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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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初一臉柔弱地點了點頭。 泰坦輕蔑地說:“算你識趣,我待會兒把題目跟reading?list發(fā)給你?!?/br> “你要是直接發(fā)我賬號,恐怕不太安全?!鄙瞥躅D了頓,“這樣很容易被抓的?!?/br> “嗯……”泰坦點點頭,覺得有道理,“那你說怎么辦?” 善初說道:“這樣吧,我給你一個郵箱地址,你發(fā)到那兒去吧?!?/br> 泰坦?jié)M意點頭,同意了這個建議。 善初也點頭,心想:傻逼。 周末,善初坐著專車到達(dá)了格雷伯爵的小莊園。 春天要過去了,那動人的鳶尾要凋零。 不過,小莊園種植著豐富的植物,確保一年四季都繁花似錦。 透明玻璃房外能看到一叢叢初夏陽光里綻放的梔子花與茉莉,濃香、潔白。 善初走進(jìn)了玻璃門,看到格雷伯爵坐在鋼琴面前,十只手指搭在琴鍵上,似乎隨時準(zhǔn)備演奏一曲。 他的余光看到了善初的身影,便扭過頭來,朝善初微笑。 善初最喜歡格雷伯爵這個習(xí)慣:無論對方是窮鬼、仆人還是貴族,無論格雷伯爵喜不喜歡這個人,他都會正眼看人,保持微笑。 “你來了,善初。”格雷伯爵輕輕敲了幾個音符,不成曲調(diào)。 格雷伯爵面帶微笑,語氣溫和,但善初卻離奇地察覺到格雷伯爵心情不好。 善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格雷伯爵心情不佳。 但他就是這么覺得。 因此,他條件反射地繃緊了皮,就怕被殃及。 格雷伯爵說:“最近有什么新鮮事嗎?” 善初心里更疑惑了:格雷伯爵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謹(jǐn)慎地問:“伯爵指的是哪方面的事呢?” “當(dāng)然是我需要關(guān)心的事?!备窭撞粜Υ稹?/br> 善初心里更迷惑了:鬼知道你需要關(guān)心什么事。 第15章 伯爵不會彈鋼琴 善初小心翼翼的,又用略帶戲劇化的口吻問道:“……恕我愚鈍,還希望伯爵大人明示!” 格雷伯爵手指放在黑白琴鍵上胡亂按了一通,善初總算看明白一點:格雷伯爵不會彈鋼琴。 雖然在會客廳里擺著一款一看就極為昂貴的鋼琴,但格雷伯爵根本不會彈。 但格雷伯爵的手指生得極漂亮,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青蔥十指,而他的儀態(tài)也是一流,因此,只要關(guān)上耳朵,他彈琴的樣子還是很好看的。 善初心想:格雷伯爵適合彈琴給顏控的聾子看。 格雷伯爵收回十指,結(jié)束了鬧著玩兒一樣的彈奏。 他轉(zhuǎn)頭對善初笑問:“我彈得怎么樣?” “很有意思?!鄙瞥趸卮穑熬哂袕?qiáng)烈的個人風(fēng)格,隱約有點后現(xiàn)代野獸派的風(fēng)采。我愿稱之為‘藝術(shù)’。” 善初這樣的瞎話張口就來,也不管rou麻不rou麻,他只當(dāng)自己是一個不要臉的佞臣就罷了。 格雷伯爵忍俊不禁——這次他露出的是真的笑容,不是那種禮貌的、端莊的笑容,而是真正的笑了。不是笑不露齒的假把式,他那淡櫻色的嘴唇彎起,露出雪白的貝齒,非常燦爛。 這笑容沒有他程式化的笑容好看,但卻很生動。 善初甚至想把他這次罕見的笑容拍攝下來。 然而,這笑容很快消失了。 格雷伯爵站起身來,說:“有幾個我們組織的志愿者被挖角到了哲夫那邊去了?!?/br> “是嗎?”善初露出恰如其分的訝異神色,“真想不到?!?/br> 善初是想不到哲夫那么莽,居然這么快就下手了。 哲夫拿著家里給的錢和人也辦了慈善項目。但哲夫是學(xué)生,辦課外項目需要一批學(xué)生志愿者,不然會有點兒奇怪。 他當(dāng)然可以直接雇傭成年人幫自己辦事,但這樣的話,就失去了“學(xué)生課外項目”的風(fēng)味,怕是會影響申請。 然而,雅典學(xué)院里比較優(yōu)質(zhì)的志愿者都在格雷伯爵的項目里。 善初一番鼓動之下,哲夫便壯起膽子來挖格雷伯爵的人。 他挖人的手法也很簡單粗暴,首先是“畫餅”,說自己的項目投入資金更大,而且承諾推薦信和好項目;其次是“加錢”,雖然名義上是“志愿者”,但會以“補(bǔ)貼”的名義給出不菲的時薪。 而志愿者和“格雷基金”本來就沒有什么勞動關(guān)系的約束,說走就走也是很自然的。志愿者一窩蜂地跑到了哲夫那邊,甚至還有帶著“格雷基金”的活動方案等機(jī)密出逃的,真叫人大開眼界。 格雷伯爵說:“現(xiàn)在人手不足,你說該怎么辦?” 善初心想:原來是為了這件事不高興呀,那就好了。 雖然哲夫這么做是善初挑撥的,但這件事誰也不知道。就算格雷伯爵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到是自己背后挑撥吧? 既然如此,格雷伯爵就只會將賬算在哲夫頭上,這也是善初所樂見的。 善初悠悠開口,說:“其實這個項目也快收尾了,過兩天等辦完了義賣會,項目會暫時結(jié)束。說實話,我們也不需要那么多人?!?/br> 確實如此,只要哲夫再耐心等幾天,格雷伯爵手上的項目收尾,他好聲好氣地問格雷伯爵借人,格雷伯爵熱衷做人情,是一定會答應(yīng)的。 但哲夫昏了頭,做出了臨尾挖角的事。 格雷伯爵說:“最后一步才是最重要的,無論我們前期做了多少苦工,如果最后的義賣會辦不好,那就等于是失敗。你懂嗎?我不接受失敗。” “當(dāng)然不會失敗。”善初說,“前期準(zhǔn)備工作很充足,我相信義賣會會很成功的?!?/br> “可是人手不足的問題你打算怎么解決?”格雷伯爵又把話題繞回來。 善初想了想,說:“可以請pr公司協(xié)辦?” “那就沒有‘學(xué)生味’了。”格雷伯爵搖頭,“不行?!?/br> 哲夫挖角也是出于一樣的原因:學(xué)生課外項目必須要有“學(xué)生味”,如果找的是專業(yè)機(jī)構(gòu)承包,那就是“變味兒”了,容易被人詬病,說這是大少爺雇人作秀,而不是學(xué)生統(tǒng)籌課外活動。 善初想了想,說:“那這樣吧,我跟哲夫交涉,跟他借人?!?/br> 格雷伯爵笑了笑:“倒成了我跟他借人了。” “……嗯。”善初撓撓頭,知道格雷伯爵有些小驕傲,不肯對哲夫低頭。 善初思前想后,忽然靈光一閃,道:“這樣吧……辦成線上活動?!?/br> “線上活動?”格雷伯爵笑問。 “對,就是線上拍賣會?!鄙瞥踉较朐绞沁@么一回事,“可以和x平臺合作,他們流量大……我們還可以找名人和kol推廣……” 格雷伯爵仍不滿意:“改成線上的話確實能降低成本,但是,我們線下的場地已經(jīng)訂好,請柬也發(fā)出了不少,這時候煞停,你有考慮過會有什么負(fù)面影響嗎?” 善初一怔:“是……是我思慮不周?!?/br> “我這樣驟然問你,你想不出好的應(yīng)對策略也很正常?!备窭撞舻溃拔以俳o你一周的時間,你好好想一想?!?/br> 善初沉默半瞬,才說:“好,我現(xiàn)在去辦?!?/br> 格雷伯爵托著腮說:“先別急,給我彈一首鋼琴曲吧。” 善初道:“那就獻(xiàn)丑了。” 善初坐在鋼琴旁,隨意地彈了一首《獻(xiàn)給愛麗絲》。 格雷伯爵聽畢,便笑道:“不錯?!?/br> 善初說:“我這水平恐污尊耳?!?/br> “很有意思。”格雷伯爵淡淡說,“具有強(qiáng)烈的個人風(fēng)格,隱約有點后現(xiàn)代野獸派的風(fēng)采。我愿稱之為‘藝術(shù)’?!?/br> ——格雷伯爵這是把剛剛善初的評語原封不動地還回來了。 善初嘴角抽了抽,說:“伯爵大人的記憶力真強(qiáng)?!?/br> 一周之后,善初再次提交了方案:“志愿者和我們合作已久,他們會離開,很大原因是因為哲夫那邊給了現(xiàn)金補(bǔ)貼。我們這邊如果也提供補(bǔ)貼……”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好方案嗎?”格雷伯爵臉上隱隱有不虞之色,但嘴角依然含笑,“這不是你的真實水平。你還記得我請你來做助理的時候說什么了嗎?” 善初猶豫半晌,終于想起:“你說,組織需要我這種單純善良的人才。” “不錯。”格雷伯爵隨意地敲了敲黑白琴鍵,“請發(fā)揮你的單純善良吧?!?/br> 說著,格雷伯爵把自家pr的聯(lián)系方式給了善初。 三天后,一個高熱度事件竄上了熱門:雅典學(xué)院貴族霸凌有色人種 雅典學(xué)院這四個字本來就在全國人民心里有十足分量,加上“貴族”和“有色人種”的兩大對立人群,這個熱度瞬間就拔高了。 這位“貴族”自然就是哲夫。 而發(fā)稿的人則很友善地替“受害者”善初打了碼。 雅典學(xué)院原本很多學(xué)生就聽說過哲夫霸凌的傳言了,現(xiàn)在熱搜也上了,不少學(xué)生也紛紛留言佐證,搞得一時滿天風(fēng)言風(fēng)語。 因為哲夫出了丑聞,手上的項目被迫中斷,不少志愿者又跑回格雷基金了。 格雷伯爵看著這個進(jìn)展,十分滿意。 善初也算是明白,格雷伯爵和自己一樣都是一腔壞水、但從不自己親自出手的惡人。 善初原本想借格雷伯爵的手來打擊哲夫,沒想到,格雷伯爵也是個不愿意手上沾血的,因此,反手將善初推出去當(dāng)槍。 善初無奈嘆氣:不過,好消息是,我還是通過格雷伯爵的pr辦事,也算是能隱藏住我的“殺手”身份。 而且……這次也算是真的把哲夫打懵了。 要說,哲夫搞校園霸凌的事情只在小圈子里傳播,對他影響還是不大的。但現(xiàn)在都上熱搜了,他是真的很慌了。 如果他的名聲臭了,牛劍還能收他嗎? 考不上好學(xué)校,名聲也不行,他以后在社交圈還能抬頭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