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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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覠此時火頭也過去了,他也知道此時廣陵實力遠遠勝過自己,康儒所說的也是正理,擺了擺手道:“罷了,康將軍說的不錯,升州之事便到這里吧,我今日的行止,誰也不能說出去,待到諸般事了了,某便去廣陵,與吳王敘敘,省得有小人在其中離間?!?/br> 康儒聽到田覠這般說,笑道:“主公英明,當真是淮南之福呀。”一旁的王壇也不情愿的附和了兩句,田覠看著眼前二人,心中卻生出疑慮:“康儒真正忠于的人到底是誰呢?” 功高震主 第238章 敵樓 第238章 敵樓 徐溫回到自己的府中,便向后花園走去。上次他在邗溝旁恰巧救得那名疤臉男子,那人身上中了兩支弩矢,身上還有四五處創(chuàng)傷,如非身上穿了軟甲,只怕已經(jīng)直接丟了性命,弩矢的傷口處顏色發(fā)黑,只怕那箭矢上還涂了烏頭毒。徐溫趕緊吩咐手下士卒砍來樹枝做成擔(dān)架,將那人小心抬了回去,他知道強弩軟甲都并非尋常人所能得到,只怕這人干系大的很,便將此人安置在自己家中,請來大夫小心治療,那人倒是命硬得很,好幾次都差點傷重而亡,可都硬生生的挺了過來。待他傷愈后,徐溫好幾次開口詢問他的來歷,被何人狙殺??赡前棠槤h子所自己姓嚴名可求,長安人氏,黃巢之亂后,家門凋零,只得經(jīng)商,那日遇到盜賊搶劫,落得這般下場。徐溫聽了也是半信半疑,看此人談吐舉止,文牘書寫都是上佳,恰巧自己手下也缺這樣一個人,便延請這嚴可求留在自己府中,成了自己的師爺,沒想到竟然撿到了一個寶,一年多來,無論是文牘處理,出謀劃策都做的出色,他本是楊行密的老部下,只是行軍打仗都非他所長,一直沒有出頭的機會,這段時間連續(xù)幾樁差事都做得出色,差事也一路升上去,如今已是知兵馬使的使職,越發(fā)對這謎一般的疤臉謀士敬重起來,這次楊行密受到天子敕令,以中書令,吳王。東面行營都統(tǒng)之職,總領(lǐng)全吳之甲,進攻朱溫,便讓他擔(dān)當轉(zhuǎn)運糧食之責(zé),大軍行止,后勤是一等一的要務(wù),若徐溫這次能將這差事辦好了,只怕馬上就可以外放,委以方面之任了。 徐溫進的后花園,便已經(jīng)聽到一陣朗朗書聲,原來這嚴可求在徐溫這里安頓好了,便不知從哪里接來一個孩子,說是自己侄兒,那嚴可求本來容貌已毀,性格又冷淡的很,也不知那孩子怎生熬得過。徐溫嘆了口氣,便進得屋來,笑道:“嚴先生,徐某又有事情勞煩先生了?!?/br> 嚴可求擺了擺手,那孩子便乖巧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端了兩杯熱茶進來,徐溫摸摸那孩子的頭頂,笑道:“嚴先生倒是好福氣,這孩子如此溫文乖巧,又知書達理,遠遠勝過我那幾個孩子?!?/br> 嚴可求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想來是笑了笑,答道:“嚴某忍辱偷生,哪里還能和‘福’字沾邊,不過這孩子倒是乖巧的很,只是和我這個廢人在一起,倒是生生苦了他?!?/br> 徐溫暗自點頭:“那是自然,和你在一起,若是個膽小的只怕早就嚇死了,也虧得這孩子?!奔毤毚蛄苛诉@孩子,越發(fā)覺得這孩子唇紅齒白,鼻挺口方,舉止得體,遠勝過自己那幾個兒子了,越發(fā)喜歡起來了,便隨口考校道:“卻不知方才你所讀的是什么書。” 那孩子也不怕生,躬身行禮答道:“稟告徐公,小子方才所讀的正是《春秋左傳正義》?!?/br> 徐溫聽了一愣,不由得問道:“你這孩子,竟然小小年紀就讀起《春秋左傳正義》來?” “嚴先生說當今亂世,坐談經(jīng)義無益世道,須得多學(xué)些經(jīng)世致用之學(xué),這《春秋左傳正義》里有先王治國用兵之法,要小心鉆研?!蹦悄泻⑴e止老成的很,面對徐溫毫不認生。 徐溫聽了,自己那幾個孩子與之一比,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發(fā)喜歡那男孩,笑著將那孩子攬了過來,笑著對嚴可求問道:“嚴先生,你這侄兒好生了得,徐某倒是喜愛的很,今日便厚顏相求,認為義子,你看可否?!?/br> 嚴可求微微一沉吟,便低聲道:“徐公既然開口,便是這孩子的福氣,快快給你義父磕頭?!?/br> 那孩子趕緊跪下磕頭,徐溫待其磕罷三個頭,趕緊扶了起來,無形之間,屋中三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過了半響,嚴可求低聲問道:“今日徐公前來,卻不知有何事相商?!?/br> 徐溫趕緊將楊行密即將出兵北上,進攻朱溫,自己擔(dān)任轉(zhuǎn)運軍糧之職的事情一一說明,說罷后便靜下來聽嚴可求說話。 嚴可求靜靜想了一會兒,答道:“朝廷宣諭使三月便到了廣陵,可吳王卻拖到六月才出兵,想必是要等到夏水高漲,利于行舟,舉全吳之甲由邗溝而上,再逆淮河而上,經(jīng)泗口直逼徐州,徐公想必打算以大舟轉(zhuǎn)運,既無勞民之舉,士卒亦能一日再食。只是?”說到這里,嚴可求的話音突然停了下來,徐溫趕緊追問道:“嚴先生說的不錯,卻不知又停下來了?” 嚴可求在徐溫身邊低聲敘說了半響,徐溫聽了不住點頭,待到嚴可求說完,徐溫起身拜道:“若非先生思慮周到,徐某定然惹得大禍,此事徐某定當稟告吳王,也為先生討得恩賞?!?/br> “罷了,我已是半死之人,得來恩賞又有何用,只要徐公待我這苦命的侄兒好些,嚴某便足矣?!眹揽汕髷[了擺手,聲音中滿是蕭瑟之意。 “那是自然,這孩子這般乖巧可愛,便是沒有先生叮囑,我也會當自家孩兒一般看待?!?/br> 杭州的七月,氣候已是十分炎熱,正午時分,更是不堪,便是勤勉的農(nóng)人,也和耕牛在樹下歇息一會兒,待到太陽下去些,再務(wù)農(nóng)事。可即使在這么炎熱的天氣里,杭州城外的羅城工地依然沒有停歇,自從去年淮南李神福領(lǐng)兵一直攻打到離杭州不過百余里的臨安城下,俘獲兩浙名將顧全武,當時杭州城內(nèi)一夕三驚,留守城內(nèi)的成及好不容易才彈壓住,經(jīng)過這次教訓(xùn),錢繆在次年發(fā)動二十萬民夫和士卒,在城外修筑了一座新城——羅城,舊有的杭州城便成了內(nèi)城,為了補充人力的不足,他連自己的內(nèi)牙軍的主力——武勇都都派去挖掘溝渠,武勇都本來就是孫儒殘卒組成,桀驁不馴,又都是北方人,不適應(yīng)南方濕熱的氣候,許多士卒都中暑了,一時間怨聲載道。 雖然如此,工程還是在七月末左右完成了,錢繆志滿得意的帶領(lǐng)著手下將吏視察新建好的羅城,手下將吏紛紛贊嘆新城的險要難攻,此時卻有一人笑道:“依在下看,這羅城雖然險固,卻有一個毛病?!?/br> 眾人頓時靜了下來,錢繆一看,說話的那人卻是自己幕府中的掌書記羅隱,此人是晚唐時有名的詩人,可軍事卻非其所長,卻不知今日卻說出這等話來,于是錢繆笑道:“羅先生又并非武人,哪里懂得這攻守之術(shù)?!?/br> “誰說羅某不懂攻守之術(shù),各位請看。”羅隱一本正經(jīng)的指著城上的敵樓,大聲道:“這敵樓明明修錯了嘛?!?/br> 錢繆見羅隱語氣鄭重的很,以為當真這敵樓修的出了問題,上前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卻實在看不出什么問題,便轉(zhuǎn)過頭疑惑的問道:“某家實在是看不出什么問題,還請羅先生指教?!?/br> “這敵樓分明是方向錯了,應(yīng)該對羅城之內(nèi),不應(yīng)對城外?!?/br> 羅隱話音剛落,人群中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大笑,連錢繆本人都笑得喘不過氣來,捂著肚子說:“羅先生此言差矣,天下哪有敵樓對這城內(nèi)的道理,莫非守軍要射殺的敵兵在城內(nèi)不成?” 羅隱被眾人恥笑,氣答道:“這城修好尚未用過,你們又怎么知道這敵樓就應(yīng)該朝外,待到了用得著他的時候,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對是錯。”說罷便拂袖而去。 看到羅隱負氣離去,眾人中又爆發(fā)出一陣哄笑,可其中有數(shù)人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過了半響,成及猛然一擊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咬了咬牙,快步往錢繆那邊趕過去。 夜里,錢繆宴飲眾將,慶祝新建羅城完成,待到眾將離去,饒是以錢繆小心謹慎,也有了六七分醉意,他正要躺下歇息,門外侍從卻通報蘇州刺史成及有要事求見。錢繆以為出了什么要緊事情,趕緊吩咐傳他上來,自己吩咐取來熱水洗面,才清醒了少許,便見成及神色鄭重的走了進來,躬身行禮道:“成某有要事稟告,驚擾了大王靜養(yǎng),還請恕罪。” 錢繆笑著指了指一旁的胡床笑道:“成兄弟坐下說,都是老兄弟了,私下里就不必多禮了?!?/br> 成及也不推辭,坐下道:“今日羅掌書所說,其指頗深,大王可有意會。” 錢繆也是聰明人,經(jīng)成及一提醒,稍一回味,便明白了過來,道:“那羅隱所說的莫非是我之禍患不在淮南,而在蕭墻之內(nèi)?” 成及擊掌道:“大王英明,那武勇都本為孫儒潰卒,窮極而來投我,其人狼子野心,貪得無厭,逐將帥如同兒戲,終非大王所能久蓄。如今其勞役甚重,已有怨望之心,又使之居心腹之間,一旦有變,悔之莫及呀?!闭f到最后,成及情急之下,居然身體前傾,站起身來。 錢繆神色卻是冷淡的很,原來晚唐末期,藩鎮(zhèn)軍隊分為藩帥牙軍和外鎮(zhèn)軍,而許多外鎮(zhèn)軍的首領(lǐng)實際上就是趁亂而起后被收編的土豪悍匪,根本不受藩帥統(tǒng)轄。當年黃巢起兵之時,兩浙本地駐軍不多,為鎮(zhèn)壓各種流寇,浙西節(jié)度使周寶便建立了杭州八都兵,錢繆、董昌、成及便是其中將領(lǐng),可是這八都兵并不是一個十分嚴密的軍事組織,錢繆董昌雖然名義上為其首腦,但也不能隨意指揮各都都將,各都都將往往父死子繼,兄死弟繼。后來錢繆成為了浙西節(jié)度使后,建立了自己的核心部隊內(nèi)牙軍,主要兵源是自己原有的直轄軍隊和收編的降兵,但是實力十分有限,其主要實力還是依然是外鎮(zhèn)軍的八都兵,這種內(nèi)輕外重的危險形勢一直到孫儒潰兵投靠,組成武勇都加入內(nèi)牙軍之后才得以改變。當時董昌之亂時,在浙西抵御楊行密南侵部隊的便主要是八都兵,而顧全武統(tǒng)領(lǐng)的武勇都則擔(dān)起討伐董昌的重任,后來擊破臺蒙,生俘魏約、秦斐的也是他們。也怪不得錢繆一聽到身為八都兵首領(lǐng)之一的成及這般說,便起了疑心。 成及見錢繆這般模樣,正要再開口勸說,卻聽到錢繆問道:“那依你說,當如何呢?” “以土人代之,雖然南人文弱,不及北人悍勇,但其妻小皆在此地,可以信重?!?/br> 錢繆聽到成及這般說,臉色立刻陰沉了起來,擺擺手道:“我今日已經(jīng)困倦了,此事重大的很,還是來日與眾將商議再說吧?!?/br> 功高震主 第239章 相疑 第239章 相疑 成及卻上前一步,堅持道:“昔日武勇都分顧全武和許再思二人執(zhí)掌,全武是大王親信故舊,正好和許再思二人互相牽制,可自從去年臨安兵敗后,您卻以徐綰代替全武,徐、許二人出身都是孫儒舊部,就算大王不愿將武勇都調(diào)出牙軍中,起碼要用一名老弟兄指揮,方有牽制之效?!?/br> 錢繆今日本就有了幾分醉意,成及所說的又觸及他心中最敏感的部位,見成及再三堅持,錢繆只覺得胸中一股怒氣不住的撞了上來,他好不容易才強自壓了下去,拂袖起身往后堂走去,邊走邊說道:“今日多飲了幾杯,此事便待過幾日再說吧?!?/br> 錢繆剛轉(zhuǎn)過身去,卻覺得袖子一緊,卻是被成及扯住了,死死不放,口中還說些什么,想來是堅持方才所說的事情,猛地一扯,他力氣本就大得很,成及又抓的很緊,一下子竟然將那衣袖給扯破了,錢繆頓時勃然大怒道:“八都兵內(nèi)部之事某家插不進手,連我內(nèi)牙軍將領(lǐng)任用何人都不自己作主,到底這兩浙之地是何人做主?!?/br> 成及大聲答道:“這兩浙自然是大王做主,只是周寶、董昌二人殷鑒不遠,若大王不聽忠言,一意孤行,只怕大王的下場便與他們二人一般?!?/br> 錢繆聞言大怒,反手已經(jīng)按在腰間佩刀刀柄來,成及卻夷然不懼,上前一步撫胸道:“成某此心可鑒天地,大王殺我也罷,只可惜了大業(yè)垂成。” 錢繆怒目圓瞪著成及,數(shù)次拔刀到一半又推了回去,到了最后怒哼了一聲,猛地轉(zhuǎn)身進后堂去了。 自從去年臨安之戰(zhàn),顧全武被俘后,雖然淮南軍大部分退回了廣陵,但是淮南委任的湖州防御使呂方卻趁機攻占了許再思所據(jù)的那大半個湖州,如今,呂方頭頂上那個湖州防御使的帽子才算是名副其實來,許再思本是錢繆內(nèi)牙軍將領(lǐng),被調(diào)回杭州,獨松關(guān)則由鎮(zhèn)海軍外鎮(zhèn)兵接替防守,由于他資歷較之徐綰為高,顧全武又被調(diào)走,如今他便是武勇都的最高指揮官了。 武勇都營,帥帳中,如今已是七月底,由于天氣的原因,武勇都右指揮使徐綰只披了件單衣,下身穿了件犢鼻褲,一旁的親兵不住的打著蒲扇,可大粒的汗珠還是不住的從臉上流下來,這徐綰身形矮壯,臉頰上一道刀傷從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差一點便盲了左目。那徐綰嫌親兵打扇太慢,一把奪過蒲扇來,一面用力打扇,一邊罵道:“你這廝好生沒用,連打扇都不會?!绷R了兩句又擦了擦臉上汗珠看著外面天色道:“看這天氣明日又是個大晴天,可要熱殺人了,好生難熬?!?/br> 那親兵平日里作戰(zhàn)十分勇猛,素得徐綰寵信,硬著脖子答道:“某只會掄刀舞槍,挽得三石強弓,這等打扇的事,將軍尋個婦人來做便是,上陣廝殺時才曉得我的好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