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帝王大步走來,身后披風(fēng)揚起,他腿長步子大,幾步就走到了沈姝寧跟前,男人擰眉,“還在生氣?” 沈姝寧抬眼,竟發(fā)現(xiàn)陸盛景換過衣裳之后,看不出任何受過傷的痕跡。 他與陸長云也實在過分,竟然想出那種餿主意來誆她! 不用細(xì)究,她也知道,這一定是陸盛景的主意。 沈姝寧被陸盛景拉了起來,如此一來,兩人的距離就更近了一些。 “不氣了,好么?”帝王難得服軟。 沈姝寧無動于衷,像個鐵了心腸的烈婦,“皇上,你是不是從未相信過我?在皇上心里,我大約就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吧。所以,皇上你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既是如此,那皇上何必留下我呢?皇上坐擁江山,想要什么樣的絕色佳人,都是勾勾手指那般簡單。” “你我……不如和離!” 陸盛景被這突如其來的“和離”二字給刺激到了。 他抓著沈姝寧的雙肩,用了一些力氣,捏得美人生疼。 “你胡說什么?!休要亂想!” “我哪有亂想?!皇上就連苦rou計都用上了,皇上不如直接休棄了我,省得整日疑神疑鬼!” 陸盛景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沈姝寧如此剛烈。 以前生氣,兩人都是冷戰(zhàn)。 今日她卻是句句爭理了。 陸盛景沉著臉,“不準(zhǔn)再鬧了!” 就在這時,沈姝寧突然臉色一變,露出痛苦之色,她身子不受控制的軟了下來,緩緩下蹲。陸盛景大驚,將她打橫抱起,“寧兒,你怎么了?!” 沈姝寧眼眶微紅,雙手捂著小腹,“不、不要你管!” 陸盛景立刻對著內(nèi)殿宮婢吩咐,“來人!宣御醫(yī)!快!” 沈姝寧不想讓他碰,試著去推他,但力氣太小,根本推不開。 “我不治,索性讓我死了算了!” “……寧兒不準(zhǔn)胡說!” 御醫(yī)很快趕來,沈姝寧縮在床腳,怎么都不愿意配合。 陸盛景急得一頭是汗,“寧兒聽話,只要你好生看診,朕什么都答應(yīng)你?!?/br> “當(dāng)真?”皇后娘娘她終于有了些許的動容。 陸盛景發(fā)誓,“朕的話就是圣旨!” 內(nèi)殿還有旁人作證,但以防屆時陸盛景殺人滅口,沈姝寧使了心眼,“皇上口說無憑,要立下字據(jù)!” 陸盛景,“……” 到了這一刻,帝王已經(jīng)意識到,這似乎是個坑。 但,他不敢賭,明知是坑,也得往下跳。 筆墨與白紙陳鋪在案桌上,眾人只見新帝按著皇后娘娘所言,一條條快速的寫了下來。 寫到第五句時,陸盛景眉頭蹙得更緊。 每月十日不共.寢?! 他自己的皇后,他還不能隨心所欲的睡了? 對上沈姝寧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眼,陸盛景抿了抿,揮筆洋洋散散記下這一句。 前前后后三十多條記在了白紙上,陸盛景又挽袖摁了手指印,側(cè)頭看著她的皇后,“寧兒,這總行了吧?” 沈姝寧很滿意,但并沒有得意忘形。 直到將字據(jù)拿在手上時,她才配合太醫(yī)診脈。 年過六旬的太醫(yī)滿頭黑線。 不明白帝后二人這是在鬧甚。 仔仔細(xì)細(xì)看診過后,太醫(yī)如實回稟,“皇上,娘娘胎相穩(wěn)健,皇嗣是天命所歸,安泰的很吶?!?/br> 這話很是受用。 陸盛景賞賜了御醫(yī)。 待御醫(yī)離開,他沉著一張俊臉,但又不敢直接對沈姝寧干點什么。 她今日鬧騰的夠多了,萬一真?zhèn)颂饩筒缓昧恕?/br> 陸盛景親眼看著沈姝寧將字據(jù)鎖緊了小盒子里,他心情復(fù)雜。 他對她還不夠好? 需要這些字據(jù)來作證? 女人心,海底針。 兩人對視上,沈姝寧一臉理所當(dāng)然,“只準(zhǔn)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么?!今日是皇上欺騙我在先?!?/br> 陸盛景,“……”他竟無言以對。 外面天色已黑,這座宮殿才剛剛修好,尚未來得及燒上地龍,陸盛景剛要開口訓(xùn)斥沈姝寧做事不知輕重,就突然想到了字據(jù)上的十四條: 不可對她言辭嚴(yán)厲。 陸盛景耐著性子,“今日先跟朕回朝陽殿,等到暖和些,你再過來。” 已經(jīng)二月二了,今年早春并不冷,沈姝寧拒絕了,“皇上別忘了,我每月有十日獨處的日子?!?/br> 陸盛景,“……” 他今日怎么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第九十一章 大結(jié)局(1) 習(xí)慣孤獨的人, 難免不喜人親近。 可一旦習(xí)慣了與人親近,就再難以適應(yīng)孤獨。 陸盛景躺在碩大的帝王龍榻上, 只覺得被孤獨團團圍繞。 妖精又讓他一人獨守空房! 帝王的尊嚴(yán),不允許陸盛景死皮賴臉。 字據(jù)都已經(jīng)寫了,也畫了押,他的死xue仿佛被沈姝寧捏在了手心。 她勾勾手指,他就朝著她走過去。 可她若是擺擺小手,他也只能灰溜溜離開。 夜漫漫,殿外的早春夜風(fēng)蕭瑟,陸盛景聽了宮人稟報沈姝寧那邊的狀況之后,他也闔眸養(yǎng)神。 他的覺從來都不多。 確切的說, 他這人對任何事情的.欲.望都不強烈, 偏生.色.欲.難逃。 從年少時候起, 他就開始夢見各種旖.旎夢境。 夢里的人, 從來都只有一人。 那就是沈姝寧。 第一次濕了床單是因為她;第一次覺得美人是禍水,也是因為她;第一次想與一個女子生孩子, 也還是因為她。 其實,到了今日, 陸盛景還不曾明白那些夢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夜深人靜, 內(nèi)殿安靜如斯, 浮香淡淡,夢境又悄然無聲的拉開…… *** 王宮大殿之內(nèi),寺人一路碎步走上前,卑躬屈膝道:“君侯, 楚姬到了,就在殿外候著?!?/br> 年輕的晉侯眸光銳利,幽眸閃過一絲不屑一顧。 如今天下大勢, 晉國獨大,數(shù)年群雄逐鹿,楚國已瀕臨亡國,這不……楚王就連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也送出來了。 心腹.閹.奴.看穿晉侯心思,弓.身道:“君侯,眼下天下大勢已定,君侯常年征戰(zhàn)在外,如今已而立之年,后宮無人,久聞楚姬國色天香,君侯不如取之一用?!?/br> 晉侯是個正常男子,不是沒有過女人,只不過在這個女子隨時可以被當(dāng)做禮物的時代,他對待女子,就如同對待物品一樣。 另一個寺人道:“這必是楚王使出的美人計,君侯切莫上當(dāng)?!?/br> 閹奴反駁,“君侯何許人也,便是美人計又何妨?待到厭棄楚姬,再棄之便是?!?/br> 言下之意,到嘴的美味,沒有不吃的道理。 晉侯數(shù)年征戰(zhàn),如今難得清閑,當(dāng)然到了享樂的時候了。 加之,楚國公主又是聞名天下的絕色美人,占有這樣的美人,與侵占幾座城池的快.感.是一樣的。 權(quán)勢與美人,自古以來就是梟雄們彰顯自身本事的象征。 哪個梟雄不想得到天下第一美人。 王座之上,晉侯手持一尊酒盞,淡淡笑過。 他儒雅時,宛若一匹閑庭散步的獵豹。 “宣她進(jìn)殿?!睍x侯淡淡一言。 他一聲令下,兩名寺人不再爭執(zhí),不多時,一身段窈窕,臉上蒙著面紗的妙齡女子被領(lǐng)入內(nèi)殿。 薄紗遮住了美人臉,但隱約可見精致的五官,如此半.遮.半.掩.倒是更顯萬.種.風(fēng).情,尤其是那雙水漾朦朧的鹿眼,眼梢微微上挑,勾人于無形。 晉侯原本散漫的眼神,突然暗了暗,目光落在了美人眼上、面紗、鎖骨、胸脯、柳腰……再往下…… 他凸出的喉結(jié)滾了滾。 塵封了數(shù)年的原始.本.性,在一點點的發(fā)酵、生根、瘋長。 “上來?!睍x侯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