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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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潤州游兵不時突襲了常州城外的鎮(zhèn)戍,城中又有十幾個潑皮縱火搶劫殺人,這緊要關(guān)頭,李遇不得不親力親為,一連好幾天沒睡個踏實覺,這日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只得將緊要軍務(wù)托付給王啟年,自己回到府中,也沒梳洗,便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可剛剛躺下,便覺得身子下面的床板在不住晃動,猛然驚醒過來,睜開眼簾,卻看到王啟年那張黑臉,不由得嚇了一跳,驚道:“王押衙,潤州兵打過來了嗎?” 王啟年搖了搖頭,道:“安賊那邊調(diào)動頻繁,不過倒沒有進(jìn)兵常州的跡象,只是方才接到蘇州那邊的信使,說顧帥和錢都尉已經(jīng)領(lǐng)了全州將吏,往這邊來了,說是要一同并力對付安仁義?!庇捎阱X傳褄娶了吳王楊行密的愛女為妻,依照國朝舊制,便有了駙馬都尉一職,所以王啟年稱其為駙馬都尉 說話間李遇才逐漸清醒過來,聽到顧全武舉蘇州兵馬來源,不由得興奮道:“這倒是個好消息,顧公用兵如神,倒是可以抵擋安賊兵鋒。只可惜這般便便宜了呂方了,兵不血刃便可得一大州?!闭f到這里,李遇不由得搖頭嘆息起來。 一旁的王啟年聽到呂方的名字,臉上神色不由得有了些許變化,不過數(shù)年以前,自己與其初識時,呂方還不過是淮上一個尋常土豪,在諸般大勢力只見掙扎求生,可如今已經(jīng)擁兵數(shù)萬,轄地近千里,連吳王楊行密也不可小視的一方梟雄了,其間變化之大,讓身處其中的他又如何不能感慨萬千呢? 李遇看王啟年神色奇怪,好似神游天外一般,便拍了拍他,提高了嗓門問道:“對了,王押衙,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br> 王啟年被李遇拍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刺史,你與我父親也是平輩論交,便不必以官職相稱了,直呼姓名便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午時了,信使說大軍離常州還有十五里路,大約晚飯時候便會抵達(dá)?!?/br> 李遇吃了一驚:“已經(jīng)是午時了,我怎么覺得剛剛躺下一般?!壁s緊站起身來,取了一旁的袍服往自己身上套。 王啟年一邊幫他穿好衣服,一邊笑道:“李刺史這些日子來cao心軍務(wù),想來是累的緊了,倒是末將方才莽撞了,見一時叫不醒刺史,竟然觸動貴體,搖晃起來,請見諒?!?/br> 李遇已經(jīng)穿好了袍服,看了看王啟年,只見其站在一旁,身披鐵甲,腰挺背直,氣度沉凝,不由得贊賞的笑道:“罷了,某家當(dāng)真是老了。啟年你也有三四日沒有回府歇息了,還能如此堅忍。茂章能有你這樣的孩兒,某家是羨慕得緊?!?/br> “某家在城頭都有打過盹了,再說自小在軍中歷練,早就習(xí)慣了。”王啟年不以為是的笑了笑。 李遇取了纀頭,對照著銅鏡小心戴好,笑道:“不管怎么說,蘇州兵馬到來,對我們常州總是好事,啟年,我們先去準(zhǔn)備他們歇息的營地糧秣,到時候一同到城門去迎接他們?!?/br> 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常州南門城門處,李遇、王啟年二人身著官袍,正在相侯,不說顧全武、錢傳褄二人在這危急時刻領(lǐng)兵來援的情分,便是錢傳褄乃是楊行密愛婿的身份,李、王二人便是不能輕忽的。眼見的蘇州州兵來得近了,王啟年久在吳王府中當(dāng)差,認(rèn)得錢傳褄的容貌,眼見的前隊中馬上一個披著山文鐵鎧,容貌秀麗的正是。知會了李遇一句,二人上前斂衽行禮道:“常州刺史李遇(吳王府中押衙王啟年)拜見駙馬都尉錢公子?!?/br> 錢傳褄趕緊跳下馬來,小心還禮,王啟年的眼光甚利,已經(jīng)看到了錢傳褄的右臂上綁著一條白絹,在黑色的甲胄襯托下顯得格外顯眼,在隊伍中又沒有看到顧全武的身影,想起顧全武重病已久的傳聞,不由得心里一驚,便聽到一旁的李遇問道:“多謝錢公子仗義來援,只是顧公此時身在在何處,本州久聞顧帥大名,卻未曾識荊,還請拔冗一見?!?/br> 李遇話音剛落,只見錢傳褄臉色凄楚,指著身后的行列中道:“顧公已于兩日前仙逝,臨走前還叮囑在下棄蘇州,領(lǐng)兵來投李使君?!?/br> 李遇聞言大驚,此時后面行列已經(jīng)來的近了,行列當(dāng)中卻是一輛牛車,車上放著一副楠木棺材,想必便是顧全武的遺骸所在。他趕緊對那棺材拜了一拜,起身道:“休得這般說,公子乃是大王愛婿,如今楊錢兩家便如同骨rou一般,待擊破田、安二賊之后,大王定然以大州屬之。如今之計,還請公子節(jié)哀,先入城好生歇息?!?/br> 錢傳褄點了點頭,上前一步低聲道:“顧公臨去前,還有一事叮囑與我,若潤州舉兵入侵,李刺史可將我軍士卒皆用常州軍士服色。先示之以弱,待兩軍激戰(zhàn)正酣時,再突然易幟,擊其不備,定能大獲全勝?!?/br> “不錯?!崩钣雎勓源笙?,笑道:“久聞顧帥乃兩浙第一名將,想不到去世之前尚能留恩澤與人,安仁義那廝雖然勇悍,也定然要著道。” “只怕此時常州城中頗有安賊耳目,我此行領(lǐng)偏師在前,大隊在后,不如我先入城,其余大軍,就在城外扎營,地方細(xì)作自然無法知曉,只需李刺史將所用旗幟送到營中便是。” 常州古名晉陵,春秋時屬吳,為延陵季之子之采邑。漢改曰毗陵,西晉東海王司馬越謫于毗陵。元帝以避諱,改為晉陵郡,宋、齊因之。隋開皇九年平陳,廢郡,于常熟縣置常州,因其治所晉陵縣為名。其地西南高,東北低,其地江河湖泊遍布,除了南部的天目山余脈,西部的茅山以外,幾乎都是平原,潤、常二州相距不過一百七十里,邊境又無險可守,若安仁義全軍急襲,一日一夜,潤州大軍便能直薄晉陵城下。是以李遇不得不在城西要害處立寨,以王啟年所領(lǐng)的千人堅守,與城中以為犄角之勢,免得一旦兵鋒受挫,便被堵在城中,成為甕中之鱉,任人宰割。 錢傳褄剛剛?cè)氤?,次日便聽到哨探來報,安仁義盡起大軍,直往晉陵城來,水陸并進(jìn),十分兇猛,路上的數(shù)處守軍小寨,轉(zhuǎn)瞬間便被其攻陷。安仁義將所俘獲的兵卒盡數(shù)放回,讓其帶話:說自己與田覠功高難賞,受吳王身邊小人陷害,要誅殺幸進(jìn)小人以求自保,望李遇開城投降,莫要傷了和氣,不失為富家翁,否則城破之時,便是玉石俱焚的結(jié)局。 為王前驅(qū) 第321章 趕回 第321章 趕回 安仁義這伎倆頗為毒辣,他本為淮南軍中宿將,楊行密擊破孫儒等人,得淮南之地,他與田覠二人居功至偉,本人又驍勇善戰(zhàn),善養(yǎng)士卒,所以在淮南軍中深孚眾望,那些逃散而回的士卒無不將潤州軍的兵勢夸大十倍,使得城中軍心越發(fā)搖動,若不是王啟年和錢傳褄帶來的援兵軍心還十分穩(wěn)固的話,只怕已經(jīng)有人起兵作亂,綁了李遇獻(xiàn)城投降了。 天色已晚,廣陵的夏天十分悶熱,幾乎沒有一絲風(fēng)聲,吳王府的門口戒備森嚴(yán),數(shù)十名精兵盔甲齊全正嚴(yán)陣以待。大門兩邊的六七只氣死風(fēng)燈的光亮照在士卒手中兵器的鋒刃上,顯得格外滲人。借著光亮,依稀可以看到大門后臨時建起的重樓上的人影,那些是隱蔽在其中的弩手。這吳王府乃是廣陵城中一等一熱鬧的所在,平日里便有挑著擔(dān)子的小販在府門前穿行叫賣,守門的軍士也不來驅(qū)趕,可今天,這條街上竟然連個人影也沒有,便好似鬼蜮一般。 這時,遠(yuǎn)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那守門的校尉聽得清楚,竟然好似十幾騎直沖而來一般,他反手拔出腰間橫刀,左手虛按,只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刀劍出鞘和甲葉碰擊聲,見手下已經(jīng)準(zhǔn)備停當(dāng),那校尉才高聲喝道:“何方狂徒竟敢在王府門前縱馬狂奔,還不滾下馬來,不然格殺勿論?!彪S著高亢的喊聲,接著后邊的重樓上也傳來一陣讓人牙酸的弩機(jī)上弦聲,在寧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恐怖。 “休得無禮,某家乃是王茂章,受吳王敕令星夜趕回廣陵?!贝趾赖穆曇魟澠埔箍?。軍士們聽的明白,饒是他們都是百戰(zhàn)余生的精銳,也不由得聳動起來。原來年余來,青州王師范起兵偷襲關(guān)東州郡,朱溫遣大軍鎮(zhèn)壓,王茂章受楊行密之命,領(lǐng)步騎七千支援王師范,與宣武大軍交戰(zhàn)多次,勝多敗少,連朱溫愛子朱友寧都為其所殺,逼得朱溫親自領(lǐng)兵二十萬由關(guān)中撤兵,直撲青州,大破王師范,而王茂章雖然兵勢寡弱,卻先示之以弱,待其稍有懈怠,時戰(zhàn)時守,逼得十倍于己的宣武大軍無可奈何,連不可一世,驕橫無比的朱溫都感嘆:“若得此人為將,天下未足定也。”而后王茂章自度眾寡不敵,便領(lǐng)兵撤退,朱溫遣大將楊師厚追擊,王茂章自領(lǐng)精兵斷后,徐徐而退,楊師厚雖然驍勇,但為其威名所攝,竟然不敢逼近,由此一戰(zhàn),王茂章于是名滿天下,雖然人還在淮上,可廣陵城中早已無人不知吳王手下有一個長驅(qū)千里,全師而還的王茂章,在許多百姓口中,他隱然間已經(jīng)是項藉再世,霸王重生,也怪不得那些軍士們?nèi)绱吮憩F(xiàn)。 那守門校尉倒是見過王茂章,可聽聲音卻有幾分不像,此時也不顧得這么多了,大聲喝道:“便是王統(tǒng)領(lǐng),也不能在吳王府前咆哮,還不下馬,否則某家便不客氣了。”言語間,已經(jīng)高舉橫刀,作勢要向下虛劈,命令府內(nèi)重樓上的弩手射擊。 此時那為首的騎士相距府門已經(jīng)不過七八丈了,只見其暴喝一聲,雙臂較勁,竟然硬生生的將胯下戰(zhàn)馬勒住了,那戰(zhàn)馬一下子被馬嘴的嚼子勒的生疼,已然人立起來,前蹄亂蹬,便要將背上的騎士顛下去??赡球T士好似被生鐵焊在馬背上一般,任那馬匹如何跳躍搖擺,四只鐵蹄在青石板鋪成的路面上濺起一陣火星,他還是牢牢的坐在上面,待過了片刻,那馬兒的狂性過去了,他突然雙腿猛地用力夾緊馬匹兩肋,逼得那坐騎靜了下來。那騎士這才跳下馬來,將韁繩丟給身后的親衛(wèi),大步往府門這邊走了過來,只見其身上披了見尋常軍士穿的褐袍,從頭到腳都滿是灰土,便與尋常的大頭兵并無半點不同,那校尉正疑惑間,正好一陣微風(fēng)吹過,帶的大門兩邊的氣死風(fēng)燈一陣晃動,燈光正好照在那漢子臉上,校尉看得真切,只見其臉色黝黑,容貌粗陋,正是王茂章,趕緊斂衽行禮道:“在下恭迎王統(tǒng)領(lǐng)。” 王茂章隨手?jǐn)[了擺拿著馬鞭的右手,道:“罷了罷了,某家這三日足足趕了五百余里路,都累垮了二十多匹馬,半點熱食都沒有進(jìn)肚子,你快些給我弄點吃的喝的過來,還有這些馬,先發(fā)發(fā)汗,再用些精料好生喂喂,千萬要照料好了。”說道這些戰(zhàn)馬的時候,王茂章語氣鄭重,顯然看重的很。 那校尉擺了擺手,身后自然有人去牽那些戰(zhàn)馬,他卻上前低聲道:“王統(tǒng)領(lǐng),那些馬匹末將自然會照料好,只是吳王吩咐過了,說無論您何時趕到,都直接帶到他房里去,便是三更半夜也不可耽擱了。” 王茂章聞言一愣,轉(zhuǎn)而笑道:“好個楊王,關(guān)鍵時候倒是不含糊,某家還以為他官爵高了,行事也有了變化,想不到還是如同往昔打江山時一般。好,你便帶我去吳王哪里,再弄些吃食到吳王房中便是?!?/br> 那校尉躬身領(lǐng)命,引王茂章進(jìn)的府門,自有等候在門房的小吏引其去了楊行密住處,待到王茂章穿過幾處院落到了楊行密的住處,隔著窗戶已經(jīng)可以看見楊行密的身影映在紙窗上,王茂章想起了昔日一同征戰(zhàn)的艱辛?xí)r光,不由得心中一熱,快步推開房門,斂衽拜倒道:“茂章拜見大王?!?/br> “罷了,你我都是舊識,這俗禮便免了吧?!睏钚忻苄币性陂缴希矍暗膸装干戏胖桓钡貓D,在燭光下,滿是標(biāo)志敵我雙方的要點鎮(zhèn)戍,現(xiàn)在他方才正在查看軍情。 王茂章卻堅持著施完全禮,肅容道:“如今田、安二賊起兵作亂,正是明上下之分,君臣禮義的時候,又如何能馬虎了?!彼酒鹕韥硪豢?,不由得吃了一驚,只見燭光下楊行密自己出兵之事更為蒼老,身形枯瘦,形容枯槁,便是以他的眼力,也能夠看出其壽命也不過一兩年了。 楊行密已經(jīng)從王茂章的臉色中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茂章,楊某出身寒門,能至今日,已屬非分,只是定要將田、安二賊料理了再去,為天下亂臣賊子戒?!睏钚忻苷Z氣一開始輕松得很,可是到了最后一句,話語中還是露出一絲殺氣,一旁的王茂章饒是在修羅場里滾打出來的,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趕緊往幾案上的地圖看去。 王茂章細(xì)細(xì)查看地圖,一旁的楊行密也不吭聲,只是耐心等待。過了片刻,王茂章抬頭問道:“田、安二賊與呂方交情甚篤,此番起事,為何呂方未舉兵相應(yīng)?” 楊行密從一旁取出一封帛書來,遞給王茂章,王茂章就著燭光看了片刻,驚道:“那李彥徽倒是好本事,用一個守不住的蘇州換來呂方置身事外,還加強(qiáng)了常州的守兵,這可是妙計呀,錢公子與呂方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知他怎生說服了錢公子不戰(zhàn)而將蘇州讓給了呂方?!?/br> 楊行密冷笑了一聲,搖頭道:“這計策雖妙,卻是那李彥徽的唯一生路,呂方一旦起事,以他昔日得罪呂方和田覠的諸般舊事,只怕立刻便要被千刀萬剮,只有讓呂方站在我們一邊,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此人本事是有的,可惜器量極小,平日里被貪欲和傲氣遮掩住了眼光,老是做些蠢事,還好到了危急關(guān)頭,還知道改弦更張,倒不枉我讓他去做這個杭州刺史?!?/br> 王茂章聽完楊行密的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難道楊行密早在當(dāng)年就算出這李彥徽今日的舉動,故意讓他去呂方身邊那個死地,以為今日之用,如果是這樣,那楊行密的眼光也太恐怖了吧,如今他這般模樣,難道沒有在死后準(zhǔn)備一兩個后招嗎,那自己在他的計劃里扮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呢?想到這里,王茂章看著楊行密枯瘦的臉龐,只覺得這屋中仿佛彌漫著一股鬼氣,讓人心悸。 “安仁義突襲東塘之后,某便遣使者趕往武昌通知李神福、朱瑾二人,算來今日已經(jīng)趕到,其若順流而下,快則八日,慢至多不過十日,便可直逼升州?!睏钚忻芸菔莸氖种笍牡貓D上的武昌沿著長江一路劃了下來,最后在升州處停住了。“茂章,你的軍士還有幾日能到廣陵?”他轉(zhuǎn)過頭詢問王茂章道。 “最多還有四天,他們都是輕裝疾進(jìn),歇息上半日也就夠了?!?/br> 楊行密點了點頭,問道:“二賊雖然事發(fā)突然,先破我水師,取升州,幸喜他們沒有連兵一氣,卻各自為戰(zhàn),否則一旦拖延時日,引來外敵便不妙了。茂章,你當(dāng)年下江南時與他們相交甚深,你以為當(dāng)先取何人?” “那自然是安仁義。”王茂章不假思索道:“安仁義所轄兵眾甚少,最多不過萬余人,雖其勇悍,亦無勇武之地;而田覠苦心經(jīng)營宣州多年,積蓄頗多,收拾亡命,所轄不下四萬,自然是應(yīng)先取弱敵,若安賊授首,田覠自然膽寒。田覠士卒雖多,卻陳兵江岸,躑躅不決,望歷陽而不取,乃自守虜,縱有十萬之眾,又有何可畏;潤州與廣陵隔江相望,輕舟呼吸可至,為腹心之患,安仁義驍勇善戰(zhàn),能得士心,正舉兵進(jìn)攻常州,常州乃江南大州,戶口數(shù)萬,百姓殷富,若讓其開府庫以濟(jì)貧乏,簡壯者為兵,安賊便如猛虎生翅,不可復(fù)制矣。” 為王前驅(qū) 第322章 回師 第322章 回師 “茂章所言甚是,你一路趕回來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待神福領(lǐng)舟師返回,打通江路,再領(lǐng)兵渡江。”楊行密見王茂章滿身塵土,臉上滿是疲憊之色,方略也已經(jīng)大定,正要起身,卻看到門外進(jìn)來了兩名婢仆,手中端著一些吃食,不由得一愣,卻看到王茂章站起身來,大大咧咧的將托盤結(jié)果,拿了一塊胡餅便往嘴里塞進(jìn)去,一邊吃還一邊嘟嘟囔囔的說:“大王莫怪,某家這一路上都沒吃過一頓安頓飯,實在是餓的緊了。” 楊行密見王茂章這番舉動,不由得笑了起來,這王茂章與田覠、安仁義等人不同,乃是楊行密帳前持戟衛(wèi)士出身,積功而至今日之位,于是兩人私下的關(guān)系要更為親密一些。 “茂章,如今你也是軍中大將了,言行舉止也要小心注意些了,小心惹來旁人恥笑?!睏钚忻苄Φ馈?/br> “大王說的是,某家自會小心的。”王茂章狼吞虎咽的將食物一掃而空,又喝了兩口熱湯,拍拍肚皮,道:“對了,上次北上攻打徐州之時,徐溫督運(yùn)糧船,十分穩(wěn)妥,這次便讓他來做某家的副將吧!” “也好,徐溫這幾年來倒是長進(jìn)了不少,說來他也是當(dāng)年一同起事的老弟兄了,這次便讓他同你走一遭吧?!?/br>