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就好似平靜的水面上驚起的波瀾,浪潮過后,依舊風(fēng)平浪靜。 在幽暗的密室里,斑駁的墻壁影射出這間房屋的久遠。若惜正和眾人練習(xí)毒藥的制法,這正是靈鷲宮最常用也是最聞名的毒藥—七心散,無色無味,使人在毫無知覺下中毒,有著致命的毒性。七心散的制作過程不能有絲毫的分心,否則,功虧一簣,所以大家絲毫不敢分心。 尊母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覺得驚愕,看著尊母銀灰色的長袍掃過長滿青苔的臺階,姑姑急忙帶領(lǐng)大家跪下,而姑姑側(cè)身躬迎,尊母雍容華貴的衣飾與傲慢的神情與這個破陋的密室格格不入。。 尊母穿過長長的人群,徑直來到若惜的面前,停了下來。 別的孩子都嚇的不敢抬頭,身體在輕微的顫抖。只有若惜抬著頭,看著尊母,眼神里沒有恐懼,害怕,有的只是堅韌與不屈。 “跟我來?!弊鹉笓P了揚嘴角,輕聲說到,在靈鷲宮多年,尊母早已不知道該怎么去笑??墒牵谶@個孩子面前,她必須放下尊嚴,盡力討好,讓眼前的這個孩子放下戒備。也許,這個孩子會是靈鷲宮下一任宮主,她未來的主人。 若惜緊緊地跟隨在尊母身后,穿過曲曲折折地的回廊,經(jīng)過許許多多的宮殿,來到了秋水閣的門口。若惜不知道,早在幾天前,這座華貴的宮殿還不叫這個名字。靈鷲宮規(guī)定,每個宮主的住所都要以宮主的名字來命名以顯示無上的權(quán)威。所以,幾十年來這里的名字也在不斷的改變。 如果說殿外的華美已經(jīng)讓若惜用驚嘆來形容,那么,秋水閣里面的陳設(shè)只能讓若惜嘆為觀止。只見母親坐在黃金打造的寶座上,正在查閱什么。突然看見尊母帶著若惜進來,眉頭不由地一蹙。 “母親”,若惜怯怯的喊道。 宮主將手中的書卷扔在桌上,慍怒的說道:“在這里,你要叫我宮主。你如果知道我是你的母親,此時此刻你就應(yīng)該在好好練習(xí),而不是跑到這里來。作為我的女兒,只能依靠自己的實力來得到別人的景仰,不是依靠我?!?/br> 若惜垂下頭,眼里含著淚水,手指頭不住地絞著衣服,不知道該怎么辦。 在尊母的示意下,若惜退了出去。 若惜邊走邊哭,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在一個沒有人的墻角,她蹲下來,雙手抱住自己,嚎啕大哭起來。若惜好多次在夢里夢見母親抱著自己,溫柔地唱著歌,可是這一次,夢徹徹底底的碎了。 “誰讓你把她帶到這兒來的?”宮主坐在寶座上,眼睛依舊盯著書卷,漫不經(jīng)心的的說。只是臉上平靜的表情比剛才慍怒的神色更駭人。 “我以為現(xiàn)在你是宮主了,可以讓若惜過的好一些。”尊母臉上顯現(xiàn)出毫不在意的神色。 看著尊母臉上毫無悔改的神色,宮主放下書卷,走到尊母的面前,盯著她的眼睛說到“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得到你做主了?不要以為你現(xiàn)在是尊母了,就可以任意妄為”。 “李秋水,你才當上宮主幾天,這么快就得意忘形了。要是沒有我,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里了?!弊鹉傅哪樕铣霈F(xiàn)了憤怒的神情。在她心目中,李秋水之所以能當上宮主,她有莫大的功勞,如果因為如此區(qū)區(qū)小事,李秋水就遷怒與自己,那也太小題大作了吧。 但是,這里是靈鷲宮,毫無人情味冷冰冰的靈鷲宮,能坐上宮主之位的人又豈非等閑之輩。 甚至在尊母絲毫沒有察覺之時,宮主的手已經(jīng)扼住了尊母的咽喉,稍稍用力,尊母臉上的五官甚至都扭曲了,顯得異常痛苦。 “如果你能參透靈心劍譜的第九層的話,你會甘心把劍譜讓給我?要怪只能怪自己造詣不夠。我告訴你,不要因為你幫了我一點小忙,我就會對你心懷感激,讓你坐上尊母之位,你就好好地當你的尊母,別的事情不要插手?!睂m主的神色依舊看不出有什么變化,仿佛此時的事情與她無關(guān)一樣。 被扼住喉頭的尊母此時發(fā)不出一個字,臉上也因為缺氧漲得通紅。 “你要知道,我對你已經(jīng)夠好了。你能為了自己的榮耀出賣你之前的主子,我可不敢保證你不會對我做出同樣的事情。如果你要是想念你之前的主子,告訴我一聲,我隨時送你去見她?!闭f完,宮主輕輕一推,尊母被摔在了地上。此時的尊母哪里還有往日的氣魄,癱軟在地下,一個勁兒的撫摸著早已發(fā)紅的頸脖,好讓呼吸更加順暢一些。 “如果你再敢擅自主張做些什么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睂m主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獨留在地下的尊母,轉(zhuǎn)身就走。 尊母的地位在靈鷲宮是僅次于宮主的,只是在此時,卻如一個螞蟻般弱小。 第五章 暗夜 十年后。 幽靜的竹林里,一群身著白衣的女子列成一排,手執(zhí)鷲一樣的暗器。 射隨著紅衣女子的一聲令下,白衣女子們手中的暗器如離弦之箭般,飛向了距自己五丈遠的木板上。 啪,在眾多木板中,只有一塊木板被劈開,哐當落在地下,引得所有人側(cè)目。射開木板的這個女子面容姣好,膚如凝脂,五官精致,只是沒有表情的臉上讓人覺得有著些許冷淡。 “若惜做的不錯,大家讓多向她學(xué)習(xí)?!奔t衣女子望著若惜,眼睛里流露出贊許的目光,這位紅衣女子正是當今靈鷲宮的右護法,炙火。身為右護法的炙火輕易不會贊許別人,只是對于若惜對于武學(xué)的造詣與天賦,讓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只是若惜好像事不關(guān)己一樣,臉上依舊是冷冷地,毫無回應(yīng)。 能在這里練習(xí)暗器的女子都是經(jīng)過靈鷲宮層層篩選出來的,她們會是靈鷲宮中未來的砥柱,也是靈鷲宮在精心挑選出來的殺手。 除了被風(fēng)吹過的竹葉發(fā)出沙沙的摩擦聲,竹林里一片寂靜。若惜陷入了沉思,即使被夸作武學(xué)奇才又如何,還不是被牢牢地鎖在靈鷲宮中。多年來因練劍而長滿老繭的雙手,已顯得格外粗糙,若惜緊緊地盯著自己的雙手,仿佛想從里面看到些什么,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若惜還記得第一次來帶地宮牢房的時候,站在臺階上,目光沿著地牢的臺階看去,若惜就被嚇了一大跳。牢房里一片狼藉,處處可見的刑具堙沒了本來就狹窄的走道。斑駁的墻壁上面充斥著噴濺上去的血跡,墻角處密密麻麻軟而濕的蘑菇讓她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本來安靜的牢房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原本平靜的犯人涌向牢房的外側(cè),拼命地搖晃著堅固無比的鐵柱,頓時,辱罵聲、叫囂聲、求饒聲……充斥一團。尚且七八歲的孩子們都嚇的躲在了領(lǐng)頭姑姑的身后,連一向膽大冷靜的若惜也不由地嚇的一顫。 這究竟是怎樣的場景啊,狹長的走道兩旁有著密密麻麻的的牢房,在微弱的光線下,若惜看不到牢房的盡頭,只看見無數(shù)的胳膊在揮舞。若惜不由地看了看附近的牢房,那些人大多受了傷,傷口被流的血泡的潰爛,散發(fā)出一陣陣惡臭。甚至還有人死在了牢房中,蒼白的面孔,瞪大的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人的嗅覺在同一個環(huán)境三十秒之后就會完完全全地適應(yīng),可是若惜在里面呆了一柱香的時間,還是適應(yīng)不了刺鼻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嘔的腐爛味。那么,在暗無邊際的黑暗中呆了那么時間長的人到底會不會適應(yīng)的了? 當若惜走出地牢的那一瞬間,在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氣。 突然,一只烏鴉從竹林的上空飛過,撲騰的翅膀拍到了竹葉,若惜突然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握住在腰間的暗器,射了出去。 烏鴉連最后的叫喚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直挺挺的落在了滿是枯黃竹葉的地下。斑駁的竹葉上沾染上了烏鴉已經(jīng)呈黑紫的血,顯得詭異。 現(xiàn)在的若惜早已不是當初的若惜,她知道,在靈鷲宮想要下太長去,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否則,死的就是自己。對人的血,若惜早已習(xí)以為常,更何況區(qū)區(qū)一只烏鴉了。 其實很多時候,最害怕的就是習(xí)慣。 若惜已經(jīng)習(xí)慣了殺人,習(xí)慣了血,她早已記不得自己殺了多少人,只是怎么也無法忘記第一次殺人時,那溫?zé)岬囊后w濺在自己的臉上的感覺,倒下去的那個人望著自己痛苦的神情。 在出地牢的第二天,教習(xí)姑姑將她們帶到了一個四周全是高墻的空地上,并未說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隨著姑姑的離開,通向外面的大門也被關(guān)上了,只剩下一群孩子束手無策的站在那里。 若惜遠遠地看見母親,不,是宮主帶領(lǐng)著尊母,左右護法站在高墻的看臺上,若惜有種不安的感覺。 隨著其他孩子的尖叫聲,若惜看見很多衣衫襤褸的人手拿兵器從另外一個門沖了出來。 一群孩子手拿著劍,不知道怎么辦,一個勁兒地往后退。 來的那些人都是才從地牢里放出來武林中的高手,只不過在靈鷲宮關(guān)押了太長時間,早已體力不如當初。 當有好幾個孩子死在劍下時,她們才意識到,要還擊,于是,她們都開始拼命廝殺。只有若惜,也許是在當年的弒宮之亂中看著自己的母親親手殺了上任宮主,受了太大的刺激,對血有著強烈的害怕和排斥。 若惜害怕地往人群的最末尾逃,身體緊緊貼著青灰色的墻壁,臉上顯露出恐懼的神色。宮主站在高高的看臺上不由地眉毛一蹙,顯露出不易察覺的不悅。 只見一個彪形大漢緊緊地向若惜逼近,一刀砍了下來。面對著身形是自己幾倍的對手,若惜拿著劍奮力地擋了下來,執(zhí)劍的若惜漸漸的感覺支撐不了,滿頭大汗,手中的劍慢慢地被刀壓了下來。 突然,若惜回手一轉(zhuǎn),劍劃破了彪形大漢的心口,溫?zé)岬难w濺在若惜稚嫩的臉頰留下,這一幕顯得是那么的不協(xié)調(diào)。對面的大漢,緩慢的倒了下去,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嗚咽聲,眼神里顯露出痛苦而悲涼的神色??粗H手被自己殺死的人,若惜也愣住了,木訥的呆在那里,甚至臉上的血也忘記了擦拭,任憑它順著自己的臉頰流了下來。 面對著這個漸漸沒有了溫度的尸體,若惜并有呆的太久。因為,更多的敵人涌了上來,若惜只好麻木的揮舞著手中的劍??粗粋€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具尸體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滴又一滴的血濺在若惜的臉上,她甚至已經(jīng)感覺不到那些血的溫度了。此時的若惜只知道揮舞手上的劍,因為,要活下來。 在此之后,每半年,若惜都要經(jīng)過如此廝殺才能活下來。 每一個夢靨的結(jié)束都是另一個夢靨的開始。 第六章 自由 踩著皎潔的月光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時候,玉籠早已備好了晚飯,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看見若惜回來的身影,連忙迎了上去。 看著玉籠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自己的時候,若惜感到了陣陣的溫暖。 對若惜而言,玉籠就像自己真正的親人一樣,雖然玉籠是個啞巴,可是她多年如一日的細心照料自己,無微不至。每當自己快撐不下去的時候,心中總有信念告訴自己,我并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若惜也曾想過去醫(yī)治玉籠的啞疾,可是,玉籠卻用手語告訴若惜,不用了。臉上絲毫沒有惋惜的神色,若惜也不好再堅持。 玉籠是在這個靈鷲宮為數(shù)不多善良的女子,旁人冰冷的態(tài)度仿佛從來就不會傷害到她。靈鷲宮里的婢子看著玉籠好欺負,就更加肆無忌憚,玉籠經(jīng)常滿身是傷,卻從來不會告訴若惜。 若惜有時會為玉籠覺得悲哀,這么善良的女子,不應(yīng)該在這無情的靈鷲宮里。靈鷲宮本來就是個弱rou強食的地方,若惜眼睜睜地看著當初與自己一同訓(xùn)練的人越來越少,也漸漸的適應(yīng)了靈鷲宮的生后。只是,有時會在夜深人靜的晚上,會為那些已經(jīng)逝去無辜的面孔覺得不值,也許,她們不在這里,會生活的很幸福??墒牵粝]有想過,自己不在靈鷲宮的生活會是怎么樣,也許,是因為從小生活在靈鷲宮里的若惜從來沒有領(lǐng)略過外面世界的美好;也許,是因為在若惜的潛意識里,已經(jīng)認命了,不知道該怎么逃開;也許,是因為在命運的輪盤中,若惜已經(jīng)和靈鷲宮緊緊地命運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若惜忐忑的行走在去秋水閣的路上,不知道此次宮主召自己前去有什么指示。 早上若惜練完劍回來,就見宮主的貼身侍婢站在若惜的必經(jīng)之路上候著,說宮主有急事宣召。若惜連劍都未放下,急急忙忙趕了過去。 秋水閣內(nèi),宮主依舊高高在上端坐著,額頭上象征著靈鷲宮宮主身份的七瓣梅花狀的金色標記,威嚴無比。 宮主看見若惜走了進來,頷首示意身邊的炙火。 炙火拿出一個朱紅色的瓶子,徑直走到若惜面前,遞給了若惜。若惜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沒有多問,只是接過炙火手里的瓶子,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順著喉嚨一直蔓延到胃里。 “明天你和靖月帶兩人去揚州,殺掉李重一家,不留一個活口。記著,剛才你服下的毒藥期限是一個月,如果一個月以后,你還沒有回來,就會毒發(fā)身亡?!睂m主淡淡地說到,仿佛站在下面的只是一個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 她……她真的可以出去了! 生活在靈鷲宮十六年,若惜一直盼望著有這么一天,這一天終于來到了,雖然只有一個月,但是卻足以讓若惜欣喜若狂。 若惜隱藏著心中的喜悅,依舊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退了出來。 炙火緊緊跟隨在若惜的身后,此時的若惜真的是太開心了,居然連身后跟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若惜,炙火輕輕地喚了一聲名字。 此時的若惜沉浸在喜悅之中,聽到有人叫自己,急忙回頭,恢復(fù)了以往冷峻的神色??墒羌词惯@樣,炙火依舊看出來若惜眉梢里的喜悅,這是炙火第一次在若惜臉上看見這樣的神色。 “明天是你第一次出去,萬事要小心行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靖月會教你的?!贝藭r的右護法臉上比在秋水閣多了幾分輕松,顯得不那么拘謹。 “是,若惜知道了?!彼?,這本不屬于右護法的責(zé)任,可是炙火卻來提醒自己,想到這兒,若惜心里對炙火的印象稍稍改觀。 看著若惜離去的背影,炙火心想,這個與宮主有著極為相似面容的孩子,真是不容易,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最親的人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清晨的霧靄還沒有散去的時候,迷蒙的陽光灑在靈鷲宮的每一寸土地上。 在這一刻的靈鷲宮是寧靜與安詳?shù)?,若惜騎著馬,噠噠的馬蹄聲響徹在安靜的靈鷲宮里。此時的靈鷲宮不似平日的人來人往,只見三三兩兩的婢子在打掃庭院,若惜覺得這一刻的靈鷲宮平靜的好陌生。 想到即將要出宮,若惜的心情也變得輕松起來,她不禁打量自己斜前方的靖月起來。 靖月這個名字她早有耳聞,也遠遠地見上過幾面,只是不曾像今天這般距離這么近。眼前的這個女子這么也讓若惜聯(lián)想不到,僅僅比自己年長五歲歲的靖月已是靈鷲宮宮主的得力助手,完成過上百次的任務(wù),從未失手過,深的宮主的器重。甚至有傳言說,宮主早已在心里認定了靖月的堂主之位。 靖月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扭過頭回望,見若惜看著自己,淡淡的說道,“前面就是宮門,馬上就要出宮了?!?/br> 靖月的臉上雖然沒有什么表情,穿著淡黃色衣衫的她看起來迎著陽光,比靈鷲宮的人看起來少了份冷漠,多了份柔和。讓若惜對眼前的女子,沒有感覺到那么陰郁的冰冷與戒備之心。 就在若惜穿過靈鷲宮的那一瞬間,若惜仿佛聞到了自由與重生的味道,那種感覺是若惜活了十幾年從來沒有過的。雖然僅僅和靈鷲宮只有一墻之隔,但是宮外的一切在若惜的眼中都閃現(xiàn)著絢麗的光芒。 與若惜隨行的除了靖月,還有兩個婢子,她們一行人策馬行駛在蜿蜒的道路上,精心挑選的馬匹所過之處,揚起陣陣灰沙,與靈鷲宮漸行漸遠。 春日的陽光暖暖的,沿途的風(fēng)景讓若惜應(yīng)接不暇。在若惜看來,這些天然、沒有經(jīng)過雕飾、略有些雜亂的草木,與靈鷲宮里名貴的花草比起來,更自然,更加生機勃勃。 看見一個茶鋪,一行人揚馬停下,小二見狀,急忙牽過她們的馬。 茶鋪三三兩兩的客人紛紛扭頭,看著這群妙曼的女子。走在最后的若惜更是美貌絕倫,她就是若惜,只見她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一舉一動都顯得氣質(zhì)不凡。小二看得有些發(fā)了呆,忘了自己手中還牽著馬,只是發(fā)傻似的看著若惜。若惜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撇了小二一眼,冷冷地看著他,小二立刻不好意思的轉(zhuǎn)過頭,急忙去喂馬了。 “你們知道嗎?前幾天,武林中又有一群人鳴不平,闖入靈鷲宮,想找靈鷲宮那個毒婦算賬。哎呀呀……連宮門都沒有進去,又都死了。那些人抬回來的時候,身上發(fā)紫啊,真是可憐啊!”鄰桌,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人正在講著江湖上前幾天發(fā)生的事,他的話引起了整個茶鋪的軒然大波。 畢竟在如今,沒有人敢貿(mào)然闖進靈鷲宮。想要進靈鷲宮就必須先闖過一片有毒瘴氣的樹林,這種毒瘴除了靈鷲宮無人能解。 若惜只是靜靜地喝著茶,聽著旁人的談話,卻并不理會。在若惜的心目中,適者生存,勝者為王,這是永恒的真理。倘若不能戰(zhàn)勝別人,那么只有一條路,要么俯首稱臣,要么,亡。 在過去的五年里,在宮主的帶領(lǐng)下,以靈鷲宮為中心,把勢力擴展到了黃河以南的所有地區(qū),現(xiàn)如今已成為人們口中妖女的宮主,隱隱有領(lǐng)袖整個武林的架勢,也成為了江湖中又一武林傳奇。只是,武林中人除了知道現(xiàn)任的靈鷲宮宮主是個女子外,其他的一無所知,眾說紛紜,甚至有傳言,靈鷲宮的宮主是個長著兩個頭的妖怪。 鄰桌的談話以絡(luò)腮胡男為首仍在繼續(xù),聒噪不堪,若惜們準備起身離開,坐在若惜旁邊的婢子對著他們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絡(luò)腮胡男看見一個小姑娘居然著么輕蔑地看著自己,急忙朝著若惜她們聲辯,“你們不要不相信,靈鷲宮的人最喜歡抓你們這些漂亮小姑娘,這時候你們不害怕,等你們被抓去了,哭都來不及了。” 對絡(luò)腮胡男的回應(yīng)只是快馬拔蹄離去的陣陣灰塵。 或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他今天遇到的這些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正是靈鷲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