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那抹嫣笑激起更瘋狂的熱浪,鄒衍之慢慢抽出,又不能自控地狠狠刺入。 蘇青嬋覺得很疼,疼痛難以忍耐,可是迷迷糊糊中卻又感到滿足,鄒衍之溫柔地?fù)嵛克谒叺秃鹬?,那聲音很快活,她也渲染到他的快活了?/br> 太舒服了,巨大的麻痹從硬物襲向脊背身體。鄒衍之的沖刺越來越快,蘇青嬋的身體在他身下不斷顫栗著,哭泣低吟著,抓打著。 ☆、56嬌花零落 往事清晰地在腦子里回放,蘇青嬋呆站著,忽爾淚流滿面。 缺失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那一日她醒了過來,見鄒衍之不在身邊,焦急害怕地到處找他,卻沒找到,后來迷路了,跌進獵人的陷阱中,那么巧被家人尋了回去,又因跌落陷阱頭部再次受傷失了那兩個月的記憶,竟把鄒衍之忘了。 天地?zé)o垠,紅塵萬丈,同在京城的兩個人,竟然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五年后,方再次相遇。 漫長的五年,他是怎么捱過來的? “衍之哥哥……”蘇青嬋低叫著,緾綿悱惻,他們?nèi)羰菦]有再相遇,他會不會就這樣苦守一輩子?她若沒有重生,他將在受怎么樣的折磨中度過余生?她忘了一切,無心無肺地生活著,可鄒衍之卻生生承受著分離之苦。 前世,他甚至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姚清弘,那樣的打擊對他是何等慘烈! 若是自己沒有失憶,而鄒衍之卻與他人成親了,自己會怎樣?只是想像,蘇青嬋心中就揪痛不已。 他不知自己失憶了,那時又怎么承受自己的背棄的? 蘇青嬋癡癡站著,清淚串串滑落下。 難怪,她沒有嫁給他,姚妙璦也沒有求情,他卻還是放了她哥哥出獄。 可是,他們已有了夫妻之實,自己已失身給他,他怎么不想想,不是清白的自己嫁給他人,日子怎么過?如果不是忘了過去,怎么可能不與他相認(rèn)? 想起自己這些日子的驚惶憂慮,若是想不起來,失貞的陰影,是不是就捆住她一輩子了? 蘇青嬋狠狠地踢腳邊的草鋪,往日很感激鄒衍之疼她體貼包容她,此時前事想起來了,婚前失身的負(fù)疚蕩然無存,他們本來就兩情相悅,鄒衍之對她的好也是理所當(dāng)然天經(jīng)地義的。 怎么捉弄他小小地報仇一下? 不能太狠,他這些年熬得不容易。 蘇青嬋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拍手一笑走出山洞。 山里有一種野果,吃著香甜,吃后卻像喝醉酒了一般,四肢酥軟無力,得過一日方能恢復(fù)過來,于身體是無礙的,那一年他們第一次吃,把鄒衍之嚇壞了,后來兩人雖然沒事,他卻再不讓她吃那種野果了。 這個時候跟那年季節(jié)相同,那種野果定還是有的。 吃了野果軟倒在哪里好呢?剛才自己無意識間就走到這里了,若是軟倒在這里,鄒衍之就會知道她是吃了那種野果,知道十二個時辰后就能恢復(fù),就不會很著急。 蘇青嬋摘了野果收進袖袋里,左右看了看,朝著來時的方向走。 先出了密林回去找鄒衍之再說,自己剛才暈暈沉沉走進來了,鄒衍之不知道,此刻只怕急壞了。 鄒衍之豈止是急壞了,已經(jīng)快要瘋了。 蘇青嬋來到舊地,先去小溪,又到禿鷹崖下,然后才去的山洞,鄒衍之來找過,直接去的山洞,看著地面泥土見沒有來過人的痕跡,又四處尋找,諾大的山林,竟與蘇青嬋擦肩而過沒有遇上。 舊地沒有找到蘇青嬋,鄒衍之去行宮找皇帝要人,普安王與蘇沐風(fēng)堪堪也趕到。 讓鄒衍之等人到外面候著,太后指著皇帝額頭恨恨罵道:“皇上,把靖王妃交出來?!?/br> “朕真沒有派人綁走靖王妃?!被实劢星灰?。 “交出來,把靖王妃交出來?!碧竽男?,眼中淚水和怒意混在一起,一片朦朧的水光,“皇帝,衍之夠不容易了,寸寸容忍步步退讓,你難道真要逼他造反不成?” 太后話音落下,皇帝被觸到了傷心處,也惱了起來。 “母后,我就不明白,我才是你親生兒子,皇位本來就應(yīng)該是我的,可你老是一副是他讓給我的模樣,你虧欠了他什么?一個卑賤的宮婢生的孩子,因為記在你名下,處處尊榮,甚至,連天子近衛(wèi)軍你都逼我交給他執(zhí)掌。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四海之美,難道不是朕的?朕就算看中靖王妃,亦無可厚非。他不拱手獻上也罷了,還咄咄逼君……” “你!”太后氣得抖顫,眼角越發(fā)濕了, “你以為,只憑你是哀家親子,衍之不退讓,你能登上皇位嗎?” 難道不是?皇帝橫眉冷目,他對鄒衍之的不滿由來已久,作為太后唯一親子,他卻要和鄒衍之一起分享母愛,接受先皇一樣的賞賜,有時,鄒衍之的賞賜甚至比他豐厚,讓他怎么甘心。 太后幽然長嘆,眉眼含著蕭瑟。 “皇兒,你的九五之尊的位子,的確是衍之讓給你的……” 旁人只看到,中宮有親子,自然是親子登基,她卻看得分明,先皇在鄒衍之出生前,因著寵愛貴妃,有意立貴妃所生的皇長子,后來漸漸不再提起,并不僅僅因為中宮有養(yǎng)在膝下的皇子,而是因為,先皇越來越喜歡鄒衍之。 鄒衍之天姿過人,學(xué)文習(xí)武都極有靈性,人說鄒衍之性情倔強與中宮母子不合,可先皇偏偏就喜歡他桀驁不羈的性格,若不是先皇喜歡鄒衍之,她哪能保住皇后的位子?又哪能重得寵愛得到諸多侍寢的機會因而懷上龍?zhí)ァ?/br> “衍之一直擺明無意與你爭皇位,先皇最終立你為太子,最大的原因是他是哀家養(yǎng)大的,哀家和你與他的情份,比其他妃子皇子更深更重,必不會為難他……”太后不停地拭淚,哽咽著道:“那一年他被追殺,誰都認(rèn)為是母后派人殺他的,連你父皇暴怒之下也這樣認(rèn)為,當(dāng)時,若不是衍之為母后求情,你能有今天?” 皇帝有些愣神,復(fù)又不服地說道:“我怎么沒看出來我父皇有多疼皇兄?父皇若是喜歡皇兄愛屋及烏,不是應(yīng)該喜歡端靜太妃嗎?怎么也不會是你這個養(yǎng)母因他而獲寵?!?/br> 太后悠長地嘆息了一聲,先皇愛屋及烏為何及的是她這個養(yǎng)母而不是端靜太妃,那是因為,那個時候,她是真的當(dāng)鄒衍之親生骨rou看看待教養(yǎng)的,而端靜太妃,不止性情鄙薄,連對親子也是毫無憐惜之情,先皇眼睛毒辣怎會看不出來,自然就惠及自己這個養(yǎng)母而不是端靜太妃了。 山風(fēng)驟起,穿守精致的雕花門窗吹入屋內(nèi),抖然間讓人感到寒意上身,皇帝怔呆了片刻,苦澀地分辯道:“母后,靖王妃失蹤,真不是孩兒干的,孩兒原來想著暗地里來,不給她和皇兄知道,她沒有落套,孩兒就后悔了,喻嬪明著是自絕,實際是孩兒暗示她……” 喻紫萱挑起他對蘇青嬋的興趣,他又記恨鄒衍之分了他的母愛,故而想背地里占有蘇青嬋一雪心內(nèi)之恨。事敗他就后悔了,君上的宵小行為被蘇青嬋發(fā)現(xiàn),面上極端難堪,遷怒到喻紫萱身上。 皇帝想著要治喻紫萱的罪,只是遷怒的原因不能訴諸于口,喻紫萱才進宮不多日,一時挑不出錯處,羞惱中暗示逼迫喻紫萱自裁謝罪。 皇帝不知道的是,喻紫萱恰好又聽到鄒衍之買通的宮人在悄悄說明月要嫁給姚清弘,兩下打擊,方不爭不辯就赴死了。 “你真沒差人綁走靖王妃?”太后見皇帝賭咒發(fā)誓,有些兒相信了。 “真沒有。”皇帝很委屈,親娘相信鄒衍之多于相信他讓他很傷心。 “那趕緊下旨讓衍之派出廣威軍,整個西山搜索?!碧竺嫔林亓?,“快些,希望靖王妃沒有在山林里出什么事,否則,娘……娘太對不起衍之了……” 太后說到后來,止不住抽泣起來,皇帝氣得想罵人,皇家精英衛(wèi)隊派出去為靖王找王妃,這面子給的真夠大的。蘇青嬋無故失蹤,關(guān)太后什么事,怎么又是太后對不起鄒衍之了? 皇帝也不想想,蘇青嬋為何會從馬車躲進山林,還不是因為怕他見色起意,他是太后的兒子,他的錯太后怎撇得清。 雖然不樂意,心中又更醋妒太后疼愛鄒衍之,皇帝還是走出去傳旨,讓鄒衍之把廣威軍全部兵士分派進西山和京城到西山路上,以及京城各處尋找蘇青嬋。 “靖王爺,沐風(fēng),看來靖王妃的失蹤,真的與皇上無關(guān)?!背隽诵袑m后,普安王道。 鄒衍之和蘇沐風(fēng)點了點頭,鄒衍之對蘇沐風(fēng)道:“外面各處有廣威軍尋找了,你回府請娘帶幾個侍女來,進準(zhǔn)提庵搜一下?!?/br> “王爺懷疑青嬋被準(zhǔn)提庵的師太藏起來了?” “嗯,小嬋本來就是想去準(zhǔn)提庵住的,可是我去過,那里面的師太卻說沒有見到小嬋?!?/br> 鄒衍之話未說完,蘇沐風(fēng)已急急走了。普安王看著他霎那間看不見的身影一愣,心中模模糊糊想,當(dāng)年自己對柳葉的心情,也不過如是罷。 蘇青嬋是他親meimei,他怎么把親meimei著緊成這么個樣? 鄒衍之布署安排廣威尋找蘇青嬋去了,普安王走得很慢,心里隱隱覺得不對。他這些年尋遍京城,搜羅到許多與柳氏容貌一分兩分像的女人,卻沒找到一個能五分像的,蘇沐風(fēng)容貌有七八分像柳氏,他那天初見,心中便以認(rèn)定蘇沐風(fēng)是柳氏的兒子,果然不出所料。 只是因蘇家這幾年頹敗,下人賣剩沒幾個,陳年舊事,剩下的下人口緊,縱是知道,也不會無由無因特特提起蘇沐風(fēng)的真實生辰,他竟沒查出來柳氏害喜的日期,遠(yuǎn)在嫁給蘇父為妾之前,與他強占了柳氏的時間正對上。 蘇太太帶蘇家所有下人全帶來了,她和柳氏并幾個丫鬟去了準(zhǔn)提庵,蘇沐風(fēng)在山門外等著消息,差蘇紹倫帶著宋伯和兩個小廝去山那邊蘇青嬋失蹤的地方跟普安王會合聽消息來回傳報。 “這妹子自從嫁給靖王爺以后,事兒就沒少過?!碧K紹倫嘀嘀咕咕,滿面不豫,普安王府托人來給蘇沐風(fēng)提親,他跟蘇太太一樣,認(rèn)為是蘇青嬋搞的鬼,心里很惱蘇青嬋。 普安王聽不下去,兩個都是蘇青嬋的哥,這個還是同胞的呢!那是他親meimei,他不擔(dān)心,還厭憎事多! “蘇大公子,靖王妃是你親meimei還是沐風(fēng)的親meimei?” 普安王語帶譏諷,蘇紹倫卻沒聽出來,撓了撓腦袋很認(rèn)真地想著,想了半晌道:“瞧沐風(fēng)那么疼青嬋,青嬋一心為著這個二哥,也有可能青嬋才是沐風(fēng)的親meimei,說不定我小時候和沐風(fēng)給調(diào)包了,而且,我娘老是暗地里教訓(xùn)我,讓我和沐風(fēng)學(xué),沐風(fēng)在她嘴里這也好那也好,我卻一無是處?!?/br> 蘇太太若是聽到蘇紹倫這話,肯定得氣暈,普安王給氣笑了,蘇太太如何偏心眼慣縱無度地溺愛著兒子,他從查到的消息里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說有沒有可能呢?”蘇紹倫是真的生疑了。 “不可能。”普安王忍住暴笑的沖動,道:“你比沐風(fēng)大了那么多,怎么調(diào)包?” “也不多,才兩個月,聽說小孩子幾個月時,都還很小的?!碧K紹倫想起要進廣威軍送死一事,蘇太太這么多天不幫他解決,還有這些年,跟蘇太太要銀子老是打折少給,心里疑竇更深。 “你才比沐風(fēng)大兩個月?”蘇紹倫別的話普安王沒有聽進去,他耳朵里轟隆隆只有這幾個字。他查出來的消息,蘇沐風(fēng)比蘇紹倫小四個月,如果蘇沐風(fēng)比蘇紹倫只小得兩個月,那蘇沐風(fēng)就是柳氏嫁給蘇父為妾前兩個月懷上的,恰好與他強占了柳氏的日期對上。 “是啊!”蘇紹倫莫名其妙看著勃然變色的普安王。 “可本王怎么聽說,沐風(fēng)比你小四個月,冬月出生的?!逼瞻餐跎钌钗鼩猓氤磷猓瑓s只是徒勞,方正國字臉寫滿迫切。 他對這個消息很在意,蘇紹倫沒心計,察言觀色都不會,可普安王是他喜歡的明月的爹,他關(guān)注的非同尋常些。蘇紹倫張了張嘴呆看著普安王,忽然靈機一動,道:“想知道,你得答應(yīng),把明月郡主嫁給我?!?/br> 王妃打算把明月嫁給蘇沐風(fēng),而蘇沐風(fēng)如果是自己的兒子,當(dāng)然不能讓女兒嫁給兒子,必須弄清這件事,普安王毫不猶豫點頭,“我答應(yīng),你把詳情告訴我?!?/br> “可是你的王妃托人保媒說的是沐風(fēng)。”普安王答應(yīng)得太爽快,蘇紹倫將信將疑。 “我現(xiàn)在就給你寫許婚書?!逼瞻餐跄X袋燒糊了,心上人可能給他生了個兒子的消息把他樂暈了。 旁邊停的馬車是蘇沐風(fēng)的,常年備的有筆墨紙硯,蘇紹倫這幾日跟著蘇沐風(fēng)同進同出,清楚著,嗖地一下?lián)涞今R車?yán)锬贸鰱|西,攤放在地上。 “普安王爺,請?!?/br> ☆、57無計倉惶 紅日西斜,本就陰暗的密林更靜寂昏暗了,蘇青嬋起了怯意,走得更快了。 耳邊忽聽得紛雜的人聲。 是什么人?蘇青嬋閃到一棵大樹背后,小心地蹲了下去。 “快點,好生仔細(xì)地找……” “整支廣威軍出動找靖王妃,如果找不到,咱們都別想干下去了。” “不只是干不下去。” “怎么這樣說?” “皇上懷疑王爺故意藏起王妃,王爺懷疑皇上綁了王妃?!?/br> “隊長,你哪聽來的消息?” “這還用說,隊長自是聽倩妃娘娘說的。” “胡說,我可什么都沒說。” 麻煩了,自己一時失了神智,跑到林子里去,那么長的時間,又恰是與皇帝車駕相逢之時,引起鄒衍之與皇帝對彼此的懷疑了。 蘇青嬋腦里猶疑著,不知要不要走出去。 走出去,皇帝會不會認(rèn)為是鄒衍之在無端生事? 手肘有東西硌著,是那奇異的野果,蘇青嬋靈機一動,拿出野果,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地吞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