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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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著頭說:“這幾天我不打網(wǎng)球了,養(yǎng)一養(yǎng)就好?!?/br> 靳浮白瞥一眼桌上的冰淇淋棍:“嗯,吃冰淇淋就好了,多吃點,也不會痛經(jīng)?!?/br> 向芋心虛地撇過頭。 兩人的互動落在安穗眼里,她有很多詫異和不解: 向芋不是靳浮白的情人嗎? 為什么看起來,他們的感情并不像情人那樣簡單? 靳浮白幫向芋拿了球拍和包:“衣服別換了,回家吧?!?/br> “那午飯......” “腳都這樣了還惦記吃午飯呢?” 靳浮白輕笑一聲,“想吃什么提前說,我讓廚子來家里做?!?/br> 他背對向芋,半蹲下去,手掌勾了勾:“上來?!?/br> 向芋單腿蹦上靳浮白的背,被他穩(wěn)穩(wěn)背住。 “向芋。” 身后的安穗叫了一聲,卻沒料到靳浮白和向芋同時轉(zhuǎn)頭,看過來。 很久以后,向芋回想起安穗的神情,很像是她小時候家里老人養(yǎng)的一只布偶貓。 貓咪犯壞時會暗搓搓伸出爪子,想要撓你一下,但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只能收起利爪露出軟乎乎的rou墊,沖著你輕聲叫,喵。 安穗對上靳浮白冷淡的目光,頓了頓,重新掛上笑臉。 她對向芋說:“早日康復(fù)?!?/br> 第34章 心尖 感覺你最近睡得不安穩(wěn) 那幾天向芋的腳踝腫脹未消, 白瞎了那么好的長假,只能窩在靳浮白家里,辜負秋色。 唐予池和干爸干媽約她去山上拜佛她去不了, 李侈他們好不容易搞點健康的活動說要去草原射箭騎馬, 她也去不了。 靳浮白也就哪也沒去,在家里陪著她。 他給骨傷科大夫打電話,詢問人家,說像她這種情況,要不要打個石膏什么的 。 這男人實在夸張得很, 自己整天抽煙也不提健不健康的事兒, 對她就十分嚴格。 就因為向芋噴的消腫止痛酊上面寫了讓忌生冷、油膩, 靳浮白這幾天訂來的餐品都好清淡,便利店的關(guān)東煮, 更是想都別想。 醫(yī)生大概也覺得他有毛病,敢怒不敢言, 只能婉言相勸,說是不需要石膏,盡量別久站多走, 好好養(yǎng)著。 靳浮白的手機放在床頭,開了揚聲器。 向芋聽見醫(yī)生中肯的建議,十分滿意, 正準備問一問她是否可以適量吃些肥美可口的食物, 靳浮白先一步開口了:“那她這種情況,需要拄拐嗎?” 向芋忍無可忍,拿起身旁的抱枕往他臉上砸。 靳浮白躲過抱枕,掛斷電話,抻長胳膊把人攬進懷里, 故意說:“怎么了?怕拄拐影響形象?你什么樣我都喜歡,放心拄,別怕?!?/br> 向芋被他箍著手臂,不好用力,只能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她下嘴沒輕沒重,咬得靳浮白肌rou一緊,“嘶”了一聲。 “誰拄拐?!”這姑娘兇巴巴。 “我我我,我拄拐,行不行?” 黃金周的7天假期也就在家里這樣廝混著過去了。 最后一天,向芋感覺腳踝稍微消腫,有些憋不住,問靳浮白:“咱們?nèi)ス渖虉霭??!?/br> 她很少提出這樣的要求,靳浮白空有一身富貴,枕邊人從來不和他要任何東西。 還整天甩著她工資的薄信封請他吃飯,這讓他著實有點惆悵。 難得聽見向芋說想去逛商場,靳浮白詫異又欣慰。 他拉開床頭抽屜,連著往錢包里塞了三張卡,摸過煙盒,笑著問:“衣服不夠穿了?” “夠啊?!?/br> 向芋扭頭,指了指他拿在手上的煙盒,“我想去買幾盆植物,你這兒二手煙污染太嚴重了,搞不好咱們都得折壽?!?/br> 這是嫌棄他抽煙多了? 靳浮白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收了手里的煙盒。 商場里有一家十分精致的綠植店,市場上賣幾塊錢的花草到了這兒都漲價,向芋手搭在靳浮白的手臂上轉(zhuǎn)了一圈,嫌貴,拉著他往外走。 靳浮白不明所以:“不是要買綠植,又不買了?” 向芋抬手去捂他的嘴,壓低聲音催促他:“別說話,快走,這家是黑店?!?/br> 靳浮白:“......” 她那個腿腳,又不利索,想走快也還是不敢落腳太重。 穿個小皮鞋一瘸一拐的,還要拉扯著他,像個“斤斤計較”的老太太。 靳浮白笑出聲,一把把人抱起來:“知道了,去哪?您老吩咐?!?/br> 懷里的人十分不滿,用眼睛斜他:“明明是你更老??!” 回到車上,向芋用手機導(dǎo)航選了個花鳥市場,在老城區(qū)。靳浮白按著導(dǎo)航走,才開了一半路程,他關(guān)掉她手機的導(dǎo)航,說是他想起來這地方是哪兒了,能找到。 花鳥市場挺大的,向芋穿了一件挺時尚的風衣,背后一道個性的開口,然而姿態(tài)卻像個老人,背著手,走在花鳥攤位前。 靳浮白好笑地跟在她身后,看她滿臉認真地聽著攤主講那些綠植的習(xí)性。 向芋聽了一會兒,有些糾結(jié),扭頭想問問靳浮白,都那么難養(yǎng),他倆這種新手種子,能不能養(yǎng)得活。 結(jié)果一回頭,他湊過去吻了吻她的唇,然后笑著問:“挑好了么?夫人?!?/br> 市場里鳥語花香,綠植攤位旁是一家寵物店,門口的籠子里有一群倉鼠攢動著擠在一起,鳥雀在籠子里嘰嘰喳喳。 靳浮白穿了一件薄款毛衣外套,陽光下整個人都毛茸茸的,眉眼間浸滿了深情。 向芋在他的注視里愣了愣神。 如果礙人早證菩提的業(yè)障可化為具體形態(tài),那大概就是靳浮白此刻滿是愛意的樣子。 難怪都說,“荊棘叢中下足易,月明簾下轉(zhuǎn)身難”。 她在心里輕嘆著想,真的是太難了。 折騰一趟,逛了一大圈,向芋就只買了兩盆巴掌大的花。 一盆仙人掌,一盆仙人球。說是好養(yǎng)活。 車子停在市場外的停車位里,靳浮白和向芋十指相扣,一人手里拿著一盆綠植往外走。 向芋無意間用余光瞥見一個身影,扭頭看了幾眼。 那是一個混血女人,陽光下眼睛顏色如同琥珀。 女人身邊有男伴,他們有說有笑地走過去,她懷里抱了好大一捧尤加利里,隔著兩三步遠的距離似乎都能聞到那種安靜不刺鼻的濃郁香味。 不知道為什么,向芋忽然想起那次在飯店偶遇李侈和李冒。 李冒用他那沙啞的嗓子,講鬼故事似的,講了一個叫卓逍的男人和一個法國混血女人。 向芋還想起,四合院里用加濕機器和恒溫機器,燒錢養(yǎng)在高級樂器里的植物布景。 她收回視線,沒頭沒尾地問:“那架鋼琴還在嗎?” 市場里摩肩接踵,嘈雜不絕于耳,靳浮白沒聽清,彎了彎腰,像要把耳廓遞到她唇邊:“說了什么?” “鋼琴,鋼琴還在嗎?”向芋提高聲音。 她這問題問得靳浮白一怔,沉默了十幾米的路程,才問她:“是說那架種花的鋼琴?” 向芋點頭:“我想去看看?!?/br> 都是市中心內(nèi)的老城區(qū),距離不算遠,一腳油門的事兒,靳浮白開車往四合院走。 車子和上次來時一樣,停在胡同外,去年在修繕的地方已經(jīng)是刻意復(fù)古的石墻。 還是胡同里更好,有種自然老舊的時光感。 可惜那座院子是鎖著的,不像上次來,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上次來時是夜里,沒看仔細,現(xiàn)在看看,門口的石獅子都有些風化掉了。 向芋扒著銹跡斑駁的門把手,順著門縫往里看: 那些樂器還在,只是加濕機器和恒溫機器似乎停掉了,植物干枯死亡,連苔蘚都已經(jīng)變成枯草色。 那些惹人喜愛的蕨類葉片全都不見了,一片殘骸。 她皺著眉扭頭,問靳浮白:“不是說這院子是那個卓逍給愛人買的嗎?打理成這個樣子,回去真的不用跪搓衣板?” “誰知道呢?!?/br> 他們說完這兩句對話,忽然沉默下來。 一陣風輕輕吹過,向芋短暫垂眸。 彼此都想到,也許不是不打理,而是沒有辦法打理。 卓逍把那位混血真愛養(yǎng)在外面的事情,他家里的妻子也許也有耳聞,這中間鬧出多少場亂子,他們這些做外人的,無從得知。 向芋以為靳浮白不會和她談?wù)撨@種話題,畢竟暴露圈里男人的惡劣對他沒什么好處,還很容易被聯(lián)想地問“你會不會也這樣”。 聰明如他,一定會規(guī)避開吧? 可他沒有。 靳浮白靠著老舊的門欄,指尖一點門上掛著的金屬大鎖,淡淡嘲諷:“正宮娘娘給鎖的吧?!?/br> 那一剎那,向芋猛然回眸,看向靳浮白,被他的坦言所詫異。 末了,她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