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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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喜怒、她們的眼淚、她們的欲望,像是滿地隨處可見的松針一樣,微小、平凡、好不重要。 這一切,只是程荀自己意難平罷了。 她只是想知道,那個賦予了她生命、將她從北到南,安然無恙地護到自己生命最后一刻的女人,叫什么罷了。 令她詫異的是,她這在旁人眼中或許微不足道、甚至是沒事找事的舉動,卻被晏決明放在了心上。 甚至在她說出口前,他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思所想。 她心中某根弦,像是被人輕輕撥動了一下。 程荀回過神,微微搖頭,示意沒事,又正色看向眼前的墓碑。 她拿起一旁早已備好的線香,在爐邊點燃后,放在額前,深深俯身。 將線香放進香爐里,她又回到原位,緩慢而認真地磕了三個頭。 額頭碰到粗糙的石磚,一陣風(fēng)突然從她頭頂吹過,撩動她的發(fā)絲。 那一刻,好像誰用手輕緩柔情地撫摸她的頭。 程荀心中涌起一陣酸澀的脹痛。 她起身走到一旁,崔夫人上前為她生母上了一炷香,又輕聲說起收養(yǎng)程荀做義女一事,叫她安心。 輪到晏決明,他神情嚴肅,一絲不茍地上前上香、磕頭,又在墓前安靜跪了許久,似乎在心里與那位夫人默默說著什么。 程荀站在一旁,面色逐漸古怪起來。 她的生母,晏決明規(guī)矩這么周到干什么?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這是他的母親呢…… 水陸道場一共安排了七天。崔夫人在揚州還有一堆家事,只能提早回去。晏決明留下陪著程荀,等七天道場結(jié)束后再往溧安去。 晏決明提前在山腳一戶民居中租了屋子,老早便叫人打掃布置,就等一行人入住。民居雖簡樸,卻干凈整潔,程荀向來不挑剔,安心住下了。 第一天睡前,晏決明特意過來敲了敲門。 程荀已躺在床上了,聽到敲門聲,回了句:“誰?” 門外,晏決明的聲音有些悶。 “阿荀,我就在隔壁,若有事叫我就行,別害怕。” “哦,好?!?/br> 屋外響起腳步聲,程荀平躺下來,暗自腹誹:若真有什么事,難道我不會叫春虹?叫你一個男子做什么? 況且從前比這更苦的日子都過過,有什么可怕的? 他真是越來越小心了…… 可下一秒,她便反應(yīng)過來,從前的晏決明也是這樣的。真正改變的,是她看他的目光。 這個想法讓她渾身不自在。 這戶農(nóng)居就是鄉(xiāng)間地頭最常見的泥草房,隔音約等于無。程荀還在胡思亂想時,突然聽見旁邊的屋子傳來一陣水聲。 程荀嚇了一跳,聽了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是隔壁的晏決明在擰帕子。 接著,又是有人推門進去與他說事的聲音。話語含糊,可那走動的腳步聲、潑水聲卻聲聲入耳。 程荀有些尷尬地將被子拉高,準備蓋住耳朵。 那邊細碎的聲音不絕于耳,她躺在被子里,忍不住胡思亂想。 若是她起夜了,那聲音豈不是……? 還好她沒這習(xí)慣,還好,還好…… 過了許久,旁邊的聲音總算平靜下來,程荀躺在床上,長長舒了一口氣,終于安心地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山中夜里寒涼,程荀身上的床褥雖厚實又干凈,可膝蓋卻又隱隱作痛起來。 想起今天在林中濃霧里走了半天,又在墳前跪了許久,想來,是舊傷又要犯了。 她嘆口氣,認命地起身,準備在屋中找找有沒有湯婆子。 經(jīng)驗之談,若不趁此時找到暖源,到了后半夜,她這膝蓋恐怕會把她疼醒。 她翻身下床,踩著鞋子在屋內(nèi)翻找,可還沒等她翻完一個柜子,門口突然傳來聲音。 “阿荀,可是膝蓋不舒服?” 竟然是晏決明。 程荀直起身,遲疑地回了句:“膝蓋,有點疼?!?/br> “阿荀,你先開門,好不好?” 他的聲音有些焦急。 程荀看了眼身上單薄的一層里衣,嘆了口氣,披上放在一旁的狐裘斗篷,走過去將門拉開。 門外,晏決明站在一泓明亮的月光下,微蹙著眉,緊張地看著她。 “是我疏忽了,我之前叫人安排了的,只是今夜本以為你無事……” “我進來幫你找,好不好?” 程荀愣怔地看著他,一時竟移不開目光了。 他已經(jīng)換了寢衣,一身月白。長發(fā)披散在肩上,風(fēng)吹過,發(fā)絲微微揚起,清冷溫潤得有如謫仙。 可這樣一個人,正專注地看著自己,盤算著給她找湯婆子。 心里泛起些奇妙的感受,好似流過一道暖流,在她的身體中蜿蜿蜒蜒,順著皮rou滲入骨血。 她心里癢癢的,心尖顫動翕張,像是一身風(fēng)雪的人走進溫暖的室內(nèi),忍不住要打噴嚏。 她將門拉過去,身子讓開。 “你進來吧。” 第72章 溧安行 今夜難得晴朗, 深藍的天幕中月明星稀,月光明亮皎潔,透過紗窗照進屋內(nèi),一派靜謐。 故而程荀起身時并未點燈, 只是就著月色翻找。晏決明一進屋, 就熟稔地走到桌前, 將燈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