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8之IT女王 第374節(jié)
可以可以,把「我窮我有理」喊得震天響。 安夏也嫌煩了,她剛開始在網(wǎng)上看到噴子的時候,還會激情對線,后來時間門長了,直接刪除拉黑一條龍。 她現(xiàn)在也不想跟這個小子一般見識,直接把他送到最近的派出所,就說這個未成年人離家出走,還打人。 當班警察對他進行了一番詢問,這小子極不配合。 警察將他隨身包里的物品進行檢查,發(fā)現(xiàn)包里放的東西很玄妙。 馕,十個。 大水壺,一個。 然后,是兩封已經(jīng)十分舊的信,還有好多好多獎狀。 包里和他身上都沒有身份證,這小子也死活不說自己家到底在哪里,警察只得把信打開。 “不準看!”那小子大叫一聲。 并沒有人理他,安夏不僅不理他,還翻看了他的獎狀。 獲獎人叫池小勇,讀小學(xué)六年級。 獲獎的原因有:勤勞、各科的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樂于助人…… “十四歲?六年級?留了這么多級啊?”安夏揚起眉毛。 池小勇大怒:“我八歲上學(xué)!哪留級了!” 安夏「嘖嘖」搖頭:“有些池小勇,表面看起來是個好人,其實會爬冷鏈車,還會把人打傷,可怕的很?!?/br> “我是好人!我沒打傷他,我就推了他一下!”池小勇大叫。 安夏托著陸雪的胳膊,劃破一小塊皮而已,血早就止住了,只是沒來得及洗。 安夏指著破皮的地方:“這不叫打傷?都流血啦!得吃七八頭烤全羊才能補回來!你得賠。” 池小勇:“?。 ?/br> 警察已經(jīng)把信看完,嘆了口氣,問池小勇:“你現(xiàn)在跟誰過?” 池小勇??地甩出一句:“表叔表嬸,他們不喜歡我?!?/br> 怎么聊起家常了?安夏的八卦神經(jīng)又被調(diào)動了起來:“他家怎么了?” 警察把那兩封舊信遞給安夏,讓她自己看。 一封是報喪信,收信人叫辛抗美。 信上說一個叫池宇的男人死了,留下了一個孩子,問怎么辦。 信寫于一年前,信封上寫的地址,是滬市黃埔區(qū)某處。 寄出后被退回,說地址有誤。 另一封信上的字跡娟秀,收信人叫池宇。 信上問孩子怎么樣?說她在努力,她一定會把孩子和他一起弄回瀘市。 信寫于十二年前,紙張已經(jīng)泛黃發(fā)脆。 安夏推導(dǎo)出一個結(jié)論:“你去滬市找你媽?” “嗯!” “地址都不對,你上哪兒找?” “我到原地址問,一家一家問,肯定能問到的。” “要是原地址已經(jīng)被推平了呢?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大廣場……你上哪兒去問?” “我去郵局問,我去問原來住在那里的人都搬到了什么地方去,我媽是國企大單位的人!她們肯定都住在一起,一打聽就能打聽到?!?/br>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錯,國企員工的福利分房都是扎堆的,拆遷給的補償房也是扎堆的。 安夏滿意的點點頭:“沒想到你的腦子還能用。” 池小勇冷哼一聲:“比你聰明!” 安夏忽然問了一句:“你沒有心臟病、高血壓、冠心病吧?你以前跟人打架的時候有沒有犯過???” 池小勇脖子一梗:“我從來不跟別人打架!” “好吧,換個問題?!?/br> “踢足球打籃球的時候犯過病嗎?” “沒有!我身體好的很,要不是你偷襲!根本打不到我!” 安夏不以為意,繼續(xù)問:“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問了,為什么你媽搬家,不告訴你新地址?這不就是躲著你們嗎?你確定她想見你?” 陸雪都忍不住轉(zhuǎn)過頭看了她一眼,這也太直接了,還用問嗎?肯定就是不想再見面唄。 這個幾乎是百分之百的答案,對一個一心尋母的少年來說未免殘忍。 安夏則認為這種事情,無論怎么蜿蜒曲折地去說,聽到最后結(jié)局的時候,都是晴天霹靂。 與其在搭上路費、時間門,抱著滿心的希望找到了親生母親,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母親眼里只是累贅。 傷錢又傷心,何必呢。 還不如一刀下去,早點結(jié)束。 池小勇大聲說:“我姐被她接走了!她肯定不討厭我!她保證會帶我走的!寫給我爸的信上都說了!要是她真的不想見我,為什么還要寫信?寫了好多封!” 安夏與陸雪對視一眼,這孩子對知青返城的政策一無所知,以為只要自己去了,就能留在母親身旁。 第一次知青回城,只能自己一個人回去。 之后,是可以帶走一個未成年的子女。 再然后,成年的子女也可以以頂職、贍養(yǎng)等理由回去,但也只限一個。 那個時代的人,天黑的早,沒娛樂,沒計生用品,也沒有獨生子女政策,有幾對夫妻只生一個啊。 于是造成了許多人把當知青時生的長子長女帶走了,其他的子女就只能留在原地。 當然,有錢的人家可以用錢開道,硬把孩子都接出來養(yǎng)在身邊。在義務(wù)教育免費,學(xué)雜費十塊錢的時候,他們愿意砸?guī)装賶K錢的借讀費。 看得出來,池小勇的mama辛抗美,肯定不屬于這等豪橫人家。 再說,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孤身上路,這也不合適啊。 警察通過獎狀找到了池小勇的學(xué)校,再找到他現(xiàn)在的監(jiān)護人,他的叔叔和嬸嬸。 見到警察,嬸嬸大吐苦水:“那個女人跑了,丟下這個孩子,就靠他爸養(yǎng),我愛人非要主動收養(yǎng),說什么是他池家的人,他就不能不管。 現(xiàn)在好了,偷了家里的錢往外跑,去找他那個一分錢沒給過的親媽,我們自己還有小孩子要管,哪有空管他,這么大了,一點都不懂事……” 另一邊,叔叔對這個侄子是有一種宗族上的道義在。 “這孩子命苦啊,他mama是最后一批插隊的,本來以為這輩子都回不了家,就跟我哥在一起了,誰知道,剛生下他一年,政策就變了。 他mama回去的時候保證會想辦法把他們姐弟倆帶回去,能帶一個子女的政策剛下來,她就把jiejie接走了…… 哎,這也不能急啊,政策都是慢慢變的。我跟他怎么說,他都不信,這不,拿了家里的錢,非要去找mama。” 這兩人對池小勇的態(tài)度是:“他既然想找,就讓他找吧,不然整天魂不守舍的,還不如讓他去一次,徹底死心就老實了?!?/br> 警察覺得池小勇實在可憐,便想幫著找當時知青插隊時的資料。 好不容易從紙質(zhì)資料里把辛抗美給翻了出來,只見戶籍地址上碩大的一個字:滬。 別的沒了。 “登記的人怎么這么隨便?!边B警察都忍不住吐槽起前輩。 隨不隨便,已經(jīng)是即成事實,沒救了。 池小勇想去,但是偷叔叔嬸嬸家的錢肯定得還回去,一路扒火車逃票過去也不現(xiàn)實。 安夏雙手抱在胸前,冷漠地盯著池小勇:“我有個賺錢的機會,你要不要試試?” “他才十四歲,童工?!标懷┬÷曁嵝选?/br> “你這個死腦筋?!卑蚕膿u頭。 “最近宣傳庫爾勒香梨,得搞些活動,有活動就可以得獎金。”安夏又轉(zhuǎn)頭看著池小勇:“我看你音樂和繪畫都拿過獎狀,應(yīng)該勉強算過了及格線。怎么樣,來試試嗎?” 陸雪頓悟,安夏是老板,她樂意先發(fā)獎金,誰也管不著她。 跟學(xué)校里請了假,安夏和陸雪就把池小勇給帶走了。 池小勇原以為自己要扒四天四夜的火車才能到,沒想到,安夏竟然給他買了機票。 他的叔叔嬸嬸都沒坐過飛機。 “別太興奮了,這是你欠我的錢,要還的。” 在飛機上,安夏坐在池小勇身邊,一項一項的給他布置作業(yè): 首先,挑出新疆便于運輸,又好吃的十樣水果。 其次,用優(yōu)美的詞藻來夸水果。 再次,給每樣水果安排一個動聽,又不那么離譜的故事。 最后,考慮這些水果要怎么搭配著賣最合適,為什么。 池小勇深吸一口氣,默默地認真思考。 陸雪不忍這可憐孩子被壓榨得太慘,時不時的提供一些思路。 后座上傳來一個男人壓低的羨慕聲音:“看人家是怎么當媽的,管孩子管得多好?!?/br> 緊接著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沒看孩子他爸也在管?我管孩子的時候,你在干什么?” 池小勇被債務(wù)困擾,壓根沒注意聽見。 安夏和陸雪聽見了,兩人不約而同的就當沒聽見,該干嘛還干嘛。 等到了目的地,找辛抗美的過程比較順利。 辛抗美也沒有完全不想認兒子,就是情況比較尷尬。 要是完全義務(wù)教育,她還能養(yǎng)得起兩個孩子。但是要交借讀費的話,就萬萬交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