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發(fā)誓，如果此事跟他的雄蟲身份沒關系，他就現(xiàn)場表演生吃光腦。

    光腦在他手腕上瑟瑟發(fā)抖。艾文看了它一眼，心想要不是光腦在室外連不上網(wǎng)，艾文立刻就要去查查那所謂的雄蟲保護法里有什么了。他怒氣沖沖地走回宿舍，怒氣沖沖瞪了天花板上無辜的、仍然關著的小攝像頭一眼，怒氣沖沖地打開光腦。他點開搜索頁面，打上「雄蟲保護法」五個大字，點擊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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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文：“……”

    更氣了啊啊啊??！

    艾文感到非常迷茫。在此之前，他很少因為感到如此憋屈而生氣。在托比亞斯星的時候，只要以陶德為首的小伙伴們讓他不快，他立刻就能通過各種小型斗毆把悶氣發(fā)泄出來；霍登當然也經(jīng)常讓他不高興，但稍微吵一吵也就過去了。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同。他比以往的任何一次發(fā)怒都要生氣，甚至有點想哭。

    艾文：“！”

    他飛速跑到鏡子前，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眼睛并沒有紅起來，于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要是真因為區(qū)區(qū)小事就哭，那簡直太丟臉了。

    雖然艾文并不認為這是區(qū)區(qū)小事。

    于是他更進一步，開始思考自己究竟在為何生氣。是因為瑞安在得知他真實性別后對待他的態(tài)度嗎？對方通過一架性別檢測儀給自己貼了個新標簽，然后突然把他變成了一個花瓶，甚至在他問起時言辭不明，就是不告訴他那詭異的雄蟲保護法里都有什么。

    它能有什么呢？

    現(xiàn)在艾文已經(jīng)知道，它要求所有雄蟲居住在主星。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開始惡意揣測除此之外它還要求什么了。難道它要求一只雄蟲不得從事任何打斗？

    說不定還不準雄蟲待在軍營？

    違者都要上軍事法庭？

    當然艾文也只是想一想。

    他倒不會真的相信文明先進的聯(lián)邦能出臺這種荒誕離奇的法律。

    他只是又稍微發(fā)散了一下，突然像所有盲生一樣發(fā)現(xiàn)了華點：

    如果說瑞安因為自己的雄蟲身份態(tài)度大變，那么其他不知道他雄蟲身份的蟲中，也有相當一部分只是因為他的外表就對他報以“啊真是個花瓶小可憐兒”的表情。艾文本蟲非常不喜歡這種態(tài)度，遙想當年在托比亞斯星的時候，他都是要對此實行武力鎮(zhèn)壓的。

    那么為什么，來到塞爾維亞星后，他只因為瑞安的態(tài)度特別不舒服呢？

    艾文：“……我明白了！”

    還是那新奇的情竇初開惹的事_(:з」∠)_

    艾文以前在托比亞斯星老家的時候從未談過戀愛，也沒有喜歡過哪只蟲。他對于戀愛唯一的經(jīng)驗就是替陶德追求另一個小鎮(zhèn)上的一只亞雌，但最后以陶德的少蟲心碎成渣渣而告終?，F(xiàn)在他雖是是碼頭對瑞安一見鐘情，但這感情說實話也沒有什么情感基礎，因此雖然想起來有些傷感，艾文是完全能夠接受在離開塞爾維亞星后帶著美好回憶永不相見的。

    畢竟蟲生總得留點遺憾嘛。

    但只有美好回憶才能算得上遺憾啊??！

    艾文再次臉朝下倒在床上，翻滾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既然他既不能和瑞安打，也不能也瑞安吵，他決定還是最后掙扎一下，和對方理論理論。

    如果他能說服瑞安，或者至少弄明白其中更復雜的原因，艾文覺得一切皆大歡喜。

    如果還是不行……

    那就再見吧！我只喜歡你到星期四，然后我們就到此為止了??！

    第13章

    “不行。”瑞安說。

    對面的艾文瞪著他。

    “為什么？”

    “因為不行就是不行。”

    “少將，”艾文用罕見的嚴肅態(tài)度說，“我在您辦公室門口的走廊上整整坐了三個小時等你辦完工出來，是想跟您進行一段有意義的談話。您不能指望就敷衍地扔給我兩個字，然后我就能高高興興走蟲了。”

    艾文又開始使用敬語，于是瑞安料想他可能有點生氣了。

    但生氣有什么用呢？

    艾文不能指望從瑞安這里得到更多解釋。

    瑞安已經(jīng)打定主意，在艾文不得不繼續(xù)停留塞爾維亞星的這一小段時間里盡可能多地遠離他。他之所以這樣選擇，是因為在上一次分離后，他仔細分析了自己的心理狀況，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一件令蟲驚恐的事實：

    他可能，出于一些不明不白的緣故，對雄蟲產(chǎn)生了一點點非分之想。

    這是絕對不可能被任何蟲看出來的。瑞安在發(fā)現(xiàn)它的第一時刻就非常唾棄自己，好像艾文的雄蟲身份在他們兩蟲之間達成了什么隱藏的秘密聯(lián)結，又讓他進入一些隱秘的癡心妄想。他必須對自己再三強調：很快艾文就會離開塞爾維亞星前往聯(lián)邦，在那里，他不僅會被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也會被提供最大限度的婚姻選擇。

    在聯(lián)邦，雄蟲的婚姻非常自由。

    如果雌蟲和亞雌在一起，生成的婚姻法要求他們必須形成一對一關系，否則就要犯下重婚罪。然而雄蟲是不會有類似顧慮的。他們當然也可以選擇一對一（幾乎沒有雄蟲會這樣做），但大多數(shù)雄蟲還是會選擇一位家世相貌無可挑剔的雌蟲成為雌君，再憑自己喜好納任意數(shù)量的雌侍。再往前幾百年，在奴隸制廢除之前，他們還會有數(shù)不清的雌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