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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妃的演技大賞在線閱讀 - 第59節(jié)

第59節(jié)

    那場春蒐后,嘉宣帝一臥不起,再加之燕王病逝,徹底打破三王抗衡的局面,楚后趁機把控朝廷,成王眼見朝廷勢力迅速向晉王府傾倒,不是沒起過反的心思,光是刺殺他就做過兩次,可蕭聿有個好岳父,憑軍力,京中無能與蘇家抗衡。

    成王兩次皆敗。

    當晚,蘇景北親自帶兵將紫禁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等架勢,便是街上的乞兒都知道要變天了。

    楚后從奄奄一息的皇帝手中接過圣旨,斂襟坐于高臺之上,睥睨四方,命太監(jiān)當著天子近臣的面將圣旨緩緩展開。

    這是傳位圣旨。

    眾人略過冗長的帝王生平,直接看到了最后一句話。

    晉王蕭聿懷瑾握瑜,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tǒng),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

    下面是玉璽大印。

    嘉宣帝嬪妃早早便著素衣在太和殿內(nèi)跪好,哭聲一聲接著一聲,與平時做作的泫然欲泣不同,仿佛此時的聲嘶力竭,才稱得上情真意切。

    哭聲貫穿日出日落,嬪妃們的嗓子都啞了,淚卻流不盡。

    這些人都是要雖先帝去的,除了能得到烈女、節(jié)婦的稱號,并修書、立牌坊以外,什么都留不下了。

    隨著先帝下墓,這些嬪妃相繼被太監(jiān)拉走,有些人為了免去被蓋棺窒息而亡的痛苦,選擇直接撞死在大殿上。

    “嘭”地一聲,血濺太和殿。

    蘇菱肩膀一抖,蕭聿連忙將她拉至身后,握住了她的手,小聲道:“別怕?!?/br>
    國喪之后,宮人們將層層疊疊的素縞色幔帳拆卸下來,蕭聿很快從晉王府搬到了紫禁城。

    時值冬日,大雪接連而下,雕梁畫棟,覆上了一層層輕白。

    新帝登基,又是一片祥和。

    傍晚時分,新帝陪楚太后用膳。

    楚太后停下金箸后,道:“高麗李氏聽聞陛下登基,連忙派使臣送了公主過來,哀家估計這兩日也快到了?!?/br>
    蕭聿右手一頓,抬眸與太后對視。

    雖說不是親生的兒子,但楚太后好歹養(yǎng)了他十幾年,如今看他著帝王龍紋長袍,氣度懾人,眼里也有了些笑意,道:“哀家聽聞她不僅生的國色天香,還精通漢話,這高麗雖是屬國,但畢竟送的是李氏公主,一個妃位是免不了的,如此一來,四妃占了一個,還有三位,陛下心中可有人選?”

    蕭聿喉結(jié)微動。

    “旁的不說,內(nèi)閣首輔柳大人、還有薛家,此番都是出了力的,各家都得選一個入宮,陛下……”楚太后看著他笑了笑,“罷了,明日哀家還是與阿菱再商議一番吧?!?/br>
    說到這,只聽太后繼續(xù)道:“就是皇后這個肚子,怎么久了都沒動靜?”

    蕭聿眸光晦暗不明,攥了攥指節(jié)上的扳指,若無其事道:“這半年兒子光刺殺就遇了兩次,皇后險些替兒子挨了一刀,這子嗣,是兒子沒要。”

    孩子要沒要不知道,但這明目張膽的維護,太后是看出來了。

    不過少年夫妻,哪有感情不深的,更何況蘇家沒少替皇帝出力,甚至可以說,蕭聿能這么順利登基,蘇家是要立一大功。

    這也是楚太后沒急著塞楚家女入宮的原因。

    這后宮高墻,先贏的都不算贏。

    待皇帝嘗過千百種滋味,終有一天會把朝堂里的鐵石心腸放到后宮來,屆時,后宮女子便大多成了一個樣子。

    再拼的,便是心機與手腕了。

    楚太后點了點頭,笑道:“陛下這是話里有話了?!?/br>
    蕭聿直接道:“皇后有孕之前,朕不想寒了蘇家的心,除了高麗朝貢以外,剩下的暫且等等。”

    楚太后笑的很柔和,“陛下是天子,蘇家是臣子,陛下如此偏向蘇家,就不怕寒了柳家與薛家的心嗎?”

    蕭聿倏然一笑,“母后,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后到,就像在兒子心里,楚家亦是旁人比不了的?!?/br>
    楚太后輕笑一聲,“行了,你就別哄哀家了,改日你找太醫(yī)給阿菱瞧瞧,有些事也不好拖太久,行了,時候不早了,陛下早點歇息吧?!?/br>
    雪花簌簌落下,一排宮人在慈寧宮外候著。

    盛公公將手中的羊角燈放到小太監(jiān)手里,替皇帝披上了玄色的平金大氅,道:“陛下回哪?”

    蕭聿淡淡道:“坤寧宮?!?/br>
    第47章 皇后   ……

    天色一沉,坤寧宮傳了蠟燭。

    掌燈女史躬身點燈,橙黃色的光影散入寂寂深殿。

    蘇菱剛沐浴過,目光直愣愣地看著銅鏡,扶鶯在她身后給她梳頭發(fā)。

    “娘娘可是在想陛下?”扶鶯知道帝后感情深,便忍不住打趣道:“都出神了?!?/br>
    蘇菱被人戳中心思,面頰微紅,正要否認,只見一道玄色的身影走進殿內(nèi),立于她身后,在鏡中對視。

    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顯然是都聽見了。

    蘇菱站起來,轉(zhuǎn)身,行至他面前,福禮道:“陛下怎么都不叫人通報聲,我、臣妾有失遠迎?!?/br>
    蕭聿將她扶起來,“阿菱,以后你我二人的時候,別講究這些虛禮,以前在王府如何,今后便是如何?!?/br>
    “那怎么行?”

    蕭聿反問她,“怎么就不行?”

    殿內(nèi)的宮人們相互對視一眼,躬身退下。

    燭火搖曳,緊接著,一雙大掌便熟練地將她攬入懷中,短襖長裙、冠冕大氅,接連褪去,他銜著她的腰朝床榻走。

    也許在床笫間,人人都有點癖好,帝王也不例外,情動時他最愛咬她,耳朵、脖子,鎖骨,還有往下的每一處。

    蕭聿壓著她,指腹撫過懷中清瘦的背脊,沿著骨骼,一節(jié)一節(jié)向下,停在蜿蜒深邃處。

    蘇菱滿眼都是他,這種事,身心都不會抗拒,可今日顯然心不在焉,頻頻出神不說,喘息聲也發(fā)悶,兩個人貼在一處,他自然能察覺出來。

    蕭聿咬了咬她的脖子,啞聲道:“怎么了?”

    蘇菱稍稍推開他,眼角莫名紅。

    蕭聿極少看見她紅眼睛,蹙眉道:“可是我弄疼你了?”

    “沒。”蘇菱閉眼,將臉埋進他的胸口,輕聲道:“你說,我為何一直懷不上孩子?!?/br>
    太后的近來的那些話令她愧疚難當。

    “日子過的真快,一晃竟是兩年多了。”

    “陛下待你確實與旁人不同,哀家以前送過他幾個貼身伺候的,想著能幫你分擔些,他也不收。”

    “對了,皇后的月事近來可準?”

    兩年了,整整了兩年了。

    她知道他多想要個嫡子。

    男人的心思越重,面上越是不顯。

    蕭聿突然去咬她的肩膀,故意沉著嗓子,慢聲慢語道:“眼下朝廷決疣潰癰,百廢待興,朕才在養(yǎng)心殿歇了幾晚,皇后這就怨上了?!?/br>
    “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碧K菱當即錘了他一下,“別咬,疼、疼?!?/br>
    “朕瞧你就是這意思?!?/br>
    “你聽我說……”

    蕭聿堵住她的嘴,去抬她的腿,然后在她耳邊道:“不必說了,朕答應(yīng)你,近來不論多晚,都回坤寧宮。”

    蘇菱看出了他眼底的戲弄,眸中郁色全變成了火星子。

    “蕭聿!”

    帝王笑意不減。

    瞧瞧,他這皇后的脾氣多大,連天子名諱也敢喊。

    一連數(shù)日,皇帝如約,不論多晚都回坤寧宮,坤寧宮叫水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以至于到了后來,蘇菱看見他就下意識向后稍。

    見她如此,蕭聿不由摸了摸鼻尖。

    他承認,近來是有些縱浴過度了。

    于是兩人又純潔了數(shù)日,晚上最多拉個手。

    傍晚時分,蕭聿照常回坤寧宮陪她用膳,可蘇菱莫名沒食欲,用了幾口就停了箸。

    蕭聿看著案幾上的菜式,都是她愛吃的,道:“怎么吃這么少?”

    蘇菱道:“沒什么胃口?!?/br>
    蕭聿覺得她的臉也有些紅,不由道:“要不要找太醫(yī)來看看?”

    蘇菱擺擺手,道:“我真沒事?!?/br>
    蕭聿堅持道:“還是瞧一眼吧,過些日子還有封后大典,更是累人?!?/br>
    提及封后大典,蘇菱從善如流地點了頭。

    沒多大會兒,太醫(yī)院院正常岺甫匆匆趕來。

    他將手搭在皇后的手腕上,眉頭越皺越緊,蘇菱也不由跟著他同步蹙眉。

    皇帝低聲道:“怎么回事?”

    常院正道:“陛下可容微臣再診一次?”

    也怪不得太醫(yī)謹慎,畢竟這后宮之中,不確定的話,那是萬萬不能說的。

    蕭聿點頭。

    常岺甫閉眼,感覺指腹下的滑脈越來越清晰,定了定心思,才開口道:“娘娘上回的月信,是何時來的?”

    月信。

    這二字,彷如往平靜的湖面丟了巨石。

    蘇菱的手緊了松,松了又緊,手心里汗水涔涔,她深吸一口氣道:“上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