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跟靜姝聊了幾句家常之后，話頭直入正題說道：

    “靜姝，你可知何種妖魔死后，一縷真靈歸于天外？”

    在近代教育普及之前的時代里，知識是屬于少數(shù)人的專利，基于同樣的道理，歷史遠比人類悠久的妖族傳承著更多的知識。當然了，那種住在荒野山洞里，茹毛飲血的妖怪就不用指望了，它們知道的知識恐怕還不如人類多。在妖族當中，那些世代沿襲的名門望族，具備足夠的能力和時間匯集與整理出寶貴的知識，因此這些妖族都是以博學和文雅著稱于世的。

    當林旭想到需要對外求助信息之時，他首先鎖定了妻子狐女靜姝。曾在家族中擔任長老職務(wù)，她是有資格進入藏書樓翻閱秘藏典籍的，見識方面不是尋常人物可比。

    聞聽此言，靜姝微微一皺眉，她瞥了林旭一眼，輕聲說道：

    “嗯？果真有這等事嗎？妾身從前還以為是那些老頭子編出來嚇唬小孩的故事呢！”

    聞聲，林旭精神為之一振，連忙追問說道：

    “怎么，你知道？”

    “嗯，妾身聽過一些?！?/br>
    大喜過望的林旭拉過靜姝，作摩拳擦掌狀，說道：

    “來，夫人快些說與為夫聽。”

    113  線頭

    林旭必須承認，靜姝講述的內(nèi)容聽上去更像是一個曲折離奇的傳奇故事，而非真實存在的事物，不過他已然有了慘痛的切身體會，再也不敢把那些貌似無稽之談的消息當作耳旁風。

    據(jù)說，在太古之時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門特異神通，名稱叫作“天魔附生”。這一法門的創(chuàng)造者真實身份不明，其中一種傳言說是出自于前古孑遺的異種生物龍頭鳳尾蛤之手，但也沒有確鑿證據(jù)，只是坊間傳聞罷了。其時，域外神魔們受制于洪荒天道，在攻破神祇防御之前，祂們無法以真身進入某個世界。為此，這位原形是龍頭鳳尾蛤的域外神魔不惜窮盡億萬年時光，不辭辛苦地反復(fù)推演萬物演化規(guī)律，終于創(chuàng)出了這門邪異到了極致的神通法門。

    “天魔附生”的原理并不復(fù)雜，只需要神魔們將自身真靈分出一絲，用來制成一顆種子。

    域外神魔們從世界之外的某處，設(shè)法將種子投射到一方天地當中，等待這顆種子自然成長起來，待得其力量堪堪負荷神魔們的神識憑依降臨，這時候祂們再來個中心開花。不消說，神兵天降這一招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段。

    全神貫注地聽完了靜姝講述，林旭猶自驚魂未定，低聲說道：

    “難不成，那奧陀是一顆種子？”

    不明就里的靜姝繼續(xù)纏著林旭，直到聽完他轉(zhuǎn)述了南荒事件的始末緣由，她方才心有余悸地側(cè)著頭，耳朵緊貼著林旭的胸口，一邊聽著他的心跳聲，一邊柔聲說道：

    “嗯，聽夫君所言，那奧陀似是未長成的天魔種子，幸好尚未成熟，不然夫君只怕是……”

    輕輕摟著靜姝嬌軀，林旭心中平靜如一池清水，思考著奧陀的來歷，很快腦海中的一閃念為他敞開了一扇大門。

    “域外神魔……難道是克蘇魯神系那幫家伙的手筆？”

    精神病人思路廣！當林旭不再用正常人的思維考慮問題，發(fā)散開拓思路，越琢磨越覺得這個想法很有道理。在三百年前，克蘇魯神系傾盡全力攻打片界，落得個鎩羽而歸，祂們當然不會甘心失敗，要說臨撤退之前留下個把暗樁、坐探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又或者祂們來這一手的時間更長，只不過受制于種子的成長速度，一直沒能派上用場而已。

    在林旭懷中默默體會著難得的一刻溫存慰籍時光，靜姝忽然睜開眼睛，她像是想起什么要緊事，急切說道：

    “夫君，你將大半神識抽回不打緊嗎？”

    驟然被妻子打斷了思路，剛剛在旁人看來只是單純發(fā)呆的林旭回過神來，他微微一笑，說道：

    “哦，不妨事的。我與奧陀大戰(zhàn)一場，神力消耗太甚，金身雖未損毀，后面也得老老實實當個看客了?！?/br>
    咬了咬紅唇，靜姝小心翼翼地試探說道：

    “嫣然meimei跟瑫琪去九峰鎮(zhèn)逛廟會了，夫君你難得真身出來一次，能不能也……”

    在平常時候，林旭是用分身來跟靜姝和孟嫣然進行日常交流，在他看來本尊和分身在性質(zhì)上是一樣的，只是分工不同罷了。可是能攬著林旭rou身的胳膊，聽到呼吸聲，直接感到他的心跳和體溫，這對于靜姝而言還是有著很大不同。

    聞聽此言，低頭看了看眼睛就快要閃閃發(fā)亮，行將展開賣萌攻勢的靜姝，林旭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

    “呵呵呵呵，不就是逛街嗎？你我同去便是！”

    這時，靜姝像青春少女般歡呼一聲，滿臉興奮地拉著林旭沖出房門，這是她獨占丈夫的大好時光，每一刻時光都值得好生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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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從祝重發(fā)的旗艦自爆，導(dǎo)致他尸骨無存的那一日算起，興漢大將軍陳涼的前途似乎愈發(fā)不可限量。對于這一點，稍具眼光的人都看得出來，因為天下大勢已經(jīng)足夠明朗。

    在嶺南的秦軍南方兵團歸順之后，江南下游與沿海一帶僅存的幾個割據(jù)勢力，諸如越國和閩越，堪比秋后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因而，統(tǒng)一南方對陳涼而言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基本上沒有懸念。

    盤踞在北方的鐵勒和高車諸部，還有在河水中下游一帶活動的紅巾軍勢力都不小，但他們都不可能得到一般百姓的真心擁護。千年以來，驕傲的秦人自恃為中央帝國，要他們向那些一身羊膻味，大字不識一個的戎狄蠻夷屈膝諂媚，除非是葉飛那種身負血海深仇的特例，普通秦人連想都不會去想。至于紅巾軍就更不用提了，這些家伙背后就是白蓮教，他們每到一地必定洗劫大戶人家，燒殺yin掠無所不為，不單是劫掠財物，殺起人來照樣眼睛都不眨一下。

    時至今日，各地世家子弟一談到白蓮教和紅巾軍，無不是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對這些有產(chǎn)者來說，紅巾軍是他們恨之入骨的對象，打死也不能投靠這幫泥腿子。

    隨著可能的候選者逐一否定，權(quán)衡逐鹿天下的各大勢力，唯一有可能坐上那張龍椅的人選就是陳涼。未見得中原的世家大族和下層民眾多么喜愛擁戴這位鄉(xiāng)下獵戶出身的潛龍，而是放眼天下除了他陳涼之外，實在找不出更合適的選擇了。

    心知肚明陳涼有著極大機會成為笑到最后的那個成功者，不管是諸子百家，還是其他修行流派都要向他主動示好。姑且不說抱大腿這回事如何如何，起碼雙方要維持一個比較正面的交往關(guān)系，這對彼此都有裨益。正因如此，在南荒發(fā)生變亂波及嶺南安危的時候，陳涼向興漢軍治下的修行者求助，非但江南各地的宗門有所表示，稍稍有些眼光的宗門流派都已經(jīng)自動自覺地靠攏過來，力所能及地提供協(xié)助和其他便利條件，唯恐自家的表現(xiàn)落于人后。

    如此大的一股力量暗中糾結(jié)起來采取聯(lián)合行動，其威勢又豈是一個小小的羅剎國所能抵抗。

    從羅剎吞噬人類，到修行者們在南荒一帶活動，客串著獵頭族四處追殺砍掉它們的腦袋請賞，南荒的形勢逆轉(zhuǎn)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倘若那個神秘的奧陀還在人間，羅剎國有它在幕后支持，或許還有幾分機會全身而退。幕后大佬陡然音訊皆無，暴露在虎視眈眈的華夏修行者眼前的羅剎國，立時成了砧板上的魚rou，只等人家選個黃道吉日開刀下鍋了。然而，事情卻并沒有預(yù)想中那么簡單，尾隨追擊羅剎的行動很快遭遇巨大阻力，許多不知名的妖魔發(fā)動攻擊，即使以百家源流和其他流派合力，礙于南荒的特殊環(huán)境，他們一時間也難以達到目的。

    對于這種狀況，林旭十分無可奈何，當日與奧陀的短暫交鋒，在外人眼中不過是白駒過隙的一瞬，但是為了消滅奧陀，林旭不惜近距離引爆乾陽神雷，代價也不小。

    托天之幸，林旭出戰(zhàn)的神祇金身沒有被毀，照樣也搞得了個五勞七傷，在神力方面的損失猶為慘痛，短期內(nèi)林旭沒有再戰(zhàn)之力。而今，眼見得南疆陷入堅持局面，林旭自覺幫不上多少忙，他也就不再勉力支撐。錦上添花這種事情，以他的投資之早，下注之大，沒必要跟后來者爭搶這點蠅頭小利。林旭折返云中城之后，跟墨門諸人告了一聲罪，隨后他便帶上半死不活的高墨達，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正所謂破壞容易建設(shè)難，想要徹底治愈高墨達不是一樁易事，這家伙不僅rou體受創(chuàng)，精神健康方面更加令人憂慮。這一日，在靜室里結(jié)束了一次例行治療后，林旭開口說道：

    “來吧！跟我仔細說說，你是怎么被變成那泥土巨人的？”

    雙眼目光依然顯得呆滯，精神狀況不在正常人軌跡上運行的高墨達，此刻嘴里一個勁地念叨著說道：

    “我有罪，我該死，我……”

    聞聲，拉長了臉的林旭不免回想起范進中舉的典故，本著死馬當成活馬醫(yī)的精神，一連幾個正反耳光抽過去，直扇得高墨達那張偏瘦的長臉迅速豐盈起來。

    高效率地完成了人工整形，林旭繼續(xù)敲打著高墨達的腦殼，呵斥說道：

    “行了，那些話你自己留著跟被拘禁靈魂的波斯人說吧！我對這些懺悔沒興趣，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墮落的？”

    這一招土法煉鋼的五雷正心法果然奏效，高墨達這時候的精神狀況好像的確比剛才正常不少，多少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道：

    “那天……突然有個聲音跟我說，祂是奈亞魯法特，是來拯救波斯的真神……”

    好吧！其實打從開始的那一天，林旭就已經(jīng)知道信仰了半輩子拜火教的高墨達，對自己來說絕對不是什么虔誠信徒，他也沒花多少功夫用來感化這個異族信徒，一味只是湊合著使用。這件事歸根究底，到頭來鬧出的這些亂子，真正的禍患根源還在林旭自己身上。最初是考慮到波斯遠在西域，又淪入十字教之手，沒多大發(fā)展?jié)摿?。那邊波斯信徒的存在意義對林旭來說，只能起到一個針對十字教的預(yù)警功能，所以他下的功夫很有限，大致是維持著任其自生自滅的放養(yǎng)狀態(tài)。

    人算不如天算哪！誰成想在半道上被別家勢力暗地里插手，諸多算計盡皆落空不說，林旭還平白惹了一身麻煩，莫非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機關(guān)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事到如今，林旭即使心有不甘，他也顧不得反思早前犯下的錯誤，面色陰晴不定地念叨著說道：

    “奈亞魯法特？這名字像是西方神祇，不是十字教的天使，照這么說來，有可能是克蘇魯神系的？”

    十字教的高階天使在地球上都是很出名的，哪怕是路西法那樣的天堂叛軍同樣享有極高知名度，假如這個奈亞魯法特是天使，沒道理林旭從未聽過這個名字，所以祂很大可能不是天使。

    這時，林旭恍然記起一件事，當日讀取三生石獲得的混雜訊息中，身為敗犬的克蘇魯神系成員，祂們那充滿了無盡怨毒和憎恨的眼神。哪怕時隔已久，至今他回想起來仍是記憶猶新，可想而知這班家伙是何種角色。不考慮征服問題，僅僅是毀滅這個世界，大約也能部分滿足祂們的復(fù)仇欲望了。林旭一想到自己可能需要跟這樣瘋狂好戰(zhàn)的對手打交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壓力很大呀！

    114  詰問

    “攘外必先安內(nèi)！”

    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琢磨了幾天功夫，林旭最后得出的答案跟某個著名歷史人物的口頭禪如出一轍。那些兇殘的克蘇魯神系是外患，以十字教為首的異族神祇則是更要命的內(nèi)憂。要說比起尚不知何時會到來的外患，內(nèi)憂跟著外患一塊發(fā)作，這是加倍令人撓頭的煩心事。為了確保自家的后院不至于起火，在與外敵交戰(zhàn)之前，斷然以霹靂手段鏟除內(nèi)憂，目下似乎已成了刻不容緩的頭等要務(wù)。

    老話說得好，孤木不成林，單絲不成線。顯而易見，cao持這樁大事也不是林旭老哥一個能夠大包大攬下來的，必須得跟所有牽扯到利益的相關(guān)方面進行溝通協(xié)調(diào)才行。

    當務(wù)之急得抓緊時間敦促華夏地祇們，盡快對這個問題形成一致論點。要不然的話，單憑林旭一己之力，累死他也干不出多有建設(shè)性的事情。

    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三百年前的那次大戰(zhàn)影響了今日世界的格局，盡管如愿擊退了來犯的克蘇魯神系，這場皮諾士的勝利也搞得華夏神祇們傷筋動骨?，F(xiàn)如今，大家誰也說不清楚，多少在戰(zhàn)場上拖著殘軀回到這一方天地的大佬正躲在哪個山溝里養(yǎng)傷。假如排除掉這些無法判定的未知因素，林旭所能知的豪門，當屬四海龍族首屈一指。

    傳承久遠的龍族富有四海，囊括四瀆，倘若算上沾點血緣關(guān)系的其他水族精怪，龍族的潛在勢力之大，天下無出其右者。

    林旭要說服華夏地祇接受他攘外必先安內(nèi)的觀點，龍族的態(tài)度如何是個至關(guān)重要的因素。為此，他在第一時間找到了熟識的大江龍君敖平，請求祂代為引薦當代龍族的大當家東海龍君。

    念在往日的交情上，敖平自然沒法推辭，于是祂跟林旭結(jié)伴前往東海，拜謁那位東海老龍君。

    龍族乃是鱗甲水族之長，祂們也沒有跟魚兒一樣成天泡在水里的嗜好，在靠近龍宮到一定距離的位置，附近的海水業(yè)已被禁制自動排斥出去。事實上，四海龍族的居住生活環(huán)境很像是待在水下一個巨大的人工氣泡里面。不用多說，在龍宮周圍遍布著五彩繽紛的魚群和各色海草、珊瑚，經(jīng)過人工修治的景致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在奢華中透出幾分悠閑愜意。盡管外來者留神仔細察看一下，多少還看得出刻意雕琢修治的斧鑿痕跡，東海龍宮仍不失為洞天福地的贊譽。

    暢游在海底世界，林旭跟在大江龍君敖平身后，一邊走邊一聽著祂吹噓說道：

    “呵呵呵呵，林兄，如何呀！這東海地界繁華似錦，可比我那烏漆麻黑的江底蝸居強勝百倍有余了吧！”

    聞聽此言，林旭的額角都快要看到黑線了，他哼了一聲說道：

    “敖兄，你那龍宮如何咱們就不說了，江水之下的多處水府，哪一個拉出來比我的山神廟差了，你今天是故意來寒磣我，是吧！”

    在龍族里面沒有窮鬼，即便是自稱為窮光蛋的敖平，那也是坐擁上千婢女，除卻宅邸大江龍宮之外，另外還有多處水府和別院，怎么說也是姬妾成群，侍婢數(shù)不勝數(shù)的大土豪?。∪粽f敖平跟東海龍族這樣的大戶親戚比較起來，的確算不上多么豪富，但是這當口跟林旭如此抱怨，倒更像是在炫耀了。

    當面被林旭一句話頂?shù)弥狈籽?，說錯話的敖平這時候唯有彎下腰道歉，悻悻地賠笑說道：

    “呃，哪里哪里，敖某豈會有這個意思？講句玩笑話，林兄切莫當真哪！”

    身為四瀆龍君之一，敖平的面子還是挺管用的，祂在龍宮門口通報了一聲，很快就收到了請進的回音。

    在幾名侍者的引領(lǐng)下，林旭跟在敖平身后穿過了一片足可容納百萬人聚餐的宏大廣場，眼前穿過一道城門后，前方赫然出現(xiàn)了階梯狀的宮殿臺基，這是龍宮正殿到了。

    平常沒事的時候，東海龍君肯定不會在大殿里老實待著，這是專門用來會客接待來賓的場所，跟普通人家的客廳是一個用途。林旭和敖平踏進這座充斥著王者氣派的宮殿之時，在大殿深處的寶座后方閃過一道光芒，隨即一名年邁老者的身影在一群蝦兵蟹將和侍女的簇擁下出現(xiàn)在大殿的寶座之上。

    見此情景，敖平伸手一拉林旭的袍袖，一齊躬身施禮說道：

    “林旭（敖平），拜見東海龍君?！?/br>
    聞聲，面容蒼老但氣度雍容的龍君一抬手，說道：

    “呵呵呵呵，孤早有耳聞，人皆道霍山神是一位少年才俊，不想今日方有緣一晤，某亦是求之不得呀！”

    一番寒暄過后，林旭開門見山地講明了此行來意，隨即向東海龍君征求意見。聽過了林旭的見解，這位老龍王只摸著胡須半晌不語，其后，在林旭的再三追問下，祂嘆息說道：

    “尊駕有所不知，非是我龍族不愿出力，實乃力有不逮?！?/br>
    這時，林旭眨了眨眼，疑惑地問道：

    “不知龍君此言從何說起？”

    “唉，想當年，一方神祇聯(lián)合抵御外敵，我龍族并未加入其中，此事想必尊神也是知曉的?！?/br>
    三百年前一場血戰(zhàn)，當然稱得上影響深遠，林旭沒聽說以龍族為首的水族有什么出色表現(xiàn)。過去他一直認為這是一段黑歷史，現(xiàn)在聽東海龍君如此說來，難不成這件事的內(nèi)情還不簡單嗎？

    在腦海中急速閃過幾個念頭，自行腦補完畢的林旭頷首說道：

    “不錯，對此晚輩也略有耳聞?！?/br>
    目光望著遠方，仿如追憶著逝去的往昔時光，端坐于寶座上的東海龍君摸著胡子，緩緩說道：

    “想我龍族受天命，維護四大元素之力運轉(zhuǎn)，須臾不敢輕忽。若我族放棄職責前往迎敵，縱是在戰(zhàn)場上取勝，這一方天地亦將不保，縱然取勝又有何意義？”

    非常容易被人忽視的四大元素屏障，曾是在無盡虛空中維系世間萬物存亡的命脈，即便到了這個世界成型之后，四大之力仍是天地運轉(zhuǎn)的核心系統(tǒng)之一。這就像是計算機的cao作系統(tǒng)跟應(yīng)用程序的差別，脫離了cao作系統(tǒng)的支持，大部分依賴于此的應(yīng)用程序也就沒咒念了。假如說由龍族負責維護四大之力運轉(zhuǎn)，那果真是肩負責任無比重大。如果祂們?yōu)榇硕芙^參加與異族神祇的戰(zhàn)事，確實無可指責，至少林旭無法用這一點來詰問對方的不義。

    聞聽此言，沉默了許久，林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到他想清楚了再度開口之際，話音中明顯透出幾分戲謔，說道：

    “龍族子弟成千上萬，祂們該不會都有份維護四大元素運轉(zhuǎn)，無暇抽身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