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嚴君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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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子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從黃河岸邊逃跑,千辛萬苦的到了棗煮。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是美酒軟臥,卻不成想,是魏武卒冰冷的盾牌和長戈。而自己和宋國聯(lián)軍被以逸待勞的魏軍打的潰不成軍,自己也被俘成了囚徒,兩國占領的魏國土地,也一一被魏國奪了回去。 濮水之戰(zhàn),無論是匡章還是樗里疾,都表現(xiàn)出了聲明相符大局意識,在排兵布陣上也可圈可點??镎码m然是戰(zhàn)敗一方,但是其之前的戰(zhàn)略是非常正確的,只不過礙于宋國的逼迫和齊王的妥協(xié),造成了齊國先失主動權,又被對方打了一個時間差,最后導致齊宋聯(lián)軍被魏國主力擊潰,并且收復了失地。 而作為進攻方的秦魏聯(lián)軍,在樗里疾的指揮下,沒有從正面對敵人進行攻擊,而是采用正面吸引,從側(cè)翼進攻,繞道敵后完成包圍的進攻策略。雖然這是一部險棋,憑借著秦軍的頑強的作風,和魏武卒昔日的英武,樗里疾的指揮也算是完成的非常精彩。 非要說兩者差距在哪里,可能就是田辟彊和秦王駟之間,少了一個齊威王吧。無論如何,戰(zhàn)國時期的戰(zhàn)爭,從春秋的禮儀之戰(zhàn),到如今的兵不厭詐,從這一戰(zhàn)中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棗煮,秦軍大營。 多日的連續(xù)行軍,秦軍的體能已經(jīng)到了,很多人甚至已經(jīng)到了站著就能睡著的地步。到了此時,終于能夠好好的休整一番了。樗里疾雖然放寬了對士兵們的要求,但是這巡邏崗哨還是絲毫都沒有放松。身為一軍之將,自然要考慮好方方面面的問題,就如同他也疲憊不堪,卻不得不因為一份緊急軍情,在地圖面前凝眉思索。 “武關商邑峣關藍田”他一手擎著微弱的燭火,一手在地圖上游走,眼光停留在武關和藍田之間,不一會,又將目光跨過黃河,跨過韓國,停留在了棗煮。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似乎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將軍,白起將軍來了。” “讓他進來?!?/br> “將軍,深夜召見末將,不知可是有重大軍情?” “自然是有重大軍情?!遍死锛舱f著,將手中的竹簡遞了過去,白起接過來一看,嚇了一跳,“楚軍已經(jīng)攻破武關,正向藍田奔襲!” “是啊,丹陽一戰(zhàn),楚軍大敗,沒成想楚王如此強勢,竟然立刻征召二十萬之眾,全力攻擊武關,僅僅八天就拿下此關隘。如此一來,只要楚軍一鼓作氣,能夠阻擋楚國人的,只有峣關和渭水了。” “的確,商邑雖然道路崎嶇,易守難攻,但是楚軍如此氣勢,恐怕是擋不住的,只能借助于峣關之險峻獨擋一陣,若楚軍真要拼命,還是擋不住的?!卑灼鹨矡o不擔心的說到,“不知道大王之意如何?” “大王之意,是令某火速回援咸陽,阻擊敵軍的進攻。不過”樗里疾嘆了一口氣。 白起微微一愣,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以如今大軍的休整情況來說,恐怕來不及回援,咸陽就危在旦夕了?!?/br> “是啊,這正是某最擔心的地方。”樗里疾走到地圖前,指著地圖上武關方向,又指了指棗煮,“如今我軍距離咸陽太遠,中間還要經(jīng)過各種山地丘陵。以如今秦國之兵員情況,想要快速回援,談何容易?!?/br> “何況,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趙國,正收起了自己的獠牙,若是一個不慎,當年崤之戰(zhàn)的悲劇,恐怕會再次上演。” 白點頭,如今之形勢,確如樗里疾所言,若是樗里疾率兵回援咸陽,很容易被趙軍偷襲得手,只怕樗里疾尚未回到秦國,就葬身他鄉(xiāng)了,秦國也就會兵敗咸陽。 “那以將軍之意,我軍該如何行事?” “某想交給你一件非常重要之事,此事若成,則我秦國此次之難,就算是解開了。你也就成為了秦國的大英雄?!?/br> 白起聽樗里疾竟然要交給自己重要之事,的確有些激動。不過此人天生就是為了戰(zhàn)爭而生,即便惶恐,卻也是自負的緊,自以為天下英雄雖然了得,自己也不遑多讓,是以別人的誠惶誠恐,到了他這里,就成了激動萬分了。 “請將軍示下?!?/br> 樗里疾點點頭,自從他認識白起之日起,就發(fā)現(xiàn)此人乃是將帥之才,無論有何難事,都是自信頗高,這才讓他刮目相看,是以著力培養(yǎng)。這次能否完成對秦國的救援,這件事情,只能交給他白起了。 “某的意思是,你率領五千秦軍,配合韓魏兩國部隊,從雍氏城南下,突破楚國的方城,占領楚國的宛、鄧兩地,掐死楚軍的后路?!?/br> 樗里疾一遍說,一遍在地圖上向白起說出自己的計劃。這個計劃倒也并非什么奇謀,真要說起來,無非是八個字,聲東擊西,攻敵必救。 宛對于楚國來說,乃是非常重要的冶煉之地,這里不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可以有效的阻止韓國的進攻,更盛產(chǎn)各種戰(zhàn)略物資,也是楚國重要的糧食產(chǎn)地。鄧邑比之宛更加重要,甚至比之丹陽也非常重要,若是控制這里,則會徹底掐斷楚國和漢江的聯(lián)系,楚國的都城郢也就暴露在兵鋒之下。樗里疾的辦法,就是通過掐斷楚國大軍的后路,逼迫楚軍后撤。他自然不會認為,憑借著韓魏聯(lián)軍,可以攻破楚國都城,但是能夠造成威脅,就已經(jīng)完成任務了。 “此役若成,則秦國上下,必將對將軍感激涕零?!遍死锛仓刂卣f到。 “敢不效死命!” 第二日一早,已經(jīng)點齊士卒的白起早早就向樗里疾告退,帶著樗里疾的命令,去知會韓魏聯(lián)軍下一步的行動計劃,韓魏聯(lián)軍因為出國攻打韓國之事。對于秦國的要求,韓魏兩國倒也不好意思退卻,畢竟兩國都是靠著樗里疾的安排,才解決了來犯之敵,此刻秦國有難,自然要施以援手。何況樗里疾的策略,無論是韓國還是魏國,都是既得利益者,豈有不占便宜之理。 而樗里疾率領的秦國主力,則即刻啟程,快馬加鞭向咸陽趕去,希望能夠解決咸陽之危。 另一廂,占領了武關的楚軍依然采取了疾風驟雨的攻勢,對商邑發(fā)起了進攻。商邑,是武關道上最重要的城池,也是距離咸陽最近的大城池了。這里本是秦孝公時名噪天下的大良造商鞅的封地,是商鞅憑借著河西之戰(zhàn)的戰(zhàn)功所獲,商鞅更是從此將自己的名字公孫鞅,改成了商鞅。 商邑名為城池,其規(guī)模倒也巨大,不過由于武關道地處偏僻險峻,行車困難,以至于此地雖然是出秦國的必經(jīng)之地,卻也不是那么好走。二十萬大軍行走了兩日才到達商邑城下。 楚軍攻破武關的消息早就到達了這里,但是咸陽無兵,想要加強商邑的防守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經(jīng)過秦國群臣的商議,與其在無險可依的商邑和楚軍拼命,倒不如集中優(yōu)勢兵力,在峣關、藍田全力狙擊楚軍進攻,所以商邑可以說,已經(jīng)被拋棄了。 即便如此,商邑城守倒也是硬氣的緊,面對二十萬楚軍凜然不懼,鎮(zhèn)定自若的指揮守軍和楚軍周旋。守衛(wèi)的秦軍也將老秦人的頑強熱血發(fā)揮到了極致,數(shù)倍于己的敵人在前,也無人言退。 不過,就像是擋車的螳螂,即使很壯烈,卻依然勢單力薄,擋不住楚國戰(zhàn)車的怒火。僅僅三天左右的時間,商邑就成為楚國進攻路上的又一個階梯,目送楚國繼續(xù)朝著咸陽進軍。 武關、商邑接連被破,楚軍已經(jīng)打到了咸陽的家門口,從來沒有一次,危險距離秦國這么近。楚軍讓秦國人徹底感受到了自己的怒火和強悍,在這頭發(fā)瘋的野獸身上,所有枷鎖都成了阻礙,他要吞噬的,是另一頭巨獸,而且就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勝利更加傾向于楚國。 秦王駟和手下群臣,不得不親自到達藍田,坐鎮(zhèn)指揮督戰(zhàn)。魏章和剛剛從漢中馳援回來的甘茂也在其中,加上臨時征召起來的部隊和各路勤王部隊,秦軍人數(shù)也達到了二十萬人左右。但是和士氣正盛的楚軍相比,這匆匆組織起來的部隊,更多的是混亂和驚懼,而不是冷靜和齊心。很多人都擔心,即使依靠峣關天險,依靠如今秦軍的狀況,恐怕也不是楚軍的對手。秦國人必須做好依靠渭水和咸陽,與楚軍再度決戰(zhàn)的可能。 藍田,秦軍大營。 秦王駟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靠在御座上,閉著眼,似乎眼前的爭吵和他無關,但是從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可以知道,對于爭吵的雙方,他也在不停的斟酌。公子嬴蕩一邊偷瞄著秦王駟,一邊看著臺下眾人的爭吵,一邊也在思考著一會要是被問起來,該如何應對,畢竟回答問題這種事情,自己一直不是很擅長。 但是嬴蕩的想法,是傾向于甘茂所說的和楚軍在峣關、藍田決戰(zhàn)的,用甘茂的話說,步步退,就會步步留有余地,終致于無路可退之境地。峣關山路險要,雖然算不上絕境,但是好在有險可守,完全可以拖延到樗里疾的回援。 相比較起來,魏章、司馬錯的辦法到讓他有些反感,按照他們兩人的說法,退守渭水,利用寬闊的正面和楚軍周旋,固然可以降低傷亡,但是風險卻是存在的。因為誰都不敢確定,楚軍會從哪里渡河,秦國人總不能封鎖整個河面吧? 擁護甘茂的將領們,和魏章、司馬錯兩人吵吵嚷嚷,整個大帳顯得特別嘈雜。而大營之外得空地上,巫祝們圍繞著篝火,跳著只有他們清楚的舞蹈,圍觀的士卒們雖然不知道他們早就耳熟能詳?shù)纳竦o們?nèi)绾魏瓦@些巫祝溝通,但是沒有人會懷疑,或許這一刻的秦國,真的需要向這些大神們祈禱,保佑秦國大難得過,“克劑楚師,且復略我邊城”。 帳內(nèi)的爭吵,帳外的喧囂,都讓秦王駟頭痛不已。他本是極為自負之人,對于群臣的勸諫和建議,從不盲從和聽信,而是自有一番計較。不過,總有一兩個人的話,對于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而這個人,此刻卻不在左右。 正當所有人都沒有停止的意思時,一騎快馬馳入營內(nèi),秦國士卒們無不紛紛注目,不知道此時此刻,還會有什么糟糕的消息傳來。 快馬在營帳之外停下,傳令兵跪拜在地,大聲喝道“嚴君軍情奏報!” 秦王駟打起精神,從宦人手中一把奪過奏報,快速瀏覽了一遍,整個營帳之中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全都盯著秦王駟。其實他們也清楚,此刻的爭論,只不過是為了這一封來自千里之外的軍情奏報,最后秦王的決定如何,全在于這封奏報的說辭。 看罷竹簡,秦王駟閉上眼,不一會,他緩緩站了起來,很顯然,他的身體還未痊愈,如今只不過是頂著病重來到前線督戰(zhàn)。嬴蕩剛要上前去扶他,卻被他一手推開。這位叱咤風云的老人,雙眼閃出狠厲的眼色,中氣十足的說到“全軍死戰(zhàn)峣關,敢言退兵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