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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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游客不斷,偶爾也有人回頭看她,被她氣質(zhì)吸引,不過一時沒把全副武裝的她跟沈棠聯(lián)系到一塊。 沈哥的話還在耳邊回繞。 知道陳南勁是她父親的人沒幾個,沈哥一家是村里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村里人都以為她是被父母遺棄,是好心的爺爺給撿了回來。 沈棠偏頭看向大海,漲潮了。 往事隨著浪花泡沫,洶涌襲來。 當(dāng)年奶奶帶著父親離開這里,父親也才幾歲。 四十多年前,這里還是個很窮很窮的小漁村,而爺爺家又是村里最窮的,爺爺?shù)母改概P病在床多年。 奶奶受不了這種見不到希望的日子,決然離婚。 聽沈哥母親說,爺爺奶奶是附近村里第一對離婚的夫妻,在那會兒很新鮮。 中間那么多年的細(xì)節(jié)無人知曉。 爺爺也從來不跟她提。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存在影響了母親的豪門聯(lián)姻,也影響了父親的星途。 當(dāng)年外公知道母親偷偷領(lǐng)證結(jié)婚大發(fā)雷霆,那時母親才二十二歲,已經(jīng)是孩子的母親。 外公覺得是父親覬覦他們家財產(chǎn),花言巧語騙了母親。于是,不擇手段逼著母親跟父親徹底斷掉。 嫁入豪門不易,娶豪門大小姐同樣也不易,就算有了孩子,這段婚姻依舊不被外公家承認(rèn)。 原本母親和父親的感情在過了熱戀期后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痕,加上外公家里強勢的阻撓,母親沒了經(jīng)濟來源,父親接不到任何戲,兩人矛盾徹底爆發(fā),最后以悄悄離婚收場。 那段時間母親和父親都在國外,沒幾個人親眼見證父母結(jié)婚生女這事。 即便后來有個香港娛樂記者爆出當(dāng)紅演員陳南勁在拉斯維加斯秘密結(jié)婚,也因為忌憚外公家的勢力,只說某富家小姐,沒敢指名道姓。 之后外公擺平了所有輿論。 她的存在,對年輕的豪門大小姐的母親來說是個負(fù)擔(dān),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母親家也是圈子里茶余飯后的談資,外公自然不許這種事發(fā)生,決定將她送給別人收養(yǎng)。 奶奶有那么一點點心軟,畢竟是自己兒子的血脈,不舍得將她送人,但也沒打算留在身邊,最后送她到鄉(xiāng)下的爺爺家。 那時爺爺已經(jīng)再婚重組了家庭,但沒有孩子,老兩口過著清貧又簡單的日子。 奶奶深知爺爺和第二任妻子善良老實又心軟,不會毀了陳南勁的前途,也會把她給撫養(yǎng)大。奶奶留了很多錢給爺爺,算是給的補償和撫養(yǎng)費。 再后來,母親嫁給門當(dāng)戶對的豪門公子,婚后生了兩個孩子,直到現(xiàn)在,老公依舊對她感情如初,她是豪門愛情里的童話。 而父親也再娶,婚后就生了陳一諾,成了娛樂圈的模范丈夫,更是好爸爸。 二十多年來,所有人都幸福著。 沒人記得她。 也沒人惦念她。 小時候她還跟沈哥說過,她應(yīng)該叫沈余。 如此多余。 大概,她就只在爺爺和他第二任妻子這里,不是多余的。 在她心里,她就只有兩個親人,一個是爺爺,還有一個是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爺爺?shù)牡诙纹拮印?/br> 對她來說,爺爺?shù)牡诙纹拮硬恢故撬哪棠?,還是悉心養(yǎng)大她的恩人,是她不幸人生里的唯一幸運。 然而上天把她唯一的幸運也帶走了。 現(xiàn)在連爺爺也病了。 她再有錢也治不好爺爺?shù)牟 ?/br> 她只是想讓她的兩個親人好好活著,可那么難。 她不知道該去找誰要公平。 “棠棠!”爺爺騎著電動車,激動不已,他一眼就認(rèn)出孫女。 沈棠還在看大海,聽到有人喊她,倏地轉(zhuǎn)頭。 “爺爺?!?/br> 海浪卷著回憶翻滾離開。 沈棠一路朝爺爺小跑過去。 “你這孩子,回來怎么也不打個電話,等多久了?餓不餓?” “剛到家,不是想給您個驚喜嘛?!?/br> 沈棠還像小時候,爬到電動三輪車后座,兩手搭在爺爺肩上。 爺爺自打病了,身體開始佝僂。 她小時候那會兒,爺爺寬闊溫暖的肩膀一去不復(fù)。 沈棠坐穩(wěn),“走咯,兜風(fēng)去?!?/br> 爺爺笑得合不攏嘴。 他現(xiàn)在身體不太好,出門只能靠著電動車,走不動幾步就累得喘。 趁著天沒黑,爺爺帶沈棠圍著海邊公路繞了一圈。 海風(fēng)吹著長發(fā)肆意揚起。 夕陽下的大海波光粼粼,波瀾壯闊。 回到家,天色不早。 沈哥在門口等著他們,把電動車開到院子里。 爺爺拄著拐杖,看到沈棠箱子還在院子里頭,心里頓時輕松不少。 沈棠若無其事道:“鑰匙不知道放哪了,找了半天沒找到。” 爺爺找鑰匙開門,之前還擔(dān)心孫女看到他那個筆記本。父母當(dāng)初都放棄了她,后來誰也不認(rèn)她,是她心里過不去的坎兒。 他從來不在她跟前提陳南勁只言片語。 開了門,爺爺直奔茶幾前。 還好,沈棠推著行李箱進了自己屋,“爺爺,那個新的筆記本電腦好不好用?”她找話跟爺爺閑聊。 “好用的?!睜敔斏w上電腦,合上記事本,抱著回自己那屋。 爺爺今晚心情好,精神頭不錯,沈棠一直陪他聊到八點半才有些乏了,吃了藥便去睡覺。 沈棠回臥室,反鎖上門。 她房間后來裝修過,有獨立衛(wèi)浴。 簡單洗過澡就躺床上,這一天過得有一輩子那么長。 才九點零五分,她好久沒睡這么早。 輾轉(zhuǎn)反側(cè)好一陣,沈棠開燈從包里翻出《那年初夏》劇本,只看到第二頁就‘啪’一下合上,扔到床頭柜,關(guān)燈。 《那年初夏》以深圳特區(qū)幾十年的發(fā)展為大背景,講述了那個時代的兩女一男的創(chuàng)業(yè)和愛情。 歷經(jīng)商海的沉沉浮浮,都不再是最初的自己。 沈棠瞇上眼,盡量不去想劇本。 可緊跟著而來的是沈哥的那番話,還有爺爺筆記本上略歪扭的字跡。 手機震動,蔣城聿給她打來電話。 上次聯(lián)系還是在廈門,她主動打給他。 “喂?!彼曇舯绕綍r要柔軟。 “睡了?” “沒,躺床上了?!彼龁枺骸澳隳沁吺前滋爝€是晚上?” “今天回國了。在廣州?!?/br> “還挺近?!鄙蛱母嬖V他,“我在深圳,在家?!?/br> 蔣城聿知道,她之前說過要回家看爺爺。 “打算在家待多久?” “不確定,想多陪陪我爺爺?!?/br> 正聊著,有敲門聲。 蔣城聿走到門口,他沒叫客房服務(wù)。 “蔣城聿,是我?!?/br> 田清璐的聲音。 蔣城聿開門,通話還在繼續(xù)。 田清璐在酒店大廳沒打通他電話,便直接上樓找他。 她還是晚上吃飯時的裝束,商務(wù)套裙。 蔣城聿半開門,“你怎么來了?” 田清璐沒注意他在跟人打電話,“你專程到廣州來看我,又幫我那么大一個忙,怎么著我也得好好盡地主之誼,請你喝酒?!?/br> 電話那邊,沈棠安靜聽著兩人對話,原來他到廣州不是談生意,只是去看人。 蔣城聿對著手機,“一會兒回給你?!?/br> 他切斷通話。 田清璐抱歉,“沒打擾你吧?” “沒?!笔Y城聿雙手抄兜,沒邀請?zhí)锴彖催M房間,“跟我用不著客氣,我行程提前,一會兒去深圳。酒的話,什么時候都能喝,等過年你回北京,我請你?!?/br> 田清璐沉默兩秒,“我不一定回去?!?/br> 她嗤笑,也是在自嘲:“嚴(yán)賀禹怕家里逼著他聯(lián)姻,就好像我不怕一樣。還真以為我像以前那樣傻不拉唧的,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