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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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提醒自己不要激動。自己的情緒能直接影響哨兵。 向?qū)Ш蜕诒?,天生就是要互相保護的,誰都不能被傷害。 “你們聽我說。”張牧只能極力地勸,“這件事,我相信不是你們的錯,所以那些人已經(jīng)被我驅(qū)逐出營地了,讓他們滾了!你們不要激動,我會讓小藝把狼醫(yī)好,也會盡全力找到那匹黑狼。但是你們不要激動,不要對營地里其他的人下手。我會給你們一個公正。” 周允在這時把臉轉(zhuǎn)了回來,他不能再聽這些話了。他不想要公正,也從沒有見過公正,只能用盡全力,把自己翻了幾倍的情感壓回去,不讓精神絲產(chǎn)生波動。 “李韓。”他看向了身后的李韓,然后抱起了面前這匹狼,李韓立刻抱起了另外一匹,幫著他,把它們抱出了帳篷。 “帶它們回去?!敝茉士聪蛄嗽铝?。他要把狼帶回自己的帳篷,它們是自由的,就算要死,也是要死在沙漠里,而不是人類的帳篷中。 它們是從沙漠而來,死后也不用埋,只需要在臉上埋一把沙子,靈魂已經(jīng)去了沙漠最深處。 宋撿跟著哥和李韓,回了自己的小帳篷。剛剛回到這里,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一股火藥味圍繞在帳篷周圍,明顯這里開過槍。 那些人直接找到他們的家來了。 而周允和李韓看到的,是滿目瘡痍。篝火里的木柴被踢得到處都是,帳篷倒了一半,帳簾門口的沙面上,全是星星點點的血跡。 周允把狼放在這片血上,李韓也跟著放下了另外一匹。 “不是說還有一匹黑色的嗎?”李韓問周允,“張牧他們派人不一定能找到,我?guī)湍銈冋??!?/br> 宋撿循著木柴味,去撿地上凌亂的木棍。他要把這些收好,這是他和小狼哥的家。他們差點沒有家了,不能再被別人給毀了。 “幫我找。”周允試探著伸出了精神絲,鏈接了宋撿。張牧就算派再多的人,也找不到那匹黑狼,荒漠狼在重傷死去之前,會離開熟悉的領(lǐng)地。 特別是頭狼。 它們會默默死去,不讓任何同伴見證它們的衰亡,但是它們一定會看向狼群的方向。 “幫我找!”周允跪在狼的旁邊,精神絲瞬間全部張開。 宋撿的嗅覺,被加強到極限。 營地里各種各樣的氣味都逃不過哨兵的嗅覺了,宋撿聞出了幾百人生活的環(huán)境。食物、火、汗味、皮料、香料、木頭、金屬、水、家畜、土壤……它們交纏著沖進宋撿的鼻腔,給了宋撿極大的沖擊。在這種混亂不安的氣味團中,他嗅出了狼的皮毛。 和未經(jīng)處理過的狼的傷口。 宋撿朝身后轉(zhuǎn)過去,走進了他們的小帳篷。他在毯子上聞聞聞,鎖定了黑狼的氣味,猛然一瞬間抬起臉,跑出了帳簾,奔向了荒漠的黑夜中。 李韓和周允快速地跟上他。 宋撿跑得很快,幾乎是有記憶以來最快的一次,因為他知道,那匹狼的時間可能不多了。他聞出了野草的氣味,果真,腳下的觸感從沙地變成了野草皮,他又聞出了枯枝,于是抬高了大腿,跳過一片荊棘。他還聞出了風,風沒有味道,卻把狼的味道送了過來。 跑到他開始急喘氣,味道斷了。宋撿又聞出了金屬和水泥的氣味,這里應(yīng)該是一處地下掩體。 黑狼就在里面。 周允一直緊緊跟在宋撿的身后,氣喘吁吁跑到一處隱蔽的掩體。他趕緊拉住宋撿,不讓他進去,因為即便是受傷的狼,曾經(jīng)也是頭狼。 它不允許低位狼擅自闖進領(lǐng)地,即便它可能活不長了。 宋撿趕緊停住,和李韓站在周允的身后,周允帶著他們走進掩體中,他沒有帶手電、煤油燈或火把,卻慢慢看清楚了自己的狼。 在掩體里的最高處,臥伏著一匹黑色的狼。 即便躲了起來,它也要選擇最高處。當人類走近的時候,它還會抬起鼻子,吸著空氣,識別闖入領(lǐng)地的,是熟悉的人類,還是獵殺者。 它已經(jīng)沒有狼群了,但是它還有領(lǐng)地。 當它嗅出了周允的氣味之后,才緩慢地爬了起來,一步一瘸地,走下了掩體的高臺。 周允站在下方的平地上,等著它。當它走下來的那一刻,周允盡量慢地蹲下來,再跪下來,膝蓋放在水泥地上。 狼走近了他。 他抱住了狼。 他把臉埋在黑狼的頸毛當中,用毛發(fā)的尖端,蹭自己的鼻子。小時候很多事已經(jīng)遺忘,但周允始終記得,在自己能夠跟上狼群移動的時候,是這一匹頭狼,允許了自己的存在。 它那時是狼群里體型最大的公狼,正值壯年,擁有自己的配偶,是地位最高的高位狼。當它第一次把嘴伸向自己的時候,自己并沒有恐懼,反而伸手觸碰了它的鼻子。 是它帶領(lǐng)狼群接受了自己,也接受了自己上供的土豆,接受了宋撿。 等到自己長大,開始學(xué)會挑戰(zhàn)它,它同樣接受自己的挑戰(zhàn),用一顆牙齒的代價,教會了周允什么叫絕對力量。周允把臉深深埋在它的脖子上,手輕撫它的背毛,使勁兒地抓。 他不敢去看它,也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泄露了情緒,生怕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宋撿。 他只能咬住牙,閉緊了眼睛。 黑色的狼在這時候張開了嘴,舔了周允的臉。它的耳朵動了動,又動了動。前爪輕輕地搭在了周允的膝蓋上。 李韓倒吸一口氣,他看清楚了,這匹狼的眼睛一片血rou模糊,它的雙眼中彈了。他又立刻去看宋撿,還好,宋撿沒有看清楚這一切,也沒有看到周允的痛苦。 只要周允藏得夠好,宋撿就不會受影響。 “哥?!笨墒撬螕焱蝗徽f話了。 周允沒有回頭,沒有應(yīng)答。 “沒事?!崩铐n還想掩飾一下,“找到了就好,我們帶狼回營地,找張藝。”可是當他再轉(zhuǎn)向宋撿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宋撿臉上的黑色布條,松開了。 松開的布條底下,是一雙什么都看不見,卻變成了純黑的眼睛。 宋撿剛才跑得太顛簸,帶子松開了,他聞出來,空氣中有咸味。 淚水。 哥哭了。 哥偷偷哭了。 遠處的營地邊緣,狼群在聚集呼喚,它們要報復(fù)。 作者有話要說:哨兵向?qū)н@個設(shè)定,哨兵就是很狂暴的,他們是武力單位。 撿撿:從嗅嗅嗅的小狗狗進化成小瘋狗。 第103章 再一次挑戰(zhàn) “宋撿!”李韓第一時間壓住了宋撿的肩膀。完了,宋撿狂化了。 以前他只聽說結(jié)合綁定后的哨兵會因為向?qū)У氖軅捅催M入狂化,從沒見過未結(jié)合的哨兵受向?qū)Ц蓴_,還干擾得這么徹底。 宋撿黑著眼睛,一瞬間,將李韓從肩膀摔了出去,一摔摔出了兩三米。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哥抱著狼,在流眼淚。 偷偷流眼淚,還不讓自己知道。宋撿想起了那一次,因為基地里找不到水源,自己差點兒渴死,最后狼群用犧牲換來了同伴的存活,用老的生命去換新的生命。 哥當時哭了,眼淚落在自己的身體上,可現(xiàn)在……現(xiàn)在這算什么?這算什么!宋撿轉(zhuǎn)了個方向,狂化后的身邊變成了感官吸收器,世界萬物都拆分成細節(jié),被他的身體感知。 他抬了抬頭,純黑的眼睛仍舊看不見。狼群那一次的死亡算是犧牲,那這一次,又算是什么? 是傷害?是虐殺?宋撿皺起了眉,他無法理解。明明是別人惹事在先,明明是別人想要傷害他們,為什么厄運總是降臨在自己這一邊,從來沒有過公正。 沒有公正,那自己就變成公正,宋撿循著氣味剛要奔跑,后腦被強有力的精神絲瞬間刺穿。 隨之而來的向?qū)?,讓他的身體和精神變得平靜。向?qū)責o聲無息地注入,把宋撿的理智又拉了回來。 周允給了宋撿向?qū)兀俨唤o就要出大事。他抹了一把淚水,暫時放下了黑狼,走向宋撿。李韓壓制不住狂化的哨兵,除非有向?qū)нM行干預(yù)。 他必須干預(yù),因為他察覺到撿想要殺人。 營地里,已經(jīng)一片混亂。 “快去!叫所有男人都回到各自的帳篷里去,保護妻兒!”張牧已經(jīng)帶上了槍,狼群目前還在營地邊緣聚集,還沒有發(fā)狂,但是這種現(xiàn)象不是好征兆。 狼群躁動不安,每家每戶的篝火都在燃燒,野獸的叫聲仿佛已經(jīng)到了耳邊。這樣的場景,張牧不是沒見過。 那一年小藝和小靈還是孩子,周允和宋撿也還是孩子,有流民動了歪心思,用刀傷了正在采崖蜜的狼崽子,一匹黑色的頭狼披著月光,帶著數(shù)十匹成年的荒漠狼,在營地的帳篷之中穿梭。 那一晚,營地里每家人都聽到了狼的喘息。 現(xiàn)在這場災(zāi)難又要重演,并且可能更慘烈。張牧和數(shù)十名副手在營地來回巡邏,偶有風吹草動,他們都一驚一乍。一匹狼不可怕,但野獸聚集起來,數(shù)十匹、上百匹,那將會帶來一場空前的洗劫,是血光之災(zāi)。 而唯一能制約狼群的周允,竟然這時候不在營地里。 “爸!爸!”張藝不善于用槍,但是也戴上了槍套,“已經(jīng)把jiejie的帳篷封起來了,我沒讓姐夫出來,讓他留在帳篷里!” “那就好,那就好……”張牧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即將生產(chǎn)的女兒。帳簾是可以封上的,但是如果是大型猛獸,還是有撞開簾子的可能性,但他相信周顥是女兒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可以保護她。 “現(xiàn)在怎么辦?”張藝記得自己非常小的時候,就有這么一次。 那一天的夜里,狼群穿梭于每一家的帳篷四周,向流民第一次展示出尖牙和利爪。 “讓每家每戶點起篝火,特別是營地邊緣,一定要多點一些!不要省著木柴,全部都點上!”張牧看向四周,烈火熊熊,可是營地邊緣之外一片漆黑。 火堆是區(qū)分人類和野獸的區(qū)別,野獸怕火,而人類使用火。 那一片漆黑之中,是幾十雙綠幽幽的眼睛。 “去!通知大家,把牲畜都拴好!”張牧再一次下了命令,不知道這一次營地能否有運氣逃過一劫。 所有的副手都在行動,燒火聲和人類的腳步聲變成了營地這一刻的主旋律。女人和孩子已經(jīng)躲進了帳篷,有的還躲進了衣柜,或者在床上蒙上了被褥。 即便大家的手里都有自制槍,可荒漠狼是結(jié)伴行動的,槍不一定好使。 馬匹開始瘋狂地嘶鳴,它們都感知到了獵殺者。 就在這片混亂中,張牧看到營地邊緣走出一個人來。不,不是一個,是三個 周允在最前面,抱著一匹巨大的狼,從毛色上辨認,張牧認出了這就是一直沒找到的那匹黑狼。李韓和宋撿跟在他的身后,宋撿的眼睛上仍舊有那條布帶。 他趕緊跑過去:“找著了?傷得怎么樣?” 周允聽見了群狼的呼喚,搖了搖頭,人類的語言在這一刻變得非常無力,他沒法說這匹曾經(jīng)強壯的頭狼瞎了眼睛,更沒法說,他想要傷害它們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他的眼睛還是紅的,眼白充斥著紅色的血絲,精神絲卷著宋撿的脖子,向?qū)卦诓煌I淙?,讓狂化的哨兵暫時得到了安撫。 “找張藝治好它。”周允把狼交給了張牧,精神絲在宋撿的脖子上收緊。 宋撿撓了撓脖子,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件武器,只要小狼哥發(fā)出命令,哨兵就可以動手了。 張牧低頭一看,先是震驚。狼的眼睛和鼻子受傷嚴重,鼻梁骨上有好多個傷口,眼睛……眼睛已經(jīng)不行了,顯然保不住。 “它怎么樣了?”宋撿突然問,身體里涌動著怒氣,哨兵的本能也在蠢蠢欲動?;貋淼倪@一路,他聽到了狼的叫聲,每一聲都像在叫他,呼喚他,加入報復(fù)的行動中。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但是哥的向?qū)?,又一次一次讓自己安靜。 張牧剛要開口說,說這匹狼的眼睛受了重傷,一下子,被周允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