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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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花艷骨身為一名畫皮師,是最知人心險惡的。 除卻師傅和大師兄,她這一生從未輕信過任何人。 故而這一問,與其說是在問他,倒不如說是在問她自己。 “你希望我做什么?”掠影單膝跪在她的床邊,平靜的問。 “……去買些干糧吃食,再雇一輛馬車,我們?nèi)ゾ┏??!被ㄆG骨對他蒼白一笑,“如果能逮個大夫一起上路,那便更妙了?!?/br> 掠影以劍杵地,立起身來,對她斬釘截鐵的說:“我現(xiàn)在就去逮?!?/br> 看著他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花艷骨嘆息一聲,將一枚腰牌從床底下抽出,拎到眼前。 暗金色的光芒落進(jìn)她的眼中,她神色復(fù)雜,喃喃自語:“或許他是個好人,但是……現(xiàn)在的我,不能冒這個險……” 她微微一嘆,將腰牌重新藏回床底,然后自暗格里取出一只白色藥瓶,褪下衣衫,將藥膏仔細(xì)的往傷口上涂,卻不想涂到一半,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便由遠(yuǎn)至近。 花艷骨大吃一驚,連忙將褪下的衣裳穿好,下一刻,她的房門便被人粗暴推開。 “花姑娘,給您道喜來了!”一名形容猥瑣的采花客甩著粉袖,大搖大擺的走了進(jìn)來,剛一站定,便兩手一揮。 一行彩衣侍女從他左手邊魚貫而入,捧著四色禮盒,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 一行青衣家丁從他右手邊接踵而入,個個熊腰虎背,一臉兇相的立在一旁。 花艷骨冷冷的瞅著他們,右手悄然去摸身旁放著的紅色長鞭。 “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月老紅線三世牽?!蹦遣苫蛯⒁环夤俑臅υ谧郎?,單腳踩著凳子,拎起桌上的紫砂壺,對著壺口就是一頓牛飲,直喝的一滴不剩,才一邊嘿嘿笑著,將紫砂壺藏進(jìn)袖口,一邊對花艷骨道,“咱們家顧爺傾慕姑娘已久,新法頒下,他這陣子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就怕您被官配給了粗鄙下流的莽漢,沒想到,官府文書下來了,竟將你們兩配了一對,這興許就是傳說中的天意啊!” “買來的吧?!被ㄆG骨掃了一眼那封所謂的官府文書,面無表情的說。 “花姑娘您說笑了,來吧,請滿心歡喜的上轎吧?!辈苫秃俸傩Φ?,朝那群孔武有力的家丁打了個手勢。 他們立時張牙舞爪的撲上來,然后被花艷骨一鞭子抽了回去。 啪啪啪!花艷骨揮舞著鞭子,將地面抽的啪啪作響,然后朝他們一陣?yán)湫Γ骸跋胱屛覞M心歡喜的上轎?簡單,取悅我先!” 一群人面面相覷,繼而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啪啪啪,花艷骨的鞭子抽在采花客腳邊:“讓我開心一下??!” “奴才馬上就去請百戲樂工,江湖雜耍……”采花客整個人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他都跑了,手底下的人自然做鳥散,只留花艷骨立在原地,哭笑不得。 “虎落平陽……被犬欺?!彼铝艘豢谘瑲獯跤醯淖诘首由?,因?yàn)楹ε聜麆菁又囟约悍庾〉膞ue道,因?yàn)閯倓偰且霍[竟解了一半,花艷骨一時間氣血沸騰,傷上加傷。 門扉吱呀一聲推開,花艷骨以為采花客去而復(fù)返,連忙抓起鞭子抽過去:“取悅我!” 掠影面無表情的接住鞭子,平靜的問:“你……想要我怎樣取悅你?” “是你啊……”花艷骨看見他,長出一口氣,然后,一頭栽倒在他懷中。 她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 第一天午時,她昏昏沉沉的醒來,看見坐在床頭的那人,勉強(qiáng)笑笑:“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 掠影點(diǎn)了點(diǎn)頭,指了指墻角。 一大捆干糧,和一個被捆的和干糧似的大夫堆在墻角。 花艷骨和淚流滿面的大夫四目相對,然后微微一嘆:“我自己有藥,你把他放了吧?!?/br> 掠影隨手一劍,挑斷了大夫身上的繩子。 花艷骨目送那大夫屁滾尿流的逃走,一扭頭,就看到掠影抱著一大堆紅色藥瓶藍(lán)色小藥瓶之類的坐在她床頭,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她:“全都吃了?” “你想送我見閻王么?”花艷骨雙眼發(fā)黑,然后艱難的從枕下摸出那只用了一半的白色藥瓶,顫巍巍的交到掠影手里,剛要說話,便閉了眼睛。 第二天夜里,她才幽幽醒來。 “艷骨……”掠影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他憔悴的臉。 “你多久沒睡覺了?”花艷骨懵懂的問。 “我怕我不叫你,你就再也不起來了?!甭佑暗偷偷恼f著,然后,輕輕的將臉枕在她的手心里,將眼睛閉了一會,便很快睜開,對她道,“你等等,我去拿飯?!?/br> 花艷骨想要點(diǎn)頭,可是一陣睡意涌上來,便怎么也睜不開眼來。 于是第三天醒來的時候,掠影一手端著碗,另一只手端著藥,平靜的問她:“先吃飯還是先吃藥?!?/br> “那藥是外敷的……”花艷骨終于找到機(jī)會說出這句話了。 “那就吃飯?!甭佑榜R上將她扶起,讓她半邊身子躺進(jìn)自己懷中,笨手笨腳的喂她吃。 花艷骨雖然一點(diǎn)食欲都沒有,可還是勉強(qiáng)自己吃了半碗下去。 “我吃好了?!卑胪胫嘞露?,她便將碗緩緩?fù)崎_。 “那就脫衣服吧。”掠影平靜的將白色藥瓶里的藥膏倒手上。 “……把飯拿來,我再吃半碗?!被ㄆG骨立刻說。 “待會再吃,敷藥要緊。”掠影認(rèn)真的看著她,“你自己脫,還是我來幫你脫?” 本想說自己來的花艷骨,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只剩下動動手指頭的力氣。 事急從權(quán),她也只好哀嘆一聲,無奈的說:“我自己脫……你,你待會上藥的時候,能不能綁上眼睛?” “閉上眼睛怎么涂藥?”掠影為難的說,“讓我看一眼就好……我記性很好,無論傷口在哪里,只要看上一眼,十年都不會忘記……” “……算了,你把我的眼睛綁上!”花艷骨含淚閉目。 “是。”一條腰帶從身后伸出,蒙上花艷骨的眼睛,然后在她腦后輕輕的打了個結(jié)。 花艷骨大吃一驚,她只是開個玩笑,不是要真綁啊! 可剛要說話,便覺背上一涼,一只指尖帶著粗繭的大手便覆上她背上的傷口,那手指的溫度仿佛熊熊烈火,一路燒過她的冰肌玉骨…… 月涼如水滿池塘,淡風(fēng)微熏是花香。 掠影關(guān)上花艷骨的房門,然后,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快忘掉快忘掉……”他就像和尚念經(jīng)似的念念叨叨,可惜就像他說的那樣,恐怕十年過去,他也忘不掉剛剛在自己手指下面輾轉(zhuǎn)□的身體吧…… “那小子又出來了!” 一陣喧嘩聲起,掠影緩緩抬頭,看向前方林列的火把。 采花客鼻青臉腫的站在隊(duì)伍的后方,指著掠影聲嘶力竭的吼道:“殺了他!顧爺有賞,顧爺有賞!” 掠影望向他們,平靜的目光從跳腳的采花客身上,慢慢移到那群兇神惡煞的暴徒身上。 連續(xù)三日,來自顧府的采花客都像叮血的蒼蠅一樣揮之不去,他手持官府文書,以花艷骨抗拒朝廷命令的名義,又吵又鬧,終于得了官府批準(zhǔn),任他重金聘請了一大批亡命徒,日日夜夜的沖擊著紅藥堂,試圖將花艷骨從里頭搶出來。 他們唯一過不去的關(guān),便是掠影。 他一人一劍,一守就是三天三夜,期間不眠不休,不逃不避。任你威逼利誘,他說守,就是守。 “咱們兄弟也是收錢辦事,兄弟,得罪了。”這次被采花客雇來的亡命徒,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班殺手,他們踏出一個殺陣,將掠影圍在了中間。手中的刀,戈,刺,諸般武器在地上投下淡淡陰影,看起來猙獰無比,仿佛一頭頭隨時會破土而出的兇獸。 掠影孤立原地,緩緩闔上眼。 然后,鏗的一聲,他左手長劍緩緩出鞘,劍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慢慢睜開雙眼,目光如劍光,被他的眼睛逮住的人,就如同被一把稀世名劍指著咽喉。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有花必有劍,也許冥冥之中,花艷骨來到沉香鎮(zhèn),就是為了邂逅她的劍。 “有名無姓,有死無生?!甭佑皩⑹种袆λΤ鲆坏楞y光,平靜的聲音在每一個人耳畔響起,他道,“我,掠影,為花艷骨之死士。誰想傷她,就先踏過我的尸體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求愛妃,寵妾,夢姑,小妖精,治愈本大王的間隙性陽痿。。。。。。。 ☆、我花開后百花殺 旬日東升,雀鳥早起,一只又一只的落在枝頭,時不時啄食一下花蕊。 花枝微顫,落花隨風(fēng),一片又一片飛入小軒窗,落在花艷骨的床頭額上。 眉頭一皺,花艷骨緩緩睜開雙眼。 “我睡了多久?”她問完,卻無人回應(yīng),過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掠影竟然沒在她身邊。 將左手搭在右手腕間,花艷骨為自己把了把脈,見脈象平穩(wěn),只是略微虛弱了些,便知自己已然無礙,遂披衣而起,推門而出,欲去尋些吃食。 推門之前,她心里頭想,掠影那吃貨,既然不在她身邊,那必是在廚房里翻吃的去了吧。 待雕花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股腥風(fēng)吹打在她臉上,她才整個人愣在門口。 但見庭前小院,一地殘血,宛若雨打風(fēng)吹過,落了殘紅無數(shù)。 十幾具尸體填在視野的每個角落,身旁陪葬著他們的斷劍折戟,將小小的院子,點(diǎn)綴成了一處剛剛經(jīng)歷過血雨腥風(fēng)的沙場。 淡淡陽光沖刷著地上的血跡,也拂弄著他的藍(lán)色劍穗。 門前腳下,掠影背對著花艷骨,抱劍而眠。 劍柄上的藍(lán)色劍穗被風(fēng)吹的很長很長。 他單手杵劍,坐在花艷骨門前臺階上,將頭靠在劍上,睡的很不安穩(wěn)。 花艷骨輕輕走到他身邊,慢慢的蹲下來,看著他傷痕累累的側(cè)臉。 頭上步搖輕晃的聲音,吵醒了他。 掠影猛然睜開雙眼,眸光冷冽如劍,待看清來人面孔,才整個人像是收入鞘中的劍,變得溫柔無害起來。 “艷骨?!彼嶂^,陽光落進(jìn)他清澈的眼睛里,他喃喃道,“我餓了。” 花艷骨抬起一只手,撫去他唇角的一點(diǎn)黃土,低聲問道:“這些天……你都吃了些什么?” “什么都吃。”掠影平靜的看著她,老實(shí)的說,“草根也行,樹皮也行,生米也可以,如果沒有時間,就直接吃泥土……艷骨,你怎么了?” 花艷骨不是傻瓜,此情此景,發(fā)生過什么,一目了然。而是誰守了她這么久,不讓她為jian人所得,更是一目了然。 “沒什么?!彼拖骂^,輕輕的說“你現(xiàn)在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 “想吃很多飯……還有rou?!甭佑伴_心起來,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從衣內(nèi)掏出一個油紙包,遞到花艷骨眼前,“給。” “這是什么?”花艷骨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