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永遠(yuǎn)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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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手里拿得是什么?” 楚月看著不二手中散著紅芒的石頭,問道。 “一種煉制法器的材料,”不二回說。 他把石頭收回了袖中,卻在袖子里緊緊地握著。 這正是歲月給他的陰陽雙生感界石中的陽石。 此時,這塊兒石頭正在微微地顫抖,還有些發(fā)燙。 歲月從來沒有告訴他,這樣的情形代表著什么。 但他卻下意識猜測到,她來了,她看到了他。 剛才突如其來的圓明劍訣的氣息就是證明——如果追根溯源,他的圓明劍訣就是她交給他的。 那么,方才在戰(zhàn)場不遠(yuǎn)處窺視自己的強(qiáng)大角族人,也很有可能就是歲月。 陽石的震動越來越急促,溫度也越來越高,握在手中燙的厲害。這是歲月在熱切地呼喚他。 他的心跳得比這陽石還要猛烈。心口發(fā)燙,比陽石還要燙得厲害。 他恨不得立刻跳下飛舟去找她。 但無緣無故離開飛舟,一定會惹人懷疑。 尤其是在他們剛剛才從角魔手中逃了出來,外面的危險還遠(yuǎn)沒有解除的時候。 他需要一個借口。 他苦思冥想。 飛舟越飛越快,越走越遠(yuǎn)。 真是該死,他想不到任何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不如偷偷溜走好了,回來再解釋吧。 “糟糕,” 楚月摸了摸袖子里面,說道:“我把陣法筆落下了!” 在場的幾個人都知道,陣法筆是楚月布陣的獨門法器。她幾乎從不離身的。 劉明湘轉(zhuǎn)過身來,“怎么會?” “大概是——逃得太匆忙了?!?/br> “傳送節(jié)點布置完成了嗎?”不二問道。 “他們剛來,”楚月說道:“我剛做完——筆就是那個時候落下了?!?/br> “在方才布陣的地方么?” “再往東一點……好像靠近灌木叢?!?/br> “那該怎么辦???”劉明湘道:“那些角魔應(yīng)該還在,回去太危險了……我們先藏起來,等他們走了再去找找?” “要是被人撿走……”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 如果沒有這只陣法筆,楚月布陣的效率將大大降低,甚至有些陣法根本沒法布置。 這也就意味著,不二和楚月之前所有的計劃都宣告失敗。 但陣法筆這么珍貴,楚月怎么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我現(xiàn)在回去,” 不二說道:“盡量把它拿回來?!边@簡直是老天爺在幫他。 “不要!” 駕駛艙的門忽然打開,秀秀沖了進(jìn)來,“你瘋了?“ 說完這句話,她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滿臉詫異地看著自己。 她蒼白的臉上浮起一些微紅, “我是說,陣法筆丟了就丟了。計劃也可以重新再擬……” 她還是這樣關(guān)心著他。即使他剛才把她的自尊心狠狠踩在地上。 不二心中有些感動,卻裝作毫無察覺。 “陣法筆不能丟,”他說道:“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去——”秀秀說道:“我知道怎么把它取回來。” 其實她根本沒有想好。 她只是覺得,如果他遇到危險,如果有什么不測,她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但不二已經(jīng)催發(fā)了瞬息而至的神通。 他一頭扎進(jìn)了空間通道之中,又很快將通道合住。 只剩余音在傳承里回蕩: “你們到下一個空間節(jié)點等我?!?/br> (二) 不二離開不久,楚月來到艙尾的獨間。 她從袖中取出一物,持在手中,正是那支本該遺失的陣法筆。 她持著陣法筆在沖著艙壁一點,一道散射的光線照在墻上,形成一道光幕。 光幕之上,魏不二正獨自在山林中遁行,四處張望著。 她盤腿坐下,饒有興趣地看起來…… (三) 不二自空間通道出來之后,便是茫茫昆比山林。 他望著無窮無盡的參天古木,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心想出是出來了,但去哪里找歲月? 手中的陽石依舊guntang,在不停地震動,也不知歲月是如何做到的。 他拿在手中擺弄了一會兒,試著往里面注入一道法力。 下一瞬,便覺得陽石的溫度降了下來,震動也停了一下。 這就是歲月給自己傳遞訊息的方式么。 不二想象歲月那邊的情形——她往陰石里面注入一道罡氣,他手中的陽石就有了感應(yīng),震動,發(fā)熱。 那么,他往陽石里注入法力,陰石中會不會也產(chǎn)生一些變化? 他覺得很有可能。 便每隔一小會兒,就往陽石里面注入一道法力。 陽石就一會兒發(fā)熱,一會兒泛涼,一會兒震動,一會兒平靜。 又過了一陣,情況又有些變化。 震動的規(guī)律改變了,不再是持續(xù)穩(wěn)定的狀態(tài)。 先是兩個間隔的長震動,又接了兩個短震動。 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歲月在也那邊感應(yīng)到了自己剛才對陽石所做的舉動? 他心里生了一團(tuán)火,當(dāng)下在林子里找尋起來。 先是隱匿住自家的氣息,往方才戰(zhàn)斗的方向遁去。 到了那處,卻是看見兩個人族偵查小隊在附近活動。 想來是被方才的打斗動靜引過來的。 幾個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 不二心里有鬼,自不想露面。 心想有人族的修士在此,歲月多半要藏起來。 便悄無聲息地潛去楚月丟筆之處,隱在灌木叢中尋那陣法筆,卻什么也未尋見。 正納悶來著,手中的陽石忽然燙得跟碳烤的一般。 緊接著,有人從身后輕輕拍他的肩膀。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異香鉆入鼻孔里。 他心中狂喜,每一根血管都要歡快地爆炸。 連忙轉(zhuǎn)過身。 一襲酥軟溫?zé)岬拇?,熱烈地貼了上來…… (四) 灌木叢中,柔軟的葉子輕輕摩挲著。 “閣下,” 歲月緊緊抱著他,他也不肯松開。仿佛是兩個泥人要捏合在一起。 她湊到他耳邊,輕輕道:“既到了本尊洞府,也不打一聲招呼么?” 他清清楚楚記得這句話——是她初見他時說的第一句話。 那個時候,他怕極了。 他當(dāng)然還記得從歲月洞府蒙混過關(guān)之后,他被她漫天漫地地追殺,差一點沒命的情形。 現(xiàn)在呢,他愛死了。 “怎么打招呼,”他說,“你可以教教我。” 說著,他好像為了報復(fù)一般,把她摟得更緊了。 他親了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臉蛋。 最后,是她的唇。 貪婪地索要她的舌頭。 以至于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快要被他吸進(jìn)喉嚨里。 不用任何語言,他們知道彼此的心意和想念。 這個時候,唯有緊緊的擁抱,感受對方的心跳、脈搏,呼吸彼此的氣息,才能彌補(bǔ)久別的虧欠。 ……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方才分開來。 此時,灌木叢外兩個偵查小隊的修士尚未散去,人語聲隱隱傳來。 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心跳聲像此起彼伏的打鼓聲。 這不是一個通靈境巔峰期修士和一個赤角大尊該有的表現(xiàn)。 歲月面泛微暈,含笑看著不二,一句話也不說。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不二指了指灌木從外,傳音與她。 歲月?lián)u了搖頭, “我就要在這里,” 她說著,隨手一揮,一道無形波芒脫手而出,形成一道透明光罩,將這一帶統(tǒng)統(tǒng)攏住。 這法術(shù)既有隔音之功,又有隱匿之效,以歲月的修為使出來,兩人自不必?fù)?dān)心暴露身跡。 只是似乎是歲月故意而為,光罩里面的聲音傳不出去了,外面的聲音卻絲毫無阻地傳了進(jìn)來。 他們又抱在了一起。這次是溫柔的擁抱。不像剛才,生怕松開手,就再也見不到。 “你怎么會在這里?”不二問道。 “看看昆比山脈的情況,你們不是也派了很多偵查小隊么?!?/br> 事實上,她是來看這里的真實原因無法告訴不二。 她愛他,但她和他還分屬戰(zhàn)場上決一生死的兩方。更何況,這件事很有可能會決定喀則城上萬角族人的生死。 她同時深信,即使自己愿意將告訴他,也只能讓他陷入為難。 “告訴我,”她嗅著他身上的氣息,深深的望著他,“告訴我這些年來,你身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我全部都想知道。” 不二便從兩個人在昆彌分別講起,怎么回的云隱宗,怎么被罰到西北,在西北的生生死死,怎么被云隱宗“請”出宗門。撿一些重點的告訴了她。 當(dāng)然那些最危險,幾乎要了他性命的事情,都一筆帶過,甚至根本沒有提起來。 歲月當(dāng)然也把自己的經(jīng)歷道了出來。 講到鎮(zhèn)魂塔劫獄的時候,她的語氣有些驕傲——因為這件事,她現(xiàn)在被當(dāng)成大英雄呢——你看你的女人多么優(yōu)秀啊。 不二卻有些尷尬。 他親眼見證了她在鎮(zhèn)魂塔的豐功偉績。 但他真的不能告訴她,他鉆在了一個女人身體里,還用女人的身體,跟她面對面,甚至還說過幾句話。 (三) 時間像閃電一樣快。 幾乎就是眨眼的功夫,一個多時辰就過去了。 考慮到秀秀她們應(yīng)該還在下一個空間節(jié)點等待自己,他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 但一想到分別,他的胸口就有些發(fā)悶。 他忽然想起婉兒來找自己的事情,想起他晦暗不明的身世。 想起這身份暴露后,可能引發(fā)的可怕結(jié)果。 隱然間,有一個念頭從他腦子里冒了出來。 “我們走吧?!彼谒呎f道。 “什么?”歲月楞了一下。 “跟我離開這里——永遠(yuǎn)離開?!?/br> 他說道:“我?guī)闳ヒ粋€地方,沒有種族的仇恨,沒有戰(zhàn)爭,沒有強(qiáng)權(quán)欺壓迫害,沒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就我們兩個人,簡簡單單,自由自在,永遠(yuǎn)在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