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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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公公年紀(jì)大了,入了冬難免犯困,本來都開始打瞌睡了,一聽這么晚找寧太醫(yī)來診脈,眼睛登時就亮了。 寧院正正仰頭望月,準(zhǔn)備吟詩一首,就見盛公公橫在太醫(yī)院門前。 盛公公道:“勞煩寧大人走一趟?!?/br> 寧院正放下了手中的筆,起身往藥匣子里裝東西。 盛公公氣不打一處來,道:“寧大人您快點(diǎn)啊,陛下還著急呢,您磨蹭什么呢?” 寧院正對著盛公公,仰頭示意了一下,楹窗上皎白的月影,道:“那我不是得拿醒酒的藥材嗎?” 盛公公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對寧院正道:“誒呦,咱家是要您走一趟景仁宮!” 景仁宮? 寧院正放在了手中的藥材,跟著盛公公來到了景仁宮。 寧院剛一躬身,蕭聿便道:“免禮?!?/br> “多謝陛下。” 寧院正將白綢放到秦婈的手腕上,閉眼診了脈。 皇家子嗣不可有誤,為了他這顆腦袋,他反反復(fù)復(fù)、來來回回確定了十來次,才開了口。 寧院正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這確實(shí)是喜脈?!?/br> 皇帝嘴角不可抑制地?fù)P了起來。 盛公公扯著寧院連忙退了下去。 雖說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在秦婈聽到喜脈這兩個字時,還是愣了一下。 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小腹。 她這是,又給他懷了一個孩子。 秦婈這一胎懷的比之前還不容易,孕吐十分嚴(yán)重。 寧太醫(yī)只覺皇帝的目光,如一把鋒利的寶劍,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光涔涔。 可孕吐沒法服藥,只能用膳食來緩解,景仁宮的小廚房整日換著樣地做美食,可效果終究不大。 每回孕吐,蕭聿的心就仿佛揪在了一處。 魂都似乎落在景仁宮了。 雖然秦婈總是說,“陛下政務(wù)繁忙,不必日日都來景仁宮?!?/br> 但不管多晚,哪怕子時夜深,哪怕她都睡了,他也會回來陪她。 養(yǎng)心殿有處理不完的政務(wù),邊關(guān)的戰(zhàn)報(bào)說來就來。 夜深人靜時,他看著她嬌柔的背影,忽然覺得,就算世人尊他為天子,可他能做的,無非是給她遞杯水,蓋個被子,其實(shí)什么都幫不了她。 在深秋的某一個傍晚,蕭聿如往常一般回了景仁宮。 只見她還在睡。 竹心說,“清早時娘娘吃什么就吐什么,實(shí)在沒力氣了,午膳也沒用就睡了,奴婢便沒敢叫娘娘起來?!?/br> 蕭聿低聲道:“下去吧。” 殿門微闔,直到亥時她都沒醒來,睡了一身汗。 蕭聿知道她愛潔成癖,便叫人送了熱水進(jìn)來,擰了張帨巾替她擦身子。 秦婈迷迷糊糊轉(zhuǎn)醒時,男人正用帨巾擦她的足心。 秦婈慌張道:“陛下這在是做甚?” 他的手不自然地往上竄了竄,握著她的腳踝,“我聽說你今日什么都沒吃,這怎么行?” 秦婈把腳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坐起身子,垂眸道:“我這就起來吃。” 蕭聿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實(shí)在不想吃就不吃,我就是怕你身子撐不住,眼看著這兩天就瘦了?!?/br> 明明是稀松平常的兩句話,也不知戳到了孕婦哪根神經(jīng),她眼睛一眨,忽然就開始哭,不是泫然欲泣,而是嗚咽地哭出聲來…… 淚珠子砸的男人心神一晃。 蕭聿把人抱在懷里,拍了拍她的背脊,試探道:“以后……不生了,別哭了?!?/br> 可懷里的人根本不應(yīng)聲。 蕭聿想了想,又鄭重其事道:“阿菱,你胎動前,朕一定回來陪你。” 眼淚又是霹靂啪地跟著落,她啜泣道:“以后,你不能再騙我了……” “好,朕定與皇后以誠相待?!笔掜草p撫她的肩膀,語氣卻跟哄孩子似的。 最后,人是靠在他懷里睡著的,怕她醒,半個晚上,一動未敢動。 這一個月的日子仿佛跟飛一樣,日期很快劃至十月末。 秦婈的胎像穩(wěn)當(dāng)了之后,雖說出征在即,暫且沒法舉辦冊封禮,蕭聿還是不由分說地下了圣旨。 提筆下旨時,他的手似乎都在抖,也不知是在緊張什么。 冊文: 朕聞乾坤定位,爰成覆栽之能。日月得天,聿衍升恒之象,承恩伯府秦氏,出鐘祥之族,秉嘉柔之性,持正位之儀,以金銀寶冊,立爾等為皇后,奉長樂之春暉,勗夏清冬溫之節(jié),布坤寧之雅化,贊宵衣旰食之勤,恭儉以率六宮,仁惠以膺多福。(1) 照制,三日后遷入坤寧宮。 后宮唏噓,卻也都在意料之中。 景仁宮的一眾宮人,皆是喜上眉梢,全都提著東西遷宮。 這些年坤寧宮從未修繕過,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鎏金寶頂、貼金彩畫,就連殿內(nèi)的更漏、燭臺的擺放位置都沒變。 遷宮的那天,秦婈坐在榻幾上,竹蘭竹心一起給她行了個大禮,笑道:“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br> 秦婈笑著給了賞錢。 延熙五年的初雪,在冬月的第一天,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庭院深深,霧上楹窗。 秦婈抱膝坐在榻幾上,角落里的火爐噼啪作響,她偏頭看著外面的鵝毛大雪,忽然感覺分外平靜。 傍晚時分,蕭聿出現(xiàn)在坤寧宮門前。 養(yǎng)心殿和坤寧宮挨著, 他身披玄色大氅,也沒打傘,日暉灑在他的輪廓上,男人清雋的面容在對視間勾起一絲笑意,時光仿佛跟重疊了一般。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臉,輕聲道:“還難受么……” 秦婈道:“這會兒還行?!?/br> “那我讓他們傳膳?” “嗯,好?!?/br> 秦婈扶著他的手下地。 秦婈肚子里有了孩子,比蕭聿還上心的,便是小太子,哪怕是用膳的時候,他也要時不時瞧一看秦婈的肚子。 如果秦婈有嘔吐的征兆,小太子立馬就會撂下筷子去拿水。 動作比宮人都快。 晚膳還算用的順利,秦婈撂下金箸時,父子兩個一同呼了口氣。 俄頃,蕭聿拉過她的手道:“阿菱,外面不冷,我陪你走走吧?!?/br> 他們沒打傘,在坤寧宮里踱步,任憑雪花簌簌地落。 秦婈剛想抬手掃掃額頭,皇帝卻忽然捉住了她的手。 她縮了一下,他反而攥的更緊了,根本不講道理。 他們慢慢走了許久,雪如幕簾垂于人間。 霧氣彌漫,秦婈哈了口氣,跺跺腳,拉著他的衣袖,輕聲道:“我冷啦?!?/br> “再等等?!?/br> 這還是近來頭一回,皇帝沒有立馬聽皇后的,而是鉗著她的手,固執(zhí)地又帶她走了一會兒。 等他再回頭,與她四目相對。 兩個人,頭發(fā)都白了。 第105章 元年 皇后娘娘崩逝。 北方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冬日初一,是蕭聿出征的日子。 秦婈從竹心手里接過金烏冠、白色曳撒、玄金軟甲,一一替他穿戴好,她的動作有條不紊,溫柔又體貼,到底是兌現(xiàn)了曾應(yīng)他的好好過。 他頷首看著她,視線緩緩下滑,落在她的小腹上,“阿菱,記得日日都要請平安脈?!?/br> 秦婈點(diǎn)頭,“知道了。” 蕭聿又道:“六宮事務(wù)累人,有些雜事你交給底下人去做,不必凡事都似從前那般親力親為?!?/br> 秦婈從善如流,繼續(xù)點(diǎn)頭應(yīng)是。 他思忖片刻,忽然將她抱起來,像屠夫稱rou那樣,掌心穩(wěn)穩(wěn)地托著她的臀,上下掂了掂,秦婈驚恐道:“……陛下這是作甚?” 蕭聿認(rèn)真道:“既然孕吐好些了,就多吃點(diǎn),若是宮內(nèi)的吃膩了想吃宮外的,就叫盛康海去買,等朕回來,皇后不能比現(xiàn)在輕。” 秦婈看著他嚴(yán)肅的表情,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神色語氣照從前半分不改,話卻是越來越密了,不過這也不能怪蕭聿絮叨,誰叫這一幕實(shí)在是似曾相識。 秦婈捂著小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能照顧好自己,陛下先把我放下來?!?/br> 蕭聿緩緩把人放下,低頭吻住了她,道:“等我寄家書回來?!?/br> 秦婈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