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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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一定得見見商詩了,這些天來我對她日思夜想,已經(jīng)開始影響自己的情cao了,照這樣的進度,如果等研究有了突破,再順理成章地去找她,估計我已經(jīng)精神錯亂了,更甭談什么研究成果了,而且想必這種牽腸掛肚的思念也會干擾自己的研究思路,從這種角度講,也是應該見見她的??墒撬辉敢夂臀医佑|,我又用什么理由去見她呢?如果沒有一個聽起來理所當然的理由,就貿(mào)然用她給別人留的手機號碼去聯(lián)系她,那一定會驚嚇住她的,只有當理由很充分的時候,我費勁周折打聽到她的電話號碼然后約見她才不會顯得那么唐突。目前來說,我能找到的唯一的理由就是去告訴她她老公潘天高的臉蛋象猴子屁股那樣紅??墒沁@理由充分嗎?萬一商詩反問一句,你當初要留下老潘的尸體說是可以讓他復活,結(jié)果到現(xiàn)在不但沒有絲毫復活的跡象,反而搞得他的尸體掛了彩,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當初扣下老潘的尸體想鞭尸取樂,那我真就得啞口無言,自討沒趣了! 我越想越心潮澎湃,也越來越頭疼,我從潘天高的尸棺上翻身下來的時候,還沒有將這個問題想明白,我苦不堪言地出了太平間,心里七上八下地沒有著落。不過我昨天晚上抱著潘天高的尸體美美地睡了一覺,精神上還是神清氣爽的,我仰頭對著長天朝陽深呼吸一口清氣,再將心中濁氣吐了出來,就朝著病房走去。 可能是被潘天高的尸身蠱惑的緣故,我今天醒來得不是太早,來到病房時,已經(jīng)人來人往很熱鬧了,看一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差點就遲到了,我匆忙走進辦公室,換上白大褂,就往門口急奔,趕去護士站參與全病房的交接班,結(jié)果又見門口人影一閃,一個人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好在我前腳還沒邁過去,我一個急剎車,總算避免了和來人撞個正著,我定睛一看,原來又是王征,這個王征,每次見他都是鬼上身一樣,沒個好姿態(tài),我禁不住惱怒道:“小王呀,我知道你工作辛苦,但是工作再辛苦也不至于這么沉不住氣吧?你要想發(fā)泄抽空捂在被臥里發(fā)泄去,在這病房里怒火中燒的,影響了病人可不好了,這可不是個醫(yī)生應該有的素質(zhì)!” 小王征急得雙手連搖道:“李老師,您誤會了,是主任讓我務必將您快速找到的。我剛才打您電話,又總是接不通,看到您來了,就馬上跑過來叫您了!” 我納悶道:“主任找我,是因為怕我遲到嗎?”剛說完我就覺得自己問得可笑,現(xiàn)在才正好到上班點,之前主任就找我了,他又不可能預測到我昨天晚上會抱著潘天高的尸體睡覺而中毒昏迷。 果然小王征吐著舌頭說:“不是的,是那個病人今天凌晨死了!” 第77章 為什么半小時后才搶救? 我吃驚道:“哪個病人?” “就是您做他家屬給他交費的那個病人!” “什么?”我這句話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彈射到了廊道里,朝著那個病室飛奔過去。走過護士站的時候,看到很多護士正神色匆匆,手底里忙碌個不停,也有在病室前的廊道里穿梭的身影,接著,我就看到張曉皺著眉頭抱著一床被子從那個病室里出來,我?guī)撞娇缟锨叭?,顫聲問道:“他真地已?jīng)死了?” 張曉寂然地點點頭,一聲不響地從我旁邊走過去。 如果現(xiàn)在不是在病房,我身上沒有穿著白大褂,我肯定就坐倒在地上了,按理說,我對那個可憐鄉(xiāng)親只有同情沒有感情,我不應該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就是很難過,也許是因為我在他身上投入了那么多錢結(jié)果還是沒有挽回他的生命,我在為自己的錢痛惜吧。 我心里空落落地走進那個病室,里邊那張病床旁邊已經(jīng)沒有任何醫(yī)療儀器了,所有的醫(yī)療設備都已經(jīng)撤走,除了幾個護士在收拾一些零碎的東西之外,只剩下我那個可憐鄉(xiāng)親骨瘦如柴的尸體干巴巴赤條條地躺在病床上,就等著選擇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了,如果有人來收尸,給他找一處山清水秀的陵園,那他的靈魂就能裊裊升入太空,如果沒人來給他收尸或者沒錢來給他收尸,那他就死無葬身之地,只能龜縮在太平間里某口棺材的某個尸縫里,而靈魂則只能匯入太平間由萬千冤魂交織出的陰郁空氣里久久不能飄散。 很顯然,我的這個可憐鄉(xiāng)親只能選擇成為后者了。不是說我不愿意給他收尸,一方面我沒有這個資格,因為不是我說我是他的家屬我就能成為他的家屬的,在法律上我得不到認可,我可以作為他的家屬去幫助他,但是我卻沒有資格作為他的家屬去處理他的尸體,另一方面即便我被法律授權,我也沒有能力處理他的后事了,當我那最后半平方米房子的錢投入到他的治療上之后,哪怕我自己死掉都沒有一分錢可用于料理后事了。 我呆立了一會,王征就進來了,我問他:“幾點死的?” “就在7點30分的時候才宣布搶救無效死亡的!” “誰搶救的?” “關老師!” “怎么又是他?” “好象是他和別人換的班吧!” “還有誰參與了搶救?” “我啊?” “我問護士?” “哦,張曉護士!” “她昨晚也值班嗎?” “是的!” “病人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我六點半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個病室又是一聲慘叫,我知道又是那個晚期腫瘤病人在呼號,就跑過來查看病情,結(jié)果我到了以后,這個病人倒并不叫喊了,而是斜著眼睛望著里邊這張床,我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嚇一大跳,原來里邊這張床上的病人身上插著的所有的醫(yī)療管路全都掉落了,我趕忙去探看他的生命體征,呼吸,心率,脈搏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身體也開始變涼,我立刻打休息室電話通知了關老師。最后還是沒有搶救過來?!?/br> “幾點開始搶救的?”我的鼻息開始粗重。 “7點!” “為什么六點半發(fā)現(xiàn),七點才開始搶救?” 王征怔了怔道:“我也不知道,關老師七點才過來的!” “為什么只搶救了半個小時就宣告死亡?”我知道按照相關規(guī)定,臨死病人除非家屬要求放棄搶救,一般必須搶救一個小時才能放棄的。 “哦,關老師讓張曉護士咨詢了住院處,說你沒錢交住院押金了,只交了五千多塊,不夠后續(xù)治療了!” 我一聽差點氣絕,嘴唇顫抖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王征看我這副模樣,有點害怕,忙勸慰我說:“李老師,您別著急,實際上這個病人搶救半個小時都毫無意義了,一開始根本就失去搶救的價值了!” 王征還以為我是在為病人因為沒有搶救足夠的時間而喪失有可能被救活的機會而遺憾,實際上他哪里知曉我心中已經(jīng)壓抑了多日的憤慨。我對他擺擺手道:“你別說了,我知道?!比缓缶筒辉倮硭?,而看向旁邊靠門這張床上的那個晚期腫瘤病人,他的神色還和上次看到他的情形差不多,說不上是驚慌還是怯弱,總之他的眼神是躲躲閃閃的,象是在躲閃眼前正在巡視他的人的目光,又似乎是在躲閃著某個尚未被人知的神秘物事。由于他本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所以我還難以判斷他這種奇怪的眼神到底是內(nèi)心慌亂的反映還是精神不正常的表現(xiàn),只不過他在里邊那個病人身上輸液管路全部神秘掉落時適逢其時的慘叫,到底是巧之又巧的偶然呢還是契合著什么契機在里頭? 第78章 護送我的鄉(xiāng)親去太平間 我正在兀自琢磨的時候,病室門口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我抬頭一看,原來科主任帶著幾個醫(yī)生進來了,胡大夫和關興也在里頭,胡大夫一臉凄然,而關興則似乎是一臉得色。我心頭無名怒火直往上涌,但礙于科主任在場,我只好將其生生壓住。我以前對待關興一貫的心態(tài)是犯不著和一頭畜生計較,所以我在這一年來還真是沒和他發(fā)生過任何爭斗,這次我也還是不想和他撕破臉皮,那就只有忍吧! 科主任掃了我一眼后,意味深長地說:“小李,你是這個病人的家屬,你看他的尸體怎么處理?” 我臉上一陣潮熱,心頭頗覺慚愧,我知道科主任的話外之音是在說,當初是你不聽勸告,非要自做主張攬下這么個燙手的山芋,不但把自己弄得可憐兮兮的,還給病房憑空招來一具無人認領的尸體,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行為,看自己做得對還是不對。我聽著科主任那語重心長的語氣,實際上我揣摩他的心理活動應該還是指望著我能從此事當中警醒,然后能夠浪子回頭,痛改前非??墒俏耶敃r卻并沒有領他的情,而是一陣沖動之下,我竟然說:“我攬下的事,我會負責到底的,我不會讓他欠醫(yī)院一分錢,我也不會讓他拖累科里絲毫的!” 科主任沒想到我還會這么說,愣了一愣,然后苦笑著搖了下頭,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又走了。關興嘴角流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跟在科主任屁股后邊也走了。胡醫(yī)生則走了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小李子,我看主任的意思并不是要讓你一個人扛這件事情,你放心吧!” 我對著胡醫(yī)生友好地笑笑,心頭流過一絲無言的溫暖。待胡醫(yī)生走后,我對著那個可憐鄉(xiāng)親自言自語地說:“老伙計,對不起了,我一沒資格二沒錢給你安放一個更好的處所,只能委屈你住到太平間去了!” 然后我就給華浩打了個電話,讓他指派太平間的人來拉尸體,實際上我還是利用了我在醫(yī)院工作的便利,如果以家屬的身份將尸體存放在太平間,是要交尸體凍存費的,打完電話后,我便去住院處辦結(jié)帳手續(x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我居然還欠一千多塊錢,不過科主任已經(jīng)給住院處打過招呼,把這筆費用轉(zhuǎn)入科室?guī)は?,否則的話這個月工資還沒發(fā)下來,我還真拿不出這一千多塊錢,這個關興對我的算計,實在是達到了嚴絲合縫的地步,既將我一掃而光,又不讓科室給我出太多的錢,因為整個科室的損失也是會分攤到他的頭上去的。哎,沒有辦法,誰叫我心太軟,也許在這個世道上,心太軟的人注定要受種種折難吧! 我順利地拿到了這位可憐鄉(xiāng)親的死亡證明書,上邊的死因一欄寫的是“多器官功能衰竭”,實際上不管哪個病人死亡最后肯定都是因為多器官功能衰竭,所以這么寫死因就等于是說死因不明,在關興的罪惡黑手下,還有什么能是白的呢?當然,這個病人的死因不明還真不能怪罪關興,因為他本身的病情就實在是匪夷所思的,那么他的死也應該是匪夷所思的,要不好端端地他身上的輸液管路怎么會全部掉下來呢? 我回到病房的時候,太平間的人已經(jīng)來了,還是上次護送潘天高的尸體的那兩個,于是又是我隨同他們護送著尸體去太平間,上次我作為尸體的主治醫(yī)生,這次我作為尸體的家屬,當然,這次不可能指望關興作為主治醫(yī)生會隨同,因為這樣的差事,只有有良心的人才會勇于承擔。 上次潘天高的尸體進太平間,記者媒體閃光燈一大堆,真是太平盛世,熱鬧非凡,這次這位可憐的鄉(xiāng)親進太平間,卻是風蕭蕭兮尸骨寒,壯尸一進去兮不復返。完全是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想起來真是讓人感嘆,嘆世態(tài)炎涼,嘆人心冷暖!哎,也罷,不能對這個人世付諸太多的熱情,那樣最終只能是讓自己痛苦,還是冷眼看世界吧,有道是,人間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我們?nèi)哧幚涞娜梭w護送著一具冰冷的尸體,就這么陰森冷寂地朝著太平間的斜坡滑過去,太平間的工作人員要去通知老張頭,被我阻止了,我說我已經(jīng)跟醫(yī)務處的華浩老師請示過了,就直接由我來安放他的尸體。太平間的工作人員,本身就不需要什么頭腦,又加之常年和尸體打交道,頭腦又逐漸退化,所以很輕易就相信了我的話,由著我指揮著尸車往潘天高尸棺的方向推去。我擔心如果讓老張頭來放置尸體的話,知道這是具無人認領的無名尸,肯定會將他塞到上次我在太平間里查找美女尸體時發(fā)現(xiàn)的那個尸體縫隙里,我可不想讓我的這位生前飽受磨難的鄉(xiāng)親死后還要繼續(xù)遭受憋屈,任由著潘天高的尸體占據(jù)那么大的自由空間,而讓我的鄉(xiāng)親去在夾縫中求死存,無論從情理還是情感上講都是讓人難以接受的。所以我毫不猶豫將尸車推到了潘天高的身邊。 第79章 將兩條尸體安放在了一起 我小心翼翼地拉開裹尸布的拉鏈,將尸體從布袋里端出來,然后我按部就班推開潘天高的尸棺蓋子,縱身躍上棺材,站穩(wěn)馬步蹲在棺沿上,回頭對著兩個目瞪口呆的太平間工作人員說:“幫我忙把他端上來!” 兩個天天泡在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可能從來沒見過我這架勢,愣了好一會神,才回過味來,一人抬著一端,齊發(fā)一聲喊,將我那個可憐鄉(xiāng)親遞了上來。 我繃緊全身,力量集中在雙手,將我那個鄉(xiāng)親平平端起,手上吃重,不便轉(zhuǎn)身,于是我干脆一只腳往后邊凌空一踏,不偏不倚,正好踩在另一邊的棺沿上,這樣我才平衡住了身形,我感覺到下盤很穩(wěn)定了,就將身子板了過來,于是我就等于端著我的鄉(xiāng)親橫跨在了潘天高的頭頂,我慢慢改變手臂用力的方向,最后把平端改成豎抱,差點讓我鄉(xiāng)親的嘴吻在我臉上,我讓他的腳緩緩下落,由于方向沒把握好,他的腳落在了潘天高的臉盤旁邊,我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先放下去再說。 于是我在棺材沿上一點一點往后退,我的鄉(xiāng)親的身體也就一點一點降臨潘天高的旁邊,最后我只把著我鄉(xiāng)親的干癟腦袋,我的身體也快俯身進了棺材的時候,我才跳了下去,把我鄉(xiāng)親的頭平平安安地安放在了一個較大的空間處,不過潘天高的腳丫子正對著我鄉(xiāng)親的腦袋,這讓我覺得別扭,我于是又將我鄉(xiāng)親的身子掉了個頭,讓他的腦袋和潘天高的腦袋齊頭并進,不過我又發(fā)現(xiàn),潘天高的腦袋實在太肥碩了,那么寬大的棺材,他的腦袋一擱放,竟然只剩下些殘余的空間了,我還是有我的鄉(xiāng)親被他侵犯了的感覺,心里更加不爽了,無奈之下,只好又將我的鄉(xiāng)親再次掉了個頭,回復了剛才的狀態(tài),也罷,雖然潘天高的臭腳丫子伸到了我鄉(xiāng)親的腦袋瓜旁,我鄉(xiāng)親因為常年勞作所以更臭的腳丫子也伸到了潘天高的胖腦袋下邊,我為了尋求到更大可能的心理平衡,干脆將我鄉(xiāng)親的腳丫子挪了挪位置,直接放到潘天高的鼻子底下。 我再站在旁邊端詳了一會,發(fā)現(xiàn)潘天高死了還真就老實了,對這種攻擊性行為并沒有什么反應,于是我就放下心來,確信這兩位尸體將相安無事之后,我才從棺材里翻爬了出來,到了地面,我甩了甩胳膊,才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剛才這一折騰,自己已經(jīng)全身筋骨酸軟,不過為了我鄉(xiāng)親死后能有好的安身之所,能夠享受到與潘天高這樣的大貴人同等的待遇,也不枉他這凄苦的一生和我這辛勞的一小時了。 我將棺材蓋子拾起來蓋好以后,對著兩個還恍然如在夢中的太平間工作人員笑笑說:“好啦!以后他就呆在這里頭了,感謝你們的幫助,我要回去工作去了!”然后,我將他們甩在身后,氣定神閑地走出太平間,外面,依舊是一個艷陽天! 雖然我的鄉(xiāng)親死了,但是說句不怕遭天遣的話,我也就在剛才聞聽死訊那一瞬間痛苦,現(xiàn)在我心頭反而輕松了很多,因為我之前真地很為這位鄉(xiāng)親的下一步治療費用擔心,我已經(jīng)沒錢了,我在這個城市沒有什么朋友,只有華浩和曾勇兩位兄弟,但是他們也都是貧寒書生,工資微薄,還要為在這個城市買個房子苦苦掙扎,我不可能向他們開口,而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人嗎?有,我有成千上萬的鄉(xiāng)親,但是他們都是什么樣的狀態(tài)你知道嗎?他們就和今天死去的這具尸體一樣,如果他們死了,將沒有錢給自己收尸!我想著這些窮酸可憐的鄉(xiāng)親,心里就隱隱做疼,我的呼吸就不痛快,我就義憤填膺。本來已經(jīng)有的輕松又沉重了少許。 不過我還是納悶這個鄉(xiāng)親怎么不明不白就死了,他身上的輸液管路怎么就掉下來了呢?難道是關興拔掉的?不可能,關興才沒這么好心呢,他都狠不得通過治療這個病人將我身上的毛拔光,連皮都想拔掉一層下來呢,巴不得這個病人活得越長越好,怎么會反過來還幫我減負?如果這個病人不是因為已經(jīng)沒有救過來的希望了,如果不是因為我交的住院押金不夠,關興肯定會全力以赴地進行搶救的。只是他為什么在王征通知了他之后那么長的時間才過來搶救病人呢?根據(jù)剛才的推論,他應該要奮不顧身跑過來挽救這個可憐鄉(xiāng)親的生命好維持住我頭頂?shù)闹刎摬庞谇橛诶碚f得過去啊?那他一定是有別的更重要的事,也就是說他搶救病人姍姍來遲并不是故意想置這個鄉(xiāng)親于死地,在希望這個可憐鄉(xiāng)親好好活著的這一心態(tài)上,他和我應該是一致的,這也是我最終沒有和他翻臉的最主要原因,也許我潛意識里還在感謝他也說不定。 這天我心情一輕松,在繁忙工作之余又想去尋找白晶晶意yin,但是我發(fā)現(xiàn)一旦我主動去看她,她又是那樣一副不痛不癢的表情,全身籠罩著一層陰郁的色彩,根本就將我的熱烈阻擋在千里之外,弄得我渾身癢癢的又非常郁悶,這也影響了我意yin的水準,試了好幾次都達不到高潮,渾身那個難受真是沒法說。 第80章 差一點就迷失了自己的心性(一) 所以這天下班的時候我的心情又變得煩悶,覺得生活一下子好枯燥乏味,不象以往那樣迫切想著進太平間研究潘天高了,研究那個潘天高毫無建樹讓我開始心灰意冷,而太平間里唯一的美女尸體還不能賞玩又讓我想起來就心酸,生活中我無法靠近白晶晶半步,就連意yin她也遲遲不能成功,她的美麗的裸體形象在我腦海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下千遍了,卻一次也沒有被我成功落到實處。而我心愛的人兒商詩,此時也不知道在哪座華堂幔帳里輕解羅衫,跳著縱情恣意的舞蹈,哪里還會將我這個傷心癡情的漢子懸掛在她水汪汪的鳳眼里絲毫? 這一系列情傷使我痛苦,但要在以前,倒并不至于讓我絕望,但在今天,對我心情的打擊卻要更加濃烈,因為到今天為止,我一點一點苦苦積累起來的兩平方米房子徹底煙消云散,沒有房子,何談女人,我的羅萍就是因此頭也不回毅然而去的,就這樣,我在太虛幻境中遲遲不能靠近女人,而在實際生活中我剛剛看到的女人的半只衣袖也隨風而逝,這種意識和現(xiàn)實交叉起來的打擊,你讓我如何承受得了?我越想越憋悶,覺得渾身瘙癢,就好象每一寸皮膚都被污濁的空氣填塞住了一樣,我急忙沖進淋浴間,酣暢淋漓地沖了個澡,感覺舒服一點了,換了衣服出來。 我給華浩打了個電話,華浩說他約了人,我給曾勇打了個電話,曾勇也說他約了人,這兩小子,在干什么呢,也不可能都在和白素素約會吧? 沒辦法,只能去太平間伴守潘天高了,我抖擻了一下身子,抖落了一地的郁悶,強打精神走出辦公室,我剛走出辦公室的門,就有人從側(cè)方叫我“李大夫”。 我詫異地回頭,看到一個打扮得西裝筆挺、油光水滑的人湊了過來,我仔細一瞧覺得眉眼有些熟悉,但又不象是我某個病人的家屬,心里納悶,這是誰呢?又怎么知道我姓李? 正狐疑著,那個人已到我身旁點頭哈腰、俯首帖耳了,聽了半天,我才回憶起來,原來這個人是以前活躍在我們醫(yī)院的一個醫(yī)療器械代表,一年多以前,我剛來醫(yī)院工作時,一次去找曾勇,就看到他在纏曾勇,曾勇比我先參加工作幾年,所以這些擅做外交工作的醫(yī)療代表對他是比較熟悉的,但曾勇畢竟是窮苦孩子家出身,深知百姓的疾苦,對這些醫(yī)療代表是深惡痛絕的,記得當時他就言辭激烈地拒絕了他的邀請,不過這個代表就是在那時倒把我認識了。 這一年來,醫(yī)院嚴打各類醫(yī)藥醫(yī)療器械代表,這些代表的身影也就逐漸淡出了我們的視線,我都快把他忘記的時候,今天他怎么突然又從斜刺里殺出?他又是怎么進來我們病房的?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得這么適逢其時,正好趕在我心情如此郁悶的時候? 說真地,要在以往,我會象痛打落水狗一樣將他從我們病房攆走,這些年,醫(yī)療費用飛增,這些醫(yī)藥醫(yī)療器械代表是功不可沒的,通過他們的攛掇,藥品和器械就在層層傳遞中價格猛增,到了深受病痛折磨的患者身上,就變成了天文數(shù)字,于是這些可憐的患者,既要承受身體上的痛苦,還要擔負經(jīng)濟上的重壓,而醫(yī)院其實并沒有掙多少錢,大部分錢都流進了那各個環(huán)節(jié)的商人、代表、部分喪失良知的醫(yī)務人員腰包里,而真正勤勉的醫(yī)務人員,卻只能依靠掙著那點國家規(guī)定的微薄工資和可憐的掛號費、診療費辛酸度日。這也就是我為什么不分晝夜地辛勞一年多來在勒緊腰帶省吃儉用的情況下也剛攥夠兩平方米房子錢的緣故。 如今,因為我天性作祟,一陣沖動之下大發(fā)慈悲,就連這兩平方米房子都成泡影。在這樣的情形下,現(xiàn)在這個醫(yī)療器械代表趁勢出擊,我真地不知道我能不能抵抗得住,即便我是一個多么淳良的人!而且我此時還正在因為沒有女人撫慰我的身心而心情低落到了極點。這個醫(yī)療器械代表還在不停地獻媚,喋喋不休地夸贊我的醫(yī)術和我的人品是多么地高明和高尚,他是多么想和我交個朋友,什么都不為,就為表達他對我崇高的敬意和純粹的友好,我只需要一點頭接受他的邀請,他就會覺得莫大的榮幸,感到幸福的眩暈。 我本來正在為自己的孤苦無依而心情寂寥到了極致,突然就有這么個拍馬高手在耳邊說這么暖融融的話語,我受傷的心靈得到了極大的安慰,我脆弱的心靈似乎一下子就堅強起來,他奶奶的,老子還是個人物嘛,你他娘的羅萍實在是瞎了眼睛,那房地產(chǎn)商人算個鳥蛋,他懂什么,不就是仗著和官爺有一腿,靠壓榨窮苦百姓的血汗錢來養(yǎng)肥了自己的腰身嗎?老子這么高明的醫(yī)術,想要有錢還不容易嗎,老子這才是真正的靠自身的能力掙大錢呢?我這么想著,頭腦一熱,恍惚之中竟然點頭就答應了這個代表的邀請。 這個姓孫的代表臉上眉梢一瞬間全都擠滿了喜氣,我想,他就是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親爹親娘也不會這么高興吧。 第81章 差一點就迷失了自己的心性(二) 這一晚真地是個紙醉金迷的夜晚啊,這個孫代表用他的豪華小轎車拉著我在這個霓虹閃爍、燦若銀河的城市里穿街走巷,我傍在茶色的玻璃車窗上凝望著從眼前閃過的每一棟高樓大廈里傳出的燈紅酒綠、旖旎風光,心里就在想,這些東西到底應該為誰享有? 我來到這個城市埋頭苦讀十一年,又在其后一年的行醫(yī)生涯中解除無數(shù)病人的痛苦,我不舍晝夜、不辭辛勞地工作,難道我就沒有資格享受一星半點嗎?可是為什么我連那幾十平方米的容身的空間都無法擁有?而如果我要堅持我的原則和正義,循規(guī)蹈矩地聽從政府的規(guī)定,領國家俸祿為人民服務,那我甚至連現(xiàn)在這樣只是坐著小轎車流連這個城市美麗夜景的機會都沒有!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了?這個世界的公平和公正到底是怎么體現(xiàn)的,或者還是根本就不需要?那我又將如何才能在這樣的社會里對自己的良知和正義做出妥帖的安排? 我想不通道理,也找不著方法,心里彷徨著,任由孫代表載著我到了一個繁華喧囂、流光溢彩的地方,車??吭谝蛔鸨梯x煌的大廈前的噴泉和音樂環(huán)繞的廣場上,然后領著我進了這座大廈富麗堂皇的金色大廳。 我進了如此奢華的場所,根本就不適應,渾身開始變得凜然起來,本來在醫(yī)院的時候,是這個孫代表對著我點頭哈腰、畢恭畢敬,可是到了這樣的地方,雖然孫代表仍然對著我眉開眼笑,但我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派應和著周圍的豪華氣息滾滾而出,他的腰桿子明顯增粗了、挺直了,這里是他的地盤,不用再對我點頭哈腰、低眉順眼了,因為他只需要用周圍的一切來告訴我,只有屈服于他,我的周圍才可能會籠罩著光輝燦爛。 孫代表好象是這里的??土?,剛到門口的時候,兩個美若天仙的迎賓小姐就對他拋著媚眼,剛一進大廳沒幾步,就有兩個漂亮小姐迎了過來,和孫代表一陣嘻嘻哈哈之后,就引導著我們上了二樓,輕車熟路把我們領進了一個豪華包間,門剛一打開,一陣富貴奢靡之氣就撲了過來,諾大的房間里只擺著一張紅綢鋪面的大圓桌,紅綢上邊擺著一個水晶般精致明亮的玻璃轉(zhuǎn)盤,和天花板上象花瓣盛開一樣的琉璃吊燈交相輝映,流瀉出夢幻般的色彩,四面雪白的墻壁上連篇累牘地張貼著色而不yin的春宮圖畫,真是風光無限、旖旎多姿,而地上鋪設著的厚厚的波斯紅地毯,向上散發(fā)著瑰麗的光芒,把這個寬大的飯廳鋪排成一片真正的錦繡大地。我被里頭的氣氛弄得頭暈目眩,渾身不自在,連忙說道:“孫經(jīng)理,就我們兩個吃飯,在大堂里隨便找張桌子就行了,用不著這么大!” 孫代表干笑一聲道:“這怎么能行,招待您這樣的貴賓,可馬虎不得,在大堂找張桌子?呵呵,你就不要寒磣我了!” 我還是堅持道:“真地,隨便找張桌子,能吃飯我就滿足了!” 孫代表嘿嘿笑道:“能吃飯?呵呵,我的李大醫(yī)生,你可真會開玩笑,放心吧,簡單的一頓招待,我孫某還是拿得起的!” 說完,就已經(jīng)走到桌子一角,給我拉開了一把椅子,做了個請的姿勢,無奈之下,我只好硬著頭皮去坐下。孫代表對兩位小姐打了個響指道:“還是老樣子,好酒好菜盡管上,再外加兩葷的!” 兩個小姐嬉笑一聲,轉(zhuǎn)身而去,不一會,服務生就象走馬燈一樣,將紅橙黃綠青藍紫的菜上滿了一桌子,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如果不是還有點意識,就口水直流、自毀形象了,我偷偷地狠狠吞咽著口水,才沒有在孫代表面前丟臉。 大概菜上齊了,兩個穿著工作小褂的女服務員給我們倒上酒和飲料,就垂手而立一旁,盡等我們吩咐或者等著給我們服務。我就靜等著孫代表招呼我吃菜喝酒,誰知道孫代表好象并不急著開餐,而是笑瞇瞇地看著我,我好生納悶,正在狐疑間,只見門口艷光一閃,兩個身著大紅旗袍的美人兒撲了進來,人未到,聲先聞,嘴里嬌滴滴地喊著:“孫哥,該死,我們來遲了,一會兒你多喝兩杯算是懲罰我們吧!” 孫代表則涎皮笑臉應和道:“我的大美人兒,孫爺今天請到了貴人,高興,就不懲罰你們了,一會給我把你李哥陪高興了,就算過關,來,過來叫李哥!” 這時,兩個美人已經(jīng)搖了過來,分別在我和孫代表旁邊落座,齊齊對著我嬌嗔地叫了一聲“李哥好!”,那種不勝嬌羞的樣子,把我的耳根都弄癢了,酒還沒喝呢,我已經(jīng)鬧了個面紅耳赤。兩個美人看到我的窘相,又格格嬌笑個不停,拿起兩個服務員已經(jīng)給她們倒好的酒就站起來要給我敬酒,孫代表于是趁熱打鐵地說:“來,我們今天的酒席開始,李大醫(yī)生,喝了我們這兩個大美人的酒,你今年一定會財運、官運、桃花運,運運亨通的,小弟不才,今天就借此美人美酒,向李哥你套個近乎、討個招情、沾點好運,今后咱們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 第82章 那些尸體都是我的舍友 我猛然警醒,驚呼道:“干什么?” 孫代表就yin笑起來,兩個美人兒也格格嬌笑起來,我懷里那個就一邊花枝亂顫一邊喘息著說:“李哥,你真幽默?。 ?/br> 我還是個處男,即便我無法將我的處子之身獻給我心愛的商詩,我也不能隨便就把他給了一個小姐,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雖然我以前也動過找小姐的念頭,但那時還只是在過程中動動,真到了要動真格的關鍵時刻了,我的貞cao觀念就不由自主地升了上來控制了我的大腦。我一下子清醒過來,一把推開我懷中的小姐,說:“孫經(jīng)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孫代表驚異地“哦”了一聲,我能看見他的臉色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閃了一下,隨后說道:“老兄,不用這么生分吧,咱哥倆,你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淡淡說道:“不是的,孫經(jīng)理,你別誤會,只是太晚了,家里還有點事,不方便!”我不可能直接說我還是個處男不能這樣的,所以只能這樣說來推脫。 孫代表略一愣怔后,就打著哈哈說:“哈,想不到老兄還是個這么顧家的男人,現(xiàn)在這種男人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兩位美女,看見了沒,以后找老公就得找這樣的!” 兩位美女就又格格嬌笑個不停。我臉上有點發(fā)燒,好在曖昧的光影下,他們也看不見我的窘相,我也嘿嘿應和著傻笑,不知道說什么。 孫代表就打圓場道:“好啦,早知道老兄這么懼內(nèi),我就應該安排得早點了,這次算我的罪過,下次一定提前安排,兩位美女,送送你兩位大哥吧!” 兩位美女有點不滿了,發(fā)出爹聲道:“呦,孫哥,這就撂下我們不管了?我們沒有服侍過您,這皮rou可就難受得緊,回去會影響姐妹們心情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