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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下節(jié)度在線閱讀 - 第156節(jié)

第156節(jié)

    “宣武朱溫樹敵甚多,河東李克用、鳳翔李茂貞、平盧王師范皆與之交兵,自清口之敗后,再無力與吳王爭鋒。如今吳王地域廣闊,南至江、北至淮,西至武昌、東至大海皆為其地,兵精糧足,豪杰歸心。田、安二人起事,如今雖有小勝,可若是拖延時日,以區(qū)區(qū)兩州之力,如何能與淮泗之眾相抗衡。如今之計,只有乘東塘大勝,西征大軍未回,廣陵人心搖動之機,盡起宣、潤之軍,稱吳王信任小人,渡江直取廣陵,才有得手的希望?!?/br>
    王佛兒在一旁聽的不對,插嘴道:“李刺史此言差矣,廣陵乃吳王根本,雖然西征已去其半,剩余也還有不少,更何況江南尚有常、蘇二州未取,若攻取廣陵不下,西征大軍順流而下,那時身處堅城之下,腹背受敵,便是土崩瓦解的下場。田、安二位都是宿將,豈會行這僥幸之道?!?/br>
    李彥徽冷笑道:“王將軍說的不錯,可是吳王有數(shù)倍之眾,部下亦不乏良將,若不行險,使勇者不及逞其勇,智者不及使其計,又如何能有取勝之機?!?/br>
    李彥徽說完后,室中人都不由得頷首,的確兵法乃生死存亡之道,不可不小心從事,不可以僥幸之心相待,可是如今楊行密大勢已成,田、安二人逆天行事,就是冒險也是顧不得了。

    “李刺史,你與我等不同,乃是吳王信重之人,為何今天與我等說這些犯忌之事?”隨著呂方的聲音,室中五雙眼睛一下子齊刷刷的定在了李彥徽的面孔上。

    “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性命罷了,李某先前得罪呂觀察和田公之處頗多,一旦你舉兵起事,只怕在下性命難保?!崩顝┗找膊浑[瞞,直接將自己的心思吐露出來了。

    “哦?”呂方的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站起身來,繞著李彥徽走了兩圈,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對方,突然問道:“可若是呂某起兵相應(yīng)吳王,田、安二人亡后,誰知道呂某會不會是下一個倒霉蛋呢?田、安二人都是吳王重臣,立有大功,可還是為其猜忌,最后落到這般下場,呂某又如何才能自安呢?”

    李彥徽顯然早已有了準備,不假思索的答道:“在下自當修書與吳王,為呂觀察說辭,予呂公節(jié)鉞,并將蘇州置于治下。使君縱然起兵與田安二人一同起事,所得也不過蘇州罷了,如今卻能不損士卒而得一大州,豈不美哉!”

    呂方坐了下來,眉頭緊皺,臉上時喜時憂,現(xiàn)在正在仔細考慮,分析利害。他如今雖然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浙東大部分領(lǐng)土,可是他的官職不過是湖杭觀察使,所轄不過是湖、杭二州罷了,無法通過合法的渠道控制浙東州郡,當?shù)氐暮缽娨矊ζ洳⒉恍姆?,不得不讓陳五統(tǒng)領(lǐng)重兵在衢州壓制,這也是他一直猶疑著不愿出兵的原因。雖然現(xiàn)在唐王朝早已失去了地方上的控制力,可每一個藩鎮(zhèn)易主之后,新主人最緊要的事情便是上書朝廷,請求對即成事實的追認,不給四周敵人攻擊自己的口實,除非呂方干脆自立為王,宣布獨立,這一步是躲不開的。而作為呂方的頂頭上司,有節(jié)鉞授予權(quán)的楊行密是絕不會主動承認他對兩浙地盤的實際控制的,而如今便是這樣一個好機會,至于蘇州這樣一個大州,對于改善呂方在杭州的戰(zhàn)略形勢的意義更是不言而喻的。

    過了半響功夫,呂方站起身來,拱手道:“古人云一言興邦者,今日得見矣,只是呂某還有一事不明,還請李郎君為我釋疑?!眳畏酱藭r不再以官職稱呼李彥徽,無形之中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拉近了不少。

    李彥徽拱手還了一禮,笑道:“不敢,呂公且請直言?!?/br>
    呂方揮手摒退了眾人,低聲道:“若說為了保全性命,前面那些便已經(jīng)足夠了,為何又要寫信與吳王,無故而得大惠,呂某如何生受的了?!?/br>
    李彥徽也不推諉,答道:“無他,狡兔三窟之計罷了,李某生于亂世,又無拳無勇,若想保全首級,只能給自己多留條后路。吳王已年近五十,須發(fā)皆白,其子徒有勇力,非人主之姿。呂公士馬強盛,深諳權(quán)謀機變,非久居人下之徒,他日若廣陵有變,還請伸以援手。”說到這里,李彥徽斂衽深深施了一禮。

    高奉天、陳允、王佛兒、陳璋四人在屋外正等得有點心煩,卻聽到屋內(nèi)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接著便看到呂方與李彥徽二人把臂出來,呂方一直將李彥徽送到院門方才止步,拱手笑道:“便煩勞李相公了,待到事成之后,兩浙之珍,吾與彥徽兄共享之。”

    蘇州刺史府,顧全武躺在榻上,臉上已經(jīng)枯瘦之極,眼眶深奧,顴骨高聳,遠遠看去,便如同一舉骷髏一般,如非胸口不時起伏一下,還以為在這榻上躺著的不是一個活人,而不過是一具枯尸。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離得近了卻放輕了,卻是錢傳褄,只見其身披甲胄,臉上滿是風塵之色,原來這些日子以來,田、安二人起事,他在蘇州小心戒備,既要防備北邊的安仁義,又要小心南邊的呂方,實在是累的夠嗆。

    錢傳褄解下頭盔,由門縫往里面看了兩眼,室內(nèi)光線暗淡,看不清楚,他便轉(zhuǎn)過身來,低聲詢問在門口侍候的婢女顧全武的病情,那婢女答復說顧全武時睡時醒,只是昨日里吃了點粥水,今天一天都沒有進食,倒是把錢傳褄弄得急了,不由得提高聲音訓斥其那婢女來。

    為王前驅(qū) 第319章 勸說

    第319章  勸說

    錢傳褄剛呵斥了兩句,屋內(nèi)便穿來一陣咳嗽聲,他趕緊壓低了嗓門,小心翼翼的從門縫里向里面看去,卻只見顧全武已經(jīng)醒了過來,正一邊咳嗽一邊竭力想要坐起身來。錢傳褄趕緊進得屋來,小心的將顧全武扶坐起來,輕輕的替他輕拍著后背,過了好一會兒,顧全武才將喉中的一口濃痰吐了出來,神智也漸漸清醒了過來。錢傳褄趕緊吩咐婢女盛一碗熱粥進來,服侍顧全武吃了幾口,可此時的顧全武嘴部肌rou已經(jīng)松弛,上下頜咬合不嚴,沒吃幾口,粥水便從嘴中流了出來,弄的衣襟上到處都是,錢傳褄只得將碗放到一旁,替其擦拭。

    “老夫如今便如那朽木一般,如今田、安二人叛亂,從蘇州退兵諸般事情何等繁瑣,還是莫要在我這里耽擱了吧?”顧全武輕輕的擺了擺手,好不容易才將一句話說完。

    錢傳褄卻不回答,只是替顧全武擦拭完身上的粥水,又拿起碗要替他喂粥。

    顧全武此時只剩最后一口氣了,可腦子卻分外清明,自從武勇都之亂后,他便與錢傳褄朝夕相處,便如同父子一般,此時見錢傳褄的模樣,立刻便察覺了不對,低聲問道:“公子為何還在這里耽擱,莫非?”說到這里,顧全武便頓住了。

    “不錯,顧公!自從武勇都之亂后,兩浙十余州只剩下了蘇州一地,先父百戰(zhàn)方創(chuàng)下這番基業(yè),小子不能為父報仇,發(fā)揚光大也就罷了,可還要將其拱手讓給仇人,你讓我到了地下,如何有臉去見先父。”錢傳褄臉上滿是忿然之色,他如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讓他面對殺父仇人,不戰(zhàn)而將手中的州縣拱手而讓,實在是吞不下這口氣。

    “公子,田、安二人起事以后,留駐蘇州的我軍已經(jīng)四面皆地,位處死地,便是先王在此境地,也只有一般行事?!鳖櫲淇吹藉X傳褄一臉倔強的神色,自己方才所說的話顯然半點也沒有入耳,只覺得一股氣直沖頭頂,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錢傳褄見狀大驚,趕緊喚來大夫,又是掐人中,又是熏藥,好一會兒功夫,那顧全武方才幽幽醒了過來,剛剛張開雙眼,便看到錢傳褄白皙秀美的臉,雙目含淚,滿是關(guān)切的眼神,不由得嘆了口氣,強自打起精神道:“公子,老夫這條性命已經(jīng)是風中殘燭,如今數(shù)子皆死,在這世間也沒什么留戀的,唯一牽掛的便是公子,先王留下這點骨血,托付與我,若有半點閃失,老夫便是在陰間,又有何顏面見得先王?!闭f到這里,顧全武已經(jīng)是老淚縱橫,錢傳褄想起父親與自己分別時的音容笑貌,也不由得執(zhí)手相對而泣。

    過了半響,外間突然有人通報,說杭州刺史李彥徽有使者前來,說有要事通報。錢傳褄聽了一愣,他此時心情煩亂,又想這李彥徽此時在呂方手下為官,定然沒有什么好消息,正想開口將其趕出城去,卻聽到顧全武低聲道:“這李彥徽乃是吳王手下寵臣,武勇都之亂時,便是此人來到宣州軍那里,催促田覠退兵的,他與那呂方雖然名為上下級關(guān)系,可實際上頗有嫌隙,這要緊時刻來人定然有要緊事,公子快讓他進來,莫要耽擱了?!?/br>
    錢傳褄點了點頭,那侍從趕緊退下了,顧全武方才說了許多話,神情頗為疲倦,錢傳褄正欲退出屋去,讓其好生靜養(yǎng)。顧全武卻堅持讓其進來,錢傳褄拗不過他,也只得讓其斜臥在榻上,等待使者。

    那使者進得屋來,錢傳褄不由得一愣,他本以為這李彥徽派來的使者定然是精悍能干的漢子,否則也難以從戒備森嚴的杭州那邊潛行過來,可看眼到來人,卻不禁有幾分失望,只見來人穿著一件褐色的長袍,遮掩不住渾圓的肚子,面目庸碌,哪里有半點精悍之氣,倒好似富貴人家的貼身奴仆。錢傳褄壓下心中的失望,接過那人雙手呈上的書信,隨口問道:“你送信過來,路上可吃了不少苦吧?”

    那漢子聞言一愣,笑道:“公子說的哪里話,這一路上順利的很,呂觀察派了二十名衛(wèi)士將我一直送到貴軍哨所前,這若還算吃苦,小人也太不識好歹了?!?/br>
    錢傳褄聽了一愣,他本以為李彥徽是得知了什么緊要情報,派心腹瞞著呂方送來,可看樣子卻并非如同自己所想的,待他打開了書信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指著那漢子大聲喝道:“你家主人好生無恥,吳王待他如此恩重,他卻為呂方鷹犬,來人,快將他拖下去亂棍打死。”

    那漢子本不過是李彥徽的家仆,來時又順利得很,本以為對方看罷書信,便會好好款待,說不定還會賞點錢帛,可沒想到錢傳褄臉翻得比書還快,也不知那信中寫了什么,竟然拿自己做了出氣包,一旁侍立的護衛(wèi)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一下子扭住了那漢子的胳膊,便要向外拖去。那漢子此時在這生死關(guān)頭,一下子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力量,拼死掙扎,兩個護衛(wèi)竟然一時按他不下去,正欲先將其一下打昏再拖出去,卻聽到上邊顧全武的聲音:“且慢,公子,李刺史信中寫了什么,且給我看看?!?/br>
    錢傳褄冷哼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手下放開那送信漢子,將手中書信呈給顧全武道:“這李彥徽果然是反復小人,竟然為呂方那廝做說客,要讓我們讓出這蘇州城,去援助常州,以防止安仁義的進攻,當真是無恥之尤?!?/br>
    顧全武聞言“咦”了一聲,展開書信細細看完后,屏退那兩名護衛(wèi)之后,低聲道:“那李彥徽所言和我先前所說的并無什么分別,公子為何發(fā)怒?”

    錢傳褄哼了一聲:“那如何能比,顧公是一心為了小子的安危,李彥徽那廝卻是為了呂方當說客,企圖兵不血刃而得此一州。那賊子倒做的好夢,想靠三寸不爛之舌,在呂方那惡賊那里邀功,傳褄便是只有孤身一人,也要與莫邪都拼個死活,讓他們看看錢家男兒的風骨?!?/br>
    原來那李彥徽回府后,修書一封,派使者送往廣陵,征求楊行密的同意,為防止夜長夢多,并且向錢傳褄也寫了一封書信,讓其退出蘇州,將兵前往常州,增援守兵,防止安仁義的猛攻??蓻]想到錢傳褄血氣方剛,適得其反,不但沒有說服他,反而激得他回頭死戰(zhàn),這可是李彥徽始料未及的。

    “公子,你將這書信看完,李刺史雖不能說是純臣,可這辦法的確是對眼前亂局最為有利的,呂方那廝與田、安二人交好,偏生又為吳王所猜忌。若其與田、安二人合并一處,大江以南便不復為淮南所有,蘇州也會落入他的囊中??扇艄又鲃映烦鎏K州,換得其站在吳王一邊,起碼保持中立,則田、安二人雖然一時猖獗,滅亡也是遲早的事情。公子,如今你勢單力薄,若想在這亂世立足,唯有依附吳王,如今田、安二人起事,你只有屈身事人,才是自保之道呀!”

    顧全武一席話下來,錢傳褄不由得低下了頭,他也不是無腦之徒,只是胸中積忿已久,聽了顧全武苦口婆心的勸說,也只得面對現(xiàn)實了。他點了點頭,將書信納入懷中,對那信使喝道:“你且回去告訴你家主人,就說我錢傳褄多謝他的良策,五日后,我便會讓出蘇州,讓那呂方自己來取?!闭f到這里,錢傳褄只覺得胸口一陣氣悶,好似要炸開了似得,猛地一下站起身來,一腳踹開大門,沖出屋去。

    潤州城門,安仁義站在城樓上,看著大隊的兵士正魚貫由大門出去,不由得嘆了口氣,一旁的部將不由得疑惑問道:“使君,我軍大破淮南水師,如今已經(jīng)控制大江,常州不過是囊中之物罷了,你又有何憂心呢?”

    “你且看看出城的各部軍隊。”安仁義指著各隊出城的軍隊,只見在狹窄的城門出去后,軍隊的隊形都有些混亂,唯有一支軍隊迥然不同,隊形嚴整,居前者不急,居后者不亂,正是呂方留在丹陽的那三千名莫邪都精兵,安仁義將其遍入自己的內(nèi)牙軍中,視若珍寶。

    眾將佐也都是識貨的人,看到自己的軍隊與之相差甚遠,也不由得沉默不語。安仁義嘆道:“若是呂任之還在這里該有多好,以他那等精兵,我又何必去攻什么常州,直接以之為先鋒,領(lǐng)大軍直逼廣陵便是,何必在此坐失良機?!卑踩柿x久經(jīng)戰(zhàn)陣,也想到了如今廣陵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自己與田覠實力與楊行密相差太遠,最好的戰(zhàn)略便是直逼對方首腦,讓對方來不及動員全部實力便決出勝負。

    這時,城下突然趕上來一名氣喘吁吁信使,趕到安仁義面前便跪下,雙手呈上一封書信道:“稟告使君,田宣州的回信在此?!?/br>
    安仁義接過書信,拆開才看了兩行,便將那書信擲在地上,嘆道:“田公聰明一世,卻是糊涂一時,如今正是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若不能并力一處,哪里還有取勝之機,你取下升州,便應(yīng)全力助我攻取常州,爭取劃江而治,卻說什么李神福用兵神速,要提放與他,當真是愚鈍之極?!?/br>
    為王前驅(qū) 第320章 前夜

    第320章  前夜

    一旁的蘇掌書揀起那書信,原來安仁義突襲東塘之后,便用舟師橫行大江,突襲了廣陵沿岸幾處淮南軍的要點,斬獲頗多,迫使楊行密收縮防守,然后便修書與田覠借兵,準備一舉攻取常州,與楊行密隔岸對峙,可田覠卻回信說李神福雖在武昌,可大軍順流而下,不過十日之類的事情,需要小心提放一類的話,拒絕了安仁義的要求。

    蘇掌書看罷書信,低聲勸解道:“主公,田公乃宿將,這般也是穩(wěn)妥之計,我們正好全力攻取常州便是,只是顧全武那廝尚在蘇州,倒是要小心提防為是?!?/br>
    “也只能如此了,只可惜時機一去不復返了,李神福若是回師,大江之上,雙方便是五五之數(shù)。至于蘇州那邊倒是不用在意,顧全武久病成疴,錢傳褄不過是乳臭未干的小兒罷了,再說他們?nèi)μ岱藕贾莸膮稳沃枷硬粔?,哪里還有余力來常州。”

    常州,城中滿是肅殺之氣,坊間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偶爾走過的小隊巡邏士卒,自從得知田、安二人起事,刺史李遇便下令各個屬縣守兵撤至常州,城中天黑之后宵禁,城中所有住戶,除了獨子以外,皆抽取丁壯加固城墻,修補工事,分守城碟;便是壯婦,也動員起來,準備飯食木柴,擔架布帛,以備守城時候使用。整個常州城便如同一只受驚了的蜂巢一般,嗡嗡作響。過了幾日,城中守備稍微齊具了些,可預(yù)料中的潤州兵并沒有打過來,加上吳王府中的押衙王啟年領(lǐng)了一千精兵趁著潤州水師封鎖縫隙,從廣陵渡江趕來了。刺史李遇為了安定人心,便讓王啟年領(lǐng)兵入城之后,待到天黑之后,從東門出城,繞到西門再進一次城,如是一連搞了三次,城中百姓看到援兵絡(luò)繹不絕的趕到,人心也逐漸安定下來了??蓴?shù)日后,卻傳來了宣州田覠襲破了升州城,在城頭守碟的丁壯看著江面上縱橫如飛的潤州水師戰(zhàn)船,回到家中帶來的各種謠言更是千奇百怪,最離譜的是宣州兵已經(jīng)由采石磯渡江,攻取歷陽,淮南已經(jīng)有六七州起兵相應(yīng),朱溫的宣武大軍已經(jīng)渡淮,兵鋒直指廣陵,吳王被圍在廣陵城中,危在旦夕。逼得李遇一連斬殺了十幾人,還把看守城堞的丁壯給撤了下來,可是城中還是一日三驚,弄得他也是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