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之物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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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簡,你……” 路簡回頭,看到不知何時趕來的崇予。 崇予震驚不已,“你竟然將鬼界撕開,你知道后果嗎?” 路簡看到熟悉的人,瘋了一樣抓住崇予,“崇予,你看到燕堯了,他剛剛就在這里,可我找不到他了?!?/br> 崇予疑惑道:“燕堯?是誰?” “就是一個很漂亮的人,是個男的,你見過他的!” 崇予以為他分不清現(xiàn)實,“路簡,你是不是中了幻術(shù)?” “我沒中幻術(shù)!他在的,大半個月前在平城,你看見他了,還有在旭家莊和伏念山,你見過他的!” 崇予看路簡瘋狂的狀態(tài),不敢刺激他:“好,好,我見過他,見過他。路簡,你冷靜一下?!?/br> 路簡表情凝滯,崇予忘記了燕堯,他當(dāng)他瘋了。 路簡也想冷靜,卻怎么也無法平靜:“我們?nèi)テ匠?,平城里很多人都見過燕堯。還有悅?cè)?,她一定知道燕堯在哪?!?/br> 崇予終于想起正事,“說起來平城不知為何無法進入,你能進去??” 路簡道:“能進去,我留了傳送陣?!?/br> 事不宜遲,二人通過傳送陣回到平城李宅。 蜀茴擔(dān)心他們出事,一直守在陣旁。路簡幾乎是沖到他面前,“蜀大夫,燕堯回來了嗎?” 蜀茴疑惑地看向崇予,崇予攤手搖頭?!奥泛?,你是不是受了刺激,記憶錯亂了?” 路簡腦中轟然一聲驚雷,蜀茴也不記得了。 “悅?cè)四??他在哪??/br> “悅?cè)嗽诜块g……?!?/br> 路簡立刻想房間沖去,蜀茴才說出后半截:“又陷入了沉睡?!?/br> 路簡立刻沖到悅?cè)说姆块g,一把推開房門。陸湜驚覺,警惕地看著路簡。 “爹,悅?cè)四???/br> 陸湜看他沒有被邪靈附身,放下心來?!八俅蜗萑氤了?。” 路簡崩潰,又將希望轉(zhuǎn)移到陸湜身上,“爹,你記不記得燕堯?” 陸湜直接道:“不記得。他是誰?” 路簡又想起了戲臺,戲臺很多人都見過燕堯表演,他們一定記得! 他又飛速趕往戲臺。今天的戲已經(jīng)結(jié)束,戲臺下還圍著幾十人,是今天準(zhǔn)備離開平城的人。 人們一見到路簡,立刻圍上來,紛紛道:“道長可算來了,我們什么時候走?” 路簡見人們還記得離開的事,大喜道:“你們有沒有看見,這幾天跟我一起接你們離開的人?” “道長忙傻了吧,這些天一直是你一個人吶?!?/br> 路簡抓住那人,他快急哭了,他指著戲臺,“怎么是我一個呢,還有一個呢,他長得很好看。對了,那天他還穿著女裝在臺上表演?!?/br> 有人以為出了什么事,路簡用這種方式開玩笑,好讓大家寬心。 “穿著女裝?哈哈哈哈,那得多別扭呀?!?/br> 路簡道:“很好看的,你們還看玩笑說,他要是個小娘子,一定娶回家中當(dāng)老婆?!?/br> 眾人這才意識到路簡不是開玩笑,他們以為路簡累到瘋魔,擔(dān)憂道:“道長,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今天就算了,你先回家休息吧?!?/br> “我沒瘋!” 路簡不知道怎么解釋,他看到戲臺上還未收起的繩索架子,那時燕堯曾經(jīng)表演過的道具。 他跑上戲臺指著架子道:“當(dāng)日他就……” 他就怎么了?路簡頓住,有什么東西被塵封在記憶底端。 燕堯那天真的來了嗎?或者說,這些天燕堯都也跟他來了嗎?他想不起來。 路簡試圖喚醒人們最后的記憶:“你們一定能記得的,燕堯長得很……” 他長得很好看?腦海中的臉開始模糊,路簡不確定,他不記得他的樣子。 路簡突然覺得眼前的東西都是假的,他一定是在做夢,做一場沒有燕堯的夢。一定是織夢仙困住了他,他想趕緊醒來。 路簡瘋了跑回李宅,他回到房間掀開被子躺下。他不停地勸自己睡過去,這樣的夢他一刻也不要經(jīng)歷,他冷靜下來一定可以醒來。 他又睜開眼,因為他猛然想起,誰說過他可以改變夢境的細(xì)節(jié)。 那他是不是可以在這場夢境中,把燕堯變出來。 路簡想著又興奮起來,他又跑出房門,卻沒有找到燕堯。 路簡抓住恰好經(jīng)過的蜀茴,再次問道:“你看到燕堯了嗎?” 蜀茴忍無可忍,“路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燕堯!燕堯!你看到他了嗎?” 蜀茴抓住路簡的胳膊,就要探他的脈息。路簡甩開他,他適當(dāng)冷靜了一些。眼前的一草一木如此逼真,難道這是悅?cè)说膲艟常运麩o力更改? 蜀茴到底是醫(yī)生,知道不能刺激他,順著他的話說:“路簡,燕堯是個什么樣的人?” 路簡看他愿意聽自己將,立刻來了精神:“他是個……”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路簡遲疑了。 蜀茴看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以為路簡快要沖出魔障。他道:“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 “不是,他……” 他是誰?他叫什么? 路簡癱坐在地上,他也忘記了。 路簡回到房間,再次躺下。他什么也不想,就像趕緊離開這場夢境,不就便昏睡過。 一夜過去之后,面前還是李宅,好像少了什么,路簡說不上來。院子里突然跑來跑來一個人,見四下無人又要往池子里跳,路簡伸手撈住他。腦海中劃過一個身影,跟他做過同樣的動作,把人從池塘邊拉開。 是誰呢? 路簡轉(zhuǎn)而想起重要的事,便拎著那人去找蜀茴。 蜀茴正在喂藥,開門的時候不慎放跑了一人。他看路簡來了,便支使他:“快來幫忙?!?/br> 路簡把人拎道屋里,關(guān)上門。 “今天怎么回事,這么難搞?!?/br> 蜀大夫隨口抱怨,路簡順口回答:“因為少了個人?!?/br> “什么?” 蜀大夫以為路簡還魔怔著,立刻警覺。 路簡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少了人?少了誰? 好像不久之前,誰跟他一起在這兒給蜀茴幫忙。 可是,是誰呢? “沒什么,大概沒睡醒。” 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頭莫名有些微澀。 “對了,這些人不是被邪靈附體導(dǎo)致癡傻,而是邪術(shù)?!?/br> 路簡將昨天的事跟蜀茴說了一遍,他說得磕磕巴巴,有些地方模糊不清,昨天的一切仿佛不是他親身經(jīng)歷的。 蜀茴看路簡的狀態(tài)不好,便堅持讓他回去休息。 然而路簡沒有去休息,他到悅?cè)说姆客猓戎鴲側(cè)颂K醒。他覺得自己有事情找悅?cè)恕?/br> 然而悅?cè)艘恢睕]有醒。所有人都感覺出路簡的異樣,蜀茴每天忙著治療那群癡呆兒,沒空理他。陸湜和崇予不想去刺激路簡,盡量不去提。 他依舊去戲臺出接人,只是不再看戲。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著,路簡除了覺得不真實,也并沒有什么異樣。 那天他閑來無事,打掃了李宅上上下下。他想讓自己忙碌起來,然而當(dāng)他打掃某個房間時,發(fā)現(xiàn)有人住過的痕跡。 可誰住在這里呢? 路簡翻出一把漂亮的羅扇。那羅扇特別扎眼,好像極力在彰顯自己的存在。 路簡拿起扇子,猛然想起,下元日到了。 邪靈不再作祟,癡傻的人也慢慢痊愈,平城恢復(fù)了部分安寧。城門依舊出不去,可人們的生活已經(jīng)開始繼續(xù)。 今年香燭店的生意特別好,人們都想給祖先多燒點紙,保佑家人在這場災(zāi)難中平安無事。 路簡也買了很多紙錢。他回到李宅,找來一個銅盆,天還沒黑就開始點火。路簡就在火盆前,看著手中的扇子。 陸湜覺得不能再放任路簡。蜀茴提前跟他打過招呼,陸湜沒有斥責(zé)他,而是像朋友一樣坐在他身旁,關(guān)切道:“燒紙給誰?” “燒給艷娘和……”路簡想不起另一個人是誰,改口道:“燒給艷娘?!?/br> “艷娘是誰?” “艷娘是逸香閣老板。” “你認(rèn)得她?” 路簡道:“認(rèn)得呀,我們之前不是過了旭家莊嗎?旭英的前妻叫柳兒,她便是艷娘。” 陸湜以為路簡正常,正要松口氣,“你是給她燒紙?” “不是?!?/br> 路簡想也沒想,說完又發(fā)覺問題。他燒給艷娘,艷娘是柳兒,他卻不是給柳兒燒紙。 這些天的異樣被無限放大,路簡終于繃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些天一直這樣,我總覺得缺了一塊兒,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切好像是真的,但有好像是假的。” 陸湜見他狀態(tài)仍舊不好,不想再刺激他,他安撫道:“路簡,你冷靜,你累了,去休息吧。” “我不累!”路簡突然懇求道:“爹,你幫我想想,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或者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陸湜正要打暈路簡,一直冰涼的手阻止了他。 是悅?cè)?,她剛剛醒來?/br> 路簡想起自己有事要找悅?cè)?,話道嘴邊又想不起來?/br> 悅?cè)丝此杂种梗瑔柕溃骸澳阍诟墒裁???/br> “我在……”路簡飛速掃了眼庭院和眾人,這才如夢初醒。 “對,好奇怪,我在干什么?” 一滴淚水從臉龐劃過,路簡不好意思道:“我怎么還哭了,怎么回事?” 他伸出手要擦掉眼淚,看到有種的羅扇,又一陣疑問:“我手里怎么有把扇子?這是誰的東西?” 路簡在眾人眼中來回巡視,卻發(fā)現(xiàn)無人認(rèn)領(lǐng)。他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拿著女人的東西有點難為情,他隨意松了手。 身下是正在燃燒的火盆,路簡只是想放開,并沒想毀掉東西,趕忙伸手去夠。 一只蒼手先他一步,抓住羅扇。路簡抬眼看見是悅?cè)?,低頭便要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br> 路簡以為這是悅?cè)说纳茸樱麨樽约旱氖ФY感到羞愧,以至于他沒有發(fā)現(xiàn)悅?cè)说氖?,如死人般發(fā)出青灰色。 悅?cè)硕⒘怂肷?,路簡越發(fā)不好意思。 “路簡?!甭爯?cè)私兴?,路簡抬頭,以為她終于要責(zé)備自己了。 誰知她開口道:“對不起。” 路簡疑惑地抬起頭,他不明白悅?cè)藶槭裁匆狼浮?/br> “我差點就忘了。你否定全世界都不愿意否定的人,我一定把他帶回來?!?/br> 悅?cè)寺朴频?,語氣確實不容置疑的肯定。 ※※※※※※※※※※※※※※※※※※※※ 我寫燕堯出事的時候,特別恨我自己。一邊罵自己不是人,一邊碼字。 這也就是我執(zhí)著于簡單甜蜜的故事的原因……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