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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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超級嗅覺擁有者而言,“蛋糕”是這世界上唯一香甜芬芳的活物。 “蛋糕”的汗水、津液、血液……一切。 盡是不可多得的珍饈與佳釀。 阿昂佐一直以為這些只是傳說,直到那夜,安吉洛在他面前摘下手套。 那惡臭熏天、腐rou與便溺占領的醫(yī)療棚中瞬間綻滿了香甜的薔薇…… “呼哧……呼哧……”阿昂佐亢奮地低喘著,把那可憐的輪椅把手嘬得光潔如新。 …… 他需要更多。 更多。 阿昂佐眼珠赤紅,盯住安吉洛離去的方向。 安吉洛的味道使他失控。 使他比最瘋的瘋狗還瘋。 第60章 月蝕(九)(味蕾。) 客房門緊閉著。 安吉洛坐在桌邊,一絲不茍地調(diào)配藥劑。 配藥這項工作需要絕對的專注,方才“狼王”――那條巨大的白毛獵犬,迭戈先生說它叫這個名字――撞開虛掩的客房門甩著舌頭沖進來找安吉洛玩,卻被他忍痛攆開了。 “狼王”相當黏人,在安吉洛嚴詞拒絕后,它仍膩在他腳邊耍無賴,用熱烘烘的肚腹蓋住安吉洛的腳,展示它當暖腳爐的職業(yè)素養(yǎng)??砂布鍝娘w散的狗毛污染藥劑,他不允許狼王待在他的房間里,他連推帶拽,氣喘吁吁地把狼王往門外弄。狼王懨懨地,像人類一樣“坐”在地上,兩條后腿岔著,前肢喪氣地耷拉下去。為了安撫狼王,安吉洛向男仆要了一枚拋接球并表示等工作結束后他一定會陪它玩(男仆的眼神怪異極了,可安吉洛沒在意)。最后,狼王嗚嗚咽咽地被安吉洛攆出客房。 看得出來,伯爵癱瘓后這條可憐的大狗寂寞極了,或許仆人們不陪它玩。 房內(nèi)重歸安靜,安吉洛翻開論文,那是皇家醫(yī)學院近期發(fā)布的某項研究成果,治療癱瘓癥的新藥物方案,安吉洛打算試試看。 為辨認藥水瓶標簽上的細小字跡,安吉洛脖頸稍稍前探,下意識地弓起上身,脊椎模糊的骨嵴浮凸在襯衫細布下,在背部繃出一些緊致的紋路。他腰身太細,那襯衫略不合體,被腰帶勒出幾道衣褶,細直地沿出來。 一道惹人垂涎的背影。 “這個10毫升……這個15毫升……”安吉洛嘀嘀咕咕,后腦幾簇烏黑發(fā)梢可愛地翹起,誘人撥弄。 忽然,安吉洛后腦傳來一股微妙的癢意。 就像是發(fā)梢被人小心翼翼地撩了一下…… 安吉洛心不在焉,左手捏著藥瓶,抬起右手撓頭。 就在右手繞至腦后的一剎那,他的手背刮蹭到了一個東西。 手背與那“東西”相碰的時間極短,連半秒都不到,就像是撥弄他發(fā)梢的惡作劇之人沒來得及抽回手,不小心碰了一下。就是這么短的一剎那,安吉洛卻清晰地感知到了那“東西”滑過手背時產(chǎn)生的觸覺:濕潤、磨砂質(zhì)、遍布密集細小的凸起…… 這使安吉洛腦中條件反射地掠過一個單詞。 ――味蕾。 安吉洛一激靈,思緒自藥劑名與毫升數(shù)中抽離而出,他猛地轉(zhuǎn)頭,身后空無一人。 空無一人,當然了……否則呢?臥室門是上了鎖的。 安吉洛縮回撓頭的手,對著手背看了看,又神經(jīng)質(zhì)地聞了聞,沒發(fā)覺異樣。 他深呼吸,清空蕪雜的思緒。 錯覺。 這是唯一的解釋。 安吉洛歪了歪頭,讓注意力回到藥劑上面。 一小片干涸的唾液漬正附著在他手背上,光滑、緊繃,與潔凈的皮膚稍有差異。 可惜人眼無法辨識出如此細微的變化…… 人的鼻腔也嗅不出唾液那極微弱的氣味。 ……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 縱使安吉洛崇信科學,絕不胡思亂想,可那股縈繞不散的詭異感并沒放過他。 有哪里……怪怪的。 有細弱、隱秘的呼吸掃過耳畔,背部傳來絲絲縷縷被體溫烘烤的熱意,木質(zhì)地板被重物壓下的、輕微形變的響動……一些“臥房中有另一人存在”的蛛絲馬跡謹慎地徘徊在人類五感的閾值界限周圍。 安吉洛隱隱約約能覺察出不對,卻又抓不住證據(jù)。 仿佛有一只力量、速度、神經(jīng)反射……皆遠勝人類的“超級生物”正緊貼在安吉洛背后,饞涎滴答地、變態(tài)地、安靜地嗅聞他,視j他,它甩出猩紅濡濕的長舌,隔空舔舐他的背影……當安吉洛扭頭,這只“超級生物”便會無聲無息地瞬移到他腦后,當安吉洛轉(zhuǎn)回來,超級生物也瞬間回到原來的地方,它緊貼著他,卻永遠躲藏在他視線之外,它赤足,腳前掌長有厚實柔軟的rou墊,行走時不會發(fā)出一點聲音…… “嘖?!卑布鍩┰甑厮α怂︻^,甩開那些幻想。 這簡直就是老奶媽用來唬弄小孩兒的三流妖魔故事,安吉洛老早就不信這套了。 然而…… 那種被近距離凝視的毛骨悚然感仍涼森森地黏在安吉洛后頸。 大腦像個瀕死的抽搐病患者,一驚一乍地釋放出一串串瘋癲的危險信號,使安吉洛一會兒打一個寒顫。 “呼……”安吉洛揉了揉后頸,驅(qū)散那股惡寒,又起身,在客房里轉(zhuǎn)了一圈。 他甚至神經(jīng)質(zhì)地掃了眼床底下。 一切正常。 安吉洛走到窗前向外眺望。 外面,雪越下越大,大有從中雪升格為暴風雪的勢頭。 安吉洛已難以區(qū)分海洋與天空的界限,蒼白雪片密織成網(wǎng),天?;宜{交融,雪霧鰨景物蒼郁寡淡。 他懷疑那條盤山小路在未來的一段日子里會無法通行。 雖然迭戈先生肯定早已儲備了足夠的物資,可是……這種被暴風雪圍困在海島峰頂?shù)母杏X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 神經(jīng)沒有得到舒緩,反倒愈發(fā)緊繃。 安吉洛嘆了口氣,用手掌拍了拍臉,坐回桌前。 一定是這座山的壓抑氛圍與古堡內(nèi)部的晦暗陳設害得他神經(jīng)敏感,他冷靜分析。 …… 安吉洛花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時間為伯爵調(diào)配出了一整套用來按摩下肢與腰椎受損處的藥物,另外還有兩種使血流通暢以及營養(yǎng)神經(jīng)的口服用藥,他將每一種藥的使用方法與按摩手法細細謄寫在紙上,準備明天把這些教給護工――迭戈先生說伯爵已經(jīng)早早睡下了。 至于那種窺視感與某物如影隨形感…… 它們并沒有消失。 身為醫(yī)師,安吉洛膽子比普通人大一些,在認準是心理作用后,他就不再胡思亂想了,或者可以說他已經(jīng)習慣了古堡中詭異陰冷的氣氛。 吃過一頓豐盛得使人忍不住泛起罪惡感的晚餐后,安吉洛依照約定和“狼王”玩起了拋接球。 身為伯爵的愛寵,狼王有一間專屬臥房,安吉洛被仆人領著走到門口,探進半截身子,活潑地朝屋里吹了聲口哨,下頜一擺,毫不恭敬:“嘿,狼王,玩球嗎?” 在仆從們欲言又止的緊張目光中,狼王搖頭擺尾地沖向安吉洛,人立而起,湊到臉上舔了個大的。 “不可以舔嘴?!卑布迥ㄗ?,輕拍狼王前額。 狼王不聽,湊上去又是一口。 “唔――”安吉洛雙手按住狼王兩側腮幫,力度輕柔地搓弄狗頭,喝令道,“聽話!” “嗷嗚……汪汪!”狼王狗里狗氣地狂甩尾巴,把狗頭往安吉洛懷里頂,蹭來蹭去地撒嬌。 仆從們不忍目睹般別過頭:“……” 毛絨絨的白色大狗仿佛有著治愈心靈的力量,安吉洛陪狼王玩了一會兒,那種被窺視感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也難怪常年生活在古堡中的伯爵會這么寵愛這條大狗。 直到座鐘敲響十下,安吉洛才把對他依依不舍的狼王攆去睡覺,自己也回到客房準備休息。管家迭戈先生送來了一盞安神催眠的熏香,稱擔心安吉洛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會難以入眠。安吉洛感謝他的周到,乖乖點燃了熏香。 嵌銅鎏金的香盞四周輕煙繚繞。 安吉洛意識到那股香味與伯爵擦身用的香膏很像,麝香、海貍香……但里面大概添加了一些其他成分,不完全一樣。 他才吸了幾口含香味的空氣,腦子便昏沉了起來。 好在那是一種舒適、愜意的昏沉,思緒猶如沉甸甸地墜入了一蓬潔白的羽毛中,安吉洛撲倒在床上,一眨眼的工夫就睡著了。 臥房靜謐,壁爐中,火焰嗶嗶啵啵,映出一方黯淡的橙紅色,窗外暴雪仍未止息,四四方方的臥房像一塊燒熱的金屬,浸泡在夜幕的深海中,厚重水體隔絕一切聲音。 可很快,靜謐被石頭磨動的“嚓嚓”聲打破,安吉洛床底的一面暗門被頂開,阿昂佐伯爵敏捷地鉆出暗道。壁爐散發(fā)出的微弱火光被他眼底的特殊晶體捕獲,使他的眼珠幽魂般熠熠發(fā)光,猶如燃著磷火。 他忍受了三個月的別離,才終于等到時機成熟,他憋壞了,他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膩在他香甜的小蛋糕身上,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吃”他…… 這時,安吉洛翻了個身,像是睡得還不夠安穩(wěn)。 阿昂佐動作靜止,默不作聲,假裝自己不存在。 這套壞把戲他已經(jīng)玩了一下午了…… 翻了個身之后,安吉洛沒有動靜了。 阿昂佐四肢著地,大貓般弓起背。 隨即,他用強健的背肌反復摩挲床板,眼眸微微瞇起。 這感覺真不賴。 隔著床板,他正與安吉洛背貼背呢…… “啊……”阿昂佐喉結滾動,溢出一聲滿足的輕嘆。 又過了一會兒,確認安吉洛不可能忽然醒來后,阿昂佐爬出床底。 他披著一件酒紅色絲綢睡袍,系帶松散,他立在安吉洛床邊,癡迷地凝視那張乖巧安靜的睡臉。 他想標記安吉洛,用氣味,用濃烈的氣味。 自然界中的公狼會用氣味濃烈的尿液標記自己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