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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下節(jié)度在線閱讀 - 第83節(jié)

第83節(jié)

    功高震主 第182章 誘惑2

    第182章  誘惑2

    王佛兒猶豫是否接過這杯酒,耳邊卻聽到一陣吞咽唾沫的聲音,眼角掃過去,只看到屋內(nèi)諸人,除了安仁義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還有那蘇掌書還能保持常態(tài),其余數(shù)人無不眼睛通紅,喉頭上下滾動,顯然若不是上官還在這里,只怕就撲上去一把將那胡姬搶過來了。他也是壯年男子,面對這等國色說不動心是騙人的,只是既然已經(jīng)娶了秀蓮為妻,安仁義這酒宴也蹊蹺的很,正想開口推脫,卻聽到那胡姬笑吟吟開口道:“妾身聽說王將軍勇猛過人,戰(zhàn)陣之上長槊如林也視若無人,莫非連弱女子的一杯酒也不敢喝了。”

    王佛兒轉念一想,只要自己問心無愧,一杯酒又何妨,也不多話,接過那胡姬的酒杯,也不忌諱那杯上的唇印,一飲而盡。

    那胡姬見王佛兒喝完,笑吟吟的接過酒杯,又倒了個滿杯,自己一飲而盡,笑道:“俗話說無功不受祿,妾身這杯酒卻不是白喝的,卻要王將軍拿出些酒資來?!?/br>
    王佛兒頓時愣了,一旁那些人都有了幾分酒意,方才對其受到美人垂青也有些妒忌,頓時起哄來,王佛兒不得已道:“卻不知小娘子要多少酒資?!?/br>
    胡姬站起身來道:“妾身雖不敢夸稱豪富,也有點資財,若是錢帛那等阿堵物倒是看輕了我。我祖上乃是突厥阿史那氏,最重的便是英雄豪杰,若是王將軍做出件常人做不出的事情來,莫說這酒資不要了,就算讓將軍為我入幕之賓又有何妨?!?/br>
    這胡姬一番話出口,屋中頓時靜了下來,這胡姬臉上蒙了面紗,不過從露出的眉眼皮膚看來,應是絕頂?shù)拿廊耍婕喎炊鎏砹艘环N神秘的氣氛,那般身材風情更是要命,座上人無不恨不得立刻出來露上一手,也好博得佳人青睞,成那一夕之歡。里面有見識的更是吃驚,那阿史那氏乃是突厥貴種,歷代突厥可汗都是此姓中人,唐初李衛(wèi)公大破突厥后,突厥貴族大半流入漢地,男子成為天子侍衛(wèi),女子許多則淪為官奴,看這女子容貌氣度,倒是不無可能。

    王佛兒靜了半響,起身走出屋外,不一會兒便又回來了,手中多了一根棗樹枝,約莫有兩尺多長,眾人也不知他到底打著什么主意,紛紛瞪大眼睛緊盯著王佛兒,只見王佛兒將那樹枝折為兩段,只留下尖端最嫩的一段,約莫有筷子粗細,握在手中,眾人也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戲,過了半響,已經(jīng)有人耐不住性子,正要開口斥罵,卻聽到安仁義叫道:“好本事,好力氣,佛兒當真是金剛轉世,這等漢子真不知何人等抵擋的住?!?/br>
    座中人這時也有人看出奧妙來了,只見那樹枝竟一滴滴滴出水來,地上已經(jīng)有了小小的一灘,王佛兒竟憑著自己的手掌,將那棗樹枝硬生生的握碎了,榨出樹汁來,須知當時已是秋冬時節(jié),那棗樹枝雖然是尖端較嫩的部分,可也絕非像春天那么柔嫩,更何況就是一個人雙臂有百斤力氣,也未必能夠在手掌中發(fā)十斤來,王佛兒這一雙手當真是鐵鑄的,此時屋中眾人看他的眼神竟如同看鬼神一般。

    王佛兒倒是鎮(zhèn)靜得很,隨手將那樹枝放在幾案上,對那胡姬道:“小娘子,在下這般可抵得過那酒資。”

    “夠了,足夠了,還多出許多來,妾身從未見過將軍這等豪杰,還請將軍原諒妾身先前無禮之處。”那胡姬兩眼直欲放出光來,從幾案上揀起樹枝,鄭重的放入懷中,仿佛是什么無價之寶一般。

    “好、好、好!”突然屋中有人大聲叫好,卻是安仁義,只見他笑道:“佛兒,你顯露了這般本事,某家也不能讓你白白露了這一手。來人呀,將我屋中那副鎧甲拿來?!?/br>
    屋外親兵頓時應了聲,不一會兒便有人取了副鎧甲上來,只見那鎧甲并非常見的兩檔鎧,明光鎧,看上去十分柔薄,甲片呈青黑色,光亮得可以照見毛發(fā)。屋內(nèi)眾人見狀暗想:“王佛兒這等猛士,戰(zhàn)陣之上定是陷陣之士,這等甲胄看上去如此薄,只怕當不得幾下,還不如結實些的山文鎧、烏錘鎧?!?/br>
    安仁義見眾人不說話,笑道:“爾輩以為某家拿出的這是一般的甲胄嗎?罷了,今日也讓你們開開眼界。”說罷,吩咐親兵取來弓箭,又將那甲攤開放在一張胡床上,搬到屋外的平地上,約有三十步遠處,開弓射了三箭,只見一連三箭都被彈開了,眾人頓時大驚。安仁義手中那張強弓眾人都是知道的,至少是兩石的強弓,卻射不透那看上去頗為輕薄的鐵甲,實在是出奇了。

    安仁義笑著從親兵手中接過那甲,笑著遞給王佛兒道:“這鎧甲乃是吐蕃進貢的良甲,那里盛產(chǎn)精鐵,匠人妙手打制而成,被稱為瘊子甲,后來黃巢之亂后流落到了秦宗權手中,某家破孫儒后得楊王賞賜,今日便是佛兒的了,這甲胄輕便,佛兒大可外面再披一件大鎧,便不再忌諱為暗箭所傷?!?/br>
    王佛兒愣了一下,推辭道:“這等重禮,末將愧不敢收,安使君雖然豪勇,可戰(zhàn)陣之上,疏忽不得,還是留著防身為上?!?/br>
    頓時屋中一片吸氣的聲音,在座大半都是武人,戰(zhàn)陣之上,刀槍無眼,有一副好甲胄幾乎是多了一條性命。如說方才對那胡姬還不過是眼饞,眼下若不是眾人都明白安仁義的打算,只怕已經(jīng)有人跳出來對王佛兒說你不要給我好了。

    “佛兒怎的如此不爽快,一副甲胄而已,于公你也是我下官,兵甲犀利些,與我也有好處,只要你視我為主上,一副甲胄又算的什么,還不快快收下?!卑踩柿x一邊笑著一邊將那甲塞到王佛兒手中,最后兩句話加重了語氣,仿佛在暗指著什么。

    “既然如此,末將也只有愧領了。“王佛兒見推遲不得,心下也實在是喜歡的緊,只得躬身拜了拜,收下了那甲胄。

    安仁義見王佛兒收下了甲胄,歡喜的很,揮手招呼那胡姬讓其坐在自己身旁,那胡姬笑盈盈的斟滿了一杯酒,遞與安仁義,道:“方才妾身舞罷一闕,如使君喜歡便請滿飲了此杯?!?/br>
    安仁義也不推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笑道:“昔日安某在塞上不過一牧奴,整日里爬冰臥雪,一日難得再餐,豈能想到能有今日氣象,各位,人生如白駒過隙,還是及時行樂為上。今日在座的都是安某心腹,須得盡興而歸,來人呀!”安仁義對門外應聲的親兵道:“若有人沒喝醉的,都不許回家。”

    頓時屋中一片叫好聲,王佛兒只得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雖然體形魁梧,勇力過人,但出身貧寒,為官后也簡約自持。古時酒水都是糧食釀造而成,呂方以一縣之地養(yǎng)了那么多士卒,哪里還有余糧釀造酒水,是以一年也沒喝過幾次酒,這酒入枯腸分外易醉,不過一會兒功夫,王佛兒便覺得天暈地轉,舌頭也大了起來,在抵抗了旁人幾波敬酒后,終于一頭撲倒在地,醉死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刻,王佛兒才醒了過來,只覺得腦袋仿佛裂開了似得,疼的要命,不禁呻吟了聲,便聽到一旁有個女聲喜道:“醒過來了?!蓖醴饍阂老∮浀米约悍讲旁诰蒲缟献淼沽诉^去,坐起身來一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換了件錦袍,眼熟的很,卻一時想不起來何時見過。只見屋中羅帳半掩,幽香撲鼻,卻是在一間極精美的臥房。他正詫異間,一邊卻走過一名女子,正是先前酒宴中的那名胡姬,只見其換了一身漢人錦袍,栗發(fā)碧眼,酥胸半掩,寧有一種迷人風味。

    “王將軍醒來了,想必口渴的很,且先用些蜜水吧。”

    王佛兒這才覺得口渴的緊,趕緊接過胡姬手中的杯盞,一口灌了進去,卻是滿口生津,說不出的舒暢,他也知道其中摻有蜂蜜,暗想這安仁義倒是會享受的很,隨口問道:“我現(xiàn)在在哪里,你為何在這里?!?/br>
    那胡姬掩口笑道:“將軍方才醉倒了,便在一旁廂房休息,至于妾身為何在這里?!蹦呛⑽㈩D了頓,道:“妾身如今已經(jīng)是將軍所有,不但此時在這里,今后還要時時刻刻陪伴在就將軍身邊。”

    王佛兒聽了一驚,差點將那杯盞丟在地上,退了兩步指著那胡姬道:“休得胡言,某家已是有妻之人,再說你這等嬌滴滴的美人,我不過一介莽漢,又哪里養(yǎng)得活你。”

    “佛兒說的哪里話,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的,何況你不過是有一妻罷了,至于說養(yǎng)不養(yǎng)的活,這片園林之中所有東西都是你的,哪里會養(yǎng)不活?!边@時屋外一人大聲答道,王佛兒聞言大驚,卻看到一條昂揚漢子走了進來,正是潤州團練使安仁義,身后一人正笑吟吟的看著王佛兒,卻是蘇掌書。

    王佛兒正驚疑間,安仁義指著他身上的錦袍道:“你我身材相仿,這身錦袍在你身上倒是合身的很。”

    功高震主 第183章 誘惑3

    第183章  誘惑3

    王佛兒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這身錦袍正是安仁義在飲宴是所穿的,怪不得眼熟的很,趕緊跪下拜謝。安仁義搶上來扶起笑道:“某家方才看佛兒身著布袍,你身為一縣鎮(zhèn)將,莫邪都副指揮使,又何必自奉如此微薄呢?”

    “如今已是秋末,可將士們身上冬衣還沒有著落,末將又豈敢貪圖自家舒服。”

    “好好,佛兒果然有古時良將之風。我那呂兄弟把莫邪左都托付在你手上,真是沒看錯人。”安仁義笑著拍了拍王佛兒的肩膀,突然沉聲道:“呂兄弟在安吉可好?戰(zhàn)事順利與否?許再思那廝可不是好對付的?!?/br>
    王佛兒聽了一愣,呂方在安吉被高昂刺傷的消息在丹陽只有寥寥數(shù)人知曉,他自然是其中之一,他聽到安仁義的問話,心中暗想,如今這等亂世,便是親生兄弟都不可信任,若是讓安仁義知曉呂方受了重創(chuàng),說不定便要打那三千精兵的主意了,便笑著答道:“多謝安使君關心,我家主公在安吉尚好,正與許再思相持,只怕要等到秋收后,田宣州援兵趕到才能決勝?!?/br>
    “主公?”安仁義頗有玩味的笑了笑,揮了揮手,那胡姬便乖覺的斂衽行禮,小步倒退著走出門外,出門時還將門戶掩上,此時屋中便只有安仁義,蘇掌書,王佛兒三人。待到那胡姬離去,安仁義轉身坐在座椅上,揮手示意其余二人也不必拘禮坐下,笑道:“說來佛兒你身為丹陽鎮(zhèn)將,屯田使,也算是安某人的下屬,你視呂兄弟為主公,又視本州為何呢?”

    安仁義這一番話說完,雖然如今已是秋后,屋內(nèi)溫度并不高,王佛兒額頭上卻立刻滲出薄薄一層汗來,王佛兒仔細斟酌了一會兒,小心答道:“末將本不過淮上流民,朝生暮死,草芥一般的人物,主公聚士講武,驅除惡黨,養(yǎng)我兄弟子侄,如同再生父母一般,王某便是粉身也難相報。安使君乃末將上僚,只要是職司所在,自然全力完成,絕不推脫?!?/br>
    王佛兒一席話說完,原以為安仁義會勃然大怒,說不定擲杯為號,讓屋外沖進數(shù)十甲士將自己砍成rou醬也不無可能,畢竟方才人家先是出門相迎,又是豪園美姬,推衣讓食,可以說是給足了面子,自己卻給了個軟釘子給他碰,實在是不識趣到了極點。只是王佛兒知道安仁義方才那話語頗有蹊蹺,若不嚴詞拒絕,只怕后面又生出許多首尾來,還是一開始講明白的好。

    “好,好,佛兒果然是實誠人,呂兄弟好福氣,好眼光,才得來這等心腹手下。”安仁義卻不惱怒,起身在王佛兒身前來回走動了幾步,突然轉過身來,緊盯著王佛兒的眼睛道:“若是呂兄弟不在了,那佛兒又意欲何為呢?”

    王佛兒一呆,當頭如同挨了一棒一般,自己的底牌一下子被對方看透了,腦海中頓時亂作一團。安仁義臉上滿是意味深長的微笑,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著他,好似要擇人而噬的餓狼一般。

    “你也莫要問我如何得來這個消息,你我都是武人,也不玩那些虛的,若是呂兄弟還在,我自然不會打這三千人的主意,他當年在淮上時,我便認準了他和我一樣,都是一等一的梟雄,絕非甘于人下之人,所以我為他爭取降兵,帶他一同南下潤州,對他在丹陽的做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其在那邊大展拳腳,并不以尋常部屬相待。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嗎?”

    王佛兒也知道呂方剛剛投入淮南軍時,雖然立下克服濠州城的大功,但是出身即不清白,又實力微薄,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后來能夠發(fā)展壯大,一來是楊行密不愿意打破了手下諸將的實力均衡,所以將那千余降兵給了呂方,其二是防止呂方留在七家莊中,故意給他許多降兵,這樣他一介贅婿實力太大,便打破了七家莊中的實力均衡,結果被王俞借機從莊中趕了出去,才隨安仁義南下,后來才有了發(fā)展的機會。這兩者或多或少安仁義都出了一把力,可以說呂方發(fā)展到今天,離不開安仁義的提攜,可呂方剛剛出了事,還沒有確定的消息,安仁義立刻便來收買其部屬,吞并實力,其做法實在是讓王佛兒費解的很。

    安仁義見王佛兒一聲不吭,便笑著自顧說了下去:“安某在秦宗衡麾下時,與孫儒曾為同僚,其人武勇彪悍,野心勃勃,深通兵法。如論武勇謀略,楊王遠遠不及,麾下的蔡兵更是百戰(zhàn)余生的精銳,佛兒你和錢繆的武勇都和黑云都都打過交道,那些不過是蔡兵的余部罷了,淮南兵與之相較,遠不能及,為何楊行密成了淮南節(jié)度使,而孫儒卻先勝后敗,身首異處呢?”

    安仁義揮手制止住正要開口說話的王佛兒:“我知道你要說楊王得道多助,孫儒暴虐愛殺,是以落敗??蓷钔貅庀麓笥袣埧岷脷⒌奈浞?,安某、朱延壽、劉威等人莫不是如此,佛兒你讀書莫要讀傻了。我也一直不明白,直到后來聽蘇掌書為我講《史記》里面楚漢相爭的故事,才恍然大悟。那高祖麾下人物陳平盜嫂欺金,彭越為澤中大盜,英布乃是項羽降將,都不是什么愛惜名節(jié)之人,可高祖虛懷若谷,兼能用之,那項羽吟唔叱詫千人皆廢,乃是百代難見的人杰,卻因求全責備,不能用人,最后自刎烏江。我本為秦宗衡麾下的騎將,孫儒殺秦宗衡,兼并其軍,卻不能容我,我才投入楊王麾下,楊王以我任騎將,位在諸將之上,楊王麾下如我這般的,大有人在。而孫儒麾下信重的不過馬殷、劉建峰數(shù)人罷了,焉得不敗。像呂兄弟這等人物,若以尋常部屬待之,絕無法得其心,便如同那千里馬,你若拿來拉小車,只怕還不如驢子好用,不如以赤誠相待,必有得回報之時。可如今既然他已死,佛兒你應允與我,我便如待呂兄弟一般待你,扶你坐上這莫邪都指揮使的位子,如何。”

    安仁義一番話說完,幾乎有半盞茶功夫,只見王佛兒坐在那里,臉色忽紅忽白,大汗淋漓,他天生神力,平日里便是步行百里,也沒有這般疲累的樣子,一旁的蘇掌書勸道:“安使君對王將軍如此這般,可謂信重,呂刺史若是出了事,這莫邪都群龍無首,諸將定然相爭,那時只怕他們都會到各處尋求支持,先發(fā)制人,后發(fā)制于人,只要王將軍點一下頭,安使君便立刻可以為你上書楊王,立你為莫邪都指揮使?!?/br>
    王佛兒坐在那里,半響都沒說話,好似啞巴了一般,安仁義也不著急,取了杯站自斟自飲,倒也愜意的很。過了好一會兒功夫,王佛兒低聲道:“你們說了那么多,畢竟主上也不過受傷,生死還是未知,是嗎?”

    安仁義和蘇掌書對視了一眼,那蘇掌書笑道:“話是不錯,不過若是王將軍只要點了頭,那么呂刺史如今是死是活也不打緊了。”

    這話語仿佛一道寒風吹過了屋里,王佛兒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那蘇掌書的意思很明白,若是王佛兒同意,在安仁義的支持下,留在丹陽境內(nèi)呂淑嫻、陳允等人自然無法與他相抗,莫邪左都自然落入他的手中了,困守在安吉城中的莫邪右都得此消息,只怕立刻便會潰散,更何況右都里的幾乎所有軍官的家小親眷都在丹陽縣內(nèi),便是呂方有通天本事,也沒法活著逃回丹陽了,自然現(xiàn)在呂方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

    安仁義愜意的將手中的那杯美酒一飲而盡,他從來沒有感覺酒有這么好喝,他并不著急,靜靜的欣賞著王佛兒慢慢做出抉擇,眼前的這個男人肯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財富,美人,軍隊,權力都在向他招手,只要他點一下頭,就能從一個替別人代管軍隊的管家變成一切的主人。而安仁義他自己,就是cao縱這一切的大手,只要王佛兒點了頭,后面的一切就都由不得他了,莫邪左都大半都是原先在濠州是得到的降兵和丹陽的本地兵,只有少數(shù)是淮上的流民出身,王佛兒又一直擔當呂方的親兵隊長,在軍中并沒有什么根基,那時只要自己再玩玩手腕,這三千精兵便全成了安仁義自己的了,呂方在湖州兵敗后,只怕還有不少潰兵會逃回來,自己在潤州雖然地勢緊要,可一直兵力缺乏,一下子多了這么多,以后有機會便可以一展自己的宏圖大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