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這人看見陸紜紜那模樣,不免打量著陸紜紜,語氣嫉妒,說道:“這賀章之可真是好艷福,前個妻子是貴女,這次的妻子又是個絕色,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他給攤上了。”他長得賊眉鼠眼,一說話就露出那長板牙,愈發(fā)像只陰險的老鼠。 巧玉聽不慣他這冒犯陸紜紜的話,氣得拎起茶壺就砸他,道:“呸!就你這模樣,還敢嫉妒我家公子?我看著你這張臉,我都覺得慎得慌!” 陸紜紜捂了捂臉,我的乖巧玉啊,剛剛對你交代你的話,你這么快就忘完了? 那人陰沉著臉,一聲令下,“來人,將賀章之的妻子給老子抓起來,這個丫頭片子給老子割了她的舌頭,我要拿來泡酒喝!”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陸紜紜就看見五個黑衣人慢慢接近馬車,他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就圍在了馬車邊,黑衣人蒙著面,只露出一雙無神的眼睛,手里的刀劍還流著血,一股嗆鼻的血腥味讓陸紜紜感到不適,她用帕子捂住嘴,看著那幾個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應該是剛剛打斗過,所以身上有這般氣味。 盼姿她看著沖過來的黑衣人,拔出腰中纏著的軟劍,與那黑衣人開始了廝殺。 那賊眉鼠眼之人看見盼姿會武也是頗為驚訝,但是一想到自己就要抓住陸紜紜,他捻著胡須大笑不止,顯得猥瑣不堪,他得意地說道:“這一次老子看還有誰能來救你,之前你身邊跟著的暗衛(wèi),老子早就派人把他們引走了,吃過一次的暗虧,還能再吃第二次么!笑話!” 陸紜紜這時才明白,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劉丞相就曾對自己動手。而且自己身邊竟然有暗衛(wèi)保護,這些事賀章之從未對她說起過。 她美目泛起冷意,拉著巧玉說道:“等會保護好自己?!标懠嫾嫷臍夂敛谎陲?,紅唇微微抿起,眼眸掃過那男子,握緊了手里的匕首。 那人名叫張松,是劉丞相的門客,最擅長陰謀詭計,肚量極小,上次栽了一跟頭,讓他對賀章之的仇恨更重,勢要抓住賀章之的妻子,然后好好凌/辱一番,這樣才能報了他的仇。 張松眼見盼姿一人就能困住那五個黑衣人時,鄙夷地唾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個女子都打不過,留你們做甚!還愣著干什么,給老子活捉賀章之的妻子!” 陸紜紜和巧玉還待在馬車上不準備下來,黑衣人見狀聯(lián)合幾刀一起劈開車廂,木屑殘渣亂濺,巧玉繃著一張小臉,沖了出去,抬手就要往他臉上刺去?!皾L開!” 但是黑衣人身手矯健,自然能躲開,他反手就是一刀,準備劈向巧玉。 陸紜紜瞄準時機,握著匕首的那只手,準確無誤地扎進黑衣人的腹部,沉聲道:“去死吧?!比缓笥昧Φ匾晦D匕首,鮮血四溢,另一手為手刀,當即砍向黑衣人的后脖頸,只聽見“咔嚓”一聲,骨斷人亡。 陸紜紜眸子清亮,右臉頰上染著一滴血液,她就這么坐在車廂之中,兩三招就解決了一個黑衣人。 “小看女人?” 茶蓋伴隨著凌厲的風,朝著張松砸了過去,快如閃電,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度才能扔的這般迅速,張松是個不會武功的文弱人,陸紜紜扔出去的茶蓋砸中了他的胸膛,震的他胸中瞬間火熱脹痛,張松一口鮮血吐出,不等他躲開,陸紜紜再次拿起瓷盤,張松直接單膝跪在地上,疼的他哀嚎慘叫。 陸紜紜身手不算好,優(yōu)勢就是力氣大和機敏,但僅憑著這兩點,一般的人也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盼姿能來到陸紜紜的身邊,那也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那五個黑衣人被她用軟劍如靈蛇般靈活地割開了喉,當場斃命。 唯一算得上拖累的就是巧玉了,好在她膽子大,有沖勁,擋在陸紜紜面前,又有陸紜紜給她做掩護,小傷肯定有,但大傷根本不會出現(xiàn)。 張松口中的鮮血不止,他想要爬起來,但無濟于事,因為他的膝蓋骨,已經(jīng)被陸紜紜的瓷盤給震裂,他就像是一條蟲,在地上打滾慘叫。 陸紜紜順手把一個黑衣人的手腕給掰折,然后奪來他手里的長劍,一下刺進他的胸膛里,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陸紜紜整個成了個煞神,明明是個懷有身孕的柔弱女子,搖身一變就成了個誰也解決不了的棘手存在。 “格老子的,賀章之這妻子不是女人!”張松咳嗽著擦著嘴角的血,他凄慘無比,大聲喊道:“都給我停手!” 黑衣人迅速靠攏,站在張松身后,張松看著這一地的尸體,心痛如絞,這都是些什么煞神!自己這邊人死了五六個,她們三個女子竟然毫發(fā)無傷,真是天理難容! 陸紜紜她甩了甩自己發(fā)酸的手臂,好久沒做體力活了,也是挺累的。她發(fā)髻有些凌亂,但她神態(tài)淡然,漂亮的雙目黑如深潭,抹著口脂的唇瓣精致,她唇邊笑意漸深,蔑視道:“是誰派你來殺我的?!?/br> 張松被黑衣人攙扶起來,胸口的疼痛難忍,他看見陸紜紜那帶著笑的模樣,心口就是一緊,真真是被嚇出陰影了。 張松不理會陸紜紜,他有些后悔分出一批人去引走陸紜紜的那些暗衛(wèi)了,要不然人多勢眾的,陸紜紜再怎么厲害也得給自己跪下。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妙,自己這邊人少了那么多,自己又被陸紜紜給砸的吐血,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但計劃都進行一半了,說走人就走,張松也不甘心。 他咬牙切齒,狠狠道:“臭/婊/子,爺遲早要把你給辦了!我們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己在暗她在明,那么多陰險詭計,不怕對付不了一個女子。 張松被黑衣人護著,準備騎上馬離開,這破廟荒涼且無人煙,他是故意將陸紜紜帶到這里來的,為的就是好好羞/辱/她一番,一個失蹤多日的女子,足夠給賀章之難堪了,但是張松沒想到陸紜紜是真人不露相,若不是他撤的及時,說不定人都要葬送。 盼姿見狀就想要去阻攔,但被陸紜紜說道:“不必去了,你和巧玉的傷重要?!?/br> 其實她們三個人也沒有張松想得那么無敵,為了活下去她們自然要拼著一股勁跟人廝殺,盼姿身上的傷口皆是染紅衣裳,而巧玉亦是如此,只有陸紜紜依舊安然。 盼姿不想就這么放過他,執(zhí)拗道:“少夫人!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陸紜紜拽住她的手,呵斥道:“殺人殺上癮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再耗下去,對我們根本沒什么好處!你和巧玉還要不要命了!” “少夫人...” 盼姿欲想說什么,她耳朵一動,連忙趴在地上聽聲音,盼姿皺起眉頭:“不好,有人騎馬趕回來了?!?/br> 陸紜紜還記得張松說他的人引走了暗衛(wèi),陸紜紜擔憂不已,生怕這是張松的人。 “盼姿,你駕車,我們快快離去?!贝说夭灰司昧簦仨氹x開。 張松的人顯然也聽到了這馬蹄聲,張松激動地瞇起那雙吊梢眼,顧不得身上的痛意,他厲聲道:“咱們的人回來了,走,給老子抓住陸氏,老子重重有賞!” 這馬車好歹還能用,馬也沒有被驚到,陸紜紜繼續(xù)拿起車里的東西當作暗器,想要給盼姿爭奪逃出去時機。 張松興奮地尖叫起來,指揮著黑衣人,說道:“陸氏,你逃不掉了!我的人已經(jīng)趕回來了,你那群暗衛(wèi)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馬蹄聲愈發(fā)的近,黑衣人又圍起馬車,想要再次攻擊陸紜紜,巧玉咬住嘴唇,說道:“不如我留下跟他們拼命算了!” 陸紜紜回頭罵道:“閉嘴!” 該死,自己難道就要命喪于此? 這時,一道箭羽如風馳電掣般的劃過,正中張松的手臂,箭羽穿過手臂,張松當即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發(fā)出“嘭”的一聲。 那駿馬奔騰,一襲竹青色的賀章之出現(xiàn)在陸紜紜的視線中,他面無表情,一雙眸子深沉肅殺,滿是冰冷讓人望而生怯,他的聲音仿佛那冬日的寒雪,不帶一絲溫度。 “不留活口,將張松的頭顱割下,送去劉丞相府上!” 第81章 第81章呀。(捉蟲) 喵喵喵喵喵喵喵…… 賀章之腳踩馬鐙騰身而起, 他手臂撐著馬背,一躍而下,烏發(fā)飄蕩, 瀟灑肆意, 賀章之一身寒霜,顧不得揮灑那寒氣, 他一把擁住陸紜紜,心驚膽顫地說道:“萬幸你平安無事。” 他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般沉著冷靜, 賀章之的語調有些微微的顫抖, 他的雙臂有力寬厚, 將陸紜紜好似珍寶般的抱住, 賀章之的呼吸打在陸紜紜的側臉上,帶著屬于他的氣息, 一下子驅逐了陸紜紜心中的不安。 陸紜紜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腰身,說道:“我可算是等到你了,你若是再不來, 我怕真的撐不下去了?!?/br> 賀章之責備道:“胡說什么!” 陸紜紜眼眸明亮,知道他不喜歡自己說這些喪氣話, 就笑了笑, 討好道:“我剛剛可是經(jīng)歷了一場廝殺呢, 你還兇我。” 賀章之神色歉意, 他眸色溫軟, 盯著陸紜紜的面容, 他用手指擦掉陸紜紜面頰上的血跡, 心疼地說道:“是我失策了,沒能護好你,我向你保證, 日后絕對不會再發(fā)生這種意外。” 陸紜紜沒有怪他,賀章之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事事都在他的掌控中呢,所以陸紜紜晃著他的手臂,揚起精致的小臉,說道:“一個勁兒的跟我自責有什么意思呢,你應該用行動表示一下,我現(xiàn)在手酸腿酸,需要賀大人的幫忙呢。” 賀章之眼底泛起漣漪,寵溺地一笑,他說道:“好,遵命,我的夫人?!?/br> 他們在這邊深情款款,另一旁卻是刀劍光影,慘叫聲不絕于耳,怪異的氣氛之中因著他們二人出眾的模樣,倒顯得有幾分詭異的美感。 賀章之拿來斗篷,給陸紜紜認真的披上,他現(xiàn)在的手指不算冰涼,托著陸紜紜的臉頰無比輕柔,說道:“很快就會處理好的,別怕?!?/br> 陸紜紜雙手揣在袖口里,懶洋洋的模樣,在聽見賀章之的話后,她眸光流轉,斜睨著賀章之笑說道:“跟你在一起見識過多少場面了,哪還有什么害怕呀?!?/br> 賀章之無奈地拍了拍她戴著斗篷的小腦袋,這是賀章之的斗篷,所以穿在陸紜紜身上就格外的寬大,襯得陸紜紜愈發(fā)嬌小玲瓏,那白嫩嫩的小臉更是惹人憐愛。誰也不能把之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陸紜紜,和現(xiàn)在這模樣的她相連在一起。 賀章之覺得她這話還挺有道理,從最初的狼群圍攻,到陸紜紜身受箭傷,好像場面一次比一次兇殘,也難怪陸紜紜到現(xiàn)在也變得波瀾不驚。 賀章之攬著她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那次在狼群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你的膽子格外的大,可有時候你又是柔弱嬌憐,紜紜,看來你也是個狡猾的人,對么?!?/br> 陸紜紜仰頭,無辜的眨著眼睛,說道:“我這性格多面,你應該感到開心才是?!?/br> 賀章之疑惑不解,反問道:“為何?” 陸紜紜伸出手來,拍拍他的胳膊,語重心長道:“這樣你就可以擁有多個夫人了呀,賢良淑德,嬌俏可愛,沉靜穩(wěn)重,我這么一說,你是不是覺得賺了?” 賀章之愣了一瞬,是真的沒想到陸紜紜會說這番不可思議的話,他捂了捂額頭,嘆笑道:“你這個鬼機靈,真是越來越說不過你了?!?/br> 陸紜紜抱住他的手臂,美目盼兮,俏臉微紅,咧著嘴角小聲說道:“雖然我千變萬化,但有一點是絕對不會變的?!?/br> 賀章之道:“什么?” 陸紜紜撅撅嘴,眼神不太自然,道:“當然是對你的感情是不會變的呀,還能是什么,榆木腦袋?!?/br> 賀章之啞然失笑,簡直是拿她毫無辦法。 “主子?!辟R良一身殺氣的趕來,他對賀章之與陸紜紜拱手,說道:“人已經(jīng)全部剿殺,只留下張松一個會喘氣的?!?/br> 賀章之給陸紜紜拉了拉斗篷的帽沿,他淡淡的聲音不含溫度,道:“一把火燒了那些人,留著也是個禍害。張松拖去暗室,把他與秦海關在一起,我相信,秦海一定會幫我們好好勸勸他的?!闭f著,他勾起一抹涼薄的微笑。 這里的人已經(jīng)處理結束,但陸紜紜那輛馬車已經(jīng)不能再使用,所以賀章之便讓人在尋來兩輛馬車,他安頓好另一輛的巧玉和盼姿后,他則上了馬車,安心陪著陸紜紜。 現(xiàn)在沒有外人在,陸紜紜自然要“嚴刑逼供”賀章之,她小手掐著賀章之的手臂,兇巴巴地問道:“張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是怎么得知我遇險了?還有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在我身邊安排了暗衛(wèi),賀大人,麻煩你一五一十的給我好好說個明白!” 陸紜紜一旦喊他“賀大人”時,就說明她在陰陽怪氣嘲諷賀章之,她呲著一口小銀牙,模樣俏麗又靈氣,賀章之真是想笑又不敢笑。 “我好好給你說一說,這事兒吧有點長?!?/br> “那你就長話短說咯。” 賀章之把她抱在自己的懷里,讓陸紜紜坐在他的腿上,二人這么相擁著,親密無間。 賀章之解釋道:“暗衛(wèi)不是我派去的,應該算是太子吧。說來還是他最了解劉丞相的為人,從我和太子將工部尚書拉下馬后,太子就擔心他會對你動手,畢竟最近的靖州,有關我的傳聞也頗多,為了以防萬一,太子就派人蹲守在賀府周圍。張松他并不是第一次對你動手,他之前想要去鋪子里鬧事再恐嚇你,但被太子的人給抓了個正著。那些黑衣人訓練有素,剛抓就服了毒藥沒能留活口?!?/br> 陸紜紜沒想到這暗衛(wèi)是太子的人,還真讓她感到驚訝,陸紜紜拍了拍賀章之,說道:“太子對你真夠可以的?!?/br> 賀章之忍俊不禁,反問道:“我對太子就很差么?” 陸紜紜搖搖頭,“都挺好?!?/br> “太子曾交代我,讓我叮囑你遠離劉月蘊,我也對你說過此事,不過效果不算太明顯,你都沒信我?!辟R章之有點委屈,用手戳了戳她的側臉。 陸紜紜抓住他的手,瞪眼說道:“你當時就該跟我直說,你把劉丞相的事兒告訴我,我還能不信你啊?” 賀章之錯愕不已:“你們之間的感情不錯,我若是這么說了,指不定你怎么遷怪于我呢?!?/br> 陸紜紜哭笑不得,和他手的十指緊扣,溫聲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若是連你的話都不信,那旁人的話就更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所以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得告訴我,我們兩個人是夫妻,相互隱瞞著對方,難道就是好事么?” 賀章之垂下眸子,將她抱的離自己更近一些,聲音有些竊喜,問道:“原來你把我看的這般重要啊。” 陸紜紜皺著眉頭,然后又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納悶地說道:“這孩子,該不是是傻了吧?!?/br> 賀章之笑了笑,眼神一片溫柔,他牽著陸紜紜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道:“能聽到你剛才那么說,我真的...很開心。” 陸紜紜漫不經(jīng)心地輕哼一聲,斜睨道:“下次若是再瞞著我,有你好看的?!?/br> “得,遵命。” “這張松是劉丞相的什么人???” 賀章之親了一下陸紜紜的手背,道:“門客之一?!?/br> 陸紜紜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那那些黑衣人都是劉丞相養(yǎng)的?” 賀章之笑得譏諷,道:“這就是劉丞相的高明之處,那些暗衛(wèi)查不到跟劉丞相有絲毫干系,但的確是他在私養(yǎng)暗衛(wèi)沒錯。這個老狐貍,遲早有天扒光他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