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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解。 太宰治并不是那種很會擔心別人的家伙,至少擔心的對象不可能是她——畢竟他們本質不熟,雖然有點血緣關系,但那也是系統(tǒng)偽造出來的。 太宰治好像看出了真紀在想什么:“你并不了解我,小姑娘。” 我了解的。 真紀本來想這么說,但是隨即意識到了太宰治說的是事實,她確實不夠了解她這位便宜哥哥。 那些所謂的印象,大多是她的臆測。 真紀遲疑了一下,她并不是會根據(jù)自己的猜想判斷他人性格的那種蠢貨。 但是不知為何,在對待太宰治的時候,她就會變成那樣。 太宰治上前,微微傾下身體,揉了揉她的腦袋:“如果你知道這是笑面人做的,會怎么樣?” “我不會輕舉妄動的?!?/br> “你這個說法,”太宰治說,“就是說,你還是會想辦法通過這個線索找到笑面人?” 真紀沉默了。 太宰治說:“你看?!?/br> 真紀:“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是和你無關吧,太宰先生?” “這當然和我有關?!碧字握f,“我可是個好人,而一個好人是不會讓你這樣的小姑娘摻和到那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里的?!?/br> 真紀斂了下眼皮,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但是不管怎么說,你不應該瞞著我,太宰先生?!彼鹧劬?,“如果這只是個開始,他以后絕對會想辦法妨礙我的生意,那時候可能就無法挽回了——” 她的生意可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指望。 太宰治注視著她的眼睛:“我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的,真紀?!?/br> 真紀搖了搖頭,正想說什么——透過門縫照進來的一點燈光忽然閃了閃,然后滅掉了。 本來只是有些昏暗的藏酒室里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然后,門外又忽然亮起了一點瑩瑩的火光。 真紀緩緩回頭,就看到中也被打火機發(fā)出的一點點火光照亮的臉,出現(xiàn)在了門外。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陰沉。 另一只手上還拿著點零食飲料,大概是怕真紀沒吃夠東西餓著了,專門送了來。 “中也先生?” 剛才還咄咄逼人的真紀一瞬間變得有些慌亂:“你從什么時候就在那里了?” “從陀思妥耶夫斯基開始。” 中也推開了門,火光將藏酒室照亮了一點窄小的區(qū)域,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看出真紀的臉色有點蒼白。 真紀:“......這不是都聽到了嗎?” 系統(tǒng):【節(jié)哀順變,宿主?!?/br> 中也扭頭,面無表情地對太宰治說:“武裝偵探社的那幾個家伙我都搬到你車里去了,趁著還不算太晚,趕緊把他們送回去?!?/br> 太宰治將一只手插到了長風衣的口袋里:“中也,關于這件事——” 然而中也直接打斷了他:“這是我和真紀的事?,F(xiàn)在,趕緊滾出去,然后處理掉你車里的那群醉鬼?!?/br> 太宰治聳了聳肩。 他用“你自求多?!钡哪抗饪戳苏婕o一眼,沒等真紀出聲,就飛快地走了出去。 真紀沉默地站了一會。 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眼前的情況顯然是多說多錯。 真紀閉了下眼睛,然后說道:“外面是停電了嗎?” 中也說:“配電站被炸了,現(xiàn)在半個橫濱都是這種狀態(tài)?!?/br> 真紀:“那太宰先生沒問題嗎?” 中也:“那個青花魚還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情就被撞死在路上。” 真紀“喔”了一聲。 然后又無話可說了——她從來沒覺得和中也先生交流是這么難的事情,或許是因為做賊心虛,她覺得中也先生的眼睛里都是nongnong的怒氣。 中也:“所以,解釋一下?” 他說道:“陀思妥耶夫斯基為什么會聯(lián)系你?” 真紀的眼神不自然地飄了一下:“……這個故事就很長了?!?/br> ——還得從她上一次瞞著中也先生偷偷去和那個家伙會面將其,真紀肯定如果這事情也被中也知道了,絕對會出大事。 于是她夸張地打了個哈欠,說:“我可以解釋的,中也先生,但是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不然推遲到明天?” 說著就要去抓門把手。 然而中也先她一步重重地砸上了門。 門撞到門框上,發(fā)出了“哐”的一聲巨響,打火機的火光被風吹得飄忽了一下,墻上的光影明明暗暗。 地上堆著的玫瑰花同時也閃爍了一下,在一般情況下應該是很浪漫的場景,但是現(xiàn)在沒人有心思去欣賞。 中也隨即將門鎖上了:“現(xiàn)在才十點。還有很長時間能給你解釋?!?/br> 真紀眨了眨眼睛。 現(xiàn)在她能肯定中也確實是生氣了。 和生氣的中也先生共處一室顯然是很不理智的。 雖然中也不至于對她做什么,但是光是這種壓抑的氣氛就讓她有些受不了。 真紀:“至少我們出去說。” 中也沒有拒絕。 在摔過門后,中也也變得冷靜了一點,他當然生氣了,但是其實并沒有到這種程度——事實上,他更擔憂真紀是不是遭受了什么危險。 于是在看到真紀飛快地走到了門邊,想要開門的時候,他沒有阻攔。 然而在扭動了一下門鎖后,真紀忽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