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和我在一起吧
“你別這樣,起來?!绷朱弦姞睿中奶塾譄o奈。 “我當(dāng)年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害陳漸程,如果不是我,煜哥你就不用和徐泠洋……你……”任池洵哽咽到說不出話。 林煜松開任池洵的手腕,將他的臉抬起,親手拭去他眼角的淚水,望著他痛哭流涕的樣子,林煜溫柔地說:“我當(dāng)初對你說過,這件事不怨你,就算沒有你,徐泠洋也不打算放過我,就像今天這樣?!?/br> “你是說……” “那天我不讓你混進訂婚宴是因為守衛(wèi)森嚴(yán),有虹膜檢測,保密性也非常好,所以,那些照片,都是徐泠洋默許拍攝,并發(fā)給媒體的,包括他為什么會在第二天將我和你遣返回國,就是為了讓我們手足無措?!?/br> 任池洵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沒想到徐泠洋依舊沒放過他們,遲到叁年的報應(yīng)終究是來了,他握著林煜的手,和他四目相對,誠懇地說:“煜哥,現(xiàn)在有一個方法,可以轉(zhuǎn)移輿論?!?/br> “什么?”林煜眉頭皺了皺。 “你和我在一起吧,我們公布,這樣的話可以將輿論吸引到另一個方向,并且還能打消卡佩家族對你的敵意?!比纬劁o緊地盯著林煜,他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似繁星閃耀。 求愛的渴望讓他不再隱藏,月白色的九條狐尾垂在地上輕輕掃動,一對尖細的狐貍耳朵垂在發(fā)間,顯出一半原形的九尾狐美得不可方物,妖媚的眼睛在求愛的狀態(tài)下變得更加勾人。 這確實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林煜不要,他搖了搖頭,拒絕了任池洵的提議。 任池洵心臟抽痛,眼淚頃刻間蓄滿眼眶,他怒火中燒地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遠處對林煜吼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這么多年了,你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我一眼!徐泠洋他哪里好?不就是比我?guī)浺稽c兒,比我有錢,比我有權(quán)嗎?!林煜你又不是一個在乎這些東西的人!你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 他那大吼大叫的樣子全然沒有半點尊貴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愛而不得后,惱羞成怒的小狐貍,林煜心里波瀾不驚。 任池洵見他不動聲色,他心里更委屈了,眼淚一抹,繼續(xù)罵道:“先別說他緋聞那么多,外面誰他媽不知道他唯一開的一家娛樂公司里面全都是他的情人!那些小情兒還能在他手指頭縫里得到一兩個子,你呢?林煜?你他媽把自己都賠進去了!” 這話說得不假,林煜現(xiàn)在可不是把公司交出去了嘛。 林煜嘆了口氣,彎下腰,手肘搭在膝蓋上,他語重心長地對任池洵說:“阿洵,你幾歲了?” “二十七,怎么了。”任池洵抹了一下鼻子,又氣鼓鼓地在林煜腳邊盤腿坐下。 好在地上有地毯,不至于凍屁股。 林煜摸了摸他的腦袋,“你都二十七了,也談了不少戀愛,至今都沒搞清楚什么是愛嗎?你對我是喜歡,喜歡和愛不一樣,并且,你把依賴當(dāng)成愛了,明白嗎?” 枕在膝蓋上的任池洵抬起眼眸,沖林煜可憐兮兮的眨了眨眼,“那不一定,說不定你跟我在一塊了,我就學(xué)會愛了呢?” 林煜簡直無語了,他深吸一口氣,“阿洵,我已經(jīng)叁十歲了,人生的路已經(jīng)走完一程了,我的這一程對你而言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我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也不希望你承受失去愛人的苦?!?/br> 任池洵知道他說的對,人的壽命不可和神魔同日而語,他也確實太依賴林煜,以前待在林煜身邊的時候,他就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無論闖了多大的禍,都有林煜保護他,他更是沒離開過林煜。 去東北的兩年,他才勉強學(xué)會獨立自主。 長睫被眼淚沾濕成一縷一縷,視野清晰了起來,任池洵抬眸注視著林煜平靜的臉,忽而,他扯出一抹笑,握著林煜的手,蒼涼地笑了兩聲:“哥,你什么事都不瞞我,但是你卻一直沒告訴我,你對徐泠洋到底是什么感情?” 林煜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任池洵,如果換成以前,他一定能毫不猶豫地說:他想站在徐泠洋身邊,幫助他管理好JC。 可是現(xiàn)在,連他自己也恍惚了。 “也許以前徐泠洋喜歡你,可這叁年他的所作所為,還配得上喜歡這個詞嗎?”任池洵低下腦袋,林煜的不語讓他心寒,尾巴垂在地上,他語氣沮喪:“哥,我想問問你,叁年前你答應(yīng)徐泠洋的原因,到底是因為我,還是……” 還是為了你自己? 這句話讓林煜有些無法面對任池洵,當(dāng)初他答應(yīng)徐泠洋的要求和他在一起,只是為了彌補,彌補當(dāng)初對徐泠洋的虧欠,也是彌補當(dāng)初他沒能和徐泠洋在一起的遺憾…… 林煜摸了摸他的腦袋,咽了下口水,“那個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不要自責(zé),也跟你無關(guān),我早就想到會有今天了,我讓雯雯拿著材料去見徐泠洋,把公司交給他……” “真的就沒有一點兒辦法了嗎?” 林煜搖搖頭,“不能拖得太久,我們耗不起,”他嘆了一口氣,“阿洵你說得對,再深的感情也會被時間和所作所為消磨干凈,我的人生不止有愛,還有很多比愛更有意義的事。” 任池洵眨了眨眼睛,耳朵俏皮地抖了兩下,看著林煜,好似明白了他說的是什么,任池洵抿了抿粉潤的嘴唇,垂眸道:“已經(jīng)十年了煜哥,前兩年還能找到一點兒蛛絲馬跡,但現(xiàn)在,那人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br> 林煜聽完,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他麻木地躺在沙發(fā)上,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任池洵連忙說:“你放心,我會拼盡全力去找那個人,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做到?!?/br> 林煜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他不怕這場艷照事件帶來的影響,也不怕公司被打壓,他唯一怕的是…… 大衣口袋里的手機響起,來電顯示——舅舅。 第二天,林煜先送任池洵離開深圳,他不希望任池洵卷進JC的紛爭里,他希望任池洵能天高海闊自由自在的生活。 飛機在蔚藍的天空掠過,任池洵的飛機起飛了,天也晴了,眼下,林煜真的希望把公司交給JC后,這些事就能到此為止。 林煜揉了一下有些發(fā)酸的脖頸,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透過后視鏡,他眼底有些烏青,但其他地方都很好,穿著V領(lǐng)的半袖T恤,脖頸的肌膚恢復(fù)至光潔如新的樣子,那些吻痕全都消失不見了。 畢竟今天要見長輩,任池洵很貼心的用法術(shù)將林煜脖頸上的痕跡抹除了,他還一邊做一邊憤恨地罵徐泠洋。 林煜打開導(dǎo)航,開車去了一家寺廟。 廟里香火鼎盛,一如往昔,南方地區(qū)多信神佛,宗教信仰遍布很廣。 穿著僧衣的師父接待了林煜,原本想帶他去茶室,可林煜卻拒絕了,他跪在佛像前拜了拜,垂眸頷首,十分虔誠,末了,他抬起頭看著面前鍍金的佛像,佛瞇著眼睛笑得慈祥,也不知它聽沒聽見自己的訴求。 “施主,您此行是來暫住的嗎?”大師對他行了個禮。 林煜偶爾會來寺廟住上兩天,沒有固定的時間,但他來寺廟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懺悔罪孽,可他懺悔的并不是自身的罪孽,而是旁人,并且不僅僅是懺悔,他甚至想將那人的因果報應(yīng)全部歸在自己身上,替人承受惡因。 至于那人是誰,林煜從未說過。 林煜從蒲團上站起身,對大師回了個禮,他嘆息一聲:“師父,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來這里敬香了。” “施主您的所求已如愿了嗎?”大師和藹地笑道。 林煜垂下眼眸,有些失落,他說:“也許實現(xiàn)了,也許沒有實現(xiàn),”說完,他對大師微微一笑,“但我想,若今生能夠彌補,那有些遺憾沒必要留給來生?!?/br> 大師欣慰地對他說:“世上因果輪回,代代糾葛,最終不過一句解鈴還須系鈴人。” “告辭了,大師?!?/br> “施主一路保重?!?/br> 拜完佛后,林煜壓抑的心情開闊了不少,心情也不緊張不壓抑了,他坐在車上,油門一踩,驅(qū)車去一處還未開發(fā)的小漁村。 JC亞太區(qū)總部—— 舒雯在候客室的沙發(fā)上等待著,面前茶幾上的咖啡杯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她卻沒心思品嘗,而是四處打量著面前的一切。 這棟就在深圳,位于最繁華的地段,占地面積六千平方米,由鋼筋水泥鑄就的大樓高達四百米,規(guī)模宏大,裝修奢華,內(nèi)部設(shè)施齊全,應(yīng)有盡有,里面的員工數(shù)量更是高達叁萬,外部的環(huán)境像花園一樣漂亮雅致,有地鐵和公交直達,交通便捷。 平時路過這棟大樓,除了一句震撼,找不到別的形容詞,而今真的踏進這棟大樓里,舒雯強大的心都有些緊張。 這還是只是亞太區(qū)的總部,相當(dāng)于一個分部,聽說位于澳洲的總公司,更為震撼。 而這些,都是屬于徐泠洋的。 若不是當(dāng)年林煜的舅舅韓凌,卸任了亞太區(qū)負(fù)責(zé)人的位置,說不定林煜早就是JC亞太區(qū)總裁了。 舒雯在心里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忽然,旁邊一個小姑娘側(cè)著身子悄悄在舒雯耳邊問:“姐,你也是來見晏總的嗎?” 舒雯看著小姑娘有些青澀的臉蛋,恐怕是剛?cè)肼?,她和顏悅色地對她說:“那倒不是,難道今天等在這里的都是來見晏總的?” 小姑娘搖搖頭,用手擋住嘴,低聲說:“姐你沒聽說嗎,今天JC董事長來了,有好多都是想見他的。” 舒雯本來還以為要訂機票去澳洲,可誰知徐泠洋回國了,她來這一趟就是見徐泠洋的,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問那小姑娘:“那你也是來見董事長的嗎?” 小姑娘面露難色,頗有些無奈,“不是,我是來見晏總的,我這不剛工作嗎,別人不認(rèn)識我,我們老板才讓我送合同來請晏總簽字。” “你們老板是?” “隆盛物流。” 舒雯眉心微蹙,這家物流公司是JC控股,負(fù)責(zé)管理的人就是亞太區(qū)總裁,當(dāng)年依靠著韓凌,韓凌退位之后就找上了現(xiàn)任總裁晏如庚。 “哦,你家老板和我家老板還是舊相識呢?!笔骣┑恍?,和小姑娘套著近乎,繼續(xù)打探消息,“那你們家公司是要和晏總繼續(xù)合作嗎?” “唉,”小姑娘擺擺手,“快別提了,我們老板叫我來這一趟是想和晏總解約的,聽說晏總要被撤職了!” 毫無防備的職場小白說出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舒雯震驚地說:“真的假的?” “真的呀姐,前兩天就有消息傳來了,但是被JC董事長的花邊新聞給壓下去了,咱們兩家是熟人,我勸您一句,回去之后讓你們老板查一查,內(nèi)部商量一下,能解約就趕緊解約吧,否則亞太區(qū)總裁一換人,他名下的產(chǎn)業(yè)都會被清查?!?/br> 這些公司雖然說是墻頭草,聽見一點兒風(fēng)吹草動就望風(fēng)而逃,可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啊,如果晏如庚和林煜一樣,手上干干凈凈,他不會害怕被清查。 偏偏他害怕了,那就證明晏如庚手里不干凈,JC上面的管理層也有換人的想法了,這不是空xue來風(fēng),而是板上釘釘了。 “原來是這樣?!笔骣┟碱^緊鎖,雖然說亞太區(qū)總裁換人跟他沒關(guān)系,可聽見這個消息,她還是有點兒震撼。 公司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 徐泠洋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漆黑的眼眸凝望著面前的女人。 卡佩小姐姣好的臉上勾起一抹淺笑,細長的手指十指交叉搭在桌子上,“這是黑手黨和您的合作意向,價格您來定,以后他們的武器都由您提供?!?/br> 聞言,徐泠洋終于露出一個滿意的笑,陽光在他眼底灑下一片耀眼的金色,薄唇輕啟:“還不錯,謝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