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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里,蓉蓉則乖乖地坐在一邊,不言語。 但我們只有半個小時時間。 采韻見到我很是驚喜,她更瘦了,但臉比在醫(yī)院里紅潤了一些,手腕上的傷口也開始結(jié)疤了。 我有很多語言想和采韻說,但見到她,我突然什么都說不出來了,我們坐在那相互對看著,過了良久,她笑了笑先說話了,我是怎么能進來看她的。 我這時候,才想起介紹蓉蓉,我告訴她是蓉蓉幫忙的。 采韻朝蓉蓉很友善地笑了笑,蓉蓉也朝采韻微微甜甜地笑了笑。 很快看守的警察告訴我們還剩下五分鐘了。 我心里嘆了一口氣,但臉上笑著對采韻說:“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一定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br> 采韻也微笑看著我說:“我會的,小豬,如果我還有機會出去,你每年來看我一次就好了,讓我知道這世界還有人在關(guān)心我;如果我沒有機會出去…” 她頓了頓,說:“幫我個忙,小豬,讓我和子謙在一起?!?/br> 我的淚水又不掙氣地涌上眼眶,我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不敢看她,我害怕一看她眼淚就會流下來。 半晌我才笑著說:“呸呸呸,童言無忌,別嗐說,你一定會沒事的,我一定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 很快警察就帶她回去了,我站著一動不動,凝望著她的背影,采韻在出門要轉(zhuǎn)角的時候,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還是帶著笑,但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睛是濕。 這一幕在很長時間,在我腦海里揮也揮不去。每一次,采韻帶淚的笑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我心里都會又酸又疼。 出了看守所,那個年輕人先走了。 蓉蓉要回珠海,她的司機馬上就過來接她。 我感激地對她說:“謝謝你,蓉蓉!” 蓉蓉笑著搖搖頭,說:“哥,千萬不要這么說,能幫到你,是我最開心的事?!?/br> 我嘆了口氣說:“這次你求他幫忙,回去,他不會為難你吧?” 蓉蓉搖搖頭,說“雖然我不愛他,但其實他真的很疼我,這次他花了不少力氣,據(jù)說是找到了省里面一個頭頭腦腦,我們才能進去的?!?/br> 蓉蓉頓了頓,接著說:“他要我?guī)退鷤€兒子,這次我答應(yīng)了?!?/br> 在從深圳回廣州的火車上,我把臉貼在冰冷的車窗玻璃上,看著窗外飛快倒后的風(fēng)景,忽然覺得在這天地間,自己很渺小、很無助。 我突然間很想念mama,想念從前無憂無慮的童年。原來長大,并不是像教科書所說的,離幸福越來越近,而是離幸福越來越遠。 二天后的下午,我到了新加坡,按云水給的地址,來到了良木酒店旁邊,我在路邊的橙子上,靜靜地坐著,看著對面的明川四川菜館,看著來來往往熱鬧的人群,辨認著月兒的身影。 等待的時候,我一遍一遍地看著那張報紙,一遍一扁地看著她寫的“Theheartiswhereyouare”(你在哪里,我的心就在哪)和她畫的那頭寫著“老拆”的豬。 一直到菜館打烊后,里面的燈光慢慢地一盞一盞地熄滅了,我才終于看到了月兒,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我知道她就是月兒,她的聲音,她的動作,一切我都再熟悉不過了。 她和身邊一個男人親熱地說著笑,二三分鐘后,他們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離開了菜館。 我滿足地站起身,回到了機場,在候機廳里,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把背包往椅子上一扔,當(dāng)作枕頭,倦縮著身子睡著了。 我從新加坡回到廣州,沒多久,就到2004年的最后一天了。 這是個末日也是開始。 按照我和月兒曾經(jīng)約定,我一個人來到了白云山,雖然我知道月兒已經(jīng)不可能會來了。 這天晚上,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慢慢地開著車順著山道上了山。 一路上,不少人上山去聽新年的鐘聲,去眺望新年的廣州,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為這馬上就要到來的新年,為新年能帶來的新希望。 我車開到了“笨豬跳”臺,雨很大,沒有往日里鍛煉的人,“笨豬跳”很冷清,冷雨拍打著同樣孤獨的欄干。 風(fēng)景依舊,只是不見舊時人。 我把車停在了欄干邊,從后車廂里拿出很早前采韻送我,但沒舍得喝完的“博若萊”,打開了瓶塞。 擰著酒,我走到了欄干邊,坐在了欄干墩上,面對燈火輝煌的廣州城。 我一大口,一大口地喝著酒,酒已是舊酒了,不再有新酒的香淳和芬香,就像已經(jīng)很多已離我而去的悲喜。 天空的淚水,不停歇地輕輕滲透過暈黃的路燈,弄濕了我的臉,我的衣裳。 這時候隱隱聽到山頂上有一群人在新年倒數(shù),當(dāng)?shù)箶?shù)到一的時候,山上一片歡呼聲。 而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人們都在快樂地慶祝著新年的到來,在用自己的方式慶祝新年的到來。 只是這些快樂與我無關(guān)。 我的車?yán)锓胖醴频?,車門沒有關(guān),王菲憂傷的聲音透過雨簾,穿過我的耳朵,字字擊在了我的心里。 還沒跟你牽著手, 走過荒蕪的沙丘; 可能從 此以后學(xué)會珍惜, 天長和地久。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