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的出現(xiàn)，讓人心生畏懼，也使得戰(zhàn)場之上多了變數(shù)。

    即便霍寶有巨力，可到底是人，不是鋼筋鐵骨，在火器的威力下，也是不值一提。

    童兵麾下三軍，可以出戰(zhàn)。

    朱剛這個親兵隊(duì)長，反而受了束縛，沒有了建功立業(yè)的機(jī)會。

    “就朱剛吧，為人穩(wěn)重聽話！”

    霍寶有了決斷。

    霍五點(diǎn)頭，應(yīng)了此事。

    朱家父子，是霍家父子能信任之人。

    揚(yáng)州之戰(zhàn)在即，水進(jìn)這個大將不宜在外。

    朱剛當(dāng)日就受了密令，帶了手下五百人往陵水縣去。

    至于陵水縣那三千滁州軍，會分兩千與朱剛往東山金礦常駐，一千駐守陵水。

    陵水這樣敏感，縣令倒是不好用信人，就正式委任了馬寨主的那個小弟。

    換做其他人做頭目，少不得權(quán)衡利弊，想著金礦事大，不宜都用馬寨主的人。

    可霍五心中明白，若是他真有防備馬寨主那日，那其他人也全都信不著。

    馬寨主又是心眼活絡(luò)，不能以誠相待，只會漸行漸遠(yuǎn)。

    空缺的曲陽縣令，也定了人選。

    是參加這次金陵吏員試的榜首，一個老舉人。

    吏員試榜單還沒放出去，可林師爺親自閱卷，名次已經(jīng)圈定。

    老舉人之前曾在知府衙門任刑房文書，素有清名。

    上任金陵知府雖也斂財(cái)，卻也克制，也倚仗這刑房文書的能力。

    等到四月里這一任金陵知府到任，肆無忌憚刮地皮，戶房、刑房就成為重災(zāi)區(qū)。

    百姓一個小小的拆墻官司，落在這知府手中，也是打完原告打被告，家破人亡的下場。

    這老刑房不愿意同流合污，就借口“老邁”退了下來。

    金陵知府正賣缺賣的歡快，巴不得老刑房這個不順手的文書騰地方，痛快的應(yīng)了。

    等到滁州軍占了金陵，鄧健先一步屠盡知府衙門內(nèi)的外籍屬官。

    在太尉府開府，下了吏員試告示后，就開始清理曾經(jīng)倚仗新知府為虎作倀的爪牙。

    老刑房也被昔日同僚攀誣。

    等到甲士臨門，老刑房很是絕望，連遺囑都交代妻兒，讓他們勿要鬧騰，以免闔家不能幸免。

    沒想到到了金陵知府衙門，就是正常問話。

    甚至知府宋林親自見了老刑房，邀請他出山，再接刑法文書一職。

    這就是那位致仕小九卿，這般氣度，很是讓老刑房心折。

    可是，他還是婉拒了宋林邀請，因?yàn)樗麤Q定參加吏員試。

    雖說過了考試后，依舊是從吏員做起，未必比知府衙門的掌房文書體面有權(quán)利，可是他還想要試一試。

    身在官場多年，做了二十來年吏員，他最是明白出身重要。

    現(xiàn)在接受宋林的邀請，重新?lián)涡谭空朴?，看似起點(diǎn)高，卻永遠(yuǎn)不是滁州軍嫡系，身上還帶著大寧舊吏的影子。

    經(jīng)了吏員試，從低等吏員做起，就是滁州軍的嫡系。

    從吏轉(zhuǎn)官，說不得這就是轉(zhuǎn)機(jī)。

    二十幾年的老刑房，老舉人，與一堆童生、秀才一起應(yīng)試，得了榜首也就不令人意外。

    林師爺聽聞曲陽縣令出缺，就將此人的履歷挑出來，推薦給霍五。

    這樣經(jīng)驗(yàn)豐富的老吏，正是穩(wěn)定地方的好人手。

    只是有前車之鑒，這人放出去之前，霍五還是打算請老和尚出面，給這人“上了一課”。

    不教而誅，就不好了。

    知錯犯錯，就是罪加一等，沒有寬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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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五已經(jīng)決定，從金陵的這批吏員開始，就都先交給老和尚，學(xué)學(xué)滁州軍的規(guī)矩，再派下去。

    ……

    雖說才走了十來天，可霍寶察覺金陵城又不同。

    坍塌多年的城墻，已經(jīng)修繕大半。

    因戰(zhàn)火有些冷清的商鋪買賣，又恢復(fù)到昔日光景。

    “善！”

    霍寶跟在林師爺身邊，看著來來往往的百姓，真心贊道：“宋大人能臣，之前在和州倒是大材小用！”

    林師爺摸著胡子道：“寒門難出貴子，若不是能臣，也不能熬到小九卿任上?！?/br>
    這里的寒門，卻不是窮人家。

    畢竟這個時候，真正的窮人壓根沒有機(jī)會也沒有錢財(cái)識字。

    這是相對于“高門”，說的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百姓之家。

    說完這一句，林師爺沉默了。

    霍順五月里去遼陽，至今已經(jīng)五月，一直沒有消息回來。

    不僅林師爺擔(dān)心，霍五父子也暗暗著急。

    過后也派了第二批人手去遼陽，只是因道路遙遠(yuǎn)，至今沒有消息。

    霍寶見狀不忍，安慰道：“先生，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林師爺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說老夫面相了？這回看出什么了？”

    霍寶訕笑道：“估計(jì)是家有喜事……”

    “哼！”

    林先生瞪了他一眼，倒是沒有追問之前玄之又玄的那些話是什么混賬書里看來的，只道：“日后，類似的話莫要說了……這世上之事沒有絕對，誰能保準(zhǔn)事情完全按照你所說的發(fā)展，就算你說對一次，但凡一次不對，就容易讓人質(zhì)疑，失了尊重……另外就是上行下效，真要讓百姓信長生之道，對死亡沒了畏懼，無視尊卑，那這世道就太平不了……如今人心不穩(wěn)，百姓思定，可興佛不可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