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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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危樓同樣不說話,默默飲盡茶水。隨著茶水入腹,他體內(nèi)真氣緩緩運(yùn)轉(zhuǎn)著,直至四肢百骸中都散發(fā)出一陣暖意。 喝完一盞茶,晏危樓擱下茶杯,站起身來,目光向外看去。 這就像是一個信號,青衣女子同樣起身,率先走到前面帶路,兩人便一前一后離開了茶館。 “失禮了,還未通名,小女子齊悅,現(xiàn)任暗閣十二位影使之一,忝居末位?!?/br> 兩人走在街上,識相的人紛紛不著痕跡地避道,青衣女子率先開口。 晏危樓淡淡一笑:“在下燕無倫。倒是沒有暗閣那么大的家業(yè),不過是做點(diǎn)小本買賣聊以為生罷了?!?/br> “……” 齊悅一陣啞然,半晌方道:“燕樓主過謙了,若是連逍遙樓也只算小本買賣,那這天下間可是很難找到大生意了?!?/br> 晏危樓商業(yè)互吹:“暗閣的實(shí)力也不簡單,在下入城不過半炷香功夫,不就被你們知道了嗎?” 齊悅自得一笑,美麗的臉愈發(fā)動人:“其他地方或許不敢說,但這寒石城中,當(dāng)真沒有暗閣不知道的事。” 互捧幾句后,齊悅突然不知是夸是諷地說道: “世人都道逍遙樓主平易近人、寬宏雅量。方才我可是見識到了。若是換作其他人,那小二敢在茶中下藥,只怕早就性命不保,連同黑店都要給他拆了!樓主卻是好脾氣?!?/br> 晏危樓心中暗暗點(diǎn)頭。 ……可不是嗎!若是按他本心,何止是殺人拆店,還要連骨灰都給他揚(yáng)嘍~ 不過現(xiàn)在的他可是逍遙樓主燕無倫,當(dāng)然不能隨便破壞人設(shè)。 因此他只是搖搖頭,語氣不以為然:“總歸是我賺了。那小二賠了一杯千金難買的靈茶,想必也該受到教訓(xùn)了?!?/br> 說到這里,白衣人臉上的笑容里透出一絲淡淡的趣意,讓他多出幾分生動。 ……至于之后小二會不會被黑店的幕后老板懲誡,那就與他無關(guān)了。 兩人一路走,一路互相試探,晏危樓看似毫無設(shè)防,坦率直言,只是每當(dāng)涉及關(guān)鍵之處,便四兩撥千斤地應(yīng)對過去,卻又給人相談甚歡的錯覺。 直到將人帶到目的地,齊悅才反應(yīng)過來,兩人看似說了很多,實(shí)際上晏危樓半點(diǎn)重要的事情都不曾透露。反倒是齊悅自己被套了不少話。 偏偏這一路上她卻絲毫沒有察覺,還覺得與之交談如沐春風(fēng),內(nèi)心中不知不覺對這位逍遙樓主產(chǎn)生了不少好感——并非男女之情,只是純?nèi)坏男蕾p。 “……”想明白后,齊悅一時心情復(fù)雜。 兩人的腳步停在城中一間不起眼的宅子前,晏危樓第一時間便察覺到其中隱藏的數(shù)十道氣息,一道比一道危險。 他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齊悅將人領(lǐng)到主院門口,這才轉(zhuǎn)身看向晏危樓,微微一禮:“樓主請,我家閣主在里面等您?!?/br> 晏危樓禮貌地還了她一禮,這才整理衣冠,踏入院中。 齊悅看著他的背影,秀眉微皺。預(yù)感到事情恐怕不會按照閣主的設(shè)想發(fā)展。 無聲的風(fēng)拂過,另一個渾身包裹在袍子里的影使不知何時冒了出來,和她一左一右守住院門。又好奇地問道:“怎么,這位逍遙樓主很難打交道?” “那倒沒有。”齊悅頓了頓,搖頭道,“這人性情極好,不難相處。不過若是換一種角度來想,倒也算是很難打交道了。真是滴水不漏!” 暗閣里都是一群殺手,最精通的便是殺人術(shù)。讓他們?nèi)ス葱亩方堑靥自?,那可真是太為難他們了。齊悅已經(jīng)算是矮個子里拔高個兒了。 齊悅重新展眉,越想越是嘆服:“果然,能白手起家將生意做得那么大的人,無論心性如何,絕不可能是蠢貨。這次倒是我大意了?!?/br> 這個宅子是暗閣的一處臨時據(jù)點(diǎn),剛剛被收拾出來不久,許多地方還有些空蕩。所謂的主院,構(gòu)造更是特別。 晏危樓走進(jìn)去后,視線中立刻被一方冰湖所充斥,緊接著便看見了湖中央清雅至極的水榭,以及細(xì)密的珠簾后一大一小兩道人影。 晏危樓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湖面。 時值深冬,湖面上覆著一層淡薄的寒冰,這冰層厚度半寸不到,只怕稍稍用力便會支離破碎。但光禿禿的湖面上卻沒有任何一座橋梁,讓那方水榭看上去儼然是一座孤立的湖心島。 “這算是試探嗎……” 以晏危樓洞見境的修為,可以短時間御空飛行,自然不在乎有沒有路。但如今的他可是修為低微的逍遙樓主。 沒有重大變故的情況下,他并不想要貿(mào)然更改人設(shè),破壞自己的樂趣。 呼…… 肅殺的寒風(fēng)刮過天地,不知名的樹葉飄落下來,點(diǎn)綴在白衣人雪白的衣袍上、同色的發(fā)帶邊,以及烏墨般的發(fā)絲間。他突然向前一步,腳尖點(diǎn)上湖面。 咔嚓…… 極輕微的聲音響起,冰層即將裂開一道縫隙,白衣人已然再次踏出一步。 借助來自身后的狂風(fēng),他寬袖飄飛,身形輕盈得不可思議,腳尖從容點(diǎn)在冰面上,每一次借力,便向前“飄”出一截,片刻間便從容來到水榭之前,隨即身形輕輕飄了進(jìn)去。 對于水榭中的人而言,這又是另一番場景。只見白衣人不疾不徐踏湖而來,步伐似慢實(shí)快,幾乎化作一道白影,身后的湖面上卻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他掀簾而入,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遲來一步,讓閣下久等了。” 水榭清幽,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容貌普通的中年人,他一身氣息盡數(shù)收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人,若是不仔細(xì)看,甚至還會將他的存在忽略??瓷先ビ行┏聊蜒浴?/br> 但在晏危樓眼中,這人身上卻隱藏著一股十分濃郁的殺氣,像是匕首藏于鞘中,出鞘必見血。 中年人邊上站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小侍童,年齡看上去在十歲左右,容貌生得俊秀可愛,靈動異常。 看見晏危樓到來,那小侍童一下子抬起頭來,發(fā)亮的眼睛在他身上打轉(zhuǎn),隨即露出一個討喜的笑容,小手一伸: “貴客這邊請,我家閣主恭候多時了?!?/br> 晏危樓順著他指引的方向落座,含笑的目光落在小侍童身上,有些好奇: “主從易位,正主總是喜歡隱藏身份,反倒讓下屬出面,莫非這便是暗閣慣有的行事方式?” “你說是嗎?這位小閣主?!?/br> 上次他披著將玄馬甲同暗閣中人會面時,真正做主的齊悅也是故意隱瞞身份,將手下推了出來。這可真是一脈相承的行為方式。 那小侍童呆呆瞪大了眼睛,小臉一片茫然,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什么小閣主?” 晏危樓卻并沒有因此懷疑自己的判斷,反倒是更加確定了。 寒風(fēng)刮過,拂起細(xì)密的珠簾,明珠生暈的輝光里,白衣人微微一笑,語氣篤定:“來之前我可沒想到,暗閣的幕后掌控者會是如此年幼?!?/br> 他一手拿起茶杯,另一只手輕輕在邊上茶壺上一拍,立時一道水線飛出,guntang的茶水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入瓷白的茶杯里,一滴也沒有濺出。 隨即晏危樓舉杯輕嘬。 熱騰騰的水霧升起,模糊了白衣人溫柔含笑的眉眼,他的話語還在繼續(xù):“如此一來,一切倒是說得通了。難怪偌大暗閣,當(dāng)初去見將玄的卻只有齊悅這個排名最末的影使,也難怪你一開始便選擇合作,而不是強(qiáng)行奪取瀚海令?!?/br> “——因?yàn)槟銓?shí)力不足,地位不穩(wěn)?!?/br> 輕輕飲下一口茶水,晏危樓將茶杯放在桌案上,目光再度看向那神態(tài)莫名的小侍童,像是洞察了一切。 “現(xiàn)在的暗閣,并不完全屬于你?!?/br> “唔……”說到這里,晏危樓心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他輕聲道,“甚至于,與我們合作這件事,說不定暗閣中的部分人從始至終便不知情。在下真正的合作對象,是小閣主你,而非整個暗閣?!?/br> 水榭中一片寂靜,唯有蕭蕭寒風(fēng)穿簾而過。神態(tài)莫名的小侍童目光定定地看著晏危樓。半晌,他臉上露出一個笑來,兩邊臉頰上頓時現(xiàn)出兩個酒窩。 “啪啪!” 他伸出小手拍了兩下,聲音清脆悅耳:“逍遙樓主燕無倫,不愧是你!” 隨著小閣主小手一揮,那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瞬間起身,恭敬地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身形于一霎那消失,轉(zhuǎn)瞬便隱藏在無處不在的陰影中,蹤跡難覓。 這赫然是一位隱藏能力極強(qiáng)的頂尖殺手。 而年方十歲的暗閣閣主則是一撩衣擺,坐在了主位上,小臉一本正經(jīng)。 “事實(shí)上,我也沒想到居然會是燕樓主你親自過來。更沒想到你居然會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br> ……在他原本的設(shè)想中,應(yīng)當(dāng)是由將玄從逍遙樓主口中騙出齊王世子下落,隨即趕來赴會,然后他們再一起想辦法從齊王世子手中奪走瀚海令。 他盯著晏危樓一臉好奇:“不是說你和那位齊王世子相交莫逆,他更是對你有救命之恩嗎?怎么,難道傳聞不實(shí)?抑或是你要出賣他?” 不知為何,這個念頭一起,他心中隱隱有些失望。盡管不過第一次見面,他卻有些難以接受,這位看上去光風(fēng)霽月的逍遙樓主,會選擇出賣友人。 “當(dāng)然不是?!标涛俏⒉豢刹鞊u頭,“關(guān)于合作探索瀚海秘境之事,將玄已如實(shí)告知于我。而我,也并沒有隱瞞地將之盡數(shù)告知世子殿下?!?/br> “什么!你們都告訴他了?” 不知名的暗閣閣主滿臉錯愕。 他想不明白,一個可能擁有天材地寶無數(shù)的秘境,一個或許連天人圣者都會動心的奇遇,這幾人為何能如此坦誠相告,彼此之間這般信任? 就連他本人,若不是現(xiàn)在麾下勢力不夠,又急需在短時間里盡快提升自己的實(shí)力,也不會選擇與將玄合作,而是會想盡辦法強(qiáng)取豪奪,一個人獨(dú)吞這份奇遇。 在小閣主懷疑人生的表情中,晏危樓淡淡一笑:“不錯,我已經(jīng)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告訴了殿下——我信任他們,正如他們信任我一般?!?/br> “而世子殿下也同意了合作,于是我便來了?!?/br> “他答應(yīng)了?!” 極度的驚喜立刻在心中炸開,小閣主也懶得去思考什么“你信任他他信任我”的原因了。他腦海中已徹底被狂喜充滿。 說到這里,一直沒有名字的小閣主似乎也應(yīng)當(dāng)擁有他的姓名了。 他有一個罕見的姓氏——百里,單名為暉。 正如晏危樓猜測的那般,上代閣主是百里暉的父親。然而,就在不久前,執(zhí)行一單極為重要的刺殺任務(wù)時,上代閣主親自出手,卻不幸重傷,回到暗閣不久便去世了。 暗閣隨之大亂。 年方十歲的百里暉在父親的余蔭與少數(shù)忠心于他的暗閣影使支持下,成功繼任閣主。但他年齡尚幼,實(shí)力尚低,威望亦不足,始終難以服眾。暗閣內(nèi)部也因此開始分裂。 如今暗閣十二位影使中,有五人支持于他。三人礙于他的實(shí)力和年齡,暫時保持觀望態(tài)度。 另外四位影使由于本身實(shí)力強(qiáng)大,麾下亦有不少下屬,漸漸各成派系,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有了自立的跡象。 百里暉知道,目前不過是時間尚短,這些人暫時沒有下定決心。 隨著時間推移,看見他依舊如此年幼力弱,伴隨實(shí)力而滋生出的野心定然會讓那幾人下定決心自立,很可能導(dǎo)致暗閣徹底分裂。 就連現(xiàn)在忠于他的人將來也不見得依舊可靠。而他的生命安危也將毫無保障。 他必須盡快提升自己的實(shí)力或威望。 恰逢齊王世子得到瀚海令的消息在天下流傳,他便打起了瀚海秘境的主意。 ——一旦瀚海秘境入手,無論是百里暉本人在秘境中獲得天材地寶,從而實(shí)力大進(jìn),直接鎮(zhèn)壓不軌之人;還是從中獲得大量資源,幫助麾下之人迅速提升實(shí)力,從而凝聚人心……這都是對他而言,最快最簡單的方法。 原本以為還要好好謀劃一番才能將瀚海令弄到手,想不到那位齊王世子居然直接答應(yīng)了。這實(shí)在是意外之喜。 不過冷靜下來之后,百里暉也知道,這樣一個寶地,對方卻愿意與自己分享,必然是有著苛刻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