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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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今夏淡淡地笑了笑:“我去鑾駕包間?!?/br> 接待微微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小姐,請跟我來。” 今夏第一次踏進金壁王朝,她以為自己來到了王宮,光是大廳中央懸著的那盞巨型水晶燈,就已讓她看暈了眼。接待領著她乘電梯上樓,輕輕推開鑾駕的門:“小姐請進?!?/br> 今夏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包間里坐著三個人,王明朗,米娜,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看起來三十出頭,五官精致深邃,襯衣的領口隨意敞著,米娜正給他倒酒,應該是個重要人物。她沒敢再多看,趕緊走到王明朗身邊,把那頁文件遞了過去。 王明朗接過來:“辛苦了今夏,你先回去吧?!?/br> 今夏點點頭,安靜地準備退出去,就聽見那個陌生的男人說:“來都來了,不如坐下一起吃?!?/br> 注:楚留香文學網(wǎng)建立至今已6年了,網(wǎng)址是,不是這個網(wǎng)址就是假冒的哦! ☆、2引線 此話一出,三人均是一愣。 王明朗見慣場面,一葉知秋,馬上朝今夏招手,笑呵呵地:“今夏,來,坐下。陸局長都發(fā)話了,你今天可得留下來吃飯?!?/br> 米娜端著酒杯,探究地看著今夏,又看了看陸川,不明白她身上哪點讓他看對了眼,竟然主動開口留她吃飯。 今夏站在原地,疑惑地看了陸川一眼。她本來打算送完文件就回去,沒想到中間會出這個岔子,觥籌交錯的場面她不喜歡,本能地想拒絕,但是眼下這情勢,容不得她說不,只好順從地點了點頭,在離門口最近的那個位置坐下。 “給陸局長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公司的宣傳,叫今夏。” 王明朗接著又看向今夏:“這位是我們國土局分局的陸川陸局長?!?/br> 今夏輕輕點了下頭,禮貌地叫了聲:“陸局長?!?nbsp;視線只在他領口處稍作停留,沒有再往上看。 陸川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微微瞇了瞇眼。她好像,是真的不記得他了。 上次在巷子里驚鴻一瞥,雖然光線不算充足,但已足夠讓他記下她的樣子。為官多年,他練就了一身速記的本領,尤其是對人臉的記憶,那是相當清晰和深刻。 敞亮的光線下,她的臉在他眼里,更加生動,雖然算不上美女,不過五官倒是小巧精致,嫩白的皮膚看起來細嫩有彈性,墨黑長發(fā),不施粉黛,垂眉低眼的模樣,透著一股子的清純內(nèi)斂,再聯(lián)想那天聽見的電話性*愛,讓他忽然很好奇,她呻*吟時,臉上是什么表情。 “今夏小姐,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nbsp;陸川勾起唇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輕描淡寫的口氣。 此話一出,三人又是一愣。 今夏終于抬起眼,茫然地直視陸川,他生了一副好皮相,五官立體深邃,器宇軒昂,雖然臉上帶著笑,但眉眼間暗藏霸氣,她確定在她的圈子里,并不存在這樣的人。 王明朗壓抑住自己的欣喜,問:“怎么,陸局長認識我們今夏?” 陸川微微頷首:“巧合。她跟男朋友打電話,我正好從旁邊經(jīng)過,想必把她嚇了一跳?!?/br> 今夏沒有男朋友,所以對陸川這番莫名其妙的話感到困惑。打電話,經(jīng)過,嚇一跳,今夏猛然想起了什么,詫異地看向陸川,陸川正笑瞇瞇地望著她,眼角眉梢染了些許戲謔,那樣的表情肯定了她的懷疑,他就是那天巷子里的那個人。 今夏頓時緊張起來,倉惶地收回視線,頭埋得更低,臉頰燒得火辣辣的。她怎么會這么倒霉,竟然在這里遇見他。他會不會把她兼職的事說出去呢?不對,他不知道自己是兼職,他以為那是她和男朋友在打電話。 陸川見她飛快地垂下眉眼,知道她現(xiàn)在正思量著什么,到底是女孩子,雖然有膽子在外面打性*愛電話,終究還是不敢讓自己的同事知道,否則她在這個公司就沒臉混下去了。 王明朗觀察著今夏的表情,確定她和陸川的確是見過,而且從兩人的互動看來,顯然是陸川記得她,她不記得陸川,而且陸川主動留她吃飯,這明顯是個好兆頭。 清了清嗓子,他說:“據(jù)我所知,今夏沒有男朋友吧?!?nbsp;如果陸川想對今夏有什么行動,他就要主動為他掃清障礙。 “哦?” 陸川眉毛挑了起來,若有所思地望向今夏:“看來是我誤會了?!?/br> 今夏嘴唇動了動,那句我有男朋友卻說不出口。昨天在辦公室,米娜開她玩笑來著,說要給她介紹相親對象,她很認真地拒絕,表明自己不想交男朋友?,F(xiàn)在如果說謊,豈不是讓人懷疑。 米娜受不了從今夏進來以后,話題就一直圍繞著她轉,便舉起酒杯對陸川說:“陸局長,我敬您一杯,以后還請多關照關照我們?!?/br> 陸川舉起酒杯,微笑著跟米娜干了一杯:“咱吃飯不談公事啊,影響胃口。” 雖然他語氣溫和,可在場的都聽得明白,這位陸局長現(xiàn)在還不買他們的帳,還需要更加賣力地取悅。王明朗立刻笑呵呵地對今夏說:“今夏,快,給陸局長倒酒?!?/br> 今夏瞥了陸川一眼,如果他想把自己的事說出來,應該早就說了,而且抹黑她這種小人物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這么損人不利己的事他沒必要做。 這么想著,心態(tài)就放松了些,她端起桌上的茅臺,給陸川滿上一杯。 在今夏給他倒酒時,陸川抬眼看了看她,她只是專注地盯著酒杯,并未和他視線相交。 王明朗觀察著兩人的互動,笑問:“不知道陸局長業(yè)余時間怎么休閑呢?” 陸川微笑:“平時工作忙,休閑的時間倒是不多?!?/br> 米娜給陸川夾了一口菜,放進他面前的瓷碟里:“聽說云泉會館是有名的避暑勝地,不知道陸局長周末肯不肯賞臉?” “這個……” 陸川頓了頓:“我要回去查一下時間,不知道有沒有空。” 米娜笑顏嫣然:“那明天我給您電話,陸局長要是有空,周末我們?nèi)ソ幽!?/br> 陸川點了點頭,又看了今夏一眼。她安靜地坐在那里,沒有動過筷子,只是看著桌面出神。王明朗察覺陸川的這個小動作,確定他多少對今夏有點意思,便問:“今夏,這個周末你有空嗎?” 今夏聽見有人叫她名字,這才回過神,輕輕搖了搖頭,撒了個謊:“這個周末我要回家?!?nbsp;她周末兼職有業(yè)務,不想把時間花在應酬上,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能幫上王明朗什么忙。 王明朗笑說:“這樣吧,你明后兩天休帶薪假,趁這個機會回家看看?!?/br> 王明朗這話只說了一半,米娜卻聽得明白,這是要讓今夏候著,萬一陸川有空,好跟著一起去云泉會館。 陸川吃了口菜,掃了王明朗一眼,這人雖然生得五大三粗,但是觀察力卻很強,他察覺到自己對今夏有過多的關注,故意要安排她跟著,好取悅自己。 今夏雖然不愿意,卻不敢和王明朗犟嘴,只好點頭:“是?!?nbsp;晚上回去得讓劉姐調一下班,周末的活可能接不了,要改成明后天。 隨后王明朗敬了陸川一杯酒,向他請教北京未來的發(fā)展方向,兩人就這個話題聊了很久,再沒有理過今夏。今夏看著眼前這桌華美的食物,心里想吃,肚子也餓,卻始終不敢動筷子,現(xiàn)在陸川和王明朗在聊天,她貿(mào)然去夾菜,總是不好。 陸川看出今夏的拘謹,在談話間隙,他主動伸筷子,笑說:“金壁王朝的菜貴,可確實貴得有道理,我們別只顧著聊天,大家動筷子,這么好一桌菜,不要浪費?!?/br> 王明朗和米娜聞言,都笑著舉起筷子,王明朗還連連點頭:“是是,大家吃菜,別浪費了?!?/br> 今夏見他們?nèi)硕荚诔?,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就著離她最近的菜夾了一小點,也不知道是什么,能墊一下肚子就行。 飯局到了尾聲,王明朗叫來服務員買單,米娜嫵媚地笑著對陸川說:“那陸局長,明天上午我給您電話,確認您周末有沒有空,好提前安排行程?!?/br> 陸川望著今夏點了點頭:“好?!?nbsp;她今天的表現(xiàn),和那天電話里的豪放,完全是相反的兩種類型。勾了勾嘴角,他有些好奇,到底哪一種,才是真的她? 和陸川分手后,王明朗主動提出載今夏到公交車站,米娜坐他車的副駕駛位,今夏坐后排。王明朗打探:“今夏,你怎么跟陸川認識的?” 今夏猜到他會打聽這個問題,沉著:“在街上偶遇的,那時我并不知道他是國土局的局長?!?/br> 米娜輕笑:“偶遇就能讓他記得你?想必你是做了什么讓他印象深刻的事吧?!?/br> 今夏穩(wěn)住呼吸:“那時我在打電話,不小心被他撞到,嚇了一跳,手機就掉在地上了,他幫我撿起來的,所以才會記得我吧?!?/br> 米娜哼了聲:“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br> 今夏沒再解釋,米娜他們信不信是他們的事,她要說的就是這些,不可能再多。 王明朗覺得沒有再細問下去的必要,以今夏的背景,不可能跟陸川有私交,應該如他們所說,只是一面之緣。他扭頭看著米娜:“娜娜,你覺得陸川的態(tài)度是怎樣?” 米娜沉思片刻:“以目前的狀態(tài)來說,他似乎沒有要和我們公司深入接觸的打算。” 王明朗點頭:“我也是同樣的判斷。在我們之前,應該有其他地產(chǎn)商接觸過他,搞不好他已經(jīng)有了意向?!?/br> 米娜搖頭:“應該還不至于,如果有了意向,他就不會來吃今天這頓飯,還收了我們的材料。按我的理解,他應該還在判斷中,今天只是先試探一下我們,后續(xù)能不能達成合作,還是要看我們的誠意。” “嗯,圍村這塊地是香餑餑,我們一定要拿下?!?nbsp;王明朗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盤:“而且陸川這個人背景硬,以后總局局長的位置八成是他的,所以我們從現(xiàn)在起,就要跟他打好關系?!?/br> 米娜嬌笑:“這還用你提醒么?業(yè)內(nèi)誰不知道,陸川就是國土局的儲君,只等著年紀到了往上提?!?/br> 王明朗笑了笑,緩緩把車停在路邊:“今夏,你是在這里坐車吧?” 今夏點頭:“謝謝王總?!?nbsp;跟著抱起自己的帆布包跳下了車。王明朗想要巴結陸川她理解,但是要她把周末空出來,似乎是他誤會了,以為自己能對他的事業(yè)有所幫助。 只是就算是他誤會了,今夏還是不敢拒絕,反正時間最后會證明他的徒勞,到時候他就不會讓她再去應酬了。 * 今夏住在一個動遷小區(qū),七層的小板樓,頂層的屋主在樓頂上搭了個簡易板房,供一到兩人居住,房租比正規(guī)的一居室要便宜,但比隔斷間貴不少。 當初租這房子時今夏也猶豫過,但是她的兼職實在不適合跟人合租,所以盡管租這板房比租隔斷間貴,不過有兼職帶來的補貼,算下來還是比隔斷間劃算。 回到住處,她先沖了個澡,今天沒少東奔西跑,出了一身大汗,渾身黏糊糊的。洗澡時,她想起陸川來,多少覺得有些神奇,原本以為是扭頭就忘的人,沒想到竟然見了第二面,不知道他會不會猜到自己是做什么的。 轉念一想,猜到也無所謂,反正對他來說,她是做什么的根本無足輕重,而且說不定人家根本就沒去猜測。人有的時候煩惱,就是因為把自己看得太重。 洗好擦干出來,她打開筆記本電腦,那是大學畢業(yè)時,一個師兄賤賣給她的二手貨。打開網(wǎng)上銀行,她選好收款人,往家里轉了六千元錢。每個月她至少要給家里寄八千,但是兼職的收益不穩(wěn)定,有時候多有時候少,曾經(jīng)她也想過全職干,但是萬一劉姐被查,她的工作就沒了,這樣的風險她無法承擔。 讀中學時,鄉(xiāng)長要發(fā)展村里的經(jīng)濟,配合國家口號搞gdp,引入了不少工廠的項目,于是務農(nóng)的人越來越少,田地也越來越少,農(nóng)民走進工廠,搖身一變,成了工人,收入也逐步有所改善。今夏的父親和奶奶就是在那時搬到了鎮(zhèn)上,他們住的地方離今夏的學校,騎自行車就能到。 那時父親在廠里做臨時工,每月的收入都要到儲蓄所存進一個皺巴巴的折子,后來不興存折了,都換了atm自動柜員機和銀行卡,今夏也給父親辦了一個,教了很久才教會他怎么在atm上取錢。父親說這么高科技的東西他用不來,不如去柜臺。 人上了年紀,接受新事物就很困難,改變,也很困難。 看著屏幕上1000.38的余額,今夏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一千塊要拿來還助學貸款,給家里的錢還差兩千,她現(xiàn)在錢包里只有四百多塊,是這個月的生活費,打車去金壁王朝花了48元,下次得去公司讓王明朗報銷。 深吸口氣,她拿起手機,翻開聯(lián)系人,給家里的那兩千不能拖,只有先想辦法借。劉姐那邊剛給自己結算了上周的酬勞,她不拖欠就算好的了,要找她借錢是不可能的事,還是先問問看朋友。 跟她關系最好的孫雪梅已經(jīng)借過幾次錢給她,現(xiàn)在再開口,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便換了另一個關系還湊合的姚玲。 “小玲,在干什么呢?” “今夏,我跟你說,我太倒霉了,之前那個老板想潛規(guī)則我,我一氣之下就炒了他魷魚,現(xiàn)在在網(wǎng)上投簡歷找工作呢。” 今夏心想,這種情況,她怎么好意思再開口提借錢,她們一起畢業(yè)的同學,工作都不是太好,一下子借兩千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你做得對,面對這種老板不能服軟,工作有的是,沒必要忍氣吞聲。” 安撫了姚玲一陣,她掛了電話,又給其他幾人打過去,這里五百,那里三百,東拼西湊地總算湊到了兩千。掏出記賬的小本,她一筆一劃地記下人名和對應的借款,不知道為什么,但凡涉及到錢的事,她總要親手記在本上,才覺得踏實。 做完這些之后,她戴上耳麥,登錄甜心惡魔網(wǎng)站,開始做她的兼職。晚上生意會好一點,明后天反正放假,她也不怕做到半夜。 第二天她比平時多睡了一個小時,在小區(qū)外的早餐店吃了個饅頭,跟著去市場買菜。她去的時間不早,被挑剩下的菜小販賤價出售,她看了看,雖然有些爛葉子,不過摘一摘還能吃。買完菜路過豬rou攤時,她腳步頓了頓,猶豫著要不買點rou末,又想起昨天剛借了別人兩千塊,現(xiàn)在哪是奢侈吃rou的時候,便轉身走了。 回到家,把米淘好洗凈放進電飯煲煮上,她端了個盆子,到房東小花園旁邊的水槽洗衣服,暖暖的陽光灑下來,身體每個毛孔都呼吸順暢,她不自覺地哼起歌來,是小時候村里傳唱的童謠,不由有點懷念扎羊角辮,穿花布衣,臉上沾滿泥的時代,那個時候,世界那樣簡單。 手機擱在房間里,忽然地響起來,頂樓安靜,只有微微風的聲音,鈴聲混在里面,顯得尤其刺耳。她趕緊放下洗了一半的衣服,雙手就著衣襟擦了擦,小跑到板房里接起電話:“喂,王總?” “今夏啊,陸局長剛才確定了他周末有時間,你準備一下,周六早上九點到公司,我們一起去接他?!?/br> 今夏點頭:“是。” “記得要好好表現(xiàn),如果成功拿下那塊地,我有獎金發(fā)?!?/br> 今夏一聽獎金,血液有點沸騰了:“是王總,我知道了?!?/br> 她不是特別明白王明朗為什么要帶上她,大抵是以為她和陸川認識,所以能起個一星半點的作用,雖然她不認為自己能影響大局,但是反正已經(jīng)逃不掉了,沖著獎金,她只有拼了。 注:楚留香文學網(wǎng)建立至今已6年了,網(wǎng)址是,不是這個網(wǎng)址就是假冒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