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隨后的兩天就在甚為無聊的等待中過去,病人王安的氣色日益好轉(zhuǎn),隨時都有醒來的可能,一直試圖干擾他醒來的那股能量也沒再出現(xiàn)過,一切平靜的仿佛轉(zhuǎn)眼就可以結(jié)束。 “孟隊長,你怎么兩天之間憔悴了這么多?沒休息好嗎?”當(dāng)握住孟勝藍伸過來的手時,方羽被面前這張臉上那種心力焦瘁的神色嚇了一跳。 “休息?我第二天從表姐那里出來歸隊后,就沒合過眼。來,我們路上慢慢說,有些事還要提前給你打個招呼。”苦笑了一下,神色更加疲憊的孟勝藍聲線有點暗啞地說道。 “加了糖的奶茶給這位小姐,清水給我就行了?!笨吹绞陶叨肆艘玫娘嬃线^來,方羽吩咐道。 “我討厭喝甜東西,還是你喝吧?!睕]有任何食欲的孟勝藍邊揉太陽xue邊推辭道。他們這會已經(jīng)坐在路上看到的一個咖啡廳里,沒多少人,只有悠揚的薩克斯低低的回蕩在幽暗的大廳,這使得孟勝蘭分外的感覺到疲倦。 “你連著幾天沒休息,應(yīng)該補充點糖份才是。別著急,慢慢說,到底是怎么了?”可以看得出孟勝藍的疲倦和煩躁,也隱約感覺到了她的沉吟,方羽微微調(diào)節(jié)了一下身上的能量。 “我這次請你來,是我私人的主意,不代表我們特派小組,這一點我要先說明,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你還可以馬上回去,就當(dāng)我沒找過你,我不會怨你的?!睕]頭沒腦的,精神看起來振作了許多的孟勝藍忽然對方羽說道。 “我明白,我之所以來,也是當(dāng)你個人找我,我不希望再有別人知道我的事情,這也是我事先想和你說的,現(xiàn)在既然大家有共識了,你就直說吧,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呢?!彼闪艘豢跉獾姆接鹫f道。 說實話,今天下午忽然在醫(yī)院接到孟勝藍的電話,方羽還真楞了一會兒,他記得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孟勝藍自己說過,第二天一歸隊,直到案子完結(jié)都不會再和杜若蘭以及自己做任何聯(lián)系,這是她們的紀律。沒想到剛過兩天,就接到了她的求助電話,而且直言不諱的說可能要借助他的能力幫忙,因為孟勝藍的職業(yè)背景比較敏感,這讓他猶豫了片刻。 如果貿(mào)然前來,他自己身懷異能的事情就可能有全面曝光的危險,這并非他所愿,但若是不來,他又覺得對不起孟勝藍。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當(dāng)年給孟勝藍說過的話——“謝謝你孟隊長,我欠你一份人情,我會用三倍來報答的,我發(fā)誓!”(事見拙作《破邪》)現(xiàn)在言尤在耳,又怎么能推托著不去呢?到最后還是拗不過自己心中對承諾的執(zhí)著,一個人悄悄來到和孟勝藍約好的地方。 “當(dāng)時我想都沒多想就決定給你打電話,不過放下電話,又有點后悔,實在不該扯你進來,再說我們的紀律也不允許。等我想明白了再給表姐打電話,她說你已經(jīng)走了,難道你出門不帶手機的嗎?”孟勝藍有點好奇地問道。 “我出來從來不帶那些東西,表也一樣。”微笑著,方羽伸出雙手給孟勝藍看。 “還真是怪物,處處和別人不同?!泵蟿偎{也笑嗔了一句,那笑容此刻在略現(xiàn)蒼白的臉上帶出一抹柔弱的味道??上н@種驚艷的感覺還沒等從他的眼神流淌出來,端著飲料的孟勝藍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貫的本色:“下面我要說的都是警方的高度機密,不管你聽完了決定幫還是不幫忙,我都希望你能守口如瓶。”說罷已經(jīng)逐漸精神起來了的她又習(xí)慣性的用充滿銳利和壓迫感的眼神盯著面前的方羽,一瞬也不瞬。 “沒問題,我這邊的要求也是如此?!闭J真地點了點頭,方羽閃過精光的眼睛也一瞬也不瞬的迎上了她的眼睛。 “賊眼霍霍的要吃人么?”逼視不過的孟勝藍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下有些紛亂的思緒說道,“案情我是前天報道后才知道的,這次辦案,部里已經(jīng)先派了三個人組成特別小組到這里來,是為了追查一件涉案面積達北方五省的走私案。因為案子牽扯很大,所以遇到的阻力也不小,具體的細節(jié)你就不用知道了,免得無謂的麻煩。這件案子經(jīng)過我們很多同事兩年的努力后,線索慢慢的指向了這里的一家大公司,因為這家公司很有背景,在沒掌握確鑿的證據(jù)之前,實在沒把握扳倒它,最主要的是怕驚動了之后,他們利用輿論造成這里投資環(huán)境上的混亂和恐慌。他們在這里商界的影響里太大了,我們不能不顧忌,所以上面來派我們來暗查?!闭f到這里孟勝藍逐漸紅潤的面色又變的蒼白了起來,也把方羽剛想說的話堵到了喉嚨里。 “本來要是光這種情況的話,我根本不會找你幫忙,想你也幫不上什么忙。但是,就在前幾天的夜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卻把這家公司新建的三棟廠房燒了個干凈,同時也有七名夜晚值班的守衛(wèi)被燒死?!?/br> 深吐了一口濁氣,孟勝藍慘白著臉無意識的攪動著面前的奶茶,下面的話她不知道怎么開口,她知道方羽已經(jīng)明白她來找他的目的。 方羽也無言的看著桌上從拿來后動也沒動過的礦泉水,不知道說什么好,開初的驚訝過后,他已經(jīng)知道孟勝藍下面要說什么了。 沉重的搖了搖頭,孟勝藍精神振作些,強笑了笑后黯然道:“你大概已經(jīng)知道我說的是哪間公司了,現(xiàn)在就讓我說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就在那天晚上,過往兩年多來,我們找到的幾位受到二十四小時嚴格保護的重要證人都在自己的房間里幾乎同一時間離奇的死了,事后解剖他們,沒發(fā)現(xiàn)任何的外傷和中毒的痕跡,死因是最不可能的窒息而死。事實上他們的房間受到了最嚴格的保護,可以說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但他們就這樣無端端的躺在床上死了。” 打了一個寒戰(zhàn)后孟勝藍抬起頭看著在那里出神思索的方羽,凝視了一會后緩緩說道:“現(xiàn)在你明白了?如果你決定不插手,我個人建議你趁早離開王家,因為你和那個張遠之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引起了我們的注意?!?/br> 兩眼深深地望著面前的孟勝藍,方羽笑了:“謝謝!你繼續(xù)說,看看還有什么情況是我不知道的?!?/br> “基本沒什么別的了,還有件事情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么,從著火的那天晚上開始,部里先派來的那三名調(diào)查此案的同事全都病了,又吐又瀉的已經(jīng)鬧了好幾天了,前天送到醫(yī)院說是吃壞了肚子,現(xiàn)在全都在住院?!闭f著說著,一縷若有若無的苦笑出現(xiàn)在她的唇角——所以她才會這么疲于奔命,要搞到幾天都不能睡覺。 “那么現(xiàn)在這個案子暫時就是你全權(quán)負責(zé)了?”方羽想了想問道。 “目前是?!?/br> “那你要我怎么幫你?”方羽盡管知道這次情況大大的不對了,但還是不很明白孟勝藍想自己怎么幫她。 “一是讓王安盡快醒過來,根據(jù)我們的資料顯示,這幾年富紳集團盡管還是他爸爸在當(dāng)總裁,但實際上的運作全部是由他來負責(zé)的,他可能就是這個案子的幕后老板;二是如果可能的話,幫我查查是不是真有異能力者在背后搗鬼,原本我是絕對不相信這些東西的,但眼前的你就是個那樣的怪物;三是要么你什么都不要作了,盡快離開。”孟勝藍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在他平和的目光下說這些困擾自己的事情時的感覺,所以忍不住加了第三條。 “如果你的要求只是這樣的話,我想我還是能幫上忙,因為這和我現(xiàn)在正在做的不沖突。對了,你和你表姐那天在一起時沒聽她說病人的詳細治療情況嗎?”方羽笑著說。 “沒有,那天她不怎么想說,所以我也沒多問,再說很多話都沒時間說,那里有功夫談別的呀,眼下我們了解到的情況是他還在昏迷中?!泵蟿偎{苦笑著說道,還沒發(fā)現(xiàn)她自己的精神逐漸的好了起來。 “怪不得,呵呵,其實你今天要我?guī)偷倪@些,你不說我也已經(jīng)在做了,王安最晚會在明天早上醒來。至于異能者,不用查,我現(xiàn)在基本上就可以肯定確實存在,我也正在找他。”說道這里,方羽的虎目中閃過一道精光。 “真的存在?”孟勝藍盡管前面自己也有點懷疑,但真聽到了,還是有些驚訝。同時她還對方羽眼中閃過的那道精光感到好奇,這還是她第一次從方羽的眼中發(fā)現(xiàn)那樣強悍的光芒。 “真的存在?!蔽⑿χ?,方羽肯定道。 “那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孟勝藍已經(jīng)知道方羽不會放手,所以就直接地問道。 “有,就是希望回頭不要讓我?guī)湍悴槭裁醋咚桨傅挠嘘P(guān)問題,那些不是我的興趣和能力所及,這一點我希望孟隊長能答應(yīng),否則我回去就離開王家?!狈接鸷鋈徽?。 “沒問題,這點我保證!對了,我已經(jīng)不是什么隊長了,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吧,如果不想客套,叫我勝藍也行?!泵蟿偎{拿起已經(jīng)冰涼的奶茶,忽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表姐這幾天還好嗎?你倆怎么樣了?” “哦,她還好?!狈接鸷鼗氐馈?/br> “你裝糊涂要裝到什么時候?難道還忘不了那個唐麗君?”放下杯子,孟勝藍忽然有點沖動地脫口問道。 無聲地笑了笑,一轉(zhuǎn)頭,方羽發(fā)現(xiàn)窗外開始下雪了。 回到王家,路上已經(jīng)細細思量過的方羽直奔后花園的涼亭,他感覺到他要找的張遠之就在那里。 “哈哈,我還以為這漫天飛雪就我老頭一個人有興趣,原來方羽你也喜歡啊,快過來。”看到方羽后,在涼亭里負手而立的張遠之笑著招呼道。 “張老好雅興,說出去一定不會有人相信,一個近百歲的老人會在這樣的天氣里在外面賞雪?!狈接鹞⑿χM了涼亭。 “誰說老人家不能在這樣的冷天賞雪的?我不就是了?呵呵,你看這天地在漫天雪舞下是多么令人迷醉。”張遠之揮手指著外面的飛雪笑著說道。 “是啊,此刻如果能在象龍首山那樣的小山上欣賞,那種和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更會叫我歡喜無限?!贝丝掏瑯右埠蛷堖h之一樣負手而立站在那里賞雪的方羽接道。 “方羽象是動了歸心?”眼睛依然望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雪花,張遠之淡淡地問道。 “梁園雖好,非久留之地。難道張老就沒動歸心嗎?”方羽同樣頭也不轉(zhuǎn)一下地淡淡應(yīng)道。 “眼下此間的事情還沒了結(jié)……哦,我明白了,方羽找我不光是賞雪這么簡單,你有什么打算?”沉默了一會,若有所思的張遠之問道。 “嗯,我在來的路上細細的琢磨了下這幾天的事情,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我們忽略了,所以過來和張老討論一下?!?/br> “哦?說說看,我倒是沒注意?!睆堖h之把注意力從雪舞上收了回來。 “張老,你那天拆東跨院的那個照壁和水池中的假山的時候,問過王小平那是誰叫修的沒有?” “問過,照壁是他買來這所大宅的時候就有的,假山倒是他兒子自己叫人弄的,放心,牽扯風(fēng)水這方面的東西,我不會那么大意的,呵呵?!睆堖h之笑著說道。 “說到風(fēng)水,這兩天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和張老探討一下,因為這問題令我有點迷惑?!蔽⑽⒁恍?,方羽忽然轉(zhuǎn)了話題。 “會叫我們方小哥也覺得迷惑,不會是感情上的問題吧?”張遠之把收回的目光笑咪咪的落到方羽臉上,打趣道。 “張老說笑了,是關(guān)于風(fēng)水上說的吉兇,我是指明吉實兇的青龍坡?!狈接鹇杂悬c不好意思地否認道。 “哦,你是指理論上屬于大吉但實際卻為大兇之地的青龍坡?” “沒錯,拋開后面因格盧陰魂結(jié)陣后的變易不說,單就前面的格盧家而言,所謂吉地的反是致禍的根源,這叫我對風(fēng)水術(shù)有些置疑。”方羽皺了皺眉頭說道。 “關(guān)于這類問題的置疑和解釋都很多,就我的理解,就和易數(shù)的道理一樣,易著,變也,我想風(fēng)水術(shù)也是一樣,那么多風(fēng)水的典籍里不都提到要配合主人的五行屬性等等方面嗎?我想也是要讓風(fēng)水和人相互影響。達到天人和一的這個意思。”張遠之凝神想著,慢慢答道。 仔細琢磨著張遠之的話,方羽點點頭:“多謝張老指點。對了,張老……” “什么?” “張老有沒有細想過那夜在醫(yī)院出現(xiàn)的那個女人呢?”微微一笑后,方羽忽然問道。 “想過,沒想出什么結(jié)果來,不過照小杜的說法和你的感覺來看,那個女人沒多少惡意,我有點懷疑她和王安的關(guān)系?!辈惶隙ǖ?,張遠之說道。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我也是今天在路上細琢磨的時候才想到的?!?/br> “方羽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忽然變的這般細致了?”張遠之奇怪地問道。 “厲害!”到這時方羽的心頭感覺只能用這兩字來形容。 等王小平飛一樣的在暮色里冒雪趕到時,昏睡了六天的王安正半坐在床上接受杜若蘭的檢查??吹剿M來后有些虛弱的喊了聲“爸”,便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這使他強忍住的眼淚在抱住兒子削瘦了許多的肩膀后,再也壓抑不住流了出來。 在他們父子激動的飲泣聲中,方羽、張遠之和杜若蘭悄悄出了病房,來到杜若蘭的辦公室。 一進屋杜若蘭就顯得格外輕松了起來,略帶感慨地看了看這間自己用了近一個星期的臨時辦公室后笑道:“他終于醒來了。方羽,張老你們快請坐,過兩天咱們怕都沒機會坐了?!闭f著又微微一楞,“張老,方羽,你們怎么都不說話?” 方羽笑了笑:“是啊,對你來說是結(jié)束了,對我們來說卻是剛開始?!?/br> “方羽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不是一起的嗎?”心情大好下,杜若蘭半開玩笑半做真地嗔道。 方羽笑笑,不肯接話。張遠之一看,忽然站起來說道:“我出去一下,你們先聊。”說完笑呵呵的走了。 這下倒弄的兩人都有些尷尬,杜若蘭臉色泛紅的在那里看著地面不吱聲,方羽更覺得不自在,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剛想故伎重施來個人我兩忘,就聽杜若蘭在那里輕輕說道:“你還要躲?” 方羽覺得臉上一熱,心也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杜……若蘭,給我點時間來適應(yīng)好嗎?我還沒準(zhǔn)備好?!逼D難說出的這幾句話讓方羽覺得比干掉旱魅還累。 “感情也要準(zhǔn)備?”聽到這番盡管艱難但總算是個回復(fù)的杜若蘭又好氣又好笑地追問道。 “這個,我也說不太好,你再給我點時間好嗎?”方羽已經(jīng)開始出汗了。 看到他難受的樣子,杜若蘭氣的噗嗤笑了出來,忍不住道:“算了,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過好了?!痹掚m如此,不過面色卻有點變了。 “若蘭,我不是那個意思?!狈接鸺钡?。 “那你是什么意思?”杜若蘭逼問道。 道心早不知道跑那去了的方羽慌亂間正要說話,就見張遠之呵呵笑著和同樣面色怪怪想笑又拼命忍住的王小平走了進來:“我來替方羽說吧,他的意思就是你要的那個意思,只是他一時還沒膽承認而已。哈哈哈……” 剛還慶幸張遠之過來解圍的方羽一聽他隨后的話差點沒昏過去,不過太強的刺激反倒激起他少年的本性,微微一笑后繃緊的神經(jīng)也松弛了下來,竟然來了個不出聲的默認。 杜若蘭聽了張遠之的話后,倒沒什么太過異樣的表情,只是拿眼睛看著方羽,一看方羽竟然來了個默認,不由在心里笑罵了一聲“怪物”,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也在發(fā)燙了。 “杜小姐,方先生,我想現(xiàn)在就接王安回去在家里修養(yǎng),你們看可以嗎?”看到方羽和杜若蘭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平靜了,王小平這才笑著問道。 “我沒什么意見,以王總家里的條件來說,和在醫(yī)院沒什么區(qū)別,王安現(xiàn)在只是身體稍微有些虛弱而已,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倍湃籼m沉吟了一下表示同意。 方羽卻出人意料地反對道:“今天他身子還很虛,再說外面下這么大雪,我看還是等明天再出院好了?!?/br> “對啊王翁,病人體弱,如果受了風(fēng)寒,那就更不好了,先修養(yǎng)一天,等明天了再接回去也不遲?!睆堖h之也在一邊勸道。 “那好,明天再接他回家,這次真是多虧三位了,實在不知道怎么感謝才好。”王小平感激地說。 “呵呵,王翁,這些見外的話就不多說了。趁還有時間,過去陪陪兒子呀,擋在這里干什么呢?”張遠之笑著點撥道。 “呀,真是,是我糊涂是我糊涂,我去看兒子了,看兒子了?!闭f著就和張遠之一起出了辦公室。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狈接鹂戳丝创巴獾囊股f道。 “那你呢?” “今天我要在這里守夜?!?/br> “哦?為什么還要守夜?難道是……”杜若蘭有點恍然地問道。 方羽點點頭。 “那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守夜。” “若蘭,今天可能有危險,你還是先回去吧,免得到時候讓我們分心。” “好吧,那我晚點再回去,對了方羽,勝藍今天忽然找你有什么事?”杜若蘭想起早上表妹的電話,忽然問道。 “沒什么要緊的事情,對了,你明天就回學(xué)校嗎?”方羽不想她為自己擔(dān)心,所以改變話題反問道。 “嗯,沒什么意外的話我明天就回學(xué)校了,不過可能會休息幾天,你呢?”杜若蘭有些期待地問道。 “這里的事情一了,我會去外面游歷一段時間,找找自己的方向?!狈接鹩悬c出神地說道。 第十節(jié) 送走王小平和杜若蘭后,方羽和張遠之回到病房,神色有點疲倦的王安正在半坐在病床上等他們,一看到他們進來了,王安努力坐正身子,感激地道:“張老,方先生,救命之恩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感謝才好,還累的你們要為我守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