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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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是沒找到蘇淮安的影子。 經(jīng)此,長寧長公主大受刺激,自稱身體不適,非要搬去驪山別苑住一段時日。 薛襄陽不放心,便親自護送長寧長公主上了驪山。 直到陛下班師回朝,他才回到京城。 薛襄陽給她的消息是——蘇淮安不可能在驪山。 薛瀾怡至今也想不通,那等關頭,除了用情至深的長公主,還有誰敢接應蘇淮安? 又是齊國細作嗎? 可若是細作所為,那長寧長公主又為何要在驪山別苑一住就是三年? 整整三年,直到太妃病死她才肯下山。 難道真是為情所困,要修養(yǎng)身體? 蕭璉妤又咳了幾聲,道:“長寧自知任性,若非有太后和陛下護著,怕是早就被人戳脊梁骨了?!?/br> 太后怒其不爭地看著她。 蕭璉妤搖了搖太后的手臂,道:“太后就再容長寧一段時日吧?!?/br> 楚太后道:“成蓉走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很多事你自己不想著,哀家還得替你想著,到明年春日,不能再拖了,明白嗎?” 蕭璉妤柔聲道:“都聽太后的?!?/br> 從慈寧宮出來后,蕭璉妤和秦婈一同來到壽安宮偏殿。 太妃雖然走了,但皇長子卻還住在偏殿中,皇帝尚未開口讓任何人撫養(yǎng)蕭韞。 秦婈走入暖閣,只見蕭韞趴在桌案上,整個人蔫蔫的,也不開口說話。 看到秦婈后,才打起三兩分精神。 秦婈問他:“今日,可用膳了?” 蕭韞搖頭。 秦婈捏了捏他的手心,“那我喂你,好不好?” 蕭韞猶豫了一下,點頭。 不一會兒的功夫,袁嬤嬤就端著食盒走了進來。 里面放著一碗溫熱的米糊。 袁嬤嬤道:“大皇子雖然聰慧,但到底只有三歲多,突然見不著太妃,他心里急,奴婢怕他上火,便只拿了米糊過來?!?/br> 秦婈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嬤嬤?!?/br> 秦婈用勺子攪了攪,勻著舀起,放到他嘴邊,道:“來,張嘴?!?/br> 方才在冷著一張臉的小皇子,立馬乖乖張嘴。 秦婈喂一口,他吞一口。 咽下去便又張開。 乖得仿佛不是一個人。 袁嬤嬤在一旁笑了下,緩緩道:“眼下也就您說的話他還聽,方才奴婢伺候大皇子用膳,他說什么都不肯吃,這米糊都熱了第三碗了?!?/br> 蕭韞似不滿袁嬤嬤當著秦婈的面說這些,如水洗葡萄般的黑眼珠,泛起了哀怨的神情。 袁嬤嬤立馬道:“好好好,奴婢不說了?!?/br> 秦婈盯著蕭韞嘴角的殘羹,替他擦了擦,認真道:“我若是不過來,你也得好好吃飯,不能餓著,要聽嬤嬤的話,知道嗎?” 蕭韞道:“不能……留在這兒嗎?” 說到這,秦婈的眸光不由一暗。 她如今的身份,不過是四品婕妤,無母家依靠,更無所謂的帝王寵愛。 那男人來她屋里就只顧著睡覺,他到底怎么想的,她根本猜不透。 偏生她還不能問。 只要蕭韞一日不到她身邊來,她就一日放不下這顆心。 秦婈深吸一口氣,同小皇子道:“韞兒若想我了,可以同嬤嬤說,只要我能過來,一定過來,嗯?” 長寧長公主看著秦婈出神。 母妃走后,整個后宮都在為皇長子的去處慌神。 這位秦婕妤近水樓臺先得月,韞兒又如此依賴她,只要肯多花些“心思”,便可占盡先機。 三兩歲的孩子最是容易糊弄,想讓他主動開口跟皇兄要人,也不是沒可能。 然而這位秦婕妤都沒有。 若非眼前的人只有十六歲,她怕是真的要以為,她的皇嫂回來了。 思及此,她又想起了皇兄昨日眼中藏不住的慌亂。 不由感嘆,這皇宮里,還真是人人都有秘密。 —— 秦婈還是如往常一般,于申時離開壽安宮。 景陽宮正殿。 明月高懸,透過乳白的窗紙,照的四下里如籠輕紗。 秦婈正反復思忖著今日太后和長寧的對話,就聽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橐橐而來。 她立馬起身相迎,福禮問安。 玄色的織錦行袍橫在她眼前,等了好半晌,他都沒開口說話。 他行至桌案旁,撩袍坐下,才沉聲道了一句平身。 秦婈起身道:“多謝陛下?!?/br> 蕭聿道:“過來給朕倒杯茶?!?/br> 蕭聿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每一個動作,從方才起身,到眼下斟茶,秦婈十分敏銳地察覺出他今日的不對勁來。 故而一個動作,都格外小心。 用膳、飲茶,走路姿勢,都是她同四月現(xiàn)學的,絕不會出差錯。 男人面不改色,但攥著扳指的手卻越來越緊,剛抿了口茶,便開口說乏了。 秦婈以為他這是要歇息了。 可還沒等她上前伺候他更衣,這男人便先一步熄滅了燭火。 四下驟暗,秦婈腳步一頓。 卻聽他道:“過來,替朕更衣。” 第27章 試探 同榻4夢 “過來,替朕更衣?!?/br> 殿內(nèi)闃寂,唯有角落的更漏在滴答作響,烏沉沉的暗就這樣砸下來,她的背脊瞬間冷汗涔涔。 有些習慣能掩飾,有些卻掩飾不了。 他知道她怕黑,就像她知道他在故意試探她。 這兩日長寧長公主總是看她出神,眼下他又如此,細想一下便知,太妃臨終前的那句話,應是被他知曉了。 夜幕之下,所有的感覺都會放大。 秦婈緩步行至他身畔,屏住呼吸,攥了攥拳頭。 “臣妾替陛下更衣?!彼蛔忠痪涞?。 “嗯?!彼麘?/br> 男人朝她張開雙臂。 明明隔著寬厚的胸膛,她卻好似能聽見他平穩(wěn)有力的心跳。 她小心翼翼地環(huán)住他的腰,袖袍拂過她的手腕,她平穩(wěn)地解下他的玉帶。 除下龍紋長袍、玉帶、還剩翼善冠。 抬首間,她直直地對上了他的眼。 男人倏然抬起手,將她鬢角的碎發(fā)別至耳后,雙指不輕不重地鉗著她的耳,指腹沿著輪廓慢慢摩挲,最后捏住下面的耳垂。 引的她全身跟著顫栗酥麻。 這樣的動作,往昔他不知做過多少次。 他的目光赤裸又克制。 每個動作,每次呼吸,都像是一場博弈。 他似乎在等著她先退縮,她先投降。 秦婈垂下眸,平復著心跳。 心道:她重活一次,本就是怪力亂神之事,只要她不認,他又能如何? 然而就在這一刻,蕭聿牽過她的手,握住了與記憶里一般無二的冰涼指尖。 三年夫妻,真不是白做的。 他啞著嗓子道:“阿菱,看著我?!?/br> 四目相對。 秦婈看著他眉眼中倒映著的自己,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