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看著它，仍然一頭霧水。

    瑞安的其他信息緊隨其后。

    【這種磁場，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造成生物變異，以及……影響利翅蝮蛇的行動軌跡?！?/br>
    【如果真是這樣】（此信息已撤回）

    【你先不要慌亂，把電腦關(guān)上，下樓，其他我們先回家討論再說】

    【艾文？】

    第49章

    艾文的大腦陷入了片刻的空白。

    隨后幾個畫面一閃而過。

    第一個。地點：塞爾維亞星，荒野。氣角蝠騰空而起，骨翼散發(fā)出粼粼的冷光。它俯沖向他。

    第二個。地點：塞爾維亞星，軍營。瑞安說：我們可能是卷入什么了。

    第三個。地點：主星，城區(qū)半空。他坐在飛行快車上，看著羅塞爾演講中的背影。大幅照片被投射向地面，他看向光腦：【……不，我們不在乎你們的命運】。

    然后是鋪天蓋地的Sn2物質(zhì)。利翅蝮蛇群。

    艾文僵硬的目光從光腦上收回。不知是否因為天冷的緣故，他的手指有點僵硬，于是他決定用最快速度下樓找瑞安，信息在電梯里回才不耽誤時間。他飛快地穿戴好外套，關(guān)上電腦，向外跑去。一時間他有那么多不明白的內(nèi)容，而匿名蟲的秘密所影射出的沉重真相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會是這樣嗎？艾文想，真的是這樣嗎？

    可能文件不是真的?？赡苓@只是另一個和黨派爭奪有關(guān)的謊言。

    艾文一定要冷靜下來，到樓下去，這樣他可以避免情緒外放所造成的不可控后果。事實上他差一點就成功了，如果不是他一出門就看見了霍登的話。

    “您怎么在這里？”霍登倒是很意外見到他，“我以為您出席庭審后就回去了。”

    “噢，艾文說，我上來整理一點東西。”

    快走吧，他想。

    不然等更多的、關(guān)于自由黨如何拯救了塞爾維亞星的說辭涌上腦海，艾文自己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那正巧?！被舻且稽c也不巧地說，“我有點事情要交代您。到我辦公室來吧?！?/br>
    “我不舒服?！卑慕┯驳卣f，“我頭疼。我要回家了?！?/br>
    “只有一點小事。”霍登挑眉，“馬上就好，不然您還得多跑一趟?！?/br>
    “我真的頭疼?！卑恼f，并且已經(jīng)往電梯方向走去。

    “艾文。”霍登在后面說，“您是遇到了什么事嗎？”

    “什么也沒有。”

    “如果您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什么忙。您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想無論您需要什么，自由黨都會傾盡全力的?！?/br>
    他雌父的。艾文想。

    為什么他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提到自由黨？

    于是他慢慢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霍登。

    “真的嗎？”他問。

    霍登仔細(xì)打量了他片刻，終于說：“現(xiàn)在您看上去是真的有點不舒服了。”

    “我是不舒服?！卑睦淅涞卣f，“但既然你并不在意，我也刃得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你辦公室，聽聽你要跟我交代的事情吧?！?/br>
    “請。”

    他們離開電梯，左繞右繞，進(jìn)入霍登的辦公室。

    “事情非常簡單?！被舻窃谵k公桌后面坐下，“我們又進(jìn)行了一些討論，最后決定，如果就此讓您轉(zhuǎn)為幕后蟲員，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們正在考慮，在最新發(fā)行的新聞中，讓您擔(dān)任塞爾維亞星相關(guān)廣告的形象宣傳大使?！?/br>
    “那是什么東西？”

    “為了提高荒星在民眾中的知名度。這樣，我們就可以進(jìn)一步幫助它。您想，在利翅蝮蛇那件事情后，它的自然環(huán)境也受到了一些沖擊……而且有了這次，總有一天，利翅蝮蛇們還會再次形成一群的。到了那時，荒星需要更多力量來招架它?！?/br>
    “既然如此，”艾文終于忍不住問，“你們?yōu)槭裁窗褭C(jī)甲阿爾法運回來？”

    霍登一頓。

    “誰告訴您的？”他問。

    “我自己看到的?！卑娜魺o其事地說，“內(nèi)部網(wǎng)站上都有。你們把它運回來檢修，讓它可以兼容其他能量源，需要多久？”

    他說這話的時候，緊密地觀察著霍登的表情。

    起先霍登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好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在艾文自己給出一條解釋后，他的面部表情明顯放松了。

    “不久?！彼f，“當(dāng)然，不久?！?/br>
    “那我真該走了?！卑男睦镆焕?，說。他必須走了?，F(xiàn)在可不是留下來的好時機(jī)……他走向大門，身后霍登突然嘆了一口氣，補(bǔ)充了半句：

    “不過塞爾維亞星這個地方的風(fēng)水真不好。利翅蝮蛇不找其他星球，偏偏找上它，簡直好像命中注定要把它毀掉一樣。我們往它身上投資太多資金，其實也沒有什么意義?！?/br>
    艾文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定住了。

    一半的他說：冷靜。去電梯。下樓。

    而另一半的他說：他雌父的。

    很不幸的事情是，在霍登今天一連串不怎么合適的話中，第二半艾文占了上風(fēng)。于是他用力捏著那塊門把手，語氣晦暗不明：

    “真的是風(fēng)水的問題嗎？”

    “嗯？”霍登用不明所以的口氣問。他裝得真好。

    艾文轉(zhuǎn)過身來。

    “我以為，”他慢慢地說，已經(jīng)無法顧及另一半的自己在頭腦里大聲警告，“是因為其他原因。至少是能夠用科學(xué)原理解釋的原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