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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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身為科學理論的信仰者,安吉洛對圣靈教一直秉持懷疑態(tài)度。 他看不到,也無法用儀器觀測到,更沒有可靠文獻能證實圣靈的存在,因此他懷疑。 他是那種令教士們恨得牙癢的“詭辯者”。 而這一點在今日拯救了他,他不必承受信仰崩解的痛苦――據伯爵講述,圣靈曾在上千年前進行過一次侵略性質的神降,k血洗了太陽系內的原住神,其中包括被圣靈教列入“七十二種墮落生靈”的狼人始祖……也包括長久以來一直靜默溫柔地守護著地球、為子民們擋下來自宇宙深處的隕石攻擊的月神。 圣靈將死去的月神隱藏在深層里世界中,只在表世界中留下一個虛假的美麗幻影。 身為天體演變成的高等生物,月神不會真正死去。 但k要歷經一輪漫長的神秘學月相演變,才能在滿月時復生。 而神秘學意義上的月相變迭緩慢,距離月神復生尚有千年之久。 k腐敗的尸骸之上殘留著圣靈不慎造成的感染…… 那些來自圣靈的病原體嚼食著月神尸骸的血rou,不斷繁衍、進化,它們渴求更多、更新鮮的生靈作為寄生宿主與食糧,每當?shù)卦麻g隔減小,潮汐力洶涌,這些病原體便會想方設法通過銜接處侵入地球…… “在表層世界我們看不見它們,”伯爵說明道,“它們會以‘瘟疫’的形式擴散,無聲無色,不露痕跡……被它們吞噬的人類看起來就像生了病?!?/br> “所以那場瘟疫……就是它們造成的?”安吉洛想起他夢中的那些怪物,它們長得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猙獰,而是完全不符合地球生物的結構邏輯,它們就像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致病菌……因為它們本質上就是一種病原體。 關于圣靈那段神話一樣的說辭安吉洛持懷疑態(tài)度,可眼前的月神尸體和幾個月前詭異的瘟疫都是事實。 對了…… 還有那個夢…… 種種跡象表明它不只是一個夢那么簡單。 他怎么可能那么巧合地夢到了一切事情的真相? 而且不止那個夢,還有那許許多多的夢…… 對于整件事而言這微不足道。 但對于安吉洛自己來說…… 安吉洛微微瞇起眼睛,用一種危險的目光打量著伯爵。 伯爵隱隱感知到了什么,警惕地豎起狼耳。 “是的,那場瘟疫是超級月亮帶來的,那夜阿圖羅犯了幾個戰(zhàn)術層面的錯誤,導致我們損失慘重,而且沒能攔住那些闖入表層世界的病原體……”伯爵不安地搖晃著雪白的大尾巴,為了分散那種忐忑感他簡直喋喋不休起來了,“我英勇地對抗敵人,被它們圍攻,險些因此而死,雖然我的體質很強悍,但那一次我傷得太厲害了……幸運的是,你救了我?!?/br> 伯爵的金眼珠滴溜溜地轉來轉去,他瘋狂往自己臉上貼金,變著法兒地、明里暗里地夸贊自己:“為了保護王國,為了亞利基利家族‘守護者’的榮譽,我早已做好赴死的決心,雖然我注定只能做一名無名英雄,詩人們不會唱誦我的名字,但有什么比家園的安寧與孩子們臉上的微笑更重要呢?在所有戰(zhàn)力強悍的非人種族中,我們狼人與人類最為交好,帶有狼族血脈的犬類也已與人類們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安吉洛靜靜地望著他,矢車菊色的藍眼睛盛著一點兒笑意。 但伯爵覺得那是他的錯覺。 他的小蛋糕要宰了他了…… 伯爵緩緩住了嘴:“……” 安吉洛:“……” “別打我?。?!”伯爵“噗通”跪倒在地,耍賴地摟住安吉洛,他長得那么高大精悍,可他完全不打算為自己的人身安全做一些合理的反抗,他只是耷拉著狼耳朵嗚嗚咽咽地哭訴,“求你了,我不怕疼,但我會很傷心,我會很、很、很傷心……” 第74章 月蝕(二十三)(膝跳反射。) 安吉洛還沒來得及說話,伯爵忽然警醒地豎起耳朵。 那對三角形狼耳尖得像是用匕首裁出來的。 薄,又雪白,惹人揉弄地抖了抖。 “等等……” 伯爵扭頭,視線筆直投向海岸方向,狼眼在昏暗中熒然有光,薄而不乏棱角的上唇掀起,齜出粗壯異常的犬齒,似在威嚇什么。 雙臂的鉗制消失,安吉洛走開幾步,循伯爵目光望去。 十幾坨形狀畸怪的膠質粘膜與血rou被墨藍海浪推搡著,逼近崖壁底部的漆黑礁石。 正是安吉洛夢中的月球怪物。 里世界的病原體。 這些坨怪物還算是模樣好看的,至少它們輪廓類人,頭顱與四肢稍見雛形。 包裹住它們血rou的半透明囊膜上生有一簇簇菌團或苔蘚般的鮮紅刺突,密密麻麻涌動。 今夜并非滿月,但顯然平時也會有零零星星的落單怪物來交界處碰運氣。 “我馬上回來?!辈臬@救般起身。 他褪去睡袍,比雕塑更富張力與誘惑的光裸軀體坦呈于灰銀月光與薄雪中。 倏地,他身形暴漲。 骨骼拉扯如青竹拔節(jié),爆出咯吱、咔嘣的脆響。 肌rou與血管蠕動,覆蓋新生的骨膜,音色濃膩膠著。 銀白狼毫無聲地遮蔽身體…… 安吉洛用幾近貪婪的目光凝視伯爵的狼化,他不敢想象這一進程中隱藏著多少顛覆性的秘密。 在伯爵狼變前他臉紅得厲害,可此時,他的心中只有科學,連那張好看的臉蛋都隨這一轉變剛毅了幾分…… 伯爵攀住峭壁,妖魔般自如游移,那尖銳指爪比登山釘更好用,輕巧楔入巖石又拔出。 安吉洛扒著懸崖邊緣向下看,他可終于知道大雪封山后這群狼人是怎么下山的了…… 那十幾只怪物心智低下,見有活物靠近,一擁而上企圖蠶食,它們噴濺帶菌粘液,向獵物投擲裹著寄生物的胞衣,而伯爵閃避的動作快得rou眼難以捕捉。 他似乎不屑對這些遲鈍弱小的生物使用戰(zhàn)斗技巧,半人半狼的巨爪朝一只怪物兜頭罩下,隨手一攥,那畸形頭顱就像顆被碾爆的漿果般“噗”地迸出一蓬碎rou,失去頭顱的軀體軟塌塌地跌在碎石灘上。 余下十幾只伯爵也一并輕松解決,他宰殺活物時兇蠻狠戾,狼爪扳住活物下顎、握住腰腹,硬生生掰裂、拗斷,再隨手擰個結,擲成尸堆等低階狼人處理,那些骨骼皮rou在他掌中像橡皮泥一樣柔軟易塑,可隨意搓弄成任何形狀。 半分鐘不到,伯爵已解決了這隊偷襲的月球怪物。 對常年看守月海與潮汐的狼人來說,這種小規(guī)模偷襲幾乎每天都有,在繼承爵位前他也常在t望臺輪值,早就習以為常。 倒是安吉洛扒在懸崖邊,看得眼睛熠熠發(fā)光。 膿血飛濺,沾污了伯爵的銀白毛發(fā)。 伯爵脊柱蓄勢待發(fā)地微弓,巡脧著層疊錯雜的漆黑礁石已確認沒有遺漏的怪物,一雙狼眼犀利如刀。 這副模樣與摟著安吉洛耍賴撒嬌的玻璃心大塊頭判若兩人…… 他仰起狼頭,朝崖邊的安吉洛眺望。 在與安吉洛目光交匯的一剎那,那雙金色狼眼倏地變得忠誠溫柔。 似乎還透著一絲淡淡的……怯懦與委屈。 “你上來――”安吉洛拖長聲音喊道。 “你打我嗎――”伯爵相當關心這個問題。 安吉洛清亮的嗓音響起:“打――” 伯爵:“……” 這不對!事情怎么能夠這樣發(fā)展! 伯爵慫得哼哼唧唧,不肯上去。 仗著安吉洛爬不下來,他在海岸轉了幾圈,像個因做錯事不敢回家的窩囊丈夫。 月球怪物們很骯臟,伯爵順勢蹲在海邊,用冰寒刺骨的海水洗毛洗手。 那條粗壯得堪比小半個人類的狼尾巴低垂著,怏怏不樂地小幅度搖著。海風如梳,凜冽尖銳,為他梳理被海水打濕成一綹綹的銀毫,在毛發(fā)上結出一層霜花般微細的鹽粒。 他昂著頭,對月長嗥。 那狼嗥憂傷哀婉,一折一折,充滿抑揚與頓挫。 宛如一首月神的挽歌。 腐爛的月光浸泡著大地,使狼人在崖面投下墨黑的影。 神o的龐大尸身環(huán)繞著地球,一圈一圈,來自宇宙縱深的隕石擊打著k腫脹的皮膚。 詭異而哀傷。 k凝望著地面上的守護者,靜默無言。 安吉洛望著這詭譎而神異的一幕,心靈被一種澎湃龐大,又黑暗沉抑的美沖擊著。 心臟被揪緊,被揉成團,皮球一樣在胸腔中嘭嘭亂彈,這種美與激烈的情緒與情愛伴生,催動它蔓延滋長,安吉洛記起那些色調飽和的殘夢…… 薄雪閃爍如銀緞,他的黑發(fā)與伯爵的銀發(fā)先后蘸染了地上的雪粒。 雪粒被體溫融化,發(fā)絲濡濕,打成綹。 糾結纏繞,銀黑交織。 眼角沁出淚水,染濕面頰。 巔峰的瑰麗幻覺中,玫瑰盛綻,又被碾磨成嫣紅汁液。 血液太燙,伯爵的胸膛太熱,連霜雪與海風的寒氣都被這些蓬勃熱意抵擋在外。 “你只是我的夢嗎,大人……”安吉洛啞聲問,“為什么我會經常夢見您?” “我是你的夢……”伯爵低喃,炙熱地吻遍安吉洛每一根手指,不住逼問道,“你在夢里愛我嗎?你愛我嗎?” 安吉洛記得他點了頭,還輕輕“嗯”了一聲。 畢竟他抵擋不住那樣熱烈的攻勢,伯爵像條討食的大型犬,直白地向他索求愛情,直白得幾近兇狠,安吉洛沒辦法,他都快被伯爵弄得融化了,而原來…… …… 這時,伯爵終于順著崖壁爬了上來。 畢竟他不可能一直逃避解釋這件事…… 他變回人形,乖順地穿好睡袍,耷拉著尾巴和耳朵湊到安吉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