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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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大夫來了。 大夫先去給趙茂生和容氏看了,說是很不好。特別是趙茂生,大夫診斷為中風(fēng),說即便醒了,估計也會癱瘓。而容氏心臟不好,剛才就差點背過氣去,說是受不得刺激。 安然知道,奶奶只怕有冠心病和腦血栓的征兆,一不小心受了刺激就可能沒命。 看過趙家二老,大夫才背著藥箱去給顧宛娘看。 顧宛娘人年輕,身體稍好好一些,但也憂傷過度,說是傷了肝,也需靜養(yǎng)。 這些道理誰都懂,可是,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又如何能讓奶奶和娘親不傷心。 第六十三章喪事連連,分家,守孝 第二天一大早,東天上依稀才出現(xiàn)一絲曙光,趙世福和安齊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發(fā)了。馬車就停在側(cè)門口,同行的四個小廝也準(zhǔn)備停當(dāng)了。 然而,趙世福和安齊正要上馬車,就看到趙世榮匆匆趕來,滿臉沉痛地看著他們道:“二弟生死不知,自然該由我這個大哥趕過去查看情況,你們?yōu)槭裁床煌ㄖ??你們還有沒有將我當(dāng)大哥?” 不得不說,自前次因為王氏害得一家人坐大牢差點被砍頭,二房三房與長房之間就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些隔閡。只不過都是親兄弟,二十多年的兄弟之情,平日里并沒有怎么表現(xiàn)出來。而且趙世華趙世福兄弟看著長房的三個孩子長大,心里多多少少都是當(dāng)自己的孩子疼的,并沒有將對王氏的不滿擴大到三個孩子身上去。所以,平日里看不出什么來。 但盡管如此,趙世榮自己還是有感覺的,就算兩個兄弟事后什么都沒說,但確實是自己的婆娘害了兩個兄弟,他自己心里其實也有愧。久而久之,三兄弟心里便不可避免有了心結(jié)。 也是為此,安然第一個想到去金州的人選的就是三叔趙世福,而壓根兒沒想過請大伯跑一趟。而趙世福走了,也沒想過把家里的事情交給大哥大嫂照看,寧愿直接托付給八歲的侄女安然。 可當(dāng)趙世榮明確提出來質(zhì)問時,趙世福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時,趕來送行的安然自然地接過話道:“大伯,是我請三叔陪著我哥哥去金州的。一來三叔年輕些,身體好,更適于長途跋涉;二來家里爺爺奶奶都病了,大伯是長子,怎么能離開?” 聽了安然的話,趙世榮一時間找不到話說,好像真的是他無理取鬧似的。難道真的不是三弟和侄兒侄女們不信任他?是他多心了? 趁著趙世榮發(fā)愣的時候,安然轉(zhuǎn)身紅著眼睛對三叔和哥哥道:“三叔,哥哥,天色不早了,你們該啟程了?!?/br> 趙世福點點頭,扶著安齊迅速上了馬車,隨即立即也很快爬了上去,隨后馬車就小跑起來,越跑越快,越跑越遠。 “然姐兒,你是不是心里還在怪大伯?”趙世榮看著安然紅腫的雙眼,故作平淡的神情,聲音沙啞地問道。 安然回頭淡淡地看了大伯一眼道:“這么多年來,大巴山匪患不斷,時不時也搶劫過路的商隊,卻從未聽說過金州的強盜搶劫行人還殺人滅口的。而且寒門舉子,身上也沒有多少錢,他們腦子有病才會去搶劫不但沒有錢、反而會惹來朝廷滔天怒火的趕考舉子?!?/br> 趙世榮震驚地看著安然,顫抖地問道:“侄女兒的意思是……” 安然冷靜地看著他道:“我的意思就是,我爹爹不是被金州的強盜殺的,他是被人刻意謀殺的。這幾年來,我爹爹除了與當(dāng)初那位知縣盧大人有過節(jié),并無其他仇人。據(jù)說,那位盧大人在回京城的時候,就是死在金州的。大伯以為,我爹爹是誰害死的?” 趙世榮踉蹌地后退了兩步,震驚地盯著安然:“然姐兒,你已經(jīng)肯定你爹爹他……” 安然輕輕一眨眼睛,仰頭望天,可滿眶的淚水還是從眼眶里滾出來,順著臉頰滑落下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很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墒俏倚睦锴宄业?,真的被他們殺了……” 說完,安然也不管大伯怎么想,轉(zhuǎn)身就跑了進去。 她也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場。最疼愛她的爹爹不在了,她心里的傷痛哪里是大伯能比的?她已經(jīng)這樣傷心了,自然也顧不得自己的話是不是會傷了大伯的心。更何況,這件事情歸根到底還不是讓大伯母那件事引出來的?若沒有大伯母那件事情,就算盧氏要找爹爹麻煩,最后也不至于把事情鬧到京城去,不至于把仇結(jié)得這樣大。 趙世榮呆呆地望著天邊越來越亮的晨曦,心里只覺得一陣鈍痛。是他的婆娘害死了自己的親兄弟?二弟,是趙家的希望,說不準(zhǔn)就能位極人臣,卻在即將一飛沖天的時候,被人害死了,被他那個蠢婆娘害死了,他是趙家的罪人…… 可是那個蠢婆娘再不好,也是他的結(jié)發(fā)之妻,也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的母親,再說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是殺了她也于事無補啊!他又能如何?難道真的要他休妻不成? 午后,趙安淑和王陌阡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安淑是趙家這一輩第一個孩子,小的時候也是被二叔捧在手心里長大的,聽聞噩耗,早已經(jīng)哭腫了雙眼。而王陌阡雖然與趙家結(jié)親不久,這兩三年來卻多得趙世華指點,這才順利考上了秀才。想著二叔被賊人殺死,他這個侄女婿也忍不住心痛惋惜。 三叔和哥哥走了,爺爺中風(fēng),大伯愧疚,現(xiàn)在趙家連個主事的男人都沒有。王陌阡來了以后,安然就讓他幫著接待上門的鄉(xiāng)鄰,又讓安淑jiejie去照顧奶奶。 傍晚的時候,魏清源帶著趙云杏也趕到了;幾乎是前后腳,趙安南和錢穎夫妻同顧勝文顧少霖父子二人也趕到了。 大家聽到這樣的消息都感到太震驚了,都不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急著趕來問問清楚。畢竟大隋立國已經(jīng)過百年,社會安定,雖然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時不時地也會冒出一個兩個強盜劫匪來,可劫殺趕考的寒門學(xué)子這樣的事情,真的是聞所未聞。 因此,不管是魏清源還是顧勝文,都覺得可能消息有誤。不過,話雖如此,他們心情還是很沉重,特別是顧勝文。 顧家現(xiàn)在的攤子鋪得這樣大,陸陸續(xù)續(xù)開了一百多家店鋪,還不是因為背后有個趙世華趙舉人,而趙世華與瀘州李知府、湖州錢知府和西城賀縣令關(guān)系都極好,而這三位大人在官場上又有很多同年朋友,因而才沒有人敢動顧家生意的歪主意??涩F(xiàn)在妹夫出了事,只怕顧家就要成為那砧板上的rou了。讓顧勝文如何不擔(dān)心著急? 自從聽到這個噩耗,顧宛娘不是昏睡就是哭泣,再不然就是在發(fā)呆。安然一方面要打理家里的事情,一方面又要照顧娘親,只覺得身心俱疲。她多么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像娘親一樣每天除了傷心懷念什么都不管。可是她知道不行!她不能像個真正的孩子那樣隨心所欲的傷心哭泣,因為從爹爹出事的那一刻起,這個家就要靠她撐起來了。 所以,白天,她都要故作堅強地站出來理事,要安慰娘親??墒堑搅送砩?,她卻總是想起爹爹來。想著小時候爹爹最喜歡抱著她轉(zhuǎn)圈兒,喜歡用胡渣子扎她的臉,親得她咯咯直笑;爹爹說她是他的小心肝,小寶貝,他將她捧在手心里呵護著,家里最困難的時候,好吃的都給她吃,爹爹對她的疼愛,就是哥哥也比不上…… 爹爹心疼她是個女兒身,總是擔(dān)心她長大了嫁到別人家受欺負,所以才將她許給自己認為最好的人家,可是她還跟爹爹生氣。那一次,一定傷了爹爹的心吧? 爹爹,你就放心吧!您心愛的然姐兒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一定會照顧好娘親和哥哥…… 當(dāng)天晚上,家里已經(jīng)換上了白燈籠,掛好了白幡,棺木也已經(jīng)預(yù)定了,靈堂也布置好了。從第二天開始,就有人過來祭拜了。 魏清源和顧勝文本來勸著安然,說現(xiàn)在事情還沒弄清楚呢,不用急著設(shè)靈堂,說不定你爹沒事呢? 安然搖頭,換了一身孝服跪在靈堂前面,哽咽道:“我知道,爹爹不會回來了。上個月初九那天晚上,爹爹就已經(jīng)回來看過我了。他滿頭滿臉的血,說舍不得我,所以回來看看……爹爹已經(jīng)走了,我看著他消失在我面前,怎么喊都喊不回來了……” 本來安然是不相信這些的,可是那衙役說了,二月初十那天,有人在山路上發(fā)現(xiàn)了爹爹的尸首。這說明爹爹就是二月初九那天出事的。爹爹向來最疼她,最舍不得她,所以,他死了都要回來看她一眼才能安心去投胎…… 因為趙世華的尸體還沒有運回來,靈堂什么的也布置好了,顧勝文和魏清源在趙家住了兩天就回去了。顧勝武去西城了還沒回來,現(xiàn)在顧家是生意全靠顧勝文一個人cao心,不回去不行。更何況,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將生意收攏一些,或者另外想辦法找個靠山。 魏清源回去以后,沒過兩天就帶著趙云杏和孩子一起來了。他幫著安南一起支撐起趙家門戶,又讓妻子好好照顧岳父岳母。 趙雨荷得到消息回來大哭了一場,而后就趕緊回去了,她說家里事情多孩子多,總之是忙得不得了,不回去不行?。∨R走前,她還順便將容氏的一只銀簪子一只銀鐲子也順走了。 半個月后,趙舉人趕考途中被強盜殺死的消息就傳遍了合江縣,很多人慕名前來祭拜,但也有人是來收回投田的。也是,趙家已經(jīng)沒有舉人了,人家的投田自然要拿回去。可是,安然想不到姚老爺會突然上門來,不但把投田拿了回去,還說要把趙家的祭田收回去。 在場的安南和趙世榮都帶著憤怒的目光瞪著姚老爺。這人之前腆著臉上門討好他們,就為了能將更多的田地送到趙家名下,現(xiàn)在剛剛傳出二叔(二弟)被害的消息,他居然就想趁火打劫。 魏清源皺眉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趙家的祭田應(yīng)該是從姚老爺你這里買的吧?我們手里有田鍥,還有當(dāng)時買賣的契約?!?/br> 姚老爺知道魏清源是舉人,卻不像從前見到舉人老爺那樣恭敬。他當(dāng)即樂呵呵地笑道:“魏舉人說笑了。五兩銀子一畝上好的良田,您上哪兒買去?這么說吧,如果把田還我,一切好說。如果要是不還,我就上縣衙告狀去,就告趙舉人逼迫我以低價將良田賣給趙家……嘿嘿,如果你們不怕在趙舉人靈前鬧起來不好看,本老爺奉陪到底!” 見姚老爺如此無恥如此肆無忌憚,趙家人都不禁火冒三丈,氣得不行。當(dāng)初明明是他非要低價賣的,現(xiàn)在卻想誣陷趙世華,眼看人都死了,還要往人身上潑臟水,他們趙家什么時候得罪他這樣狠了? 魏清源隱約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回頭問趙世榮和安南:“你們看怎么辦?要不然把田給他吧!” 趙世華怒道:“那田地分明是我們拿銀子買的,怎么能還給他?說到哪里都沒有這個道理!” 安南遲疑了一下道:“要不姚老爺將買地的銀子還回來,我們將地契還你吧!” 魏清源點點頭,覺得這樣也好。趙世榮看了看兒子,想著兒子已經(jīng)是秀才了,自己當(dāng)面駁了他的話不太好,也就沒有再堅持。 誰知姚老爺卻桀桀笑道:“趙秀才,魏舉人,這帳可不是這樣算的。你們趙家強買我家的良田,這幾年得利多少銀子?現(xiàn)在本老爺寬宏大量,就不跟你們計較了,你們還想要銀子?沒門!” “你,你實在欺人太甚!”安南怒指著姚老爺?shù)?,“就算我二叔出了事,我還有功名,下一屆就會參加鄉(xiāng)試;我姑父還是舉人,我岳父還是湖州知府!你不要小人得志看不起人……” “呵呵,知道,知道!本老爺還知道你們趙家和李知府關(guān)系也挺好的。對了,聽說還有位姻親在西南邊境的一個小縣城里當(dāng)縣令?”姚老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洋洋得意地說道,“怎么?難道你們還想著要以勢壓人?好大的威風(fēng)??!告訴你們,本老爺不怕!” 魏清源聽了,皺著眉頭讓個小廝立即去找安然過來。 安然在照顧娘親,這半個月來,顧宛娘的情緒很不對,又因為哭得太多,眼睛里滿是血絲,讓安然很是擔(dān)心。聽說有人鬧事,小姑父請她過去,她趕緊哄著娘親喝了藥,讓玉蘭一刻不離地看著,自己匆匆到了前院大廳。 一邊走,一邊聽傳話的小廝說明情況,還沒到大廳,安然已經(jīng)知道那個姚老爺是有備而來的,只怕背后的靠山很硬。而他們趙家除了得罪了盧家,并沒有別的仇人??礃幼?,盧家殺了爹爹還不夠,竟然還想將他們趙家趕盡殺絕么? 這一刻,安然真想提把刀出去將那姚老爺殺了??墒?,等她走進大廳的時候,她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 現(xiàn)在,她不是一個人,她的身后還有整個趙家。而且,這姚老爺不過是個小卒子罷了,殺了也不解氣。 姚老爺見從大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孝服的七八歲的小女孩,不由微微一愣,而后便笑道:“這就是趙舉人家的姑娘了吧?聽說許了那個小芝麻官的兒子?” 安然冷冷地看著他,忽然順手從矮幾上端起一杯茶就潑在他臉上。 姚老爺沒想到安然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被潑得跳起來,指著安然就要怒罵。 安然先他一步厲聲道:“姚升達,你不過是個白丁,鄉(xiāng)下人無知,叫你一聲老爺,你就以為自己真的是老爺了?你有什么資格侮辱朝廷命官?就算我賀伯父只是個七品縣令,那也是皇上親自封的!你侮辱他官職小,就是在侮辱皇上!” 那姚老爺一怔,指著安然急切中半天說不出話來。 安然冷哼一聲道:“你知道之前的知縣盧大人是怎么死的嗎?就因為他派出來的爪牙黃師爺說了一句話,黃師爺說‘我家大人說的話就是律法’,這話可是暗示盧家有謀朝篡位之嫌。所以,盧大人就死在了回京的路上,那黃師爺死的更窩囊,他是掉在糞坑里淹死的!盧大人是什么人?他是大隋八大世家盧家的嫡子,可是做錯了事,說錯了話,還不是說殺就殺了?而你這個小卒子,一旦說錯了話,盧家殺你滅口就跟捏死一只蚊子一樣,你想好怎么死了嗎?” 說起來那姚老爺,不過是個鄉(xiāng)下土財主,從沒認真讀過兩天書,也沒見過多大世面,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令大人了,他哪里聽過這些?當(dāng)即就被安然的話鎮(zhèn)住了。 安然冷笑一聲,對大伯父道:“請大伯將地契取來,讓他拿著立即滾出去!” 剛才魏清源派人去找安然的時候,安南就讓人去祖母房里將地契取了來。安然一開口,他立即便讓人拿給姚老爺。 姚老爺接過盒子打開來看清楚了,正要說幾句狠話,安然又及時搶在他前面道:“看清楚了就滾!下次你再敢進我趙家的門,我就敢讓人將你打死!再到縣衙里告你到我趙家盜竊殺人!雖然現(xiàn)在我趙家是被人打壓的小卒子,可你姚老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倒要看看我殺了你,你主子會不會為你報仇!你以為你背后有人,我們趙家上面就沒有人嗎?” 一番話說得姚老爺又驚又怕,抱著地契盒子,輕輕哼了一聲,就飛快地跑了出去。 一邊跑他還一邊想著,真是邪了門了,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怎么就有那么強大的氣勢? 這是趙世榮和趙安南第一次見到安然如此機敏如此強勢的一面,心下也不由得震撼。難怪小姑父曾言,說然姐兒若是個男孩兒,必是封侯拜相的料! 這時,王氏在女兒安柔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出來了。見那位姚老爺已經(jīng)走了,她忙問道:“地契呢?你們把地契還給他了?銀子呢?銀子要回來沒有?” 安南皺眉道:“娘,這些事不該你管的,你趕緊回去吧!” 王氏也不聽兒子的,反而著急地哭叫道:“你二叔沒了,家里就剩下這點田地和宅子了。我不管,我不管誰管?以后日子怎么過?” 安然心中有氣,冷笑道:“你是要命還是要田地?” “然姐兒,你怎么說話的呢?”王氏一驚,震驚又憤怒地盯著安然。這是一個侄女跟長輩說話的語氣么? 安然懶得跟王氏一般見識,反而認真地對安南和魏清源道:“既然這一切都只是個開始,大家最好都有個心理準(zhǔn)備,那盧氏不將我們趙家弄得家破人亡,他是不會罷休的!不但田地保不住,我估計這宅子多半也保不住,還有舅舅那邊,肯定也會受打壓的。 幸好小姑父沒打算考進士,不然……” 趙家人一聽,都不禁面色蒼白,頭冒冷汗。 “然姐兒,真的有這樣嚴(yán)重么?你會不會危言聳聽了?”安南還是不相信有人能這樣明目張膽的殺人搶奪,難道朝廷的律法就是制定出來看的嗎? “是啊,朝廷還有律法在,那盧氏應(yīng)該不會……”魏清源也覺得安然想得太嚴(yán)重了些。就算二舅兄的死不是意外,是謀殺,就算那姚老爺來要回祭田背后有人,就能說明那是盧家?就表示盧家還有后手? 安然搖頭嘆息道:“小姑父,你還是不明白,朝廷的律法那就是為有權(quán)有勢的人制定的。別說他們不會留下任何證據(jù),就算有證據(jù)證明是盧家的人動的手那又怎樣?大不了盧家扔一個下人出來頂罪罷了。我們?nèi)f萬不能心存僥幸,不然失去的,可能就是生命!” “那,那難道就這樣算了?”安南想著他們好好一個幸福的家,眼看二叔就要飛黃騰達,卻被人一下子斬殺,甚至還要踩到塵土里去,叫他如何甘心? “想要報仇?”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就看我們趙家男人的本事了!大哥哥你,我哥哥,還有安平,或者你們以后的兒子孫子。若有一天你們能站在與盧家同樣的高度,就是我們報仇的時候。如果沒占到那么高,你們就當(dāng)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 幾個男人深思著安然的話,心里卻涌出無限的無助悲哀和絕望…… 真的會有那一天么?趙家的男人能站在與盧氏相同的高度? 四月底,趙世福和安齊終于回來了??墒?,他們并沒有帶棺木回來,趙家人正要欣喜是不是弄錯了,二老爺沒死,就看到安齊從馬車?yán)锵聛淼臅r候,懷里抱著一個青花白瓷壇子。 看到安齊懷中的青花白瓷壇子,安然的眼淚一下子就滾出來了。 她緩緩走過去,將自己的臉貼在壇子外面,無聲地說道:“爹爹,你回家了??傆幸惶欤唤銉簳朕k法給你報仇的……” 原來,等趙世福和安全趕到金州鎮(zhèn)坪縣的時候,見到的尸首因為被野狗撕咬過,雖然后來用了石灰,還是已經(jīng)開始腐爛變形,哪里還認得出來?而且,尸首身上的飾物早就被人取走,甚至連尸身上幾件好料子的衣服都被人剝走了。只有趙世華的身份文書對方以為是無用的東西,還扔在那里。 安齊仔細辨認了爹爹的身份文書,確實沒有錯,而看那尸身上的內(nèi)衣的布料是自家家里慣用的,那針腳也像是娘親的,心里便再無疑惑,認領(lǐng)了尸體帶出來。 本來,他們是打算買一口棺木將尸身慢慢送回來的,但安齊想著爹爹尸身因為野狗撕咬而不全,又已經(jīng)腐爛變形,如果就這樣帶回去,只怕爺爺奶奶娘親見了更傷心。更何況天氣越來越熱,帶著棺木不便行走,家里又還等著他們的消息,便做主將爹爹的尸骨燒了直接帶骨灰回來。 趙家二老還吊著一口氣就是等著趙世福和安齊回來,內(nèi)心里還是期盼著不過是誤會,卻不料安齊卻帶回來一壇子骨灰。容氏又傷心又憤怒,血壓猛然上升,只見面色漲紅,隨即就七竅流血而亡。 而顧宛娘知道兒子竟然將丈夫的尸首燒了,讓她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也氣得暈了過去。 短短幾個月里,趙家連死母子兩人,前程什么的也沒了,可不就是家破人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