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coм 133逼嫁【前世篇】
聶弦兒沒有等到悠銘的消息,卻傳來噩耗。 半月前,聶瑞翔去蘇州采進(jìn)織錦,和人打賭,輸了,債主帶著一群兇悍大漢找上驚塵山莊,把聶瑞翔沾滿鮮血的小手指和一封簽字畫押的血書放在聶弦兒面前。夏日里斷指腐爛的快,盒子打開,一股腐爛的臭氣迎面撲來。 聶弦兒端坐在正廳主位,不為所動,鎮(zhèn)靜問,“你們……不就是想要錢么,為何還要傷他!” 為首的大漢道,“聶大小姐,我們主子說了,你想贖回弟弟只有兩條路,嫁給我們主子做妾,或是三天內(nèi)備好贖金?!?/br> “贖金多少?”小菊問。 大漢伸出五指,擺了擺。 小菊:“五千兩銀子?” 大漢輕蔑一笑,“五萬兩——” 聶弦兒聽他開口猛然抬頭,剛才還平靜的表情細(xì)微的變動,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來。 大漢嘿嘿一笑,“黃金!” “你們……”小菊震驚的身子不住發(fā)抖,“你信不信我報官!” 大漢:“報官,現(xiàn)在官府還管這個,都自顧不暇了!你們?nèi)?,我主子也不怕。這聶家,家大業(yè)大,不會連五萬兩黃金都湊不齊吧!要是沒有……”大漢不懷好意的往聶弦兒身上掃了兩眼,“聶小姐嫁過去也是一樣的!” “放你娘的狗屁!小姐怎么會嫁!”小菊把聶弦兒擋在身后罵道。 聶弦兒:“你主人是什么人?為什么和我聶家過不去?” 大漢笑得yin邪道:“聶小姐若是嫁過去,洞房花燭自然看得真切,一絲不掛好好端詳主人!” “你把嘴給我放干凈點(diǎn)!”小菊說著就要沖上去撓大漢,被聶弦兒拉住。 聶弦兒走向前來,笑得虛偽又和善,“想必,你主人和我是故交,興許以前有誤會結(jié)了仇。你看這樣如何,我做東,請他小敘,以前的誤會或許就解了。” 大漢拿起桌上的茶壺,咕嘟咕嘟的把一壺茶飲盡,把空茶壺啪的一聲摔碎在地,“聶小姐,主人來之前特意囑咐我,你只有這兩條路可走,否則你弟弟,就像這茶壺一樣。我今天就得回去復(fù)命,回去晚了,你弟弟下場也和茶壺一樣?!?/br> “我嫁?!甭櫹覂旱溃拔矣植皇嵌松倥?,你主人這么執(zhí)著于我,一定是舊識,五萬兩黃金事小,想要我嫁是真吧,要不然也不會做這個局,讓瑞翔入套。” 大漢起身對聶弦兒一拱手,“聶小姐明白人,我這就回去復(fù)命,三天后迎親隊(duì)伍準(zhǔn)時停在山莊下?!?/br> 聶弦兒:“那我弟弟呢?”呅壆鑒賞qīnɡ仩ΗAīΤAnɡSΗひщυ(嗨棠圕楃)嚸℃┾Ο┾Μ 大漢:“聶小姐放心,你上轎之前,一定能看到令弟?!?/br> 大漢走后,小菊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小姐,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說嫁就嫁呢?” “你我都知道,就算是把所有商行當(dāng)?shù)?,把所有田地出置,我們都湊不夠五萬兩黃金。這人明顯是沖我來的,我答應(yīng)他,瑞翔就沒事了?!甭櫹覂赫f的平靜,這么多年,世道險惡見多了,再也不像以前哭哭鬧鬧。 與其是說生活讓她成長,不如說生活讓她接受所有的無奈和殘酷。她感到無力又絕望,就算自己再努力,在這里亂世中都守護(hù)不好家人,父親臨終前,她曾說要守護(hù)好聶家,卻不曾想聶家在自己手上七零八落,風(fēng)雨飄搖。 “等瑞翔回來,你就帶著鈞潼和鈞澈去揚(yáng)州,不要再回來?!?/br> 小菊已是泣不成聲,“小姐……這……好好的日子……怎么過成這樣!瑞昭走了,老爺也走了,現(xiàn)如今你這一去……” 聶弦兒摟著小菊,擦她眼角的淚水安慰她說,“哭什么,這輩子又有誰能長相廝守呢!到最后,路還是要自己走。小菊,你是聶家的兒媳,也是聶家的主母。瑞翔這孩子心思比我還單純,以后你要費(fèi)心多幫襯他?!?/br> 這三天,聶弦兒除了安排山莊之事外,剩余的時間就是寫信,她給悠銘寫一封長信,她知道這封信也許悠銘永遠(yuǎn)也看不到。 她并沒有寫這七年的辛酸生活,反而追憶兩人許多年少之事,寫著寫著淚水不自覺滴下,但嘴角卻是上揚(yáng)的。 她把信放在自己房里桌案上,她想如果有一天悠銘回來,一定會進(jìn)這屋,運(yùn)氣好,他回來的不是太晚,老鼠沒有糟蹋這封信,他也許就會看到。 她不能再等他回來,她想守著驚塵山莊,守住自己的承諾,可她守不住了。 三天后,迎親隊(duì)伍浩浩蕩蕩,蜿蜿蜒蜒,占滿整個驚塵山莊上山的白玉臺階。雖是娶個妾,這陣仗到是比一般人家娶正妻還有牌面。 小菊給聶弦兒梳頭,一邊梳頭,一邊哽咽。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發(fā)……” 小菊念到這里就再也念不下去,聶弦兒拿過她手中的梳子,“別念了,也別哭了,怎么感覺今天像是你出嫁般。不是說我命里克夫么,沒準(zhǔn)我過去沒幾天,這個人就死了,到時候我回來找你們。” 外面接親的已經(jīng)在催,小菊給聶弦兒蒙上蓋頭扶她出去,臨上橋前,她聽到一聲凄厲的呼喚,“三姐!你不能嫁,不能嫁?。 ?/br> 蓋頭下的聶弦兒聽到這聲呼喊安心的笑了,毅然決然的坐進(jìn)花轎。 也許這就是命吧,她沒有不安,也沒有對未知險境的恐懼。自己清高的前半生,沒想到最后淪落為別人妾室,更可笑的是,居然不知對方是誰。 鑼鼓吹打的熱鬧,喜樂在整個五云山響徹,一路吹嚷,帶聶弦兒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