今天被你害慘了,我好恨啊,快拿我的黑血五令來,我要傳信叫師傅來,快!哇!”又噴出一大口血,西服青年手忙腳亂的在一片廢墟里找來那五支小黑旗,黑袍人又張口狂噴五口血在旗面上,用盡全身的力量念出一段咒語,五面旗上黑霧一起,旗子消失不見,西服青年看的目瞪口呆,黑袍人嘿嘿慘笑:“我的五令最少能阻攔他兩天,兩天后我?guī)煾稻驮摰搅?,你回去告訴你們曹總,黑巫教法師答應(yīng)的事,一定會完成,我死后你連這里的一根草都不要動,我?guī)煾祦砹司蛶麃砜催@里,你快走吧,我要死了,快走!”說完雙腿一蹬,死了。 旅館里方羽長身而起,心中被不祥的感覺籠罩著,剛剛在定境中居然感覺到暴虐的兇殺之氣和邪惡冰寒的異能量在沖擊自己種下的愿力,在這座城市,只有唐麗君的女兒小雨身上有他留下的愿力,感受愿力的變化是他在近一年里才證通的大能力之一,是他心通和符錄門的祝由術(shù)結(jié)合后的產(chǎn)物,不管離多遠,都和他的元神保持著神秘的聯(lián)系,前面剛種下晚上居然就有異力侵犯,而且來勢洶洶,雖然他剛才已經(jīng)破去了異力,但唐麗君鼎食之家,怎會有這么強的異力侵入?而且當(dāng)他一想起唐麗君,居然有心驚rou跳的感覺,用慧眼看,也只能看到唐麗君滿臉驚恐披頭散發(fā)暈過去的樣子,有怪事發(fā)生!迅速開了燈,蹬上鞋拿起外衣,想連夜趕去她家看看,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哐的一聲撞開,四個身穿警服的大漢破門而入,手里的大電筒和警棍亂舞:“統(tǒng)統(tǒng)不許動,警察臨檢!人呢人呢?”看到房里亮著燈,方羽又衣著整齊的站在地當(dāng)間冷眼相看,領(lǐng)頭的那個滿面橫rou的警察一愣,兇光四射的大牛眼四處亂看,一看沒有別的人,回頭給身后的人打了個眼色,續(xù)爾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囂張的喝道:“小子看什么?還不把身份證和隨身物品拿出來等候檢查?你rou癢???”邊說邊揮舞著手里的警棍,惡形惡相的樣子令人齒冷。 方羽心里一動,這那里是警察?簡直是土匪嘛!手慢慢往口袋里掏,一邊注意觀察面前的這幾個惡人,領(lǐng)頭的就是剛才說話的那個,后面跟的幾個長相都差不多,前兩個滿臉兇光,衣著還算整齊,最后一個臉上有條長刀疤的瘦長漢子,上身穿的倒是警服,下面的褲子卻是一條武警的帶紅邊的長褲,有點不對!他心里更懷疑了。那最不像警察的刀疤臉看到他不但慢騰騰掏東西而且還有閑工夫看他,不由大怒,警棍一揚:“臭小子皮癢了?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抓你去吃牢飯?”方羽眼快,看到他揚起的手臂上有個飛鷹的刺青,當(dāng)下哈哈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各位請吧,在下不是肥羊,你們找錯人了!不送!” 聞言一楞,四個人互看了一眼,一起亂嚷到:“你胡說什么,看你小子不象個好人,抓你去審問?!闭f著四個人一起揮舞著警棍手電撲了過來,方羽大怒:“不知自愛!滾!”最后一個滾字的的音浪如萬斤巨石般轟在四人的腦海,四人發(fā)出如中箭的野狼般慘嚎,齊齊摔在地上,抱著頭滿地亂滾,腦中嗡嗡亂響,不知人間為何物。嘴里耳朵中有鮮血流出,床頭柜上的瓷茶杯也應(yīng)聲“噗”的碎裂!方羽面色一沉,剛要說話,又聽到門外幾聲大吼:“不許動,警察!” 七八個警察端著槍搶入房中,領(lǐng)頭的一個看起來很精干的年輕警員看到滿地亂滾的四個人先一楞,續(xù)而大喜:“大牛眼,刀疤鷹,今天看你們往哪跑,全拷起來帶回去。”“是!”身后的幾個警察收起槍,利索的將地下毫無反抗的四個人拷起。 這時,領(lǐng)頭的青年警察警惕的望著正含笑不語的方羽:“你是誰?這里的旅客嗎?請出示身份證!” “我叫方羽,是這里的旅客,請看!”方羽笑著拿出身份證遞過去。 “方羽?!小鎮(zhèn)的方羽?”正在忙亂的警員們都聞聲驚問。 方羽不解的望著面前的七八雙似興奮又似好奇的銳目,眼光最后停在顯得最興奮的青年警察臉上:“是啊,我是來自小鎮(zhèn)的方羽,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當(dāng)然沒什么問題,不過還得麻煩方先生跟我們回局里一趟,去做個筆錄,沒什么問題吧?”年輕警察仔細打量方羽,又看過身份證后,笑著遞還給方羽,語氣明顯客氣了很多。 “這,現(xiàn)在天很晚了,能不能明天一早再去?”方羽猶豫著推脫,心里很擔(dān)心唐麗君那里,一邊覺得今天實在倒霉,被弄的一些快點離開去看的辦法都沒有,而且這些警察好象一副對他很了解的樣子也很讓他感到疑惑。 果然那個青年警察看了一下表:“現(xiàn)在還不到一點鐘,時間還早,做個筆錄很快的,請方先生也體諒一下我們這些做警察的,盡量配合一下好嗎?這也是一個好公民起碼的義務(wù)?。 ?/br> 方羽無奈的笑了笑:“好吧,希望能快點弄完?!?/br> “謝謝!大家收隊回去。”青年警察興奮的發(fā)出命令。 第六節(jié) 靜靜的坐在一間陳設(shè)還不算太差的辦公室里,方羽耐著性子等面前的一個看來是剛上班的文職女警員整理他說的記錄。已經(jīng)來這里半個多小時,面前這個容易害羞的女警察已經(jīng)反反復(fù)復(fù)問了他剛才在他看來最多五六分鐘能搞明白的事有五次之多,以他現(xiàn)在的好脾氣都覺得快受不了了,這是什么素質(zhì)啊,他不由對本來就沒多少好感的警界感到更失望了,心里也不由的更急,不知道唐麗君那里怎么樣了。 就在等到面前嬌小玲瓏象個學(xué)生般的女警員終于寫完最后一個字時,方羽和她一起站起身來:“小姐,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女警員抬頭,目光一觸他微帶笑意的雙眼,臉上不由一紅,低下頭說:“對不起方先生,你還不能走,我們孟大隊長說要見你,她現(xiàn)在有事出去了,現(xiàn)在正在往回趕,麻煩你再等一會好嗎?” “你們隊長要見我?他有什么事嗎?”方羽驚詫的問,他想不明白深更半夜的這個什么孟大隊長要見他這個素不相識的人會有什么事,旅館里的這點小事好象也用不著堂堂一個大隊長親自過問啊。 “哎?你不認識我們孟大隊長嗎?她可老提起你呀!” “哦?他老提起我?我應(yīng)該認識你們孟大隊長?”方羽更糊涂了,這是怎么回事?一個素不相識的警察大隊長會提起自己,而且聽起來好象還對他很熟悉的樣子,怪不得他一來到警局時,一聽到那個年輕警察說他就是小鎮(zhèn)的方羽時,全部在場的警察都一起拿著好神秘的眼光看著他,還弄的他很不好意思,原來是聽他們大隊長提起過自己。無何奈何的摸摸鼻子,方羽輕笑著反問。 “在本城誰不知道孟大隊長是我們警界最年輕最厲害的罪犯克星?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就以連破一百零另六起大案,抓獲罪犯五百三十一人的驕人戰(zhàn)績,榮任刑偵大隊長之職,上任以來社會治安明顯好轉(zhuǎn),這里的群眾都稱她為警界之花,你會不知道她?你可是她在我們局里唯一多次提起并讓大伙……大伙記住的人啊,你怎么會不認識她?”提起他們隊長,女警員立刻精神了,一點也不怕害羞了,挺著胸膛驕傲的說,可以明顯感覺到她對大隊長的敬佩之情。 “警界之花?難道她是個女的?”方羽注意的問。 “當(dāng)然了,不但是女的,而且還是個不多見的美女呢,不然怎么會被稱為警界之花?”那女警員一臉方羽少見多怪的可愛摸樣,逗的方羽忍不住想笑:“呵呵,我少見多怪,小姐莫怪?!蹦桥瘑T臉一紅,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剛想說話,方羽就聽到背后門一響:“好啊方羽,一來就欺負我們小姑娘,讓我來教訓(xùn)教訓(xùn)你!”一把清朗爽快的女聲緊接著傳了過來。 方羽回頭一看,一個看一眼就能把人的目光吸引住的的高挑麗人邊走邊脫帽向他走來,寬廣的額頭下明亮銳利的大眼睛微帶好奇的看著方羽,眼神清澈堅定,微高的顴骨表明她堅強的性格,皮膚是少見的古銅色,只比方羽低一寸的身材象標槍一樣的筆直,步履輕快敏捷,配合著可體的警服,全身散發(fā)著一種凌厲醒目的氣質(zhì)。方羽略帶欣賞的目光和她的目光一觸,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凡,沒有幾個人能受的了她x光般具有穿透力的眼光,但方羽不在乎,反倒被引出一探究竟的興趣,這樣醒目有個性的女士倒是很少見??吹椒接鸷Φ哪樕弦稽c都沒有受到她目光壓力后不安的樣子,這個估計就是孟大隊長的麗人臉上也露出贊賞的笑意,快走幾步過來站到方羽面前,大方的伸出手:“方羽你好,我就是孟勝藍,不好意思,讓你久候了?!蔽兆⊙矍翱磥硇揲L纖細的手,方羽心里暗贊不愧是有警界之花美譽的女強人,手上的握勁遠勝許多男人,堅定而有力,體現(xiàn)出常年嚴格訓(xùn)練后的成果。 “久仰大名,我就是方羽,聽說你認識我還經(jīng)常提起我,真是我的榮幸!”方羽開門見山的提出自己留下來的原因。孟勝藍聞言掃了在旁邊不好意思的吐舌的女警員一眼,笑道:“私事等下再說,小黎,筆錄記完了嗎?有沒問題?”一邊坐在辦公桌后面示意方羽也坐。站在一邊的女警員小黎現(xiàn)在一點都不慢了,利索的遞上筆錄,簡潔的匯報道:“已經(jīng)記完了,打問號的地方是我覺得解釋不通的地方,隊長要是再沒什么事我先出去了?!?/br> “好吧,你去110那里看看剛才那件案子調(diào)查的進展情況,有問題馬上回來向我報告,今晚是不能休息了,要大家打起精神來!”等女警員出去輕輕帶上門后,孟勝藍抬頭對方羽一笑:“方羽,我們先談公事,你的疑問等會兒再說好了?!辈蝗葜靡傻目跉饫镲@出強大的信心和一貫發(fā)號士令的強者習(xí)氣。方羽也不已為意:“好啊,你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全力配合?!?/br> “那就好,謝謝!我的問題也不多,就兩個,請方先生給我解釋一下?!闭勂鸸?,口氣客氣起來,也簡練起來:“一,請解釋一下小秀紅為什么會瘋了一樣的從你房間里跑出來?而且小便失禁,人陷入瘋狂的邊緣。二,大牛眼,刀疤鷹四個混蛋為什么會突然在你房間里一起受到重創(chuàng),到現(xiàn)在還兩耳失聰,神經(jīng)錯亂?根據(jù)我們的檢查結(jié)果,他們四人的耳膜碎裂,大腦神經(jīng)受了嚴重刺激,要恢復(fù)得等半個多月,而你卻好好的一點損傷都沒有,你怎么解釋?”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方羽,在仔細觀察方羽的表情。 方羽心里暗叫“厲害!”臉上卻點水不驚:“一,我想你說的小秀紅應(yīng)該是那個賣春女,她可能是因為不能做我生意而氣的發(fā)瘋,至于為何激烈到小便失禁那種程度,卻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二,那四個假警察為什么倒地不起,我也說不出個究竟來,我只記得在我發(fā)現(xiàn)他們是假警察的時候,曾經(jīng)不知死活的罵了他們一句讓他們滾,沒想到他們一下就撲過來了,就在我被嚇的手腳無力準備任人宰割的時候,你的人來了,門外一聲不準動的大吼后他們幾人就一起摔在地上了,沒想到他們有膽作惡卻被你的手下嚇成這樣,孟隊長你應(yīng)該感到驕傲了!呵呵~,我的回答完了?!?/br> “你在胡扯!事情的本來絕不是這樣!你……”孟勝藍不等他的話音落地,就果斷的打斷了他的說詞。 ‘當(dāng)然是胡扯,不胡扯我怎么給你解釋?’方羽心里暗笑,臉上卻一臉無辜:“我怎么胡扯了?孟隊長,我可是被侵害的外地人啊,不然你說我怎么說才能被相信不是胡扯,你教教我?” “你~~”孟勝藍一下子被他問的無話可說,心里又氣又好笑,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在說謊,可她就是抓不住把柄,難道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抓獲了那個小秀紅,取得了小秀紅說他忽然間象惡魔一樣的口供?不被他笑死才怪呢,首先自己就覺得小秀紅的口供就象是囈語,盡管她確實變的語無倫次,好象受了極大驚嚇的樣子,要不是她大呼小叫的瘋張樣子驚動了巡夜的巡警,今天晚上還確實抓不到刀疤鷹大牛眼這幾個一貫假裝警察到處敲詐勒索兼帶搶劫的惡棍呢,就這幾個人假扮警察在各個賓館作案,惡跡讓名城蒙羞,為警界添污,確實給了她不少的壓力,今天一舉成擒,還得感謝眼前這個有點狡猾的男人,再說多少還有點關(guān)系,嗯,雖然自己很有點不喜歡被人騙,這次就放過他,看他以后的話再說,自己還能老被他騙了?心里有了計較,但臉上卻不是這樣,她俏臉一沉,眼神轉(zhuǎn)厲:“方先生,請不要自誤,欺騙警務(wù)人員是違法的,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說清楚比較好?!痹?jīng)有不少慣犯在她凌厲的逼視下顯出原形,她對自己的眼力也很有信心,可這一切在面前這個男人身上好象不起作用,她看到方羽神態(tài)輕松但臉上卻明顯的裝出怕怕的驚容,兩手一攤,一聳肩做了個沒辦法了的樣子“孟隊長,別玩我了,我要是有違法的事情落在你這個女強人的手里,你早就嚴刑逼供了,絕不會這樣和我象朋友一樣說話的,我真的還有急事,要是再沒有什么公事的話讓我先走一步好不好?明天我保證一大早就來這里報到,聽候你的教訓(xùn)和談?wù)勗蹅兡阒也恢乃绞氯绾???/br> 方羽真有點急了,都快凌晨兩點了,再不去看看唐麗君那里,他自己首先就快要崩潰了,更不用說在危險中掙扎了快兩個小時的唐麗君了,可面對執(zhí)法者又不能明說,不然又是怎么都解釋不清的一大堆破事,光想想怎么回答人家問你是怎么知道的這個問題,方羽就對報案興趣缺缺,再說他一向?qū)降霓k案效率不抱什么大希望,更何況主要是異能力入侵,這種事交給警方無疑是緣木求魚。還好他直覺里唐麗君那里再沒有危險的信號,他也深信發(fā)出異能力的源頭已經(jīng)被他一怒下?lián)艨辶?,對方不管是人還是異物,現(xiàn)在很可能已經(jīng)從人間蒸發(fā),最起碼是再也沒有能力入侵了,因為他自己知道他借破邪印發(fā)出的能量有多大,就算是強橫如旱魅的惡靈碰上,也會受到重傷。從旱魅一役后,他為神婆婆的死抱憾甚深,為了不想再看到有親近的人受到無謂的傷害,他花了近一年的工夫,研究了許多殺傷力極大的密術(shù)和一些很神秘的治療術(shù),心腸也硬了許多,下了決心一旦對上那些借著各種能力為害的人或物,就毫不手軟。 看到方羽好象真的很急的樣子,孟勝藍也只好打住后面想說的話,實際上她今晚也很忙,要不是方羽和她有點關(guān)系,再加上和方羽說話面對讓她覺得很新奇很好玩,她早就叫他走了,整日里忙的死去活來的她那有那么多閑工夫和一個小案子的當(dāng)事人沒完沒了的聊?“那好,后話明天再說?,F(xiàn)在這么晚了你還有什么急事?想去哪里不如我送你吧,太晚了路上不好找車,反正我也要出去?!眲偨油暌粋€電話的孟勝藍站起身來問方羽。方羽道著謝就說了唐麗君家的地址。沒想到孟勝藍一聽渾身一震、面色一變:“你為什么要急著去那里?”此刻雙眼不帶一點感**彩的盯著方羽,方羽暗覺不妙也不想掩飾:“今晚上我在旅館里只覺得心煩意亂,煩躁不安,老覺得會出什么事,而這里關(guān)系能讓我有這種親人般直覺的只有住在那里的人,你們的人來的時候我正想去那里,所以那時我還算衣冠整齊,怎么?那里出事了嗎?”方羽在賭孟勝藍也有普通女性的特點,相信直覺??疵蟿偎{的表情果然賭對了,但方羽高興不起來,因為孟勝藍的面色顯得很陰沉,顯然那里出大問題了,不知道唐麗君一家到底怎么了。他強壓下想用他心通密術(shù)一探孟勝藍腦際的強烈欲望,畢竟這不是個好辦法,方羽也從沒想過用這些密術(shù)對付好人。 “你的直覺沒有錯,馬家發(fā)生了驚天血案,一家里外老少共有八人被殺,現(xiàn)場慘不忍睹,只有你以前的女朋友唐麗君和一歲的女兒幸存,現(xiàn)在都在醫(yī)院里昏迷不醒。我現(xiàn)在就是要去看她們,我一定要抓住兇手,這樣的滅門血案在我的轄區(qū)發(fā)生,是我最大的恥辱!”握著指節(jié)已經(jīng)發(fā)白的拳頭,孟勝藍恨恨的說到。 “什么?!一家全被殺了?那馬德良呢?還有唐麗君父母呢?”方羽聞言大驚失色急急的問到。 “全部死了,但現(xiàn)場卻沒有一點被兇手闖入的痕跡……哎,我怎么給你說這個?你不能知道這些的?!泵蟿偎{發(fā)現(xiàn)失言了,有點緊張的看著方羽,想警告他不許說出去,卻發(fā)現(xiàn)方羽一臉自責(zé)的痛苦樣子,根本沒聽到她后面說的話,方羽重重的以掌擊拳,后悔的想發(fā)狂:“我應(yīng)該覺得不對的時候就趕過去,我太大意了我!嗨!”又重重的以掌擊拳跺地! 看到方羽痛苦的樣子。孟勝藍今晚第一次明白的覺出了眼前這個男人可愛,一個普通人,為了不能幫自己直覺里感受到威脅的以前的戀人一家的災(zāi)難,痛苦成這個樣子,先不說其他,光就心性而言,是非常的好了。盡管她也多少覺得方羽有點不自量力,馬家現(xiàn)場的恐怖就連她這個久歷血案的人都覺得可怖,特別是屋里死去的人各個就趴在床上被大斧砍碎后腦,兇手不知有多大的勁,腦漿濺的連天花板上都是,大部分牢固鎖著的實木門都是一腳就揣開了,光看最后丟棄在現(xiàn)場斷成三節(jié)的兇器大斧卷刃的樣子就知道兇手的力量,他去有什么用呢!想到這里,孟勝藍用少見的柔和聲音勸到:“不要怪自己了,要怪就怪兇手的殘忍吧,當(dāng)時你去還不是一樣,只不過多一具尸體罷了?,F(xiàn)在最主要的是把行兇者繩之于法,絕對不能防過他!”為了把方羽從自責(zé)中解脫出來,她說的話比較實在,一般實在話不容易讓人接受。方羽臉上痛苦的表情迅速斂去,一直顯現(xiàn)柔和的臉上泛起讓舊經(jīng)兇險的孟勝藍都覺膽寒的酷寒:“對!一定要兇手血債血償,我要他形神皆滅,后悔他娘把他生到到個世上,哼!”冷酷的語氣和最后哼字里帶的殺意讓孟勝藍無由的心驚rou跳:“你想干什么?別胡來啊,這事我們警方會處理的。”說完后才詫異自己怎么會和一個普通人說這么軟弱的話:“別胡思亂想了,你作錯事我照樣會抓你的哼!”她在為自己剛才的軟弱生氣呢。聽到她威脅的警告,方羽挺立如山的氣勢馬上降了下來,一邊暗罵自己鹵莽一邊迅速恢復(fù)和善的原樣苦笑著說:“我能干什么呢?打架我可能連你都打不過,只不過是一時氣憤罷了。”看到方羽聽話的恢復(fù)老實樣了,可孟勝藍卻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把前面對他的一點好感都給弄沒了:“一個大男人一點強悍的樣子都沒有,難道現(xiàn)在的男人都這樣?”她有點感慨的想。 “能不能讓我也去看看她們母女?”方羽話題一轉(zhuǎn)問到。 “不行,在警方?jīng)]有錄口供之前誰都不能見她們,就是她家里人也不行,更何況她還在昏迷中?!?/br> “我學(xué)過一點中醫(yī),說不定能幫點忙,我這么遠來一次也不容易,你就通融一下好嗎?”面對冷眼方羽不想放棄正常途徑,在做最后努力,心里已經(jīng)有了最壞的打算,要是還不讓見,他就……他現(xiàn)在很容易就會失去控制,血腥的手段已經(jīng)成功的讓他不滯一物的心靈充滿了怒氣!“哦,這倒也是,據(jù)說你方家的醫(yī)術(shù)真的很了不起,”又看了看滿臉期待的方羽,孟勝藍向來堅強的心不由一軟:“好吧,你可以去,不過一切要聽我吩咐,不要亂來,不然我也會有麻煩的知道嗎?” 方羽聞言大喜,激動的說:“謝謝你孟隊長,我欠你一份人情,我會用三倍來報答的,我發(fā)誓!” “哈!,再說吧,現(xiàn)在就走!”孟勝藍不以為意的說到。 坐在飛馳的警車上,方羽若有所思的看著專心開車的孟勝藍孟隊長,“你好象對我很了解,而我對你卻一無所知,是不是有點不公平?”他想調(diào)節(jié)一下氣氛,順便也弄明白孟勝藍怎么會知道他的情況這么多,他自問是個很平常很守法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成為象她這類警界強人所注意的對象的。 “那我表姐專程去找你,你卻一聲不響的跑到這里這就叫公平?”側(cè)頭橫了方羽一眼,孟勝藍沒好氣的答道。 “哦,明白了,你是杜若蘭杜小姐的表妹?!”方羽這才恍然大悟! 望著病床宛如老了十歲依然陷入昏迷的唐麗君,方羽耐著性子聽完了值班醫(yī)生給孟勝藍的介紹。盡管他自己一進醫(yī)院就用元神探測出她們母女的狀況。 “小孩相對好一點,只是受驚過度,但送來時還在哭,現(xiàn)在已經(jīng)哭累睡著了,但是大人,大人……”中年醫(yī)生思索著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 “大人怎么樣?根據(jù)報告她沒有外傷?。 泵蟿偎{不滿的橫了在一邊不出聲的方羽,覺得他冷血的讓自己生氣,居然也聲都不吭一聲,只是皺著眉頭仿佛在想什么東西,她不禁有點后悔前面心一軟就答應(yīng)帶他來了。 “大人沒有外傷。但從送來后一直昏迷不醒,高燒接近四十度并且一直不退,用什么藥都沒有反應(yīng)。再這樣燒下去到早上,就算死不了,恐怕也成白癡了,現(xiàn)在只能看她的運氣了,我已經(jīng)用盡我知道的所有治療辦法了。你們慢慢看,我到別的房間去看看。”搖著頭,面有愧色的醫(yī)生悄悄的出去了。隨著門的開關(guān),過道里,唐麗君大哥二哥帶著哭音的詢問聲和她們妻子的哭聲傳來,病房里孟勝藍的臉色隨醫(yī)生關(guān)在門外的嘆氣聲越發(fā)的沉重起來。看著面前一大一小兩母女,也不由的嘆了口氣。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方羽動了。先走到孩子跟前,右手搭到了孩子的額頭,眼睛閉了起來。孟勝藍不解的望著神色肅穆的方羽,壓下了心頭想問的問題:“他在給孩子號脈?”馬小雨略帶蒼白的臉色迅速的紅潤起來了,呼吸也變的悠長平穩(wěn)起來,猶有淚痕的小臉上顯出一點點笑容。現(xiàn)在看起來才像真正的熟睡了。方羽輕輕放下搭在額頭上的手,小心的拉了拉被子,眼光里盡是帶點憂傷的愛憐。 沖到嘴邊的話又被孟勝藍壓下去了,生性剛強的她被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的細心和溫柔打動了,這是個怎么樣的男人呢?十九歲以全縣第一的高分高中畢業(yè),卻不去參加高考,一直賦閑在家,除了到這里在一家公司打過半年多的工外到現(xiàn)在沒有正式職業(yè),為人和善誠實,在大多接觸過的人眼里是個很不錯的小伙子,居然連一向眼高于頂?shù)谋斫阋矊λ笥信d趣,從別人口里知道他在這里待過近一年的時間后,居然一反常情的要求她利用身在警界的便利調(diào)查他在這里的一切,還三番五次的打電話來催問,弄的她也好奇心大起,想看看能引起表姐這么大興趣的人是個什么樣出色的人物,所以她破天荒的第一次把她手中的權(quán)力用到了私事上。為這還弄的手下都用曖昧的眼光看了她好長時間,都在背后說可能是男朋友,結(jié)果在不到七天的時間里就弄到了方羽在這里的一切活動,她至今還記得她的助手在向她交報告時那得意的神情,她也知道這樣的速度打破了以往任何一件大案的調(diào)查速度。可等她看完結(jié)果后大失所望,根本是個普通人,一點都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長的不算難看以外,可表姐得到報告后欣喜的程度還是很讓她覺得詫異(盡管是在電話里)前幾天還打電話說要到方羽所在的小鎮(zhèn)帶學(xué)生去實習(xí),讓她著實笑話了表姐一次,表姐居然罕見的沒有大舉反攻,又令自幼好的一個人似的她一毫不差的明白表姐真的很認真他。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初聽到手下在第一時間的報告,她以為是弄錯了,可當(dāng)聽到手下毫不含糊的肯定后,她覺得有點不解,續(xù)而有點興奮,難道表姐也來了?所以在馬家血案粗查一結(jié)束她就忙著往回趕。當(dāng)知道方羽是一個人來看他以前的戀人時候,她心里卻有點不快,經(jīng)過半天的接觸后,方羽的表現(xiàn)令她很為表姐不值,她看不出方羽身上有什么東西可以吸引學(xué)識過人美麗可人的表姐,難道就靠方羽比照片上顯得英俊一些的長相么?她死都不會相信自己的表姐會認真一個只是長的不難看的男人。盡管現(xiàn)在方羽的舉動讓她有點感動,但她還是不認為方羽是什么特別人物,不過確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想再好好看看方羽的行動,了解一下他的為人。 第八節(jié) 一串不歇的電話鈴聲把累的半死的孟勝藍從噩夢里驚醒,在睡著的這幾個小時,她一直睡不安穩(wěn),夢里老出現(xiàn)唐麗君和小雨哭泣著向她伸手的樣子。她一把拿起床頭的手機, “喂,小藍,我是表姐??!” 她的怒氣一下消失了,不由的呻吟道:“老姐啊,幾點了,你還打電話來?我可是三天都沒合過眼了??!” “呵呵,現(xiàn)在還不到12點啊,誰知道你這個夜貓子今天這么早睡啊,真是不好意思,那你先睡吧,明天我再電話你,好夢?!?/br> 不等她說話,那邊杜若蘭就掛斷了,她把手機往床上一撂,真想倒頭再睡,可心里似乎有個聲音在催她:“到醫(yī)院去,去看看那可憐的母女。”她一躍而起。 病房里,方羽在沙發(fā)上面對著虛掩的門獨坐,原本扎在腦后的長發(fā)披散著,一身寬松的黑綢衣隱在幽幽的門燈影里,仿佛一個石頭人。身后,唐麗君母女睡在一張床上,兩扇窗戶緊閉。一股若有若無的神秘氣流在房間里盤旋。他,似乎在等什么。 子時正,醫(yī)院的走廊里傳出陣陣怪異的聲浪,空空蒙蒙宛若來自九幽,溫度急劇下降。值班的醫(yī)生對護士說:“小張,你聽這是什么聲音?”就在兩人側(cè)耳的空里,聲浪已經(jīng)控制住了他們的六識,面帶著白癡般的微笑,他們進入離奇的夢鄉(xiāng)。緊接著整個樓陷入一片黑暗,死寂的黑暗。 就在聲浪剛起的時候,方羽房間的門燈忽然自熄,病房里神秘的氣流運轉(zhuǎn)加劇,房門無風(fēng)自開,暗影里方羽已經(jīng)站起,兩眼發(fā)出寶石般的精光,在暗夜里灼灼生輝。怪異的聲浪轉(zhuǎn)盛,來自九幽地獄的萬千魔音雜著陰風(fēng)和兩點綠芒一起往敞開的門涌來,一近門口,陰風(fēng)綠芒和房內(nèi)的氣流相撞,發(fā)出悶雷般的輕鳴,震的整個樓發(fā)顫,陰風(fēng)綠芒大盛,灰霧彌漫門口勁氣急旋。 方羽清朗的聲音在暗影里響起:“兩位應(yīng)該知難而退了,走了以后再不要來好嗎?在下為這可憐的母女請命,好嗎?” “小子,你休想,惹了咱們黑巫,不讓你們形神皆滅,我們決不放手。裂!”一把邪惡的讓人討厭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方羽眼神一變:“也好!物競天擇,強者生存。這正是自然的道理。破!”話音剛落,身影化為一團輕霧,撲入陰風(fēng)。輕霧陰風(fēng)暴漲但無法侵入房間,轉(zhuǎn)眼退入走廊。走廊里霧影急旋陰風(fēng)肆意,迷亂中鬼哭狼嚎的聲音四起,糾纏片刻,兩聲長長的殘嚎響起,一點綠芒一爆即滅,另一點綠芒如飛墜的流星一閃即逝,光影黯淡,搖搖欲墜。霎時間,走廊里霧收風(fēng)斂,只是彌漫著一股焦臭味。整個樓里也剎時燈火通明,方羽面色略見蒼白,汗透肩背的站在走廊里,雙目神光依舊。長出了一口氣:“黑巫祖師,我等你?!甭曇衾镉袕姶蟮淖孕?。 依舊在城北的密室里,黑巫祖師盤坐在供邪神的神臺上,面前的法壇后,兩個弟子也盤坐在那里。他身后,陶大偉和西服青年神色不安的站在那里,不安的看這兩個宛若死人的黑巫,剛剛,他倆用元神煉魂術(shù)去醫(yī)院消滅禍根,短短十幾分鐘,在陶大偉的心里似乎有半個世紀那么長。忽然,面前的兩個黑巫動了一下,左邊那個很少說話的黑巫眼耳鼻七竅里同時污血狂涌,坐在神臺上的黑巫祖師發(fā)出一聲悲鳴,大袖一揮,一個光球飛出,包住黑巫流血的身體,而身體在一聲輕爆里裂為碎片,無數(shù)血rou就在光球里橫飛,卻沒有一點濺出,轉(zhuǎn)眼光球和著血rou落地而消失無蹤,那里只空留了一個變的烏黑的錦墊。就在陶大偉和西服青年的驚呼還沒落地之時,右邊那個從來了后一直和他們打交道的黑巫也是一聲悶哼,七竅出現(xiàn)血痕,幸運的是勉強睜開了雙眼:“師尊,弟子無能,現(xiàn)在要魂飛魄散,只求師尊垂憐,不要讓弟子成為無主的孤魂?!辟橘朐诘厣?,邊說話邊吐血?!鞍秃郏惴判娜グ?,師尊會給你的元神找個好家的,等師尊收拾了那個妖孽后,不久你們?nèi)齻€師兄弟還會是我黑巫的好弟子?!薄爸x師尊。那個小子給弟子的傳音,想必師尊也知道了吧?”“知道了你放心去吧?!焙谖鬃鎺熞恢豹q如枯木般的老臉上居然也有一絲悲哀?!皦m歸塵,土歸土,師尊保重,弟子先去了?!痹捯粢宦洌厣系暮谖装秃廴硪活?,氣散魂消,癱倒在地上。尸體化為一道青虹一閃即逝,坐墊上只留下一個指環(huán)。 陶大偉被眼前一連串的詭異情景弄的目瞪口呆,嚇的全身發(fā)冷,面對著離開神臺走來的黑巫祖師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身高足有190cm的黑巫祖師不含一點表情的死羊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面前嚇的半死的兩人,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看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陶公子,這里是不是有個江心洲?”語氣一如以前的空空蒙蒙。 陶大偉神魂歸竅:“有,有,就在城西郊區(qū)的大江中間,是一個有四五畝的蘆葦洲,很偏僻的,祖師怎么知道那里?” “馬家的護法人約我今晚丑時末在那里決斗?!焙谖鬃鎺煹乃姥蜓劾锫┏鲆唤z殘忍的快意和興奮。 “啊?祖師,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咱們就到這里結(jié)束這件事?您的損失我來負責(zé)拿錢賠,1000萬你看怎么樣?這樣您也不用去和人拼命了?!闭f著說著陶大偉結(jié)結(jié)巴巴的話流暢了起來,他不太相信這世上還有拿錢擺不平的事情,前面請他徒弟對付馬家也不過說好100萬而已。 “對啊對啊,陶總也是為您老好,1000萬啊,祖師,不如就這么算了?!蔽鞣嗄暌裁υ谝贿吳眠吂模瘜崒@些邪門人物害怕了也失望了,連著死了三個人都沒什么進展,再鬧下去,萬一那個不知名的護法人也來找他們黑一下,那不就全完了嗎? 黑巫祖師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一股酷寒的氣流從他身上發(fā)出,緊緊的裹住面前的兩人,兩人身上的寒毛倒豎,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心里恐懼到了極點,恨不得暈過去,不要面對這種噩夢般的恐懼。偏偏神志清楚無比,就在即將崩潰的邊緣:“老夫不會多要你一分錢,但老夫現(xiàn)在要把你們的魂魄和老夫連在一起,今晚老夫勝,你們活,老夫敗,你們死,這世上要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有錢或是有權(quán),都是一樣。念在你是黑巫的雇主,現(xiàn)在老夫就饒你們拿錢侮辱老夫的行為,不然老夫讓你們生生世世下地獄永不超生。現(xiàn)在給我滾出去?!眱扇穗S著黑巫祖師的話音落地,仿佛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逸出,全身一涼,恢復(fù)行動能力,狼狽的溜出密室。 病房里,方羽面對有驚容的孟勝藍默默無語,他不想回答她剛連珠炮般問題里的任何一個,他知道孟勝藍在走道里被那道逸走的綠芒陰風(fēng)撞了個跟頭,而她職業(yè)的敏感又讓她有所懷疑。但事至如今,他還能給她說些什么?他相信就算告訴她他已經(jīng)從剛才的那場接觸里洞悉了整個血案的原委和對方的來歷,她和她代表的勢力一樣無法面對這些玄秘莫測的局面,更何況無憑無椐,想動陶家談何容易。另外知道原委后,他對人性和權(quán)勢的厭惡更深更重,他寧愿用自己的方法解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強存弱亡,這本來就是自然之道。 等孟勝藍稍微平靜下來后,方羽笑了笑:“孟隊長,你剛問的我都不是很清楚,你來的正好,幫個忙好嗎?” “你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些什么?” “本來我想陪她們到天亮的,結(jié)果我忽然有急事,需要馬上去辦,能不能麻煩你看著她們一點?我知道你已經(jīng)幾天沒好好休息了,不過還是要麻煩你一下,我怕她們還會有危險,你看行嗎?” “還會有危險?你指什么?”孟勝藍心里疑云大起,警覺的問道。 方羽不置可否,站起身走到門口,頓了頓:“我可能明天早上回來,也可能不會來了,我要是不回來,等麗君醒了,你告訴她要堅強些,老天不會幫弱者的。孟隊長再見了?!闭f完也不理孟勝藍的追問出門走了。 等門合上,方羽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孟勝藍越想越覺得不對,方羽今晚的口氣和神態(tài)一點都不象前幾天那么平和,最后的話里到有問題!“不對,真有問題!”她掏出手機一面叫人來醫(yī)院看護,一面快步追下樓去。追到住院部門口,方羽已經(jīng)不見蹤影,她趕忙跑回去開車追了出去。 這里是這座城市最好的醫(yī)院,依山而建,只有一條來的路。她開車追出十分種后,已經(jīng)到了進入交通要道的十字,夜色里還是不見方羽的影子。 密室外,陶大偉和西裝青年焦躁的來回走著,神情沮喪的陶大偉不時的看著表,已經(jīng)三點差一刻了,密室里的黑巫祖師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難道這老家伙不去了?只要能躲過今晚,老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敢威脅我……我不相信你能躲過子彈,哼!”他心里暗暗嘀咕著,轉(zhuǎn)頭給跟在身后的西服青年一打手勢,讓他去密室看看。西服青年猶豫了一下,抵不過他兇狠的目光,趔趄著推開密室門,探頭一看,驚叫到:“?。坷锩鏇]有人!” 第九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