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媽才是女主角[八零]、顧大人寵妻如命(重生)、五岳獨尊、裙下臣(作者:夢筱二)、駙馬太溫柔、我是如何成為富二代的玩物的(SM)、女先生(NP)、不要賴床(1V1甜H)、在英國貴族學(xué)校當綠茶、我是有苦衷的
“我是認真的,我想和離,不想跟你過了,裴義之,你放我走吧。” 裴義之沉默的站了半晌,說道:“我出來找你,其實是還有更重要的事?!币娚蛴輨e過臉沒看他,又繼續(xù)說道:“是關(guān)于沈家的?!?/br> 沈虞這才轉(zhuǎn)過頭。 “沈家之前查出的運送兵器的船只,其實是丟失了多年并不曾啟用的,官府在船尾發(fā)現(xiàn)沈家商號,但近幾年的賬冊上卻沒有這些船只的出入明細,所以還算不得證據(jù)確鑿?!?/br> “那,我沈家何時可以清白?” “沈虞,”他伸出手來,“跟我回去可好?” 沈虞盯著那只修長的手,手指骨節(jié)分明,像個文弱書生的手,但她知道,手指下有許多薄繭,是他常年練劍所致。 這只好看的手曾無數(shù)次牽著他回家。 “沈虞?”他輕喚一聲,“回去我再與你細說如何?” 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又要妥協(xié)了,他很清楚她的軟肋是什么,每次都能完好的抓住這一點讓她服軟。 “好。”她轉(zhuǎn)身,率先走出巷子。 回去可以,但牽手就不必了,她覺得惡心。 他的手伸在半空,頓了片刻,看著她背影苦笑。 裴義之官職不高,乘坐的馬車比較簡樸窄小,兩人坐在里頭,相隔不過半臂。車身搖搖晃晃,她容易時不時挨到他。 裴義之見她貼著角落坐,一副視自己如瘟疫的模樣,也不在意,這半年來他從最開始的不適應(yīng)已經(jīng)變得習(xí)慣了。 “三日后我下職就來接你去三皇子府邸,那天你就別出門了,免得我找不到你。” “好。” “宋姨娘那邊,你以后莫要再跟她計較?!?/br> “看心情?!?/br> “下個月中旬,我會離開長安幾日,去鶴州公辦,聽說鶴州風(fēng)景優(yōu)美,你可要一起去?” “不去?!?/br> “也好吧,路途遙遠,我也不想你累著了?!?/br> 沈虞忽然煩悶的翻了個白眼,她覺得裴義之這種人臉皮是真的厚,哪怕你冷著臉不理他,就差額上寫著“滾”了,但他仍能鎮(zhèn)定自若的說些關(guān)懷的話,就仿佛跟你是恩愛夫妻似的,問些你日?,嵤拢热缤娴每杀M興?酥餅好不好吃?小心別累著了自說自話,一個人裝得挺起勁。 他越是這樣,她就越討厭! 馬車穿過鬧街,外頭有人喧鬧,不知發(fā)生了何事,恰巧此時風(fēng)吹起簾子一角,她瞥了一眼,趕緊縮回頭,遮住臉。 裴義之也發(fā)現(xiàn)了,外頭是一群家丁正在尋人,有人問,“你可有看見一個穿水紅衣裳的女子?臉長得白凈,頭上綁著紫色發(fā)帶的?!?/br> 這群人正是之前沈虞打的那個浪蕩子的家丁,估計這會兒正到處找她尋仇呢。 “那人是成國公府世子,長安有名的紈绔,他有個jiejie在宮里當妃子,頗得些圣寵。”他說道。 沈虞轉(zhuǎn)過頭來,“你怎么知道?” 他當時又沒在場,怎么知道她打了人,還知道打了的是誰? 但他只溫柔的笑了笑,并未回答這個問題,“你這些日子就別上街了,免得撞上他不好?!?/br> “嗯?!?/br> 沈虞這人有點好的地方就是,脾性犟歸犟,但很識時務(wù),打得過就使勁打,打不過就使勁跑。這事不用他說她也知道這幾日不要上街,先避避風(fēng)頭。 兩刻鐘后,馬車到了裴府,徐嬤嬤得知兩人一起回來,高興的在門口迎接。她原本以為小姐打了姨娘定然要被姑爺責(zé)罵,至少兩人關(guān)系不會好到一同坐馬車回府。卻沒想到,事情出乎預(yù)料。 “我讓人做了你愛吃的雪桃羹,加了許多蜜,正在井水里泡著呢,這會兒吃剛剛好。”徐嬤嬤轉(zhuǎn)頭又客氣的詢問裴義之,“姑爺可要去喝一些?” 意思是邀請他去正院坐坐,而且裴義之也愛吃甜食。 裴義之看著沈虞,而沈虞頭也沒回的徑直走了。 徐嬤嬤嘆氣,趕緊跟了上去。 “姑爺怎么說?”她一邊拿袖子幫沈虞扇風(fēng)一邊問道。 “嬤嬤,”沈虞停下來,“我跟他說我想和離?!?/br> 徐嬤嬤一口老血梗在喉嚨,瞪著眼看她。 “不過他沒同意,就跟我扯了沈家的事。但是嬤嬤,眼下我先忍著他,等以后沈家沉冤昭雪了,我是一定要和離的?!?/br> 徐嬤嬤梗著的老血又落了回去,有時候她也拿這犟脾氣的小姐沒法子,便先順著她說道:“行行行,等翻案了,你想怎么離都行?!?/br> 反正日子還長著呢,或許到時候她家小姐改變主意了也說不定。 回到正院,沈虞將將洗漱換了一身衣裳,就聽說裴義之讓人送了許多藥材和補品去了芷瓊院。她心底冷笑,那人倒是會兩面討好。 午覺醒來后,徐嬤嬤帶了個陌生女子進來。 “這是?” “這是金玉閣的燕娘,最是會做衣裳,我請她來給你量身做兩套,一套用來大后天去三皇子府參加宴席穿,另一套平日里也可以穿?!?/br> 嬤嬤得知沈虞要跟裴義之去三皇子府,心里高興,使出渾身解數(shù)想要將她家小姐拾掇好看些。只不過沈虞不大配合,倒不是不想穿新衣裳,只是覺得跟那人出門沒必要,打扮好看做什么?給誰看?反正不想給他看。 她端著碗雪桃羹盤腿坐在軟塌上,那個叫燕娘的拿著布尺在她身后比比劃劃,第一次見這么不配合的客人,她也頗頭疼。 “夫人,請您伸直胳膊?!?/br> 沈虞在徐嬤嬤無聲的催促下勉強伸長胳膊,隨后又站直給燕娘量腰身,燕娘量了許久,她就快要不耐煩了,她才收了布尺,說后日傍晚就把衣裳送來。 這時,佩秋一臉興奮的進來了,“小姐,姑爺給您尋了一匹好馬,今日剛到府上,奴婢去看了,毛色黑亮,額頭一點雪白飛鷹,膘肥體壯,確實是一匹好馬。” 沈虞詫異了一瞬,想起那人之前是有說過這事,彼時她沒怎么認真聽,沒想到倒真給她尋來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沈虞知道,神情不屑的哼了一聲。但眼見嬤嬤送燕娘回來,一副想逮著她好好嘮叨的模樣,索性一溜煙逃出了門。 “那我這就去看看。” 裴義之在書房看書,聽到小廝稟報沈虞看過馬后當即就在院子里小跑了幾圈,勾唇笑了。 次日。 沈虞一大早起床,草草吃了早飯就準備帶佩秋出門。 “做什么去?”徐嬤嬤攔住她。 “想去試試千重跑得快不快?!鼻е剡€是她昨日給新得的馬取的名字。 “你昨夜不是還說這幾日不出門了嗎?”她在街上打人的事佩秋跟徐嬤嬤說了,徐嬤嬤擔(dān)心她這么出去被人逮著了可不好。 不過沈虞擺擺手,“我戴帷帽出城,不露臉的,再說了,去城外尋個偏僻的地方跑馬就是?!?/br> “那你也得先把早飯吃完,免得到時候餓著了?!?/br> 沈虞退回來,飛快的吃完剩下的米粥,之后便領(lǐng)著佩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縱馬奔出東城門。 夏日晨間朝霞漫天,清風(fēng)陣陣,沈虞騎著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在山間草地上肆意狂奔,她享受這種飛速前進的快感,可以將一切煩惱拋擲腦后,盡情馳騁在天地間。 就仿佛回到無憂無慮的小時候,在杭州,她每天和她的棗紅小馬出門游玩,累了就隨地歇息,餓了就回家吃飯,家門口還有父親笑容和煦的迎接她。 那時光陰,真的美好。 沈虞跑了一會兒,突然勒住韁繩,翻身下馬,躺在樹蔭下,頭頂稀疏的日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照在她臉上。 “小姐,為何停了?”佩秋追上來。 沈虞百無聊賴的揪著一株草,問道;“佩秋,你想不想回杭州?” “想啊,當然想,杭州吃的玩的都比長安好無數(shù)倍呢?!彼⌒囊硪淼膯柕溃骸靶〗?,以后咱們還能回去嗎?” “能,當然能?!?/br> 裴義之不是說了嗎,官府查到的東西證據(jù)并不確鑿,說不定很快就能洗清罪名呢。她家是江南百年世家,安安穩(wěn)穩(wěn)了這么多年,一直克己守法,哪里又會做那種偷偷販賣兵器的生意?定然是場誤會。 “小姐,你看那兒,他們在做什么?”佩秋指著不遠處說道。 小道上,停著一輛馬車,有兩個女子撐傘站在路邊,幾個男子不停的來回奔走,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走,咱們過去看看?!?/br> 兩人騎馬走近,才看清楚,原來是馬車陷入了石坑里,車牙正好被一塊石頭卡住,動彈不得。 路邊站著一個鵝黃衣裙的少女,她的婢女正在一旁給她撐傘,她也瞧見了沈虞。 沈虞坐在馬上,見那馬夫扯著馬繩拼命往前拉,一個侍衛(wèi)在后頭揮鞭子抽馬,可那馬越抽越狂躁,身上都抽了好些鞭痕,但就是沒將馬車拉出坑。 沈虞抱臂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出聲道:“你們這法子沒用,車牙子被卡住了,無論怎么拉都拉不出來的?!?/br> 那幾個侍衛(wèi)看過來,其中一人很是有禮的抱拳問道:“敢問姑娘,您有何法子?” 沈虞下馬走過去,沿著馬車看了一圈,隨后看了看四周,說道:“借你身上的刀一用。” 那侍衛(wèi)遲疑,這時,鵝黃衣裳的少女開口了,“借給她?!?/br> 沈虞對她笑了笑,隨后提著刀去一旁哐哧哐哧砍了根樹枝,把樹枝一頭削得尖尖的,插進車輪底部,再尋了塊石頭做支點,然后喊來那個侍衛(wèi),說道:“你力氣大些,像我這樣,用力撬起來。” 那侍衛(wèi)按她的方法試了一下,倒也沒費多少力氣,很快就見那馬車騰高了些。 這時,沈虞又對另外幾個侍衛(wèi)說道:“你們現(xiàn)在去后頭,將馬車推起來試試。” 就這么的,幾人齊齊用力,果然沒過多久,就將馬車從坑里推了出來。 沈虞拍了拍手,正準備走,卻被那鵝黃衣裳的少女喊住。 “等等,多謝姑娘相助,敢問姑娘姓名,他日有機會定當酬謝。” “沈虞。” 聽到這個名字,那少女神色微變,隨后試探的問道:“請問姑娘可認識裴大人?” 沈虞詫異,莫非還是裴義之熟悉之人?她頓時沒了好感。 丟下一句“不認識?!彪S后策馬走了。 但她這驟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恰巧印證了她與裴義之是認識的,那鵝黃衣裳的少女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面上平靜,手里卻死死攥著巾帕,若有所思。 第5章 裴府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