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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姚章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見那道倩影。這實在不是一件難事,只要順著守衛(wèi)們目光的焦點看去就好。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日晷,不由挑眉,他來得本就提前,沒想到梁玥比他還早些。 姚章緩步過去,也沒多寒暄,只徑直道:跟我來。 梁玥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跟上了姚章,要是姚章再晚來一陣,她覺得自個兒快被守衛(wèi)們的目光扎死了。 她暗自檢查了數(shù)回,自己身上并無什么不妥。想了想,也只能歸咎于這里甚少出現(xiàn)女子,所以引人好奇罷了。 頂著【雍容閑雅】的稱號,梁玥看似從容淡然地跟上了姚章,但實際還是落荒而逃居多。 姚章帶著梁玥出了如今的趙府,七拐八繞地進(jìn)了一間小門。 梁玥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四周,心底暗自猜測著:這里莫不是兗州的府衙罷? 姚章最終帶著她在一間房門前站定,他先一步推門進(jìn)去。氣流揚起陣陣飛塵,在門前的陽光下清晰可見,走在前面的姚章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又以袖掩鼻退了出來。 他轉(zhuǎn)頭沖梁玥溫溫一笑,道:聽聞梁姑娘極好讀書,這里存的是兗州的州志、卷宗。主公初入兗州,對此處地形風(fēng)俗都不甚熟悉,但又苦于人力有限,實在無暇它顧,只得勞煩梁姑娘通讀這些竹簡,看是里面是否有些許信息。若是可行的話,能繪出張輿圖來,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梁玥:? 單單憑借看書就能繪制出地圖?那辛辛苦苦靠腳丈量、用記里車記錄,走遍每一片土地的輿圖繪制者又該如何自處? 姚章在跟她開玩笑罷? 想著,她忍不住擰著眉看向姚章。 真是罪過,惹得美人蹙眉 姚章瞇了瞇眼,臉上露出幾分似真似假的歉意來,章知道此事確實是強人所難,只是如今這世道,誰又不是明知不可為而之呢?梁姑娘只是盡力便罷,無論結(jié)果如何,主公并章都心存感激。 梁玥: 合著她就是閑著也閑著,干脆廢物利用一下? 不過,想想趙興能從最初幾千人的起兵規(guī)模,發(fā)展到最后一統(tǒng)北方的勢力和這比起來,她靠這一屋子的書,畫出張地圖來,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事? 再說,有個稱號似乎可以用上。 章在此,先謝過姑娘了。姚章說著,拱手向前深施一禮。 梁玥也連忙屈膝還禮,玥愧不敢當(dāng)姚先生所言,玥定當(dāng)盡力為之。 如此,有勞梁姑娘了在下尚有些瑣事在身,就不在此攪擾梁姑娘了,先行告辭。 姚章果真交代完事情就走,一點留下的意思都無。 梁玥目送他離去,回頭看著這一大屋子的竹簡 和灰塵。 她表情僵了僵,以長袖捂住口鼻,快步走進(jìn)去,將屋里所有的窗子都推了開,陰暗逼仄的空間總算多了些亮堂的意思,但屋里的灰塵也瞬間飛揚了起來。 梁玥逃也似的奔出來,扶著院子中的樹干悶咳了半晌。 嗆死了。 院門又被不輕不重地敲了幾下,梁玥側(cè)頭看去,是姚章又折返了回來。 她連忙直起身來,不由慶幸自己方才尚戴著稱號。她是真覺得自己快把肺都咳出來了,要不是又稱號在,那表情還不知道得猙獰成什么樣子。 不過,落在一旁的姚章眼中,卻是另一番景色了,美人蹙眉輕咳的模樣,只把人的心都咳的疼了。 姚章都慶幸這會兒沒帶著別人來了,要不然自己這讓美人落到這情形下的惡人,說不準(zhǔn)就得挨一頓打呢。 姚先生還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梁玥見姚章走進(jìn)來,忙迎上前去問。 姚章掃過她的面容,微一揚眉 竟不覺得委屈? 嘖,瞧瞧,這咳的滿臉通紅的模樣他都心疼了。 想法雖這么轉(zhuǎn)著,面上卻絲毫不露,他甚至輕輕笑了笑,將手里的清掃工具揚了揚,章想著梁姑娘大約需要這些。 梁玥: 合著她還得先打掃衛(wèi)生。 人手不足,還請梁姑娘見諒。姚章又是滿臉真誠的歉意。 梁玥: 她隱隱覺得自己被針對了,但看看姚章,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多想了。 畢竟能被姚章針對的,起碼也得是一州之刺史那等級的人物,她 除了家里有點錢,也沒什么值得被姚章放在眼里,要被費心思針對,她還不夠格呢。 第15章 差別 這間屋子也不知多久沒有人來,里面的灰積了厚厚的一層,梁玥一開始還試著用抹布擦一擦,但只抹幾下就得洗過,還不若用掃帚將浮塵掃去快些。 就是嗆了些 她用布巾蒙著口鼻,但眼睛總不能遮住,總有些灰塵飛來迷了眼,眼中不多會兒就泛了淚花。 她索性閉上了眼,這屋里都是書架子,擺放得雖密,卻十分整齊,沿著直線走便可,地上除了灰塵也沒有什么雜物,也不怕被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