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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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家人,要這么多虛禮做什么,我當這個公主也沒多久,從不在乎這個。你看靜嘉,她何時朝我行過禮?!?/br> 秦書說這話只是為了讓納蘭忱知道自己不在乎這些過于生疏的禮節(jié),其實他們見到她只要喊一聲皇長姐,她就很滿足了。 靜嘉哼了一聲,認為秦書就是在內(nèi)涵她。 她負氣起身疊壓手掌,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抬袖彎腰,嗓門洪亮,“參見皇長姐!” 這禮就差給大禮跪下的那一步了,除了重要場合,給陛下行禮也不至于此。 她腰彎的深深的,都快低到地上了。 屋子里笑聲起伏二三,一旁的侍女丫頭也在偷笑。 秦書過去一拍她的腦袋,用陛下的語氣道, “平身?!?/br> 她這是無形中占了她的便宜。 除了陛下,皇室子弟宗親,受人之禮皆喚‘起身’。 靜嘉直起身來就沖她嚷嚷,“你!你占我便宜!” 秦書笑她傻。 轉(zhuǎn)而問納蘭忱,“你們今日怎么到這兒來了?” 納蘭忱微揚眉梢,賣了個關(guān)子,“皇姐可知秦大人今日約了溫大人在謫居酒樓?” 秦大人,溫大人。 只這兩個人,秦書便知道他們方才在談什么了。 “這是又要給太子送禮去了?”她有些嘆然地望向裴郁卿,不禁悵笑了聲走向他, “不過,裴大人這就已經(jīng)開始利用秦大人了?” 父親將溫庭之約在謫居,目的便是為了讓溫庭之遇陸欽臣。 這事兒她知道一些。 只不過上一世她只知道裴郁卿布局讓溫庭之‘偶聞陸欽臣的墻角’,并不知道這已然是父親參手了的。 原來這么早,裴郁卿就攏攬了父親。 他可真有本事。 他也不怕父親向陛下參他一狀,真是個虎口拔牙的狼崽子。 裴郁卿笑意溫斂,起身抬袖微微施禮,“殿下恕罪。” 他也和靜嘉一起來取鬧她。 秦書毫不掩飾地唏噓,皺了皺鼻子感喟道,“好一個裴上卿?!?/br> 她這話是欣賞,裴郁卿欣然接受。 今兒個幾個人似乎都陷進了禮數(shù)的漩渦,秦書也正襟抬袖壓掌朝他施禮,“本宮佩服,佩服。” “殿下客氣,客氣?!?/br> “大人手段實在高明?!?/br> “殿下心思實在通透。” 兩個人相互吹捧了一番,相互看向?qū)Ψ降囊暰€卻是電光火石。 納蘭忱和靜嘉對視一眼,相顧無言,異口同聲道,“皇姐和姐夫還真是......相敬如賓?!?/br> “阿姐,我和皇兄今晚就不回去了,我們再來一醉方休吧?!?/br> 靜嘉話落,秦書眼神就沒辦法和裴郁卿對視了。 她微微笑著偏頭道,“不了,我已經(jīng)發(fā)過毒誓,再也不沾酒了。” 兄妹倆再次異口同聲,“為什么?” 裴郁卿側(cè)目瞧了她一眼,秦書已經(jīng)感受到了他眼里隱淡的戲謔。 她正想著怎么解釋,裴大人好心道,“殿下喝醉了不太‘安分,我會很累。” “...............” 靜嘉一臉茫然。 納蘭忱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應該懂...... 是他理解的那個‘累’嗎? 算了,他還是是單純的處子......阿不,皇子。 是不該懂的。 于是他也學著靜嘉的茫然。 秦書身子一僵,衣袖下的拳頭已經(jīng)握緊了。 他說的是什么狗話! 她偏頭目光如炬地看著他,裴郁卿無辜地眨了下眼睛。 他說錯了嗎? 她喝醉了耍酒瘋,他照顧起來確實很累。 有錯嗎? 第18章 片刻凋零 殿下永遠是微臣的公主殿下?!?/br> “殿下,陳涂救子偷梁換柱,已判被貶流放了?!?/br> 鎮(zhèn)襄候說話間眼底沉著難辨的狠意,“上卿不愧是好手腕,先以陳啟的命撬開陳涂的嘴,再反將一軍,扣他一個私通刑部的罪名。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白棋落下,納蘭楮縱觀全局,左手掌中的翡翠玉鼎剔透晶瑩,他指腹摩挲過光滑玉質(zhì)的紋路,舉棋不定。 他看著棋局半晌未言,鎮(zhèn)襄候靜候許久,終于開口提醒,“殿下?” “哦,嗯?” 太子殿下仿若剛回神,抬了抬眉,落下一枚黑棋。鎮(zhèn)襄候本以為他在想對付裴上卿的法子,沒敢出聲打擾。然而他這半晌,當真只是在想該怎么下棋而已。 但他斟酌出來的一步棋,是將自己方困出了無意義的禁著點。 侯爺默默看著棋盤沉默須臾,他覺得自己方才說的話殿下當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納蘭楮從容地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終于想起來鎮(zhèn)襄候方才說的什么。 頓了一下,回道,“流放便流放罷,一個言官知道的東西也有限,裴郁卿不要的棋,殺他都糟心?!?/br> “......” 鎮(zhèn)襄候走了一手雙吃,太子殿下觀望片刻,伸手將棋子給他撿了回去,“別下這兒,孤要被你趕盡殺絕了?!?/br> “......” 納蘭楮倚在扶枕上,微嘆了口氣,幽幽道, “這件事,孤拿頭發(fā)絲兒想想也知道裴大人不會留著陳涂。陳啟那小子,孤即便不派人殺他,裴郁卿那臭不要臉的也會找人刺殺,然后嫁禍到孤的頭上,和陳涂說孤要斬草除根,讓他掂量?!?/br> “呵,孤豈能給他預判和污蔑孤的機會?與其被他污蔑,不如孤自己來?!?/br> “......” 所以他當時真的破罐子破摔,派了人去殺陳啟,陳大人自然知道太子殿下的秉性,沒用的累贅東西,從來不留著。 太子要殺,裴大人要保,縱然知道兩頭都不是好東西,但裴郁卿這邊好歹能夠茍且一條命。 鎮(zhèn)襄候一面下棋,一面還得想方設法計較著讓他贏,“殿下有何打算?” “那就看裴大人要怎么對付孤了?!?/br> 納蘭楮頭疼的按了按額角,“這老狐貍想一根根除孤羽翼,壞得很?!?/br> 他說著看向鎮(zhèn)襄候,神色微凝懶懶道,“你可得給孤謹言慎行,說不準裴郁卿哪天就拿你開刀?!?/br> “......殿下放心?!?/br> 納蘭楮把著翡翠玉鼎,低眉斂下的目光影入玉色,似詢問道,“孤這幾日在想,裴大人若沒了主君......他還有理由和孤過不去嗎?!?/br> 鎮(zhèn)襄候執(zhí)棋的手微頓,將手上的白棋納入掌心,目光隱爍其微,驟然冷凝。 蒼沉的嗓音緩緩道,“殿下的意思是......云氏溫儀?” * 大郢皇室四年為期,秋后依祖制往起云臺祈福參拜,隨御駕出行,規(guī)模盛大。 而常年則只需皇室子弟前去起云臺抄經(jīng)靜省,吃齋念佛,誠拜三天兩夜。 老祖宗留下的規(guī)矩,遵循至今。 秦書的身世來說,陛下從未將她算作是皇族子女,這件事輪也輪不著她。上輩子是到最后,她和裴郁卿成婚十載的那一年,恰逢四年大拜,她隨駕同去,便是文帝認了她的身份。 如今她和裴郁卿成婚一年也未到,她自然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記得上一世的這一年,派的是九皇子。 可沒料到,今年這個光榮艱巨的使命,卻是出乎意料地砸落在了她身上。 秦書接到圣詔時頗意外,拽著成和公公問了半晌,確定真是她。 這件事情和她所知所明的不同,反教她不安起來。秦書展著詔書看了許多遍,清清楚楚反反復復地看著那筆力入木三分的一行字:吾圣族納蘭氏令珩。 她站在門口怔怔地對著詔書發(fā)呆,裴郁卿不知何時走到了身邊,忽然傾身抱住她。 秦書愣住,剛想開口問他什么毛病。 便聽裴大人感性認真的聲音傳過耳畔,“縱是永遠沒有這詔書,殿下也永遠是微臣的公主殿下?!?/br> 秦書心口用力跳了一下,茫然若失。 雖然還沒反應過來他為什么這樣,可是她真真是被這句話給攪亂了心湖,千層漣漪,難自平緩。 她只覺自己的心一下一下跳動著,格外清晰。裴郁卿身上的木沉香毫無保留地裹著她,她若仍是初見少女,此時看進他令風月有愧的眉眼,只怕是能沉淪此生。 秦書捏著詔書的手微微收緊,又松開。 原想嗆他的話也一時哽在喉間說不出口,她垂下眼簾,淡去眼底動漾的風雨。 她上輩子得知能夠隨駕往起云臺參拜,的確感觸頗深,她是名正言順的皇室公主,小半生過去方被認回皇族,她確是心緒復雜感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