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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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阿昂佐緩緩搖頭。 他當然不會那樣做。 迭戈說過,他之前的表現(xiàn)太過急躁,人與狼人的習性幾乎毫無共通之處。迭戈委婉地指出阿昂佐那一系列求愛與效忠之舉對安吉洛而言只是“莫名其妙的發(fā)瘋”和“可怕的侵犯”(自然,是更委婉的措辭,但阿昂佐品出了這兩層意思),他絕不能重蹈覆轍。 他遺憾地系好睡袍帶子,躡手躡腳地躺到安吉洛身邊。 他又在動壞心眼兒了。 第61章 月蝕(十)(趾行動物。) 迭戈調配出的香膏與熏香中有引燃熱情的成份。 它效力低微,與能左右意志的、真正的迷情藥不同,這種香膏僅能起到少許使氛圍曖昧、逗引撩撥之作用……并稍微放大感官與情緒。 當然了,“放大”的前提是“存在”。 …… 阿昂佐禁錮住安吉洛。 酒紅色絲綢中延出一雙白如霜雪的手,手背浮起性感的青色血管…… 鵝絨被蓬松綿軟,遮蓋住一切。 壁爐中,薪火涂抹著鵝絨被,迎光與鼓凸面呈金橙色,背光與凹陷處呈灰藍色……暖與冷,如山巔日光與陰蔽松林。 那些色塊起起伏伏。 不斷變幻。 這是月圓之夜。 他要保護他。 …… 安吉洛沉淪夢境。 在某一剎那,他清醒地意識這是一個夢。 他偶爾會做這樣的清醒夢,精神醫(yī)書中記載過這種自然的生理現(xiàn)象,因此他欣然接受,揚起腦袋打量起自己的夢境,生出趁機研究一番的念頭。 夢中,他身處古堡東側外墻附近,古堡三面臨海,他毫無保護地立在懸崖邊緣,相當危險。 因心知是夢,安吉洛不慌不亂。他席地而坐,眺望大海,一雙被駝色長靴箍得瘦長伶俐的小腿懸在崖壁上方,愜意擺蕩。 夢境中,月輪圓潤明亮,是滿月。 冷光浮綴在每一簇浪尖上,隨海波輕輕蕩漾。 淡白與黯藍。 一片月光海。 忽然,安吉洛想起現(xiàn)實世界中的今夜也是滿月,滿月下的雪景一定相當美麗,可惜現(xiàn)實中的暴風雪遮蔽了月光。 安吉洛收起關于現(xiàn)實世界的念頭,專注夢境。 半山腰處,針葉林中黑影憧憧。 論理,安吉洛不可能在懸崖上看到樹林,可夢境世界缺乏合理性,他莫名其妙地“看”見了,那些畫面是直接闖進他腦海中的。 由云杉、冷杉組成的暗針葉林在夜晚凝成一片墨綠。 一些高大得駭人、肢體構造明顯異于人類的生物以rou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移動,其中頂瘦小的亦有兩米出頭,最強壯的那只身高可能超過三米,肩背寬闊,腰肢瘦韌,雙腿結構酷似犬類,組成足部后半部分的跗骨如反折的膝蓋般高高朝后翹起,而不像人類那樣落在地面上。 這是一種……雙腿行走的趾行生物。 怪物。 一陣陣狼嗥自暗針葉林中涌出。 滿月,狼嗥,怪物…… 他夢見了狼人。 安吉洛緊張地抿了抿唇。 知曉這是夢境并不能絕對地消弭恐懼,就像閱讀驚悚小說,虛構的劇情一樣能嚇壞讀者。 狼人們對月長嗥,吼聲狂暴,卻具有復雜的頓挫與調門,其中似乎蘊含著豐富的信息,比起野獸式無意義的吼叫倒像是一種……狼語。 安吉洛腦海中掠過一個荒誕的念頭。 ――狼人們像是在辱罵。 辱罵月亮。 安吉洛被這個想法逗笑了。 可他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大海與滿月便發(fā)生了異狀…… 遙懸于天際的月輪離地球越來越近。 安吉洛想起了幾個月前的“超級月亮”…… 一瞬間,恐懼如潮涌。 夢境中安吉洛臉孔青白,他狠命掐自己,疼得厲害,卻無法醒來。 那蒼白、龐大的月輪不斷向海洋進逼,天體帶來的恐怖引潮力使海水不再平靜,海平面以rou眼可見的詭異速度上漲,海岸線不斷內縮,雪白浪蕊舔吻著漆黑冰冷的崖壁,安吉洛懷疑幾分鐘后海水便會淹沒古堡。 可很快,他意識到那漲潮的并非“海水”。 那層正在上漲的“海水”看起來和真正的海水很相似,激碎在礁岸的浪花,幽邃深藍的波心…… 可它是半透明的。 在那層半透明的“海水”下,真正的海水仍平靜地蟄伏著。 安吉洛不知如何去形容,那些正在漲潮的猶如另一個維度的海水……大海就像是一個被扯出了靈魂的人,它的尸體安靜地躺在那兒,半透明的靈魂卻在向天空飄飛。 另一邊,抵達近地點后,月輪終于凝固不動了。 隱隱約約地,安吉洛看到月亮上也存在著一片“另一維度的海洋”,雖然多年以來受到的科學教育告訴他月亮上并沒有“大海”的存在。 那片月海極其虛幻,由籠罩在月亮周圍的淡藍色月暈凝實而成。 地球帶來的引潮力在月暈凝聚成的虛幻月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月之海與地球之海在人類所無法理解的維度中產(chǎn)生了某種聯(lián)系…… 許多難以人類語言描述的、形貌極盡詭譎病態(tài)的異度生物從“月之?!敝袎嬋氲厍蛑?,又蜂擁而出…… 它們形成了另一輪血rou的潮汐。 縱使是常與尸體,與奇形怪狀的病變軀體打交道的安吉洛都被那些月球怪物嚇得魂不附體,如果一定要對怪物們的“尊容”進行一番描述的話,安吉洛覺得它們像是一些異變的細菌、病原體――它們長得有點兒像是安吉洛在顯微鏡里觀測到的微小致病生物,可是它們比那些小生物要惡心、怪異得多。 安吉洛惡心欲嘔,連連后退。 極度的恐懼中,安吉洛幾乎快要忘了這只是一場噩夢。腿軟得邁不開步子,他只能把身軀緊貼在古堡外墻上,恨不得把自己嵌進石磚里。 狼嗥愈發(fā)狂暴…… 也愈發(fā)清晰。 聽起來這兩撥怪物像是打了起來,和那些渾身滴落著膿液的月球病變怪物相比,狼人們簡直就是一群無害的大狗,兩者相權,安吉洛真心實意地盼望狼人贏得這場戰(zhàn)斗。 一些撕裂、扯脫骨骼的悶響,一些}人的慘嚎,一些攪動血rou的滑膩聲音……皆盡傳入安吉洛耳孔。 安吉洛哆嗦著,下意識地在古堡外墻上摸索,摳挖磚縫,像是打算卸下一塊松脫的磚頭防身。 而就在這時,有人從身后抱住了他。 安吉洛垂眼,看見一只白如霜雪的手,它從酒紅色絲綢中延出,手背浮起性感的青色血管…… 一片炙熱、寬厚的胸膛貼在安吉洛背上。 是阿昂佐伯爵。 “別怕……醫(yī)生?!辈糇奈撬亩?,柔聲安慰,“那只是一些小蟲子……” “嗚……”安吉洛嗚咽著縮在伯爵懷里,幾乎顧不上對方逾矩的舉動。 可那吻很快便愈演愈烈…… 伯爵捏著安吉洛的下頜,如情人般纏綿熱烈地吻他。 …… 起初,安吉洛條件反射地躲避掙扎,他面紅耳赤地囁嚅著、推拒著,請求伯爵“別干出這么不體面的事來”。 可很快,安吉洛想起來這只是一個清醒的夢。 很明顯,它已經(jīng)從噩夢變成了……這不重要,管它是什么夢呢?總而言之,無人應為發(fā)生在夢境中的事情受到道德審判,你甚至能在夢境中殺人,因為夢都是假的。 而且…… 伯爵吻得他舒服極了。 那股you人的、腥甜的麝香鉆入鼻腔。 安吉洛對男人沒有過興趣,當然,對具體的女人也沒有過,他的需求極少,比起在亂七八糟的幻想上耗費精力,他更樂意多翻幾本醫(yī)書,所以……他不知道這是怎么了,他亢奮難抑,血液燙得幾乎要燒融骨骼,他想起病室中來自十一號的侵犯,他羞于承認,那兩次他確實感知到一絲隱秘的刺激。 可那太出格了,他死也不會承認,而且十一的毀容臉帶來的恐懼大幅度削減了那種感受。 “愛人……”伯爵蠱惑著他,說著些俗氣的、虛假的甜言蜜語,“吻我,好好親親我……你甜得像一小塊糖,香得像一朵小花……” 這只是個夢……安吉洛重復確認著。 一切都荒誕至極,無所謂了。 難道與伯爵親熱會比從月海中墜入地球的怪物更荒唐嗎? 有任何人會知道發(fā)生在他夢中的事嗎? 難道一個夢會損害伯爵或他的名譽嗎? 夢會改變現(xiàn)實中的事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