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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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今天他們踢到鐵板,這才服軟,天曉得以前干過多少虧心事、禍害過多少無辜的人?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那兩個衙役牙齒都被打飛幾顆,眼見事情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連心尖尖兒都涼透了。 兩人先是大放悲聲,哭了一會兒之后,便雙眼放空,活像母胎泥塑般縮在船艙里,仿佛已經(jīng)提前接受了悲慘的命運。 船家見白星氣勢洶洶,抬手見血,又見挨打的竟然還是公人,早就嚇得了不得,恨不得棄船而逃。 好在孟陽生的一副和氣好模樣,忙上前軟聲安慰,又解釋原委。 那船家一聽,當(dāng)即怒不可遏,朝著兩個衙役大吐口水,張嘴吐出一大串連綿不絕的本地罵人狠話。 穿著官皮卻偏要壞事做盡,還不如家去吃/屎! 大船在西湖上一陣穿行,沖破層層迷蒙雨霧,一口氣來到玉湖山莊附近。 早有玉湖山莊的巡視人員發(fā)現(xiàn),上前攔下詢問。 廖雁也不多話,隨手抓起一個衙役,丟垃圾一樣扔出去,“賠錢!” 第113章 “給錢!”…… 除了陸路大門之外, 玉湖山莊另有兩個碼頭,一個走貨,一個走人, 日常各由四人把守。四名守衛(wèi)都配備白蠟桿木棍和短刀, 以及方便發(fā)出信號的竹哨。一旦遇到危險情況,附近幾十人的巡邏隊便會在幾息之內(nèi)趕到。 今天廖雁等人的船尚未靠岸, 碼頭上的守衛(wèi)就提前發(fā)現(xiàn),結(jié)果才喝問一句, 就被迎面砸了個活人過來。 那衙役還沒回過神就到了半空中, 四肢本能地掙扎, 試圖勾住一切能碰到的東西。前排兩個守衛(wèi)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著, 壓根兒來不及反抗,三人瞬間成了滾地葫蘆, 在岸上跌作一堆。 廖雁見狀,一腳踩在船舷上,手扶膝蓋哈哈大笑。 見他如此囂張, 剩下兩個守衛(wèi)都是大怒,齊齊提棍上前, “什么東西, 竟敢來玉湖山莊撒野!” 對所有杭州本地, 以及周邊幾座大小城鎮(zhèn)中向往江湖的人們而言, 玉湖山莊就是大家心中的圣地。它高高在上, 它光輝璀璨, 它勢不可擋, 甚至就連本地官府都要給三分顏面…… 在那四個剛加入玉湖山莊沒幾年的年輕守衛(wèi)看來,廖雁上門討債這一舉動無疑極具震撼力,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rèn)知。 討債? 賠錢? 玉湖山莊會欠別人的錢? 開什么玩笑! 退一萬步說, 就算是真的,你們怎么敢? 廖雁笑意不減,懶洋洋道:“聾了嗎?討債的,叫你們主人出來說話!”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與我家主人說話?”那守衛(wèi)見他來者不善,自然也沒有好臉色,只是又忍不住看了那衙役一眼。 一個成年男人少說也有一百三四十斤,可方才若自己沒有看錯,那小子竟單手就提著丟了這么遠(yuǎn)? 這是什么鬼力氣,吃牛長大的嗎? 想到這里,他甚至沒忍住又盯著廖雁的胳膊看了半晌,同時在心中飛快地掂量一番,覺得就他們四個恐怕難以應(yīng)付。 他才要吹響竹哨,卻聽身后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便有一道女音響起,“什么事?” 連同那兩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守衛(wèi)在內(nèi),四人齊齊回身行禮,“大小姐?!?/br> 來的正是黃嬌嬌。 她穿了一套煙紫色的蘇繡江南山水衣裙,妝容精致、首飾華美,穿透雨幕款款而來的樣子頗有幾分俏麗。 只是來客卻并不想欣賞。 黃嬌嬌身后跟著三五個隨從,另有一個清俊的小廝為她撐傘,排場十足。 因上回畫舫的事,她把身邊的面首都打罵一通攆走了,結(jié)果還沒等清閑幾日,自己先就受不住寂寞,正要去城中巡視一番,看能不能再挑幾個出色的美人帶回來時,卻先聽見有人上門鬧事。 看清船上的人時,黃嬌嬌先是一喜,繼而意識到不對勁,又盯著地上滿臉鼻血的衙役死命瞅了幾眼,暗罵不頂用。 呸,白收了銀子,竟叫人打上門來……竟敢出賣我? “來啊,把這幾個狂徒給我拿下!” 之前在畫舫上她吃了虧,可如今敵人都打到門口了,難不成還要認(rèn)慫嗎? 這里是玉湖山莊,哪怕一人吐一口唾沫,只怕也能把他們淹死了! “來得好!”廖雁怪笑起來,“老子正要找你……” 話音未落,卻聽黃嬌嬌又補充了一句: “別傷了那書生的臉,我要定了!” 這可算是捅了馬蜂窩。 剛還一派陳靜的白星刷地看過去,異色瞳中飛快劃過一抹厲色,腳尖在甲板上連點幾下,整個人便如冒雨而起的大鳥一樣騰到半空中。 孟陽忍不住喝了聲采,手搭涼棚仰頭看去時,就見她雙臂一振,抖落無數(shù)晶瑩雨滴,恰似大鳥伸展的羽翼。 如此矯健,如此美麗,他頓覺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唯余視野中這一抹倩影。 此時已有手腳麻利的守衛(wèi)解開碼頭上綁著的柳葉小舟,奮力朝她劃過來。 半空中的白星驟然下墜,穩(wěn)穩(wěn)踩在船頭,竟直接將那船尾壓得高高翹起,濺起漫天水花。 撐船的兩名守衛(wèi)瞬間失去平衡,隨船一起被拋到半空中,哎呦亂叫著往下掉。 白星往船體上一跺,再次借力而起,踩□□一樣蹭蹭蹭往上連跑幾步,瞬間與那兩名守衛(wèi)平齊。 她雙掌齊出,狠狠拍在兩個守衛(wèi)身上。后者胸口一悶,頓覺一陣氣血翻涌,噗嗤吐出漫天血霧,倒飛著落入湖中。 雨水和湖水混雜在一起,夾雜著淡紅色的血水,落了她滿頭滿臉。 白星第三次踩了下這條小船,又如水鳥一般落到另一艘柳葉小舟上,狂風(fēng)過境也似,三下五除二將上面兩人橫掃入水。 雨水沖淡了她臉上的血跡,淡紅色的水漬順著下巴蜿蜒開來,她的視線穿透散落的碎發(fā),筆直刺到黃嬌嬌臉上去。 后者沒想到她動起真格時這般兇悍,頓時花容失色如遭雷擊,下意識連退幾步,“來,來人!” 直到這個時候,原本的碼頭守衛(wèi)才如夢方醒般吹響了竹哨。 清脆的哨聲劃破天空、穿透雨幕,久久回蕩在玉湖山莊上空。 沒一會兒,碼頭兩邊的道路盡頭就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是巡邏隊過來了。 廖雁不怒反喜,眼底一片雪亮,仿佛看到了期盼已久的玩具的孩子。 他丟垃圾一樣將另一名衙役扔到岸上,又提著孟陽的脖領(lǐng)子跳到被白星清理干凈的小舟上,轉(zhuǎn)身示意送他們過來的船家先行離去。 等會兒若亂起來,他可顧不上許多。 那船家眼見他們一言不合就開打,早就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先走,只不過擔(dān)心引火燒身罷了,這才一直沒敢動。如今得了這一聲,簡直如聞天籟,活像背后有水鬼在攆,當(dāng)即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那艘不小的船劃得飛快,利箭一樣嗖嗖掠過湖面,眨眼就模糊在遠(yuǎn)處的雨簾中。 說話間,白星已經(jīng)又接連干翻了三四條小舟,都破肚餃子一樣倒扣在前頭。 廖雁拍了拍孟陽的肩膀,笑嘻嘻道:“你自己老實待著,有靠近的就射,明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放在一年之前,孟陽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般狂野亂性的時候。 他正回味著剛才自己被帶著飛過湖面的感覺:飄飄欲仙,就是有點冷!忙又掏出來滿滿的箭囊,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托住手/弩,一對向來溫暖和煦的眼睛里冒出來幾縷亢奮的光,像極了撥開烏云的日光。 他喜歡跟星星和雁雁在一處,哪怕浪跡天涯也歡喜。 孟陽才一點頭,廖雁就哈哈大笑著跳了出去。 他兩只腳尖交錯點在零散分布的小舟上,活像掠過水面的燕子,三五下就上了岸。 黃嬌嬌沒想到他來的這樣快,禁不住尖叫出聲,提著裙子就往后跑。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曾經(jīng)學(xué)過的不過是花拳繡腿。 聞訊趕來的巡邏隊接了上去,無數(shù)根長棍、短刀橫在兩人之間。 廖雁反手握住腰側(cè)雙刀,噌楞一聲拔刀出鞘,桀桀怪笑著砍去。 玉湖山莊名頭是大,但真要說起來,它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正經(jīng)在江湖上拼殺過了。如今的名氣,也不過是依仗老莊主的底盤,以及黃永壽官商勾結(jié)的商業(yè)頭腦。 論有錢,玉湖山莊確實也算有錢;可若論江湖排名?呵呵。 左右這世上最可愛的就是銀子,只要有銀子,自然多的是人替你賣命,何必親自體驗?zāi)堑豆鈩τ埃?/br>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如今的玉湖山莊頂門立戶的,除了那批被黃永壽架空的老資歷之外,基本上全都是沖著他的名聲投奔來的新人。 這些人長年累月在山莊內(nèi)受訓(xùn),偶爾拉出去轉(zhuǎn)一圈,賺足了威風(fēng)。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但還有一句話,叫“物以稀為貴”,說的就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少。 說白了,玉湖山莊的護院、打手和巡邏隊都不過是溫室里的花朵,只在杭州城這一畝三分地上抖威風(fēng),何曾真正見識過江湖真正的殘酷? 只一個照面,家貓和野獸的高下立現(xiàn)。 廖雁所到之處,玉湖山莊的巡邏隊成員就像割稻子一樣倒下,噴濺的鮮血染紅地板,順著縫隙滴滴答答往河里流。 剛還氣勢洶洶的守衛(wèi)們紛紛成了滾地葫蘆,抱著自己缺了一截的胳膊腿滿地滾,哀嚎聲不絕于耳。 廖雁砍了一陣之后,就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之外,已經(jīng)沒有站著的了。 他意猶未盡地嘖了聲,抬手將刀一甩,慢慢將視線定格在一株繡球花后。 花叢后躲著的黃嬌嬌渾身冰涼,流淌在臉上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死死捂住嘴巴,生怕那殺神發(fā)現(xiàn)自己。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嘩啦啦的雨聲中,慢慢逼近的腳步聲分外清晰。 不,不能等死! 我不能死,我還年輕,我這么漂亮,我還有好多日子要享受…… 生與死的巨大壓力終于將黃嬌嬌壓得崩潰,她尖叫著跳起來,瘋了一樣往大門內(nèi)跑去。 “爹,哥哥,救我!” 廖雁嘿嘿一笑,腳下重重一踩,大門口與碼頭連接處的青色石磚寸寸開裂。 黃嬌嬌近乎本能地回頭,就見半空中一人頂著無數(shù)雨絲高高躍起,雙手中寒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