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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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比狼狽。 …… 原本劇組還有不少人覺得吳一澤是愛豆里罕見的可以走演員路線的人——身姿挺拔, 五官硬朗,演技也過得去, 是個好苗子。 而現(xiàn)在…… 苗子好不好不知道。 好笑是真的。 不少人的肩膀都瘋狂的顫抖。 場外, 就連謝燝生的唇都翹了起來。 明綺玩的很開心。 …… “……” 吳一澤的腦袋久久扎在地上的軟墊里。 士可殺不可辱。 他尷尬到恨不得當場升天。 可卻沒人喊“卡”。 他想,考驗演員是否擁有隨機應變專業(yè)素養(yǎng)的時候到了——他爬了起來,繼續(xù)回頭去刺明綺。 但頹勢盡顯—— 一種很奇妙的聲音。 就像是骨頭用力砸在rou上一樣。 很悶。 但聽著就痛。 “……?” 吳一澤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他的jio尖十分短暫的離開了地面。 明綺把他錘飛了。 “卡——?。?!”這回終于有人喊了。 吳一澤捂著肚子從地上掙扎了起來。 他要看看明綺這次怎么解釋。 但—— “不好意思。” “你剛剛太嚇人了?!?/br> “我以為你瘋了, 正當防衛(wèi)?!?/br> 綺綺的理由十分合理。 “……”吳一澤連個聲都不敢吱。 恐懼爬上了周身。 他突然意識到對方是在報復自己早上的行為, 吳一澤下意識的算起了賬—— 早上到大段的休息前,去掉午飯時間, 他“卡”了明綺將近五個小時。 而現(xiàn)在……不過兩個小時不到。 吳一澤幾乎是驚恐的。 他求救似的去找經(jīng)紀人——卻找了個空。 絕望涌入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 他的時間好像要停滯了。 吳一澤毫不懷疑他的人生得永遠留在和小楊柳初遇的這刻了。 …… 明綺打的很爽。 該撒的氣撒的一干二凈, 先前呆在劇組將近一個月時間的疲憊都消散一空。 她身心舒暢。 再看吳一澤幾乎求饒的目光—— 明綺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兒有點紅了。 她不能虐待自己。 于是用嘴形告訴對方: 來 日 方 長 ……今天先放過你了。 吳一澤高興的幾乎要落下淚來, 恨不得跪下給菩薩磕個頭。 一刻鐘后, 這一幕終于過了。 效果還非常好。 導演把上一場的前半截和這一場的后半截剪在了一起——飽滿的情緒, 極具張力的打戲……cp感瞬間拉滿。 “這就是體驗派嗎——!” 毫無疑問,是明綺把吳一澤帶的“入了戲”。 綺綺驕傲的揚起了小腦袋瓜。 “對?!?/br> “沒錯?!?/br> “這就是神奇的體驗派?!?/br> …… “過了——” “小楊柳那邊終于過了——!” 喜大普奔。 工作人員們爭相報喜。 室外,梁哥抱著厚厚的幾包抽紙往這兒跑, 一聽這消息, 揪住人問:“明綺這條過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 以五十米沖刺的速度朝那兒沖。 作為貼心的助理……他得趕緊遞紙! 但—— “嗚嗚哇——?。?!” 室內(nèi), 人散了。 只剩吳一澤一個。 他抱著柱子, 哭的好大聲。 瞥見梁哥, 羞愧的扭過頭去——“明綺讓你送紙來的?”“你走!??!” “……” 梁哥一臉懵逼。 …… 下午, 吳一澤敬業(yè)的通稿就翻車了。 謝燝生找人起了個頭—— 【吳一澤敬業(yè)?】 【excuse me?這是和明綺的對手戲好伐啦?!?/br> 原本明綺的粉絲只專注自家,并不care其他人,當然也就沒有點開掛著吳一澤title的花絮去看。 但這條頭一起, 粉絲們get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花絮里另外一個配合著吳一澤卡了幾十次的赫然就是綺綺。 【吳一澤次次失誤次次拖累明綺?!?/br> 【這合適嗎。】 吳一澤的粉絲生氣氣, 不允許任何人說哥哥不好。當即就涌到花絮逐幀拉細節(jié),試圖找出些明綺失誤而“卡”的片段拿“明綺也有失誤憑什么只說吳哥”來辯駁這一觀點。 但花絮里—— 明綺零失誤。 相反,還因為吳一澤摔了好幾次。 “……” 他們說不出話了。 短短一個小時不到,風評就變了。 【綺綺真的好敬業(yè)??!】 【被拖累這么久不氣不惱脾氣這么好還陪著拍!】 【換我我早就把吳一澤的骨灰都揚了!】 連帶著中午吳一澤團隊買的通稿都成了替明綺吸粉的工具——吳一澤敬業(yè)?不如康康零失誤的綺綺叭! 吳一澤的粉絲戰(zhàn)斗力不弱,他們惱羞成怒,當即挖出明綺過往的“黑料”,就要屠了她的超話廣場。 但—— 【?】 【不把我放眼里?】 七年飯圈豐富掐架經(jīng)驗的寧寧申請出戰(zhàn)。 當即排了表,把有空有閑的粉絲們空投下場拿那些所謂“黑料”的真相懟回去。 兩家打的有來有回。 …… 另一邊,吃瓜路人們開始質(zhì)疑起了劇組—— 【《渡荷》不是號稱選角超級嚴格的嗎?】 【這都能選進來選角的人恰干飯的叭!】 一搜還是個老頭……【爺爺你行不行,不行就退休叭?!?/br> 選角導演好好一老頭被氣的吹胡子瞪眼的。當即放出吳一澤試鏡時候的畫面用事實說話。 一條過。 演技完美。 挑不出錯。 【……】 吃瓜群眾們目瞪狗呆。 【小東西還有兩幅面孔呢?】 大家瞬間反應過來——【他是不是在演明綺?】 毫無疑問,是的。 于是吳一澤就這么徹底翻車了。 兩家粉絲正撕的腥風血雨,一家瘋狂p圖辱罵上明綺的“黑料”,而明綺的粉絲在寧寧的指揮下,文明有禮拿事實澄清所謂的“黑料”。 高低立現(xiàn)。 連帶著路人都憐愛起明綺來,更愿意多看兩眼澄清。 一下午的時間,綺綺搖身一變,赫然成了被栽贓被誣陷但訴苦無門的柔弱小可憐兒。 一下就和《渡荷》中小楊柳后期美強慘的人設對上了。 不少觀眾都把對小楊柳的愛轉(zhuǎn)移到了明綺身上——【明綺還有什么作品?】【我可以!】 連帶著四舍五入人設勉強能挨上個邊的《屠刀》都被送上了視頻網(wǎng)站電影頻道的第一名。 至于—— 什么? 明綺有黑料? 那都是假的! 早就澄清過了! …… 吳一澤的經(jīng)紀人咽不下這口氣。 他吵著要導演放下午的花絮—— “明綺下手那么重!” “下午她失誤了那么多次?!?/br> 后期打吳一澤幾乎跟打沙包似的。 “憑什么不放?” 但沒用。 謝燝生早就打點好了一切。 別說加放花絮,吳一澤接下來的日子連在花絮鑲邊露臉的機會都被抹殺。 只要出現(xiàn),必定是馬賽克。 不地道在先……吳一澤只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 明綺撞見謝燝生時是在影視城偏僻的一角。 對方和導演有說有笑。 仿佛見到了早投胎五十多年的親兄弟一樣。 ……? 綺綺疑惑的貼近了些。 然后就聽見——“今天實在是麻煩你了?!?/br> 邊說,謝燝生邊從西裝的內(nèi)襯口袋里捏出一張薄薄的紙。 看模樣看大小,應該是支票。 ……!??! 謝燝生和導演在進行地下交易!?。?/br> 明綺十分亢奮。 他的小辮子這不就被自己揪住了? 這不得比那破劍好使? 她幾乎已經(jīng)想到自己頂著追月親女兒走上人生巔峰的美好畫面了。 但下一秒—— “不行不行?!?/br> “這我不能收。” 導演急忙把謝燝生的手推了回去。 “噫……”綺綺恨鐵不成鋼,只恨不能沖上去搶了那支票塞導演手里。 好在謝燝生從不讓她失望。 “不是給你的?!边呎f,他邊把支票丟進了導演的口袋,“明綺卡了一天,實在是對不起大家。” “算是她給大家的補償。” ……??? 明綺的小臉垮了。 怪她? 憑什么怪她! 呸! 當即一個箭步雄赳赳氣昂昂沉著小臉憤怒的沖了過去。 但—— “嗐!” 補償不過是個塞紅包托劇組好好照顧明綺的幌子。 導演心里清楚:“早上哪兒能怪她啊?!?/br> 后面的話沒繼續(xù)說下去,但二人心里都明白:要怪還得怪吳一澤作妖。 明綺演技不錯又敬業(yè),團隊還會做人……“放心吧?!睂а蓦[晦的給了謝燝生承諾:這樣的事接下去的小半個月不會再發(fā)生了。 “那——” 謝燝生握了握導演的手,“明綺就拜托了?!?/br> …… 明綺就是在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她好像理解錯謝燝生的話了。 但為時已晚—— jio比腦子快。 它沒來得及剎車。 此刻,綺綺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脑搅硕嗣媲啊?/br> 甚至揚著手,連憤怒的表情都沒來得及收。 “……?”謝燝生一邊的眉毛挑了挑。 導演以為明綺有事:“你們聊。”他讓出舞臺。 請開始你的表演.jpg …… 這就很尷尬。 明綺放下了手,咂巴咂巴嘴,努力把表情恢復正常。 她得找點兒話題好緩解尷尬以防謝燝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想抽他兩巴掌。 “明綺就拜托了”——入耳的最后一句話驀地浮現(xiàn)出來。 就決定是你了! 于是—— “你要走了嗎?” “為什么托導演照顧我?!?/br> 畫風變的太快,謝燝生沒有反應過來。 半晌,才意識到明綺在留自己。 所以他的魚火急火燎的沖過來就是生怕自己消失?——點點笑意暈上眼角。他稍稍俯下身體,盯住明綺的眼:“你希望我留下來?” “……” 噫。 可怕怕。 明綺只覺得在謝燝生眼里看到了一汪春水。 含情脈脈的那種。 她的話題好像轉(zhuǎn)劈了。 但綺綺絕不承認。 她雙手背在身后,老氣橫秋的挪了挪,“還行叭?!?/br> 與此同時—— “小謝——” 綺綺伸手拍了拍謝燝生的肩膀?!澳惚攘焊缈孔V多了?!薄拔蚁嘈拍?。” “……” 謝燝生突然就有些開心不起來了。 眼角眉梢的笑也退了。 …… 凌晨,明綺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都睡不著。 《渡荷》試鏡前車上“猜猜我是誰”的那幕反復在腦海里旋轉(zhuǎn)跳躍,她百思不得其解——謝燝生到底是哪個犄角旮旯的那條魚啊對她這么好! 好好一霸道總裁不當放下身段又是給她當經(jīng)紀人又是給導演塞紅包的…… 沒個救命之恩綺綺都不信人能這么掏心掏肺的。 但在她漫長的魚生里—— 綺綺摳了摳腦殼,翻了個身。 只有她和別人打架拿尾巴猛呼對方的份…… 從沒有過大義凜然救小魚的高光時刻。 …… 這一晚,明綺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最初的小主人。 那是個胖乎乎rou嘟嘟的小女孩兒。 依明綺來看,她可愛極了。眼睛又大又黑,像兩粒葡萄。 小主人只有三四歲的模樣。 正咿呀學語,蹣跚學步。 正處于對世界剛有認知,對一切充滿好奇的年齡段。 和明綺一樣。 彼時,明綺是她養(yǎng)在碗里的寵物。 那天,母親逗她——“等魚魚長大,我們把魚魚吃了,好不好?” “……???” 明綺十分憤怒。 剛要用尾巴撲棱幾個水花抗議,就見小主人高高興興的小臉耷拉了下來。 她噫嗚嗚的哭了。 “不——!” “不好——!??!” 奶音洪亮,中氣十足,比以往嘗試說過的任何詞都連貫。 一旁的母親被逗笑了,摸著她的腦袋,眼底都是寵溺。 明綺這才意識到她在開玩笑。 于是跟著幸災樂禍起來。 但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 小主人生怕母親說話算話,一把撈起了碗里的自己攥在手心就跑。 明綺的五臟六腑都被攥的擠在一起。 母親在后面追趕,偏偏小女孩兒害怕,和她在院里躲貓貓,就是不肯出來。 邊躲,邊摸著自己的鱗片說: “魚魚別怕——!” “我會保護你的——!” ……??? 綺綺只覺得自己要夭折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她周身的水蒸發(fā)了。 明明置身空氣中,卻丁點兒喘不上氣。 魚鰓瘋狂開合。 明綺用尾巴努力拍打小主人的手心。 她想回到水里。 她必須回到水里。 愿望的成真伴隨著變故—— 有賊寇闖入,殺了小主人一家。 他把他們?nèi)拥皆豪锏木小?/br> 小主人到底沒松開緊緊攥住的手。 “噗通”—— 小女孩兒最后一個被扔到井里。 短暫的失重后—— 明綺的身體重新濕潤起來。 她的魚鰓大開大合。 伴隨著腥臭的鮮血味道,她恢復了意識。 水來了。 雙眼驟然睜開。 明綺驚醒了。 回憶漫長又慘烈。 她的胸腔上下起伏,額頭都滲出層密密的汗。 不知道是哪兒的雞叫了聲:“喔——!” 繼而此起彼伏。 明綺看向窗外,那兒透著朦朧的光。 天亮了。 明綺想,她知道謝燝生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