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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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艷骨訕訕,剛要說些什么,卻已被寒光搶了先。 “那是當(dāng)然,本大爺可是個大忙人,如果不是為了查辦查辦那個身份不明的丫頭,誰愿意到你這找晦氣???”寒光大大咧咧的說。 楚子復(fù)聞言,面孔慢慢冷凝了下來,他將茶盞放在桌上,淡淡道:“錦衣衛(wèi)指揮使大人,國師面前的大忙人,你也不嫌自己管得太多了?!?/br> 寒光將茶杯往身后一擲,摔個粉碎,望著楚子復(fù)的目光帶著絲兇狠:“你既然知道本大爺身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就該知道天下之間,沒有什么是我管不了的,和管不到的?!?/br> “有趣?!背訌?fù)冷然道,“吃皇糧的家伙,竟在朕面前耍起了官威?!?/br> 花艷骨萬萬想不到一盞茶功夫的時間不到,兩人之間就能發(fā)展到如此劍拔弩張的境地,連忙將嘴里的那口茶吞咽下去,站起身來想要打打圓場,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只見小國君端茶一送,目光如雪的刮向寒光:“那名女子,如今已經(jīng)是朕的人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權(quán)力再大,想必也管不到朕的后宮吧!回去告訴鳳血歌,若想動她,先讓宗人府的人來見朕!安福,送客!” 事已至此,花艷骨知道對話再難繼續(xù)下去,只好拉著憤憤不平的寒光離去。 送走他二人,老太監(jiān)回過頭來,頗為擔(dān)憂的看著自家主子。 剛剛還氣勢恢宏的小國君,如今臉上卻是難以掩飾的落寞,桌上涼掉的茶水,散發(fā)著曲終人散的余香。 “皇上……”老太監(jiān)倒掉茶水,為楚子復(fù)沏了一杯新茶。 “所以朕最厭見到他們二人?!彪硽璨锜熾鼥V了楚子復(fù)的臉,他揉著糾結(jié)的眉心,清俊的臉上顯出一絲懦弱,“每次他們一出現(xiàn),就會把朕弄得一團糟……” “那以后就不見了,老奴把他們擋在外頭?!崩咸O(jiān)柔聲安慰道,就像一個慈祥的老者在安撫自家的孫子。 “若能不見,那是最好?!背訌?fù)撐著腦袋,愣愣看著花艷骨和寒光送來的那套茶具,良久才道,“朕身為一國之君……本就不需要朋友?!?/br> “那么,關(guān)于那名女子……”老太監(jiān)欲言又止,說句實話,一想到那個無法無天的丫頭,他就心肝脾肺一起疼。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是朕。”楚子復(fù)揮手道,“剩下的事情你去辦吧?!?/br> 于是,傍晚時分,晚晚在皇宮里玩夠了回來,便得知一份噩耗。 小國君已下詔書,要立她為妃。 昨天還對她冷嘲熱諷的宮人們?nèi)缃褚姷剿瑹o不換上一張最能媚上的笑臉,曲意奉 承,拼命巴結(jié),祝她夜夜笙歌,早生貴子,寵冠后宮等等,把晚晚聽得手冷腳冷,連忙丟下一群 人沖進東宮。 這時楚子復(fù)剛吃完晚飯,正坐在窗口悠哉悠哉的品茶,修長指尖把玩著的白瓷茶杯,正是花艷骨送來的那只。 “喂喂喂!你真的要娶我?”晚晚心急火燎的撲上去,拽著楚子復(fù)的襟口問道。 扯開的襟口露出蒼白的肌膚和兩處鎖骨,楚子復(fù)默然看她一眼,然后伸出手,將她那兩只不規(guī)矩的爪子拂開,淡淡道:“今日與人相談,無意間說錯了話……” “哦,原來是說錯了話。”晚晚松了一口氣。 “朕的確是說錯了話?!背訌?fù)道,“可惜,君無戲言。” 晚晚楞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喊道:“那你也不問我同不同意?” “這有什么好問的?!背訌?fù)淡定的看她一眼,“前些天問你事情,你一概裝聾作啞。如今這事也沒什么好問的,你答應(yīng),便留下來,不答應(yīng),就收拾包袱走人。你不愿意留,朕還不愿意枕邊躺著個不知底細的女人呢?!?/br> 晚晚無言以對,她那身份實在不好示之于人,可讓她這么不明不白的給眼前這少年當(dāng)枕邊人,她更不愿意。于是焦頭爛額,圍著楚子復(f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欲言又止。 “想好沒有?”楚子復(fù)問道。 “我只告訴你一件事?!蓖硗硪ба赖?,“我的確是別人派來的,可是你相信我,我對你沒有惡意。而且我吃的少,做的多,留我在你身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楚子復(fù)灑然一笑,自顧自的喝茶。 而晚晚則蹲在他身邊不停的說話,直到說得口干舌燥了,見他還是那么一幅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才忍不住怒火攻心,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白瓷杯,將里面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呸了一聲。 “這茶都涼了!”晚晚喊道。 “人走茶涼嘛?!背訌?fù)不以為意的說了一句,然后猶豫了一下,朝她伸出手,“拿來?!?/br> 晚晚狐疑的在他與茶杯之間逡巡一眼,然后笑嘻嘻的問道:“這玩意對你很重要?” 楚子復(fù)眉頭微微皺了皺,生硬的說:“不重要?!?/br> 晚晚:“那我摔了?!?/br> 楚子復(fù)略微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那朕讓你跟這杯子一個 下場?!?/br> 晚晚郁悶的將杯子擲給他,低頭嘟囔道:“還說不重要……” 楚子復(fù)接過杯子,聽了這話,立刻沉下臉來。 他眉頭揪得更緊,俯視杯子的目光十分復(fù)雜,一邊用修長的手指玩弄著杯子,一邊冷冷道:“的確不重要……這玩意,只不過是兩個不大熟的朋友送的。” 只不過是他被幽靜東宮之后,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只不過是十年以來,他們送給他的第一件,或許也是最后一件禮物。 晚晚雙手捧著臉,一雙精靈古怪的眼睛上下打量他,最后挑起眉,嘟囔道:“騙人,明明是兩個很重要的朋友?!?/br> “不是?!背訌?fù)矢口否認,目光一黯,里面燃起兩團仇恨的火花,“這兩人……是我殺父仇人的弟子?!?/br> 晚晚聞言嚇了一跳:“那你還敢拿來喝茶?也不怕杯子上涂了點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楚子復(fù)啞然失笑:“他們倒不至于使出這種下作手段。” 晚晚:“說得好像你很了解他們似的。” 楚子復(fù)垂眸:“也說不上有多了解,只不過是……十年青梅竹馬?!?/br> 只不過是,十年青梅竹馬。 一個雖然會揍他,但也會揍那些來暗殺他的刺客,他還記得那時候飛揚跋扈的男孩擋在他面前,一邊搓鼻子一邊大聲吼道:“魚rou百姓的是他老爹,又不是他!你應(yīng)該在那個昏君還在位的時候過來刺殺,而不是時過境遷之后,跑來欺負小孩子!就算你成功了,天下人也會恥笑你的!” 另一個雖然呆呆的,但是每次他和寒光打完架后,總是不偏不倚的一人一枚糖果,刺客被逮走之后,又是一人一個糖果,害他那時候總是盯著她瞧,覺得她身上有個特別的袋子,里面藏著許多許多糖果。 而今咫尺天涯,留他獨憶往昔,感慨良多。 既然在一起長大,為什么不能在一起變老。 既然是青梅竹馬,為什么選擇那個人,而不選擇我? 楚子復(fù)的表情瞬間落寞,這表情落在晚晚眼里,讓她皺起眉頭。 “蠢貨?!蓖硗硇α耍澳氵@么在乎對方,可我看對方并不怎么在乎你嘛。” 楚子復(fù)眉頭一蹙,冷冷的看向她。 晚晚毫不示 弱的看著他,眼中與其說是倒映著他,倒不如說是倒映著過去的自己,那個愚蠢的,被最親近的人所背叛的自己。她對他道:“有時候你掏心挖肺的對人好,可是人家只會把你的心丟在地上踐踏!一個杯子就能收買你么?一個杯子就能讓你忘記了殺父之仇么?” “……朕沒有忘!”楚子復(fù)臉色一白。 “那就復(fù)仇!”晚晚眼中竄過一絲冷酷的殺意,那一瞬間她似乎又回到了南詔,回到了那個被最在乎的人辜負的晚上,胸中窩蛇,被guntang的憤怒喚醒,吐出蛇信,還之以毒液,不死不休! 楚子復(fù)就像被她的表情所震懾,立在原地,動彈不得,宛若一尊雕像,唯有胸口起伏不斷,仿佛里面藏著一股巨大的風(fēng)暴。 “你要復(fù)仇!你一定要殺死你的敵人!”晚晚拽著他的衣襟道,“至于你那兩個朋友,哈!他們?nèi)缃裨趺磳δ悖憔驮趺磳λ麄兒昧?!等你殺掉他們的師傅之后,就把他們兩個關(guān)在一個很大很大的宮殿里,就像你現(xiàn)在住的這座宮殿一樣,然后心情好的話,就來找他們玩玩,送上一兩件微不足道的禮物,如果心情不好的話,那就讓他們自生自滅——他們不也是這樣對你的么!” 楚子復(fù)的嘴唇微微的顫抖,似乎想要反駁她,可卻又找不到反駁的話,只能死死的捏著手中的瓷杯,就仿佛這就是他心中黑與白,愛與恨的界限,如若逾越,必定萬劫不復(fù)。 晚晚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緩緩移到他手中的杯子上,冷哼一聲,提起身旁的紫砂茶壺,然后將里面沸滾的茶水倒進杯子里。 濺起的水珠落在楚子復(fù)的手上,燙出兩點紅印。 握著茶杯的那只手輕輕一顫,然后,杯子落地,聲如玉碎。 “過去的人,過去的感情,沒有什么好執(zhí)著的?!蓖硗碚驹诔訌?fù)面前,手提茶壺,冷冷的笑道,“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這杯茶……痛過了,就放手了。 楚子復(fù)看著地上的碎片,鼓動的胸口漸漸平息,他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少女,仿佛從她寂寞的身姿上,找到了自己的剪影。 水殿風(fēng)來暗香滿,楚子復(fù)望著晚晚,淡淡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香風(fēng)過鬢,晚晚遲疑了一下,道:“晚風(fēng)……我的名字是晚風(fēng)?!?/br> “晚風(fēng)庭院落梅初,淡云來往月疏疏?!背訌?fù)負手而立,道,“晚風(fēng),你想要告誡朕,不如憐取眼前人么?” r> “才不是!”晚晚心頭一跳,立刻反駁道,“我是看不慣你那副無病□的德行!” “原來如此。”楚子復(fù)聽了這話,卻笑了起來。 西窗外,鉤月懸,云起落,慢拂面。 鬢邊的手指修長,指尖的細繭擦過晚晚的臉頰。被這樣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撫上臉頰,晚晚很久沒有回過神來,而當(dāng)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淡淡的龍涎香從他袖口飄來,迷離在她眼前。 “留下吧,晚風(fēng)。”楚子復(fù)低聲道,“提醒朕,督促朕……不要忘了今夜。” 不要忘了,朕生命中的仇與怨。 不要忘了,朕生命中的戰(zhàn)與血。 作者有話要說: ☆、生盡歡兮死無憾【修】 火樹銀花不夜天,萬民同樂慶新元。 騰龍躍虎隨鑼鼓,曼舞輕歌伴管弦。 正月初一,辭舊迎新,家家戶戶著新衣,換桃符,倒貼福字窗花,圍坐共吃團圓飯。這點楚國最為權(quán)勢滔天的男人也不例外,鳳血歌早早的就派人打點好了一切,于是星辰一落,皇宮便放起了巨大的煙花,轟隆隆的炸響天上,將京城的夜照得一片雪亮。 傳宴的侍女一盤接一盤的上著珍饈糕點,一杯接一杯的往杯中添酒,東風(fēng)過處,搖落梅花無數(shù),偶有花瓣墜進杯中,便將美酒染上了一層淡淡冷香。 花艷骨坐在鳳血歌身邊,低垂眉目,安靜的往鳳血歌杯中添酒。雪白的腕,大紅的袖,竟將身后一叢紅梅樹壓得黯然失色,在座不少官員只顧著看她,碰倒了桌上杯盞,流淌琥珀美酒。 “待會到御書房來。”鳳血歌單手接過花艷骨雙手遞來的酒杯,另一只手卻繞過她的肩頭,將她往懷中攬了攬,“為師給你封紅包?!?/br> 花艷骨單手按在他胸口,將他往旁邊推了推,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 “師傅你正經(jīng)一點,有很多人在看你?!?/br> 雖是小宴,但既然主辦者是權(quán)傾朝野的鳳血歌,朝中官員自然是擠破頭也要參加,而且想著這位大人尚未娶妻,不少人來的時候還帶上了自家女兒,于是放眼望去,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盡是韶華紅顏。只鳳血歌和花艷骨這一拉一推,不知碎了多少芳心可可。 鳳血歌卻是毫不在意,將酒杯遞到唇邊飲了,然后淡然自若道,“徒弟你錯了,為師一個糟老頭子有何看頭,我看他們分明是在覬覦你。” “我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有什么看頭。”花艷骨微笑,“倒是師傅你,用徒弟擋桃花煞的目的太過明顯了吧?!?/br> “愛徒你看錯了,為師像是這么惡劣的人么?”鳳血歌微笑,“為師只不過想用行動告訴他們一件事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