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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下節(jié)度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閉嘴!”呂方一聲斷喝,臉色鐵青,看起來十分嚇人,一旁的沈麗娘從沒見過呂方這般,不禁嚇得站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呂方臉色方才微和,對呂淑嫻說道:“我等本不過是淮上一草民,朝生暮死,如無根浮萍一般,楊王念我等微功,授以顯爵,我等豈能在背后言論幼主是非?!闭f到這里,呂方轉(zhuǎn)頭對呂之行道:“今日之事,出門萬萬不可提起,否則我輩都有殺身之禍?!眳沃汹s緊連連點頭道:“淑嫻是我親生妹子,我自然不會多言?!?/br>
    呂方口氣雖然嚴厲,但心中卻暗自點頭,自己這發(fā)妻倒是見識深遠,端得是巾幗英雌。殘?zhí)莆宕骷覐姾郎儆袑⒒鶚I(yè)傳過兩代的,原因無非有二,一是手下的忠誠不過是對自己本人,一旦自己去世,主弱臣強,不由得手下沒有篡奪之心,其二強豪本人能力太強,一般后代無論在能力上,還是威望上都與之相差甚遠,自然無法執(zhí)掌巨大的權(quán)力。楊行密本人雖然武勇兵法并不出色,但為人恢宏大度,見識深遠,能夠識人,否則淮南群將都是虎狼一般的人物,不反噬主人就不錯了,怎能供其驅(qū)策打下那么一大片地盤。

    想到這里,呂方看著嚇得噤若寒蟬的沈麗娘,也覺得屋內(nèi)氣氛過于緊張了。拊掌笑道:“莫要說這些不如意的事了,方才之行說的事情,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給你透個底,莫邪都剛剛南下歸來,不就又要出兵湖州,縣中糧食有限,田地也早已分配干凈,若是來個四五百人也就罷了,多了卻是不行。”

    “那點濟得什么事,現(xiàn)在到父親那里懇談的人,算上親族部曲,只怕不下四五千人,我在廣陵聽說,壽州面對的那路宣武軍乃是由葛從周那廝統(tǒng)領(lǐng),‘山東一條葛,無事莫撩撥’,那家伙豈是好相與的,若是這消息傳出去,只怕要南下躲避戰(zhàn)禍的人要多上不少。”

    “葛從周?”呂方臉上肌rou一陣抽動,宣武節(jié)度使朱溫手下人才濟濟,可如果硬要在其中挑出第一名將,那定然非葛從周莫屬,自從王滿渡一戰(zhàn),葛從周投入朱溫麾下以來,滅秦宗權(quán),破時溥,擒朱瑄,屢建奇功,尤其是援助魏博鎮(zhèn)與河東李克用那一戰(zhàn),生擒李克用親子落落,并將落落交給魏博鎮(zhèn)節(jié)度使羅紹威,經(jīng)此一戰(zhàn),羅紹威徹底的倒向了宣武鎮(zhèn)朱溫,并斬殺李克用親子落落為投名狀,如此一來,不但魏博鎮(zhèn)成為了朱溫北方的屏障,使其后顧無憂的專力征伐,而且截斷了河東和朱家兄弟的聯(lián)系,決定了持續(xù)近十年的關(guān)東爭霸戰(zhàn)的結(jié)局。經(jīng)此看來,此人用兵不但智勇兼?zhèn)?,而且深諳借用外力的本事,善于將自己的戰(zhàn)果最大化,淮南這次只怕有難了。想到這里,呂方對呂之行道:“既然是葛從周到了,呂家一族還是搬到丹陽來吧,畢竟刀槍無眼,徐城地處淮上,無險可據(jù)。一旦兵火連綿,再走就來不及了?!眳畏秸f到這里,突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笑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其實這丹陽還是有個善心人,愿意出糧食安置你們的?!?/br>
    “善心人?冤大頭吧?!鄙螓惸锖蛥问鐙箍吹絽畏降男θ荩X子里不約而同的冒出了同一個念頭。

    潤州治所,團練使府中,安仁義斜倚在座幾上,渾不在意的看著手中折成魚狀的帛書,卻不拆開觀看,不時打量一下跪在堂下的呂方使者陳允,。陳允跪在堂下已經(jīng)有一盞茶的功夫了,上面的安仁義卻既不看呂方的書信,也不讓他起來。陳允倒也鎮(zhèn)靜得很,渾似沒事人一般,倒好像他不是跪在地上,而是舒舒服服的坐在胡床上一般。

    “任之已是湖州刺史,也算是一方牧守了,與我也是平起平坐的人物了,不快去湖州赴任,派你來我這兒作甚,莫非還要借兵借糧不成?”安仁義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的很,好似在和好友說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一般。

    “安使君果然料事如神,呂將軍派我來所為正是要借一樣東西,不過不是兵也不是糧,乃是丹陽一縣之地。”

    “丹陽!”安仁義霍的一聲已經(jīng)坐直了身軀,一雙微帶褐色的瞳孔微微收縮,隨手將呂方的書信甩到了陳允面前地上。熟悉他的侍衛(wèi)親兵猛然一頓手中的長槊,上前一步。堂上這十余名親兵個個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猛士,動作整齊劃一,若是閉上眼睛,那聲音只有一下,一時間堂上殺氣宛若實質(zhì)一般,若是膽子小點人只怕已經(jīng)嚇得肝膽俱裂。

    陳允卻仿佛對四周情況沒感覺一般,雙手將地上的書信揀起,細心的拭去上面的浮塵,恭恭敬敬的上前一步,深深做了一個長揖,雙手將那封書信又呈了上去。他本來五短身材,面容更是丑陋的很,可氣度雍容,目不斜視,將滿堂虎賁,長槊如林渾然當做無物一般。堂上的安仁義雖然惱怒,眼中也不得不流露欣賞的顏色來。

    安仁義猛然從旁取出呂方那張弓來,搭箭拉了個滿弓,笑道:“你家主人好大膽子,昔日我將他帶來丹陽,委以儲帥之位,不可謂不信重,可他竟如此待我,還敢派你來索要丹陽,想來也不想要你的命了。這張弓是從呂方那里換來的,用來射殺呂方的手下,倒也合適的很。”說到這里,安仁義已經(jīng)將箭頭對準陳允,兩人相距不過四五丈遠,任陳允武功如何高強,也絕對擋不住強弓之威。

    陳允臉色卻絲毫未變,他的神情竟好似鐵打的一般,再次拱了拱手,對安仁義道:“我家將軍到底是何等人,安使君為何不看完書信再做計較,在下這條命,早半刻取,晚半刻取,又有什么打緊?!?/br>
    安仁義盯著陳允的眼睛,過了半響才放下弓矢,隨手拔出佩刀從陳允手中挑過信件,拆開細看,從陳允的角度看過去,信紙擋住了視線,看不出安仁義臉上的神色,只看到對方抓著信紙邊緣的雙手不住顫抖,顯然十分激動。四周的親兵手中的長槊斜指上方,他們都是神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卒,只要安仁義一聲令下,十余根長槊攢刺之下,一下子就能將對方撕成碎片。

    功高震主 第151章 說服

    第服

    “信中所說的可是真話,任之當真要留下王佛兒為縣令,還留下三千兵鎮(zhèn)守丹陽,那他如何去那湖州赴任?他莫不是在誑我?”安仁義看完信,半信半疑的盯著陳允問道。

    “這又如何騙得來的,王佛兒是安使君熟悉的人,三千兵您也可以親自來查看,楊王這番舉動所為無非是要剪除安使君羽翼,是以將我家將軍移鎮(zhèn)湖州,那湖州危在旦夕。呂將軍這才裝病拖延時間,免得處身危局呀?”說到這里,陳允已經(jīng)有些動情了,上前兩步道:“我家將軍來之前說了,自從他投身淮南以來,安使君便以子侄相待,雖然外托上下之名,實懷骨rou之恩。再說如今局勢,就算傾盡全軍前往湖州,也是必死的局面,還不如將主力留在丹陽,替使君保全這支強軍。不過若是將來楊王怪罪下來,還請使君為我家將軍說合則個。”

    安仁義本就是梟雄之屬,陳允的話立刻觸動了他心中最隱秘的那個部分,可臉上卻沒什么變化,口中叱喝道:“休得胡言,自從我投至麾下,楊王便超拔于我,位在眾將之右,悉軍中騎兵委之,潤州位處三吳樞紐,廣陵屏障。呂方想要挑撥我等關(guān)系,當真是豬油蒙了心了?!?/br>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孫儒勢大,楊王如同風中燭火,旦夕可亡。安使君勇冠三軍,乃是天下少有的騎將,若無安使君,田使君,只怕今日淮南之主乃是姓孫。淮南平定之役,您功在眾將之上,潤州也是您親手攻下,于情于理,這潤州團練使之職都非你莫屬。何況楊王要當時北上攻取淮上諸州,還需要您和田使君壓服董昌、錢繆二人。潤州雖然位處要沖,但也兵禍最重,加之土地狹窄,傾盡全州之力,也不過萬人,不要說比不過得宣州,連廬州、壽州等都比不過。借問使君一句,這幾年來,楊王手下諸將,其將才與您相比,到底誰強一些。”

    安仁義冷哼了一聲,道:“田使君、李神福、劉威也就罷了,朱延壽是匹夫之勇,其余諸人皆庸人也?!?/br>
    “那就是了,為何自平定孫儒之后,安使君所轄之土未漲,所轄之民未多。去年宣潤兵鋒直指杭州,可如今卻退回潤州,可朱延壽攻伐光州,淮南諸將皆有斬獲,這又是何故呢?”

    安仁義聽到這里啞然,臉上仿佛刷了一層漿糊一般,陰沉起來,口中卻是無言。陳允也不等待安仁義回答自顧說了下去:“其原因無非是潤州土狹兵少,廣陵未遣大軍后繼,若是此次楊王不四面出擊,集大軍于南方,錢繆早已就擒,只怕江南十余州皆為安使君所有?!?/br>
    陳允這番話說到了安仁義的心底,他一向眼高于頂,淮南軍中除了田覠、李神福、劉威數(shù)人外,余子皆不在他眼中。偏生看到別人地盤權(quán)勢節(jié)節(jié)上升,自己還是原地踏步,心中早已溢滿憤懣之情,如今被陳允一言道破,胸中壓抑已久的怨尤之心再也按奈不住,扶著幾案的右手猛一用力,咔嚓一聲,竟將那棗木制成的扶手硬生生的折斷。

    陳允是何等精明的人,見到這般情形哪里還不知道自己的話已經(jīng)撓到了對方的癢處。趕緊趁熱打鐵道:“在下還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講?”

    安仁義揮了揮手,道:“說。”

    陳允欲言又止,遲疑的看了看四周圍著的親兵們,安仁義揮手讓親兵退下,道:“你這人怎么如斯不痛快,方才你說的那些話,若是我要治你對楊王不敬之罪,就算你有十個腦袋也砍了?!?/br>
    陳允笑了笑,道:“在下這等書生,在這亂世里,便如同草芥一般,死了又有什么打緊,方才若是使君揮揮手,這世上早就沒有陳允這個人了,小心又有什么用。倒是下面的話,關(guān)系到安使君的后半生功業(yè),身家性命,又豈能不謹慎?!?/br>
    安仁義捻須笑道:“你這書生休得危言聳聽,楊王的確對我有提防之意,但這亂世,就是父子兄弟,為了權(quán)位自相殘殺也是屢見不鮮,上位者玩那制衡之術(shù),倒也無可厚非,可楊王氣度恢宏,為人仁厚,你說他會做那濫殺功臣之事,我是決計不信的。”

    陳允笑道:“安使君既然說不會定然是不會的,不過聽說楊王長子楊渥在廣陵時對功臣宿將傲慢無禮,親昵身邊小人,對于府中將吏動輒鞭撻,楊王出身低微,歷經(jīng)百戰(zhàn),聽說身體也不甚好,卻不知百年之后,楊渥對于臥榻之旁的安使君下不下得去手?”

    安仁義頓時啞然,他也聽說過楊渥在廣陵的名聲,楊行密這個長子善于騎射,武藝超群,也頗有將略,可惜傲上凌下,若讓他繼承了楊行密之位,定然要收回現(xiàn)在分散在眾將手中的兵權(quán),財權(quán)。首當其沖的便是與廣陵只有一江之隔的潤州,那時,面對懸殊的實力對比,自己只有束手就擒。想到這里,心高氣傲的安仁義就覺得自己身上有一層無形的束縛,怎么掙扎也掙不拖,郁悶的幾乎要吐血出來。

    一旁的陳允低聲補充道:“如今宣武大軍南下,淮上必然有大批流民南下,自古以來淮泗之眾剽悍善戰(zhàn),遠勝江南。我家將軍愿將王佛兒、妻子為質(zhì),借糧萬石,以此為資,招募流民南下去取湖州。莫邪都本部兵馬留在丹陽。以供使君驅(qū)策?!?/br>
    安仁義聽了眼神一亮,他對呂方麾下莫邪都那三千精兵早就眼饞了,這一年多來的江南戰(zhàn)局,宣潤二州軍中如論最出彩的便是這莫邪都,現(xiàn)在雖然糧食缺的很,可總是湊得出來的,拿來換三千兵總是劃得來的。想到這里,安仁義的臉色頓時和藹了起來,笑道:“萬石糧食,呂方好大的胃口,這樣吧,我?guī)熘幸步o他兩千石,其余的就讓他出錢來買吧,這次南下江南只怕?lián)频淖疃嗟谋闶撬?。?/br>
    陳允還要開口爭辯,安仁義揮手制止道:“呂方那廝什么時候吃過虧的,你莫要說了,兩千就是兩千,多一兩也沒有了?!?/br>
    丹陽縣,劉繇城中,呂方內(nèi)室之中,高奉天站在一旁,下首陳允神情沮喪,躬身稟告道:“屬下無能,安使君之答應(yīng)予兩千石糧食,不足之處的都要花錢來買,還請將軍責罰?!?/br>
    呂方斜倚在幾案上,身上還披了件袍子,顯然還在裝病中,臉上滿是緊張之色,低聲問道:“那佛兒繼任丹陽鎮(zhèn)將,屯田使的事情,安使君應(yīng)允了沒有?”

    “幸不辱命?!?/br>
    “好!好!”呂方猛地振衣而起,興奮的在狹小的內(nèi)室中走來走去,連身上的袍子落在地上也不顧:“陳先生這可是立下了大功,哪里有什么罪,我在丹陽苦心經(jīng)營那么久,軍中士卒大半都有田產(chǎn)留在縣中,根都在那里,只要丹陽還在我等手中,這莫邪都就算一時受了挫折,也有復(fù)起的機會。至于錢財,總是有辦法的?!?/br>
    “有恒產(chǎn)者有恒心?!标愒试谂孕念I(lǐng)神會,應(yīng)了一句。

    “將軍,在下還有一事要說?!闭f話的卻是方才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高奉天,他剛剛還俗不就,頭發(fā)還沒長起來,沒辦法挽發(fā)髻,干脆也和呂方一般留的短發(fā),看起來倒是相映成趣。

    “高先生,不過是在私宅中,不必多禮,有話就直言吧?!眳畏叫Φ?。

    “在下想獨身前往湖州一趟,為將軍打個前站,您可領(lǐng)兵在宣州觀望,待機而動?!备叻钐飒q豫了片刻,低聲細細說道。他在靈隱寺為僧時,對于三吳之地十分清楚。原來這江南三吳之地自從魏晉南北朝時就是士族地主的大本營,土地兼并的情況十分嚴重,無論是黃巢之亂,還是淮南之亂,當?shù)氐牡刂鲃萘Χ紱]有受到大的破壞,反而借機據(jù)團起兵,成為當?shù)貓F結(jié)兵的中間,湖州便是典型,是以湖州將吏幾乎全是當?shù)貜娮诤烙页錾?,楊行密上表朝廷委任的刺史李彥徽根本就控制不了他們,淮南軍占?yōu)勢的時候還好,一旦淮南軍敗回廣陵,那些湖州將吏立刻便倒向了錢繆,刺史李彥徽被趕走不過是早晚的事了。那錢繆雖然是杭州人,但是其精兵武勇都卻是客軍,大半都是北人。若是呂方引兵來攻,湖州州兵和武勇都必然聯(lián)合對敵,可如呂方退而觀畔,兩者間未必不會起沖突。高奉天為僧時,與當?shù)睾缽婎H有關(guān)系,愿意單身前往打探消息。

    “這高奉天可真不簡單,說他是和尚不如說他是武將,說他是武將不如說他是間諜,善德寺中沒殺了他可真是撿到寶了?!眳畏铰牭竭@里大喜,轉(zhuǎn)念一想,口中卻說:“這如何可行,高先生剛剛在浙江殺了那了凡的親子,這般私服前往,湖州那邊已是鎮(zhèn)海軍所占,那邊與你相識之人又是極多,豈不是太危險了?!?/br>
    “將軍此言差矣?!备叻钐烀C容答道:“大丈夫生于亂世,不五鼎食既五鼎烹,如今敵強我弱,若不出奇如何制勝,可軍情不明,如何出奇,如今正是在下用命之時。”

    功高震主 第152章 分兵

    第152章  分兵

    呂方稍一猶豫,一旁的陳允勸道:“高先生這等精細人,定然會逢兇化吉,事成歸來。將軍還是趕快召集眾將商議,兵貴神速呀?!?/br>
    “嗯,快些召集眾將軍議?!眳畏浇吡褐谱∽约杭拥男那椋吐暦愿赖?。

    莫邪都兵營位于劉繇城西北角,自從從江南退兵后,大半士卒都已經(jīng)各自返鄉(xiāng)。呂方的兵制乃是大半模仿西魏梟雄宇文泰創(chuàng)立的府兵制,手下士卒分與田畝,五十人為一都,免除勞役,列入軍籍中,不歸民籍。閑時務(wù)農(nóng)講武,戰(zhàn)時荷戟出征,否則以丹陽區(qū)區(qū)一縣之地,無論如何也養(yǎng)不起四千兵,此時留在營中,只不過是新從宣州軍拐來的數(shù)百人,沒有田畝分配,還有四五百人常備精銳而已,廣闊的營區(qū)依然戒備森嚴,可是畢竟比往日空蕩了許多,少了些肅殺,多了些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