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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壁快速倒退。 少年濃郁眉眼中勾著一抹戾氣。 鐘啾啾真會折磨他。還不如他給自己來一刀快捷。 折過轉(zhuǎn)角后,世界陡然一變。 少年似乎進(jìn)入了一座倉庫,里面立著一排排木架,上面陳列出大大小小的布偶。 紅衣,紅箋,紅瞳。 ——全是鐘棘。 那種可愛的布偶,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鐘棘??蓤A圓的線條又讓人覺得像更小更幼年的鐘棘。 有的在打架,有的在睡覺,有的在吃rou,生動形象,咋咋呼呼。仿佛每一種樣子都是少女的寶藏,被好好珍藏了起來。 什么啊。 真惡心。 鐘棘完全不自戀,也不擅長看自己的布偶,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強(qiáng)忍著把它們?nèi)珰У舻臎_動,郁郁往前走。 快到頭時,腳步忽然一停。 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比其它小鐘棘都要大許多的布偶,站在墻邊。 墻上有幾道裂縫,里面探出一只只手,抓住了那布偶。 布偶露出了少年常有的嫌棄表情,似乎對這一雙雙手頗有微詞,卻又無法動彈。 真弱。 這也會被困住。 根本就不是他。 鐘棘嘖了一聲,抬步往前,腳步在幽靜的屋內(nèi)格外清晰。走了幾段路,卻又突然氣沖沖的回過來。 那布偶和他實在是太像了。差不多的高度,差不多的裝扮,差不多的表情。 少年滿臉郁躁。 他做事一貫隨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F(xiàn)在他不想看見自己模樣的布偶被這樣弱唧唧地困住,于是去解開束縛。 可剛一碰到,一雙雙手便猛地松開了布偶,反向朝他抓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握住他手腕。 少年心中早有預(yù)料,并不害怕,卻還是悶哼一聲! 鐘啾啾算定了他會來解開這布偶的束縛。 他也算定了鐘啾啾會在這里給他設(shè)下陷阱。 卻不曾想到,少女在那些手上都鍍了雷電,細(xì)小電流穿過皮膚,沒入身體深處,順著四肢百骸一游蕩,少年身體頓時麻了半邊。 他低喘一聲,攥緊了手才沒有墜落下去。 鐘啾啾真是個氣死人的小混蛋。 被電不是第一次,畢竟少年修為太高,已經(jīng)渡過好幾次雷劫了??蓛煞N感覺不一樣。 雷劫是兇悍神圣的,帶著戰(zhàn)斗意義,落在身上guntang,叫人熱血沸騰。 鐘啾啾這細(xì)小電流,卻是為了麻痹凌虐他身體,順著血管滋滋流過去,少年說不出那種感覺究竟是什么,只覺得腦海里有一刻冒出了一些白光。 “鐘。啾。啾?!?/br> 少年額上青筋跳動。 小姑娘便站在他不遠(yuǎn)處,眼睛閃爍地看著他,沒想幫他也不撤離,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等待他被雷電掏空精力,身體軟倒的那一刻。 他怎么可能會被這種東西控制??? 少年攥緊的手,突然一松。 砰—— 所有在他身上游弋的手,全被炸成了一片渾濁白氣。 飄散在空中。 像鐘棘這么強(qiáng)悍的怪物,光靠一個機(jī)關(guān)當(dāng)然不可能控住。 少女眸光動了動,不怎么驚訝,轉(zhuǎn)身又往前跑,引領(lǐng)他往深處前進(jìn)。 “你聽我說話!”少年咬牙。 鐘啾啾不聽,腳步啪嗒啪嗒。 少年皺了皺眉,隨風(fēng)一掠,繼續(xù)追逐她。 被狩獵的少年,在追逐想要狩獵自己的獵人,這場景怎么想都很奇怪。 剛飛進(jìn)長廊,又是“滋滋——”兩聲。 有什么從空中對穿射來。 少年飛馳的身子猛地一停,幾枚飛針擦著他衣袖,從面前掠過,差一點就刺進(jìn)了他皮膚。 針上都浸了毒,專門針對修士的毒,能在一瞬間放倒他。 啾啾對他過于了解,知曉他能輕易追上她,所以特意布下了這些拖延他速度的東西。 就這一個停留,少女已經(jīng)跑進(jìn)了前面的房間。 ——這個房間存著的,是她欲念的極致幻想。 牢籠鎖扣鐵鏈,畫像毒酒雷石,甚至還有一副冰棺。 在塵埃亂舞的房間里閃閃發(fā)光。 少年一愣一愣的。 她想做什么?想讓他安安靜靜躺進(jìn)這里面,再也不能行動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有一件事很明確,啾啾又猜到了他會在冰棺面前停留,所以少年只駐足了一息時間,足下便突然一空! ?。。?/br> 少年身影一閃,出現(xiàn)在了冰棺上。 ——這個判斷是正確的,鐘啾啾沒有在冰棺上動手腳。因為覺得他會很厭惡這個東西。 倒是其它地塊,只要他一碰到,就會立刻塌陷。 寒氣肆虐,塌陷的地板下,是泛著幽光的冰脂,能瞬間將人筑成冰琥珀。 “你想殺了我?”少年沉聲。 同樣站在另一座冰棺上的少女歪了歪頭,似乎在猶豫說“是”還是“不是”,最后因為回答不出來,在少年驟然銳利的殺意中,轉(zhuǎn)過身。 繼續(xù)跑。 看樣子不把鐘啾啾捉住,是沒法和她好好對話了。 鐘棘決定不再對她混沌幻境中的任何東西關(guān)注停留,先捉住她再說。 然而—— 剛追出門,身后幽暗之中,便又有股不祥氣息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