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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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派人監(jiān)視著我,又何必再來惺惺作態(tài)的詢問呢?”蘇棠聲音沉靜。 郁殊的心不斷下沉,如墜漆黑深淵,良久,他抬手,以手背輕蹭著她的臉頰:“撒個謊。” 蘇棠隔著火折子的光火望著他,滿眼陌生。 停頓半晌。 她作聲道:“你知道我見了誰?!?/br> 連撒謊都不屑。 郁殊指尖一顫,繼而收回手,啞聲一笑:“我確是知道,不止知道你見了誰,更知道你遇到何事?!?/br> 蘇棠眉心緊蹙。 “這般看著我作甚?”郁殊摩挲了下袖口中的銅鑰,“不過一家小小的鋪子罷了,也值得你這番奔波?蘇棠,你說你喜歡沈辭,可其實他待你不過爾爾。你可知,這偌大的京城,也只有我......” 他伸手,欲要拿出銅鑰。 蘇棠卻已伸手,手中靜靜躺著一串舊銅鑰,古銅映著她蒼白的掌心,顯眼又奪目。 郁殊的動作僵住,怔怔看著她的掌心。 那兒放著一串銅鑰。 “沈辭的確待我不過爾爾,”蘇棠笑,可下瞬聲音低了些,“郁殊,沒有你,也可以的?!?/br> 曾經(jīng)她視他為唯一的救贖,是因為她信他,她愿將一切交給他。 可最后發(fā)現(xiàn),原來只要放棄那個人,她自己一人也是無妨的。 蘇棠轉(zhuǎn)身便朝院門而去。 沒有他,也可以…… 郁殊長睫抖了下,呼吸隨之一亂。 那股幽香漸行漸遠,此刻他方才察覺,今日的幽香,夾雜了幾分濃郁香氣,不似她的香,更像是……沈辭那般人沾染的。 今夜之前,她還未曾得到銅鑰,見了沈辭后,她卻得到了。 他自信于她不會喜歡除他外的所有人,可那串銅鑰卻將他的自信打的七零八落。 郁殊看著那道便要消失在黑暗的背影,驀地想到當初宮門口,她朝他疾走著,而后奔跑起來的樣子。她跑到他跟前,攬住了他破爛的身子。 不同的是,那時,她一步步朝他走來。 而今,她一步步離他而去。 心底慌亂,郁殊大步上前。 蘇棠只聽見身后一陣倉皇腳步聲,呼吸一滯,剛要側(cè)首,眼前卻突然一黑,火折子掉落在地,彈了兩下火星后徹底熄滅。 她的身子被人用力困在院門與男子的身體之間,耳畔便是他急促而溫涼的呼吸聲,臉頰被一只大手輕捧在掌心,那溫涼襲來。 “郁殊!”蘇棠一驚,伸手便欲將他推開。 “沈辭,就這么好?”郁殊沙啞著聲音問道,順手將她的手攥在手里,撫向他的額角:“那我呢?蘇棠?” 蘇棠大驚。 郁殊卻又道:“摸到了什么?蘇棠?!彼曇魳O輕,喘/息粗/重。 蘇棠想要將手撤出,終究力道不及,只摸到一片光潔。 郁殊低道:“你不是不喜歡那道疤,你不是不喜歡瘋子……”說到后來,聲音極低,氣聲與夜色氤氳。 蘇棠手一僵,掙扎的力道逐漸消失,她的指尖輕輕撫著他的額角,如她臉頰上的大手一般。 郁殊感受著額角的柔荑,正如當初為他上藥的那只手,輕柔而美好。 他忍不住側(cè)頭,蹭了蹭她的掌心。 蘇棠手一僵。 ——曾經(jīng),郁殊躺在她的膝上,也如此刻的她一般,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眉眼、臉頰,而她總?cè)滩蛔〔溥^去,索求那份溫暖。 而如今,卻換了人。 耳畔的呼吸重了些,郁殊輕輕站在她的身前,妖嬈的雙眸微瞇著,掩去了幾分華彩。 蘇棠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鼻梁、眉眼,最終又落在了他的額角。 而后,她一點點湊近上前:“你那道疤沒了?” 郁殊頷首。 蘇棠看了他片刻,近乎刻意般啟唇道:“可是,你將額角疤消了,便不像他了?!?/br> 正如他曾說過的:你笑起來便不像她了。 話落,她毫無遲疑的收回手,轉(zhuǎn)身便進了院落,頭也未回。 郁殊身子僵在原地,起初凝滯著,下刻全身如被凍住一般,心口積郁著無窮無盡的悶痛,他微微張口竭力呼吸著。 可那痛雖不殺人,卻無休無止。 “不像他了”。 正如他那三年所作所為一般。 如同要將那些過往全數(shù)報復回來。 一切報應皆不爽。 這一片漆黑里,如唯余他一人。 他看著已徐徐走入院中的背影,眼前的門檻,以往從未放在眼中,此刻瞧著卻如一道鴻溝,他卻連邁入的勇氣都沒了,只堪堪從牙縫中擠出二字:“蘇棠……” 蘇棠本已走到屋門處的腳步一頓,繼而繼續(xù)前行。 郁殊一手死死抵著心口:“……疼?!?/br> 原來,不曾被人放在眼中,是這種感覺。 她,一直這般嗎? 第40章 這晚夜風甚是喧囂。 蘇棠后半夜曾被吵醒過一次,只聽見窗外雨打樹葉的撲簌之聲。 昏暗的屋內(nèi),只有火爐隱隱泛著細弱的火苗。 再次朦朧沉睡去前,她想著,幸而昨個兒將火爐搬了進來,否則一早還要生火。 天色初亮。 昨夜下了一夜雨,今晨倒是停了,只是仍昏沉沉的。 蘇棠將昨夜便備好的水與米燉在火爐上,自己去外屋洗漱一番。 待用完早食,她推門而出。 今日去過街口后,她想去醯醬鋪子瞧瞧。 只是,腳步卻在門口頓住。 蘇棠垂首看向屋門外。 ——一人靜靜坐在那兒,雙腿微蜷,頭靠著另一側(cè)打開的房門,臉色蒼白。 暗緋色的袍服仍潮濕著,額前發(fā)凌亂不堪,只是唇色泛著死氣,無一絲血色,,眼尾卻微紅,雙眸半瞇,不見以往的妖嬈光芒,反而有些靡靡。 聽見開門聲,他緩緩抬頭,潮濕的發(fā)耷在臉側(cè),目光幽沉如古井。 蘇棠擰了擰眉心,她沒想到他仍在這兒。 最終也只當未曾看見,起身便要朝板車走去。 衣角卻被人輕輕拉住了,手指修長且蒼白。 蘇棠一怔,繼而便要掙脫。 郁殊卻輕道:“阿姐……” 聲音嘶啞,且茫然。 蘇棠身形僵立片刻:“我不是你阿姐?!?/br> 伸手便要將衣角拽出。 可那只手的力道卻驚人的大,任她如何用力都掙脫不開,蒼白的指尖攥著衣角,細細顫抖著。 蘇棠xiele氣,轉(zhuǎn)頭俯望著地上的人,聲音添了無奈:“王爺,有何意義嗎?” 郁殊低著頭,不看她,亦不做回應。 蘇棠停頓片刻:“你喚我阿姐,我才想起,有句話,我其實一直未曾直截了當?shù)貑栠^你,”她隔著昏沉的天色看著她,“郁殊,阿郁究竟是誰?” 雖然早已知道答案,可總沒有他親口說出來得諷刺。 衣角上的手頓了下,郁殊嗓音依舊嘶啞的厲害:“……什么?” 蘇棠看著他的反應,笑了笑,淡淡道:“沒什么,只是想知道,當初是誰連我的名字都不曾記著?!?/br> “是誰幾次三番哪怕瘦小無力,也要掐著我的脖頸,想要殺了我?!?/br> “又是誰在恢復后,用兩萬兩銀票將我打發(fā),并告訴我,阿郁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br> 蒼白的手顫抖了下,力道松了些。 蘇棠垂眸,看了眼衣角的手,神色始終平靜:“王爺,你說,三年都不曾記得名字,得多不上心啊?!?/br> 抓著她衣角的手,最終松了開來。 蘇棠笑了下,轉(zhuǎn)身推著板車走了出去。 剛在街口站住腳,便有三兩食客結(jié)伴而來,都是在周圍做工的,坐在木凳上還在侃著大山。 一人道:“老板娘,吃慣了你這兒的餛飩,每早不吃上一口,還覺得肚里寒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