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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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堯正跟路簡一起,突然眼前一黑。他沒有暈過去,而是感覺有什么蓋住他的眼睛。他本想掀開眼前的東西,卻突然被一直手打落。 一個(gè)蒼老而尖銳的聲音響起:“新娘子掀蓋頭不吉利。” 外面突然變得十分嘈雜,不斷有人聲傳來,卻沒有活人的氣息。燕堯本想動手,身體卻不受控制。接著他被人塞進(jìn)一個(gè)狹小的空間、 有人高喊:“起轎?!?/br> 然后是一陣嘹亮而喜慶的嗩吶聲。 身姿跟著轎子搖搖晃晃,燕堯被晃得頭暈惡心。他揭開頭上的蓋頭,看清眼前景象,他身穿喜服坐在一定大紅的花架中。 這身體不是他的,燕堯是不會惡心的,而且這身體比他嬌柔許多。他小幅度動了幾下,動作算不上順暢,看來他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有限。這身體的原主應(yīng)該不曾習(xí)武,筋骨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有些動作做不出來。 燕堯被晃得反胃,他不討厭這種活著的感覺。然而身體太過脆弱,連帶著他的意識都開始模糊。 過了很久,他才被人攙扶著走出去,周圍到處都是慶賀的聲音,卻依舊是一片死氣。這氛圍不適合結(jié)婚,倒適合鬧鬼,他想。 在媒人的指示下,燕堯順從地踏過火盆和馬鞍。他很好奇,是哪個(gè)不要命的敢娶他。 他手中被人塞了一段紅綢,是花球。有人走到他身側(cè),牽起花球另一端的紅綢,肯定是那不要命的新郎。他被人送到廳堂前方站定,周圍安靜了不少。 “一拜天地!” 司儀聲音高亢,可惜沒有生氣,若還活著應(yīng)該十分喜氣。 這具身體順從地俯身,燕堯死撐著腰板阻止,最終沒有拜下天地。 他腦海中想起路簡跟他表白時(shí),冒著傻氣的緊張模樣。且不說他新娘的身份,新郎不知是人是鬼,連聲音都沒聽過,成婚更不可能。 燕堯正這么想著,突然感覺有個(gè)身體靠近,輕聲問他:“娘子是緊張嗎?” 聲音有些耳熟,如溫泉般透著暖意。若不是他身上的鬼氣,燕堯都以為他是個(gè)活人。想必生前也是位翩翩公子。 “我在,別緊張。” 司儀再次高喊:“一拜天地!” 新娘的靈魂和□□進(jìn)入紛爭,開始爭奪主動權(quán)。很快,燕堯發(fā)現(xiàn),這身體被人cao控了。動作僵硬,顯然是借助外力,而非出于自愿,就像一個(gè)提線木偶。而他現(xiàn)在,就被困在這個(gè)木偶中。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一股強(qiáng)悍霸道的力量壓下,逼燕堯不得不低頭。身體下去一半,還是被生生止住。 好歹算是俯了身低了頭,司儀不敢耽擱,又喊道:“二拜高堂!” 燕堯哪里還有高堂,依舊不動,那股控制他的力量也越來越強(qiáng)。燕堯不耐,想要扯下蓋頭發(fā)飆,這一分神反讓對方趁虛而入,微微低下頭。 “夫妻對拜!” 這次燕堯不敢怠慢,集中注意與那股力量抗衡。身體仿佛墜了千斤,咯吱咯吱發(fā)出哀嚎。痛苦清晰傳來,燕堯咬牙強(qiáng)忍,實(shí)在忍不住才發(fā)出一聲悶哼。 這時(shí)對方突然收手,似乎害怕傷到這幅身體。燕堯徹底脫力,任由他人將他送入洞房。 進(jìn)入洞房后,身體再次被控制起來,燕堯想掀開蓋頭,手卻抬不起來。他的力氣在剛才那場博弈中耗光,現(xiàn)在只能任由擺布。 前廳傳來嘈雜的人聲,有人敬酒祝詞,有人歡笑恭喜。燕堯甚至可以想象那片哄鬧喜慶的場景。他側(cè)耳細(xì)聽,可唯獨(dú)新郎的聲音被湮沒在哄鬧的人語中。 新郎到底是誰? 燕堯沒有任何思緒,索性靠著床幃閉目養(yǎng)神。不知是婚禮太累人,還是剛才那場逐力,這具身體傳來困意。若是平時(shí),燕堯一定順從身體的意愿,可眼下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他警惕地?fù)沃燮ぁ?/br> 又過了許久,房門終于被人推開,有人在燕堯身前站定。那人帶著一身酒氣,笑意纏綿,令人生厭。接著那人用一桿秤挑開他的蓋頭,他終于看到新郎的廬山真面目:是郭衍。 燕堯失去身體的控制權(quán),連說話的權(quán)利都沒有。還好眼睛能動,他掃視一圈,目光落在貼著囍字的窗戶上。 郭衍以為他覺得悶,走過去打開窗戶。窗外的天空澄凈,一輪滿月當(dāng)空懸掛。皎潔的月色泛著寒意,好像圓了誰的夢,卻寒了誰的心。 郭衍坐在他身邊,笑意濃烈醉眼迷離,也蓋不住眼底的深情。燕堯若非主角之一,必定祝他恩愛白頭。 郭衍說:“阿堯,我終于娶到你了?!?/br> 燕堯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向斜對面的梳妝臺。 郭衍問他:“你在找什么?” 那控制他的力量減輕些許,允許他開口說話。 “鏡子?!?/br> 郭衍起身,笑道:“你也忍不住想看看自己多美嗎?我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新娘?!?/br> 燕堯不理他,郭衍也不在意,拿起鏡子遞到他面前。燕堯抬眸望去,鏡中的自己鳳冠霞帔,妝容精致厚重,很難看出原來的模樣。他還是從面部柔和的輪廓辨認(rèn)出,這是一張女子的臉。 “這是誰?” 郭衍以為他在逗趣,說道:“對呀,這么美麗的小娘子是誰呀?” 燕堯面無表情,“郭衍,好玩嗎?” 郭衍假意怒道:“你應(yīng)該喚我夫君?!?/br> “那怎么行?!?/br> 燕堯一笑,頂著一張不是自己的臉,依舊傾倒眾生。郭衍晃了神,手中的銅鏡掉落在床上。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話剛一出口,燕堯突然發(fā)難,擒住郭衍抵在床上。他果然沒猜錯(cuò),控制他的就是郭衍,他剛剛故故意讓郭衍放松警惕,趁機(jī)奪回身體的主動權(quán)。 郭衍意識到不妙剛要反應(yīng),燕堯早有提防,重重發(fā)力。有東西從郭衍手中滑出,飄落在地,是一個(gè)染血的紙人,上面寫著燕堯的名字。 郭衍掙扎著要去撿起,可他是沒有,伸腳踩住紙人。 接著燕堯的身體發(fā)生變化,身上的喜服變成壽衣。他低頭看向床上的鏡子,里面的臉上沒有了妝容,面色青白眼神空洞,那是一副死人的臉。 這張臉與他有幾分相似,加上剛才盛裝的模樣,若還活著也是一位美人。 “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燕堯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郭衍直言:“若是你聽話,會更有意思?!?/br> 燕堯滿不在乎地道歉:“哦,大喜日子,是我敗興了,不好意思。” 燕堯擔(dān)心路簡,不想再廢話,問道:“這是哪?路簡呢?” “他就在外面,只要你能出去,就能看到他?!?/br> 郭說的外面顯然不是指門外,他們處在另一個(gè)空間。他神態(tài)自若,篤定燕堯無法離開。 燕堯松開他,撿起地上的紙人,一把捏碎。接著他感覺有一股力量吸著他,將他抽離那具尸體。燕堯恢復(fù)自由之身,他向門口走去,身后又響起郭衍的聲音。 “你出不去的?!?/br> 燕示看向眼窗外,說:“你的夢該醒了。” 郭衍一怔,隨后也看向窗外的夜色,夜空和滿月突然攪渾在一起,片刻后變成一片混沌。 知道自己困不住他,郭衍無奈苦笑,“即便是為你殺光那些人,你依舊不肯看我一眼嗎?” 燕堯頭也不回:“比如?” 郭衍苦笑:“比如將軍府那些人?!?/br> 燕堯終于扭頭去看他,眼神冷漠道:“原來真的是你。我第一次聽說有人為了我殺了我的家人?!?/br> 郭衍眼神有些瘋狂,“那算什么家人?他們虐待你輕賤你,甚至把你送給……他們該死!” 燕堯冷哼:“明明自己罪孽深重,卻說是是為了我,可笑?!?/br> 他繼續(xù)向前,一腳踹開大門,卻沒有立刻出去。 “我爺爺生前當(dāng)你是知己,若他泉下有知,恐怕死不瞑目?!?/br> 他大步踏出房門,外面依舊是一望無際的花田。連通房間與花田的只有一道門,這道門單獨(dú)立在花田中,里外是不同的世界。 燕一眼就不遠(yuǎn)處的路簡,他被一團(tuán)巨大的黑氣包裹,一動不動。燕堯一刻也沒有耽擱,飛速向他跑去。他闖入黑氣之中,終于看到路簡周身的環(huán)境。 那時(shí)一片恐怖的墳地,路簡正長在墳地里,他身邊一群面容可怖的尸體,爭相撕扯他的身體。周遭不斷有尸體爬出,一具一具走向路簡。 路簡怕鬼,尤其是死狀慘烈的鬼。而這些尸體的形狀,無一不說明,他們的死狀有多駭人。 燕堯著急奔向混亂的中心。擁擠中,他的左手被一只手狠狠抓傷,傷口深可見骨,伴隨著劇烈的疼痛。 他更加著急,瘋了一樣推開路簡周圍的身體,他終于抓到路簡的手。那只手不復(fù)往日的溫暖,他的心也跟著涼了幾分。 剛剛的疼痛讓他猜出,他們在路簡夢境中,如果真的被撕碎,恐怕真的醒不來了。 燕堯拉著路簡不停的跑,身后的行尸怒吼著追趕他們。路簡此時(shí)腳步僵硬,甚至有些拖后腿,不斷拉近他們跟行尸的距離。而眼前的墳地卻怎么也走不出去,就像是路簡無邊的噩夢。 燕堯拍了拍路簡的臉,“路簡,快醒醒。” 路簡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脫離,雙眼空洞無神。 “路簡,你快醒醒,再不醒我們就要死在這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